正文 第五百九十九章 黑暗(二) 文 / 路嚴
一炷香左右，所有蛇聲，終於徹底消失。
「哇！終於平安了！」洛洛忍不住高呼，興奮朝穹蒼一線奔去。
「小心！」穹蒼一線接住洛洛嬌/軀，懲罰/性/輕刮其鼻尖。
洛洛淘氣輕吐舌尖，撒嬌依偎進穹蒼一線懷中。
靠與巖壁之上的一一，眼瞼微合，身子慢慢滑下。
紅綾瞳孔瞬間放大：「一線哥哥！」
腳步輕彈，落於一一身側；快速將其扶入懷中。
聽聞紅綾驚呼，洛洛與穹蒼一線快步朝一一邁去。
「哥哥！你怎麼了？」洛洛帶著哭腔嗓音，從櫻唇中溢出。
一一吃力睜開眼瞼，扯起一抹蒼白笑意。
穹蒼一線彎腰，令火折靠近一一；在其虎口處，發現明顯蛇印。
「一一！你怎會被蛇咬到？」穹蒼一線聲音中，有著焦急與惶恐不安。
紅綾聞言，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淚水如斷了線的風箏般，一滴一滴怕打在一一臉龐：「一一哥哥……」
「不要哭！」一一吃力抬手，拭去其臉頰淚水：「人終歸有一死，只是早晚之事罷了；不要傷……」
「不要！紅綾不要你死！不要你死……」紅綾伸手，摀住一一薄唇，不讓他繼續說出喪氣話語：「……你若死了，紅綾該怎麼辦？該怎麼辦？一一哥哥！你不可以死！不可以……」
「哥哥……」洛洛含淚抓上一一手掌：「……救兵很快就到，你一定要堅持下去！一定要堅持下去……」
一一手掌微微合攏；望著洛洛目光，有著太多的不捨：「哥哥若是去了，你一定要好好孝順媽咪與父皇；更要好、好好的生活……」
「洛洛不答應！不答應……」洛洛拚命搖頭，淚水一滴滴滑落：「……孝敬媽咪與父皇是我們共同的事情，你不可以全部交予洛洛，不可以……」洛洛使勁搖晃一一：「……你要快快好起來，陪洛洛一同孝敬他們！哥哥！你要快快好起來！」
「洛洛！別這樣！」穹蒼一線將激動萬分的洛洛抱入懷中，免得傷害到虛弱不堪的一一。
「一線哥哥……」洛洛哭倒在穹蒼一線懷中，不願意去接受擺在面前的事實。
穹蒼一線大手輕撫洛洛背脊，無聲的安慰著。
一一目光，從洛洛身上移至紅綾；輕啟蒼白薄唇：「曾經想好的解釋，不知你現在可否願意、願意聽？」
「紅綾不要聽你的解釋，紅綾只要你好好的活著！」紅綾緊緊抱著一一，淚水從始至終從未停過：「只要你活著，紅綾什麼都可以原諒；紅綾會守在你身邊，無論你做什麼，都不會再離開你！」
「只怕、只怕一一哥哥沒這個福氣了！」一一說話，慢慢變得有些許吃力。
「你有！」紅綾彎腰，將臉頰貼至一一冰冷臉龐：「紅綾愛你，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所以，你不可以拋下紅綾；不可以……」
聽聞紅綾表白，一一唇角漾起一抹笑意：「一一哥哥知道，一直都知道！」微微吸了口氣，再次開口：「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一一哥哥的心意嘛！現在一一哥哥就、就可以明確告訴你！」
「紅綾不要聽！紅綾要等你傷好後，看你的表現！」紅綾不願意聽，一一仿若遺言般的心意。
「讓一一哥哥說！不然……」一一雖然虛弱，眼底卻有著非比尋常的執著：「……一一哥哥怕自己死不瞑目！」
「一一哥哥……」
一一吃力抬手，摀住紅綾櫻唇：「從見到你第一面，一一哥哥便、便很喜歡你；只是，隨著我們慢慢長大；一一哥哥以為，自己對你的喜歡，是一種哥哥對妹妹的喜、喜歡……直到子依的設計，你的輕生，一一哥哥才察覺，自己對你、對你有著超出兄妹的感情；只不過，在那種情況下，一一哥哥不得不選擇、選擇同時迎娶你們……」
紅綾淚水不停滑落，貝齒緊緊咬著櫻唇。
「到後來，失去我們的孩子，一一哥哥更加確定自己的心意；只是當時，計劃已開始，一一哥哥不能輕易、輕易叫停；看著、看著你每日活在痛苦中，一一哥哥何嘗、何嘗不想去安慰你，何嘗不想將小如就地正法；可是，一一哥哥有太多的顧慮……」一一呼吸變得有些急促，緩解片刻才接著道：「……那場大火，一一哥哥清楚知道，她還很有可能活在這個世間；但是，一一哥哥卻不敢、不敢打草驚蛇；因為、因為一一哥哥不敢賭，不敢拿天下百姓安危去賭……」一一眸中，閃過一抹苦澀與無奈：「……萬一、萬一之前所有努力付之東流，一一哥哥又怎能對、對得起天下百姓，對得起列祖列宗……一一哥哥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好父親，更不是一個好丈夫；一一哥哥不奢求、不奢求你的原諒，只希望、只希望你日後能過的幸福……」
「沒有你，紅綾何來幸福可言？」柔荑輕撫一一唇瓣，昔日所壓抑的愛意，此刻全部湧入眸中：「從紅綾見你第一面起，便決定此生非你不嫁；也許有人會覺得荒唐，可紅綾就是不顧一切的想要嫁與你；終於，紅綾如願了；可婚後的生活，卻並不像紅綾所想像的那般幸福；也許紅綾恨過，怨過；可紅綾卻從未真的後悔愛上你！」
「對不起……」對於往日對她所造成的傷害，一一此時除了說對不起，別無他法！
若不中毒，自己完全可以用一生去抿補曾經對她的傷害；可如今，自己已沒有這個機會！
「紅綾不要你的對不起，紅綾只要你好好活著！好好活著……」紅綾一聲聲呢喃，嗓音中隱隱透著一股絕望。
「對不起……」不是一一哥哥不答應，而是一一哥哥無能為力！
哭泣中的紅綾，倏然抬起衣袖，拭去臉頰淚水；眸中閃過一抹決絕：「一一哥哥！你聽著，你若是敢死，紅綾追至陰曹地府也不會放過你！」
「紅綾……」你這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