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33章 文 / 雲棲木
江瑾瑜拉著丹丹側身避過,便見定安王爺怒髮衝冠,抓起另一隻茶盞又朝二人砸來。
江瑾瑜輕而易舉的避過,眉眼未抬拉了丹丹便往外走。
定安王爺氣急敗壞,一聲爆喝,「畜生,你給老子站住!」
「老子!」輕輕嗤笑了一聲,江瑾瑜瞇眼望向那個自稱老子的男人,玉冠華服掩蓋不了他一身的頹靡朽態,疾言怒色只會更舔幾分可笑荒誕,他這番故作姿態震懾不住任何人,徒增笑柄而已。
「世子爺」江總管此刻恨不得自己是一個隱形人,可是情勢不容他裝死或奪門而出,只得將存在感降到最低,躬低了身子戰戰兢兢的喊了一聲,滿是哀色懇求。
世子爺不懼王爺,可若是世子爺甩袖而去,將王爺刺激的狠了,憑著王爺此刻的癲狂羞憤他們這些下人必會遭了大罪,再死三兩個人是必須的!
可世子爺怎麼可能搭理他,知道世子爺的脾性,更知道奶奶在世子爺心中的份量,他急忙謙卑討好的看向丹丹,只希望這位新奶奶看在孝道的份上暗示世子爺給王爺幾分臉面。
努力忽略剛才那恐怖的一幕,丹丹慢慢的平復了心底的驚秫,低垂了眉眼站在江瑾瑜身側,此刻除了江瑾瑜的感受,其它的關她什麼事!
江總管又驚又急,神色複雜的看了丹丹一眼,心下黯然:世子爺已經明顯的不給他留臉了,躲過了今天,為了一家老小的性命,他勢必要跟世子爺表態了。
看著雲淡風輕的世子爺,再看看幾番面目扭曲控制不住情態的王爺,他不由的苦澀暗歎,表態又如何,王爺的臉面世子爺都不給,他又算哪根蔥!
江瑾瑜側了半個身子。看也不看定安王爺,只關切的看了丹丹的臉色,見她的臉色已經緩和,方握了丹丹的手冷聲道:「王爺何事?本統領即將上任,奉了皇命還有許多要務在身!」哪有功夫在這裡看你惺惺作態。
完全是一副得寵的御前侍衛統領面對一個失勢的閒散王爺公事公辦的態度,語氣很是嘲諷、不耐,甚至毫不掩飾他的不敬情緒,哪裡有半分父子相對的影子。
江總管嚇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丹丹眼角的餘光發現原本期期艾艾想窺點**的九姨娘立刻被毒蜂遮了一般,腳下生風的快步躲了出去。
施施然然的話險些將定安王爺氣了個倒仰,他大步衝了過來,伸手指向江瑾瑜,「你——你個混賬畜生,別以為你身價如何的高貴!當日本王真該劈死你個孽畜,可恨——」氣極之下已是口不擇言。
「王爺!」江總管大喊一聲,隨即整個身子匍匐在地,「王爺息怒,王爺息怒……」好歹阻止了他家氣怒成狂的王爺道出那件**之事。
戾氣驟然聚滿江瑾瑜的週身。丹丹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江瑾瑜放開丹丹的手。攥緊了拳頭,視線在江總管身上掃了一眼,「出去!」
江總管便如聽到了天籟倫音,徹底背叛了王爺大人。
江瑾瑜慢慢轉正了身子看向眼前的男人,微微瞇起了眼睛,無聲的陰戾威壓瞬間迸出。
定安王爺因著江總管的大喝如醍醐灌頂及時的收住了聲,頭腦有了幾分清明。待迎上江瑾瑜那刺的他脊背生寒又明晃晃無限嘲諷的目光,驚心之下心中陡然竄起了熊熊怒火,二十多年的羞辱、不甘、頹廢再沒有比這一刻讓他不能承受。
瞬間他整個面目變的無比猙獰扭曲。再也顧不得臉面和畏懼,醞釀了許久的心思脫口大聲喝出:「如果你還當自己是定安王府的世子爺,眼裡還有我這個老子,立刻辭去官務,老子不需要你掙這份榮耀!」
丹丹幾乎要嗤笑出聲,好歹有二十多年的父子情分,他也太不瞭解這個兒子了。
江瑾瑜似笑非笑,沉默的看了這個男人半晌,才唇角含笑道:「官務是皇上所賜,王爺若是覺得不妥,該親自到皇上面前去拒絕才是!」
定安王爺的呼吸重重一窒,險些被生生憋死。
面見皇上?他得有那個臉面和機會才行!自那件事發生以後他便在皇上面前百般不自在,後來尚了公主,又與公主鬧的沸沸揚揚,丟盡了皇家的臉面,若是一般駙馬,皇上早就拉過去一番訓斥,或打或殺,可是皇上卻是對他充耳不聞,聽之任之,倒不是他多麼得寵,而是皇上早已不將他當一回事!
