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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60章 文 / 雲棲木

    雖然見過他太多次的狂怒、暴躁、發火,可從沒有這種讓她發慌、心驚的感覺。

    江瑾瑜緊緊的盯著丹丹,彷彿不認識她一般,久久不動。

    在他的視線裡,丹丹有種被他視為異類、妖孽的感覺。

    她努力的吞嚥了一下,艱難的擠出一個笑來,盡量歡快了語氣,「夫君,你怎麼來啦?」

    只要她嬌滴滴的喊夫君,江瑾瑜的表情都會無比的柔和、愉悅,任她予取予求,可這一次,江瑾瑜只眸色複雜的盯著她,半晌不語,那深邃冷漠的眼神似乎要將她看穿,看透,要將她的**和靈魂剝離,讓她有種本能的退縮又無所遁形的驚寒。

    丹丹緊緊的抿了唇,倔強的望過去,眼中慢慢的聚集了霧氣,沖了他委屈道:「青石受了你們牽連,我沒生你的氣;我給你時間了,你不收拾他,我也沒生你的氣;我知道你留著他有用,我又沒打算弄死他,就是想自己動手為青石出口氣,有什麼不對?你幹嘛這副樣子,幹嘛這樣嚇人嘛?」

    這麼一說,丹丹還真是滿心委屈,不由眼中霧氣更重,瞬間聚成淚珠滾了下來。

    江瑾瑜忍住心軟的衝動,目光複雜的盯了她,這心裡,這腦袋裡到底裝了什麼?她到底是什麼人?他該質問、探究麼?

    「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江瑾瑜背轉了身子,不去看她可憐兮兮的模樣,語氣依然森冷無比,堂堂的一府太太。竟然帶著一幫男人上青樓,眾目睽睽之下。調笑風流,保媒拉縴。『飽了眼福,存了體力,點燃了激情,又守住了貞|操』,『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行樂需謹慎』,不說那些下作之人的污言穢語,單她這些話就差點將他氣的吐血。想殺盡堂下所有人。

    不用面對他沉寒的臉和他可怕的目光,丹丹立刻有了膽量,她陡然跳了起來,「你能來我為什麼不能來?」

    江瑾瑜驀的轉身,目光銳利如鋒,丹丹的氣焰頓時俱滅,她咬唇不甘的小聲喏喏道:「再說,這是我的地盤,我為什麼不能來?」

    「你說什麼?」江瑾瑜簡直被她這話給氣樂了。

    丹丹咬唇瞪眼。「你說話不算話,你不長性,你說你的東西都是我的,這才過了幾天。你就全忘光了!」

    江瑾瑜啞然,他是說過這話,也自認做到了。府上、鋪子上、莊子上……包括福悅樓、福林樓,乾淨、清白的東西都給她了。可這裡是青樓啊,這個小東西不用計較的一清二楚吧?

    偷偷聽壁角的麗媽媽等幾位兄弟不由悄悄撇嘴。主上完了,夫綱不振,什麼都送給主母,等等,豈不是說他們這些弟兄其實也已經是主母的私物了?

    麗媽媽還好,幾個大男人頓時垮了臉,對其主上深深的怒其不爭。

    江瑾瑜自是不知道他已經被人嚴重的鄙夷了,沉了臉看向丹丹,「胡鬧,這是什麼地方,魚龍混雜,骯髒污穢,豈是你能來的?」

    丹丹撇嘴,「骯髒的是你們男人,沒有你們的淫|欲,這種地方自然就不存在,再說,那白花花、金燦燦的真金白銀又不髒……」還很可愛,見江瑾瑜瞪她,急忙又加了一句,「我不嫌髒,你也不嫌髒。」否則,你就不會開青樓斂錢了。

    江瑾瑜氣的心口疼,發覺不能跟這小東西講道理,一準被她帶溝裡去,伸手將她撈在懷裡,將她按趴在腿上,對著她的小屁股就是一巴掌。

    雖然他只用了一分力,丹丹「哎呦」一聲就痛的叫起來,跟殺豬似的,「江瑾瑜,你渾蛋,你自己放火,卻不讓我點燈,你夫唱卻不許我婦隨……」

    門外,抽吸聲,摔倒聲,驚愕聲……

    「快走……」咚咚咚,腳步聲瞬間遠離,俱已溜之大吉。

    江瑾瑜面色一黑,發覺自己用錯了方法,立刻將她掰正,用嘴堵住了她大嚷大叫的嘴巴。

    一觸及那兩片柔軟、可口的唇瓣,江瑾瑜不自覺的閉上了眼睛,什麼氣、怒都拋到九霄之外,只想好好的品嚐她。

    事後,他給自己找借口,不是他夫綱不振,這番懷柔對她,是因為不能殺了聽壁角的弟兄,也不能殺了她,無奈之舉而已,況且,他已經很嚴重很嚴重的對她發了火。

    至於效果,貌似不重要。

    定安王府裡,九姨娘一早起來,施施然的將自己打扮的華麗招展後,望著鏡中一張風韻嫵媚的容顏,不由的得意挑眉。謝夫人昨日的話讓她心中冷笑,女人這一輩子圖的什麼?榮華富貴,位高權重,知心良人?若是能兼得,自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可是能得其一,也不枉一番忍辱算計。江儀安雖然人面獸心,荒|淫無度,可這份奢靡富貴的生活卻是實實在在的,若是能這般長長久久的維持下去,人生也沒有什麼好遺憾的了。當年,如她般一起被派出來的姐妹,早已生死兩茫茫,哪個有她這般鮮麗華貴,就是謝夫人也比不得她的光鮮得意,她可真不想再有什麼波瀾了。可是,謝夫人分明不是這樣的想法,衛國的陪嫁使臣進入大朱的消息,讓謝夫人開始蠢蠢欲動,她那顆暗沉如枯井的心再也不能平靜,九姨娘深深蹙眉,難道就這般放棄愜意高貴的生活,再回到那個暗無天日的訓練營,忍受那種永無止境的豬狗不如的日子和永遠也做不完的任務?

    「娘,娘,不好了,王爺出事了?」江夜蓮濃妝艷抹的臉早已驚慌的花容失色,蒼白了臉往九姨娘身後躲去。

    「又是怎麼回事?」王爺每日裡若不生出些事,滿腹戾氣和狂躁根本就平復不下來,九姨娘早已見怪不怪。

    江夜蓮正要開口,江總管已抹了滿腦門的汗氣喘吁吁的進來,「王爺昨日在醉香樓一時興起,不知怎的,就將府上所有在冊的物件都賞了出去,還……」他看向臉色發白的江夜蓮,「還將二小姐壓給了醉香樓,現在醉香樓的人已經上門來取東西、要人了…….」

    「什麼?」九姨娘猛的站起,簡直以為聽到了天方夜譚,待看到忽然湧進來的浩浩蕩蕩的幾十個凶神惡煞的大漢,她驟然灰白了臉色,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連她自己都分不清是氣,是驚,是怒,還是絕望,身子忍不住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是了,王爺是什麼人她早就瞭解,色字頭上一把刀,她早就知道他會栽在色字上,果然……

    「本王願傾盡所有,將我府上的一切心甘情願的贈送給吾愛柳眉兒。」落款:定安王江儀安。

    旁邊還有一張將江夜蓮賣身給醉香樓的字條,簽字,畫押,紅艷艷的硃砂掌印,有字有據,還有好幾個證人簽名,九姨娘雙目赤紅,嘴角青紫,「各位,這事妾身做不了主,請容我們王爺回來……」

    醉香樓的幾個壯漢一陣冷笑,「王爺正玩的興起,回府還不知猴年馬月呢,我們弟兄還等著回去覆命交差,閒雜人等迴避,府裡一個碗片兒也不許夾帶出去,弟兄們,速速清點帶走……」

    「我看你們誰敢動這屋裡的東西?」九姨娘一聲尖叫,試圖阻止。

    公主這個正妻等同虛設,謝夫人志不在此,她早已將自己當府上的無冕之王,眨眼這府上的一切都不再是她的,她比府上任何一個人都不能接受和焦急。

    一個壯漢猛的一推她,伸手將她頭上足金鑲玉的百花簪拽下,「不識抬舉的臭娘們,別說東西,就是你們這些活物也是醉香樓的了,只是我們老闆不稀罕你這破貨罷了,再叫老子將你身上的衣服全扒下來,讓你光著身子滾出去……」說著毫不憐香惜玉的扯掉九姨娘耳朵上的金墜子,九姨娘慘叫一聲摀住耳朵,鮮血順著指縫滴滴答答的流了下來。

    「啊,啊!」江夜蓮嚇的抓起一隻茶盞朝人砸去,「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爹是王爺,我哥哥是御前侍衛統領,他們不會放過你們的,快滾,快滾啊!」

    那壯漢一聲冷笑,上前將江夜蓮拽進懷中,輕佻的捏住她的下巴,撇嘴道:「這等貨色,又不是個處兒,還真不如咱醉香樓的姑娘,乾脆直接做掉得了,帶回去也是個賠錢貨……」

    「你……你……」江夜蓮兩眼一翻,嚇死過去。

    九姨娘終於回過神來,沖了一旁的小丫鬟叫道:「找公主,快去找公主。」這個時候倒想起公主來了,她想,好歹和嘉公主是府上的正經王妃,回來應該能阻止這幫人。

    小丫鬟很快回來了,臉色比鬼還難看,「公主已經奉旨休夫……」

    什麼?九姨娘癱坐在地,忽然,她爬了起來,推開身前的小丫鬟,瘋了一般往謝園跑去。

    「王爺被騙了,去阻止,我知道你有辦法,快去阻止啊!」謝夫人的鎮定自若深深的刺激了九姨娘,她撕裂般對著謝夫人大吼大叫,兩耳的血順著脖頸流下,樣子淒慘又恐怖,神色更是激動、癲狂。

    申婆子上前一步,狠狠的給了九姨娘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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