偏生這個孽障還堂而皇之的說出來,分明就是幾多嘲諷,他氣的手腳哆嗦,「好……好……好……畜生,枉我養了你這麼些年,如此就莫怪你我父親情分已決,莫怪江家容不下你……」
江瑾瑜挑眉仔細的看了定安王爺一眼,這一眼讓定安王爺的心陡然一驚,彷彿他的心思早已被這個孽障看穿了一般,不由眼神瑟縮了一下。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有人容不得他任御前侍衛統領,先利用這個愚蠢的定安王爺打前鋒了,這是要在他的身份和孝義上做文章,逼他丟了差事。
雖然講究君臣義重於父子情,可是,一個被逐出宗族的不孝子還何談忠君報國,品行有垢,這種人再有才華也不會得世人青睞,不會受朝廷器重,更會被皇上深深防備。
江瑾瑜卻是笑了笑,握著丹丹的手大步走了出去,正迎上滿頭大汗的江總管,「將所有江氏族人請來!」他早就有脫離王府的打算,現在這個男人倒是給了他一個機會。
「啊?」江總管莫名其妙。
定安王爺有一瞬不敢相信,這個畜生竟然絲毫不見慌亂、悔意,果然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定安王爺暴跳大吼,「去請,立刻去請!今天,我要廢了這個畜生!」
古代講究同宗同族,有重大事宜都會請宗族的長輩過來,一旦將全宗族德高望重的老一輩人都請來,不亞於朝廷的三司會審。
完了,完了,王爺與世子爺之間要出大事了,江總管內心驚濤駭浪,可是兩位主子都下了命令,他只得膽戰心驚的去請人。
江姓近枝人脈稀薄,遠枝的倒是不少,七八位白髮蒼蒼的老人顫顫巍巍的往上首一座,俱是面面相覷,一位輩分最長的老太爺慌不迭的受了定安王爺一禮,又急忙回了一禮,才小心翼翼的道:「不知王爺和世子爺讓我們大伙前來所為何事?」
定安王爺非常禮遇的攙扶著老太爺一起座了上首,威脅的看了江瑾瑜一眼,冷冷笑道:「娶個不守綱常理法傷風敗俗的女人進門,偏你還受其挑唆蠱惑忤逆長輩,孽子,你可知錯?」
定安王爺這話一出口,室內一窒,半晌都無人言語。
此刻,丹丹不方便見一眾男性族人,迴避在隔壁,廳裡的言語倒是聽的清清楚楚,不由的蹙起眉頭。
江瑾瑜知錯就是承認了她不守綱常禮法,不知錯就是當著長輩的面公然忤逆父親。
她想到請了這些族人來,定安王爺必要在孝字上死壓江瑾瑜一頭,畢竟以他自己的荒唐行徑,也只有用孝字才能在江瑾瑜面前佔個理字,可是,沒想到他頭一把火竟然是燒在自己身上。
定安王爺見江瑾瑜陰沉了臉不說話,不由的心中大暢。不將老子的話當一回事是吧,你的院子雖然密不透風的如金箍鐵通,插個人也插不進去,可是,老子喊了你大半日,兩人姍姍來遲,瞅著那艾氏,眼角眉梢都是春意,當真以為老子不知道你二人方才在作何勾當,別以為老子制服不了你。罔顧長輩之命,白日宣淫,光這一條,看你還怎麼立身處事,還怎麼在御前當差,就是傳到皇上耳中,也必會觸怒龍顏!
江瑾瑜深吸一口氣才強壓下上前揪住這個枉為人父的男人的衣襟揮上一拳的衝動,但是,他不能任由這個無恥男人用污言穢語說丹丹。
他攥緊了手心正要開口,定安王爺又搶先喝道:「艾氏身為江家婦,入門已有四日,除卻大婚當日,艾氏可曾敬本王一茶一水,可曾對本王磕一個頭?本王巳時喊你夫婦二人來議事,可恨艾氏竟然勾著你申時還未至,如此婦人不守婦德、傷風敗俗,而你身為皇上御前侍衛統領,竟然不敬長輩、白日宣淫、縱情聲色。行這女娼男盜的行徑,你夫婦二人真是寡廉鮮恥丟盡我江家顏面,今日我便請老祖宗做主將這等失貞失德的女人逐出江家,以告慰我江家列祖列宗「
「小姐!」清水大驚失色,她沒想到定安王爺這般不喜小姐,竟是尋了這般讓人百口莫辯的借口,就算世子爺竭力維護小姐,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被公公當著族老的面說出這番話,小姐以後還如何做人?
相較於定安王爺的話,丹丹更關心江瑾瑜的反應,透過屏風的細小間隙,丹丹定定的看著那個筆挺的立在堂前,縱使一身凝肅依舊眉目如畫、俊雅無雙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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