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46章 謝謝殿下垂愛 文 / 雲棲木
丹丹虔誠的為賢儀和艾天祐求了平安符,想了想又為江瑾瑜和冷君奕各求了一枚。
冷君奕的那一枚是永遠不可能送出去的,江瑾瑜的等回來交給他也失去了原本的意義,可是看著寶相莊嚴的佛祖,丹丹心無雜念的跪求了,這一刻與其是求佛祖保佑他們平安,不如說是讓自己安心。
淨明主持親自為她開了光,丹丹恭敬虔誠的收在手中正欲由主持引了拜見太孫妃,大殿的一角一抹明黃閃過,鑲寶珠的龍靴踏步而來,靴子的主人儒雅端沉、氣度雍容,九五之氣已經在其身上初見端倪,尊貴的讓人不敢側目。
淨明主持急忙施了一記佛禮。
眼角的餘光瞥見那麼凌厲的審視,丹丹心中一凜,恭恭敬敬的拜禮,「見過太孫殿下!」
皇太孫對著眾人微一揮手,近身侍衛頃刻退至了大殿的一角,淨明主持聞音知雅也立刻尋了借口退了下去,丹丹心中微驚,正要隨著主持一同退出去,皇太孫卻對她道:「艾小姐留步,你們都下去!」
侍衛立刻無聲的消失了,清影和清水猶豫了一瞬,立刻選擇了站在小姐身旁,皇太孫神色冷厲的瞇了瞇眼,有著冰封澈骨的寒意,丹丹暗罵一聲有病,卻不敢讓清水和清影觸了這龍孫的逆鱗,再說,佛門聖地,皇太孫應該不會對她如何,這個念頭閃過,丹丹自己卻是暗驚。
她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她猛然意識到在潛意識裡,她已經將皇太孫視為一個危險的人,不知不覺中對他帶了幾分防備和警惕。
丹丹悄悄的給兩人使了個眼色,清影立刻拉著清水退了下去,卻是沒有走遠,緊張的守在殿門口,特別是清水小心的貼了耳朵在殿門上,引來守門侍衛的輕蔑和瞪視,清水卻是不顧忌侍衛的神色。只關心小姐在裡面安不安全,好在那侍衛也僅僅是蹙眉冷視,倒也沒有趕攆她們,隻身姿筆挺的把守,如一桿槍,又似個木頭人。
偌大的大殿,除了莊嚴的佛祖,再無他人。偏皇太孫一直沉默,丹丹便覺得這位大爺將氣氛整的有點太肅穆壓抑了,頭皮都泛了冷意。
「敢問殿下何事?」這位大爺一臉凌駕與人的倨傲威嚴之相,丹丹毫不懷疑若是自己不先開口,這主會一直這麼僵持下去,她不由有些頭疼,不是她敏感,自葉府被炎親王抄府那次,她總覺的皇太孫看她的眼神多了幾許複雜陰晦還有幾分似有若無的針對,她不知自己哪裡惹了他。偏又不好開口相問,但是她肯定這不是她毫無根據的敏感。女人有時候天生就有一種感知危險和異樣的直覺。
她清楚皇太孫的尊貴和可怕,她不想與大朱未來的最大老闆較勁,或者有意讓他心裡不舒服,她沒有能力與這樣的人抗衡,否則,惹怒了他,她到哪裡都沒有好果子吃。誰也護不住她。
所以,丹丹選擇了服軟,必要的時候諂媚一些也無所謂。
在旗鼓相當的對手面前。尊嚴和傲骨是自己爭取的,但是在絕對的上位者面前,尊嚴卻是對方給的,人家想讓你有尊嚴,你就有尊嚴,不想讓你有尊嚴,你便屈膝卑賤的連骨頭渣都不剩,除非你當真不畏死,她還沒有活夠,只要不觸及她的底線,什麼尊嚴、臉皮、名聲與她皆是浮雲,明哲保身、無恥圓滑、好漢不吃眼前虧才是她的生存之道。
面對不同的人,就要有不同的姿態和處事之道,她只是一個小女子,不必鐵骨錚錚,爹不在家,江瑾瑜不在身邊,全須全尾的保護好娘、賢儀和她自己,才是對她最重要的事。
丹丹態度恭謹良好的垂首斂了自己的神色心中做著算計,自然沒有看到皇太孫盯了她的複雜神色,否則一准又是一番毛骨悚然。
「做什麼呢?」皇太孫的視線從她雪白如玉和優美纖長的脖頸掠過,落在她手中緊握的四枚平安符上,不由挑了眉梢。
嘎?丹丹有些懷疑自己的聽覺。
這番陣仗的將所有人都遣了出去,不是應該有什麼大事要告誡她或者是審問她嗎?怎麼問了這麼一句不著調的話?
「都是為誰求的?」皇太孫隨意的問了一句,霸氣威嚴散去,面目儒雅溫潤。
丹丹想不驚愕都難了!吃驚之餘,抬頭便迎上了他氣定神閒彷彿話家常的悠然神色。
皇太孫的面色愈發的舒緩溫和,似乎對丹丹的反應很滿意,還很愉悅。
他很悠閒嗎?現在是什麼時候,前方戰事緊迫,皇上龍體大恙,炎親王虎視眈眈,他竟然有心情在自己面前扮親近自然的鄰家大哥哥?
不是吃錯藥了,就是要出什麼妖怪,即便沒有深度的接觸,丹丹對這位龍孫的心機和秉性還是自認很瞭解,能以一敵三,同時與太子、太子妃和炎親王抗衡斡旋而游刃有餘的他,絕不是什麼善類,實力和城府深的讓人驚秫,他這樣的人,這個時刻,更不可能和顏悅色、小意溫柔的與她嘮嗑。
雖然這種想法有些往自己臉上貼金,可是,皇太孫此刻面上的笑意和眼神分明放下身段一般的禮賢下士、態度可掬。
丹丹心中陡然警鈴大作,全身毛髮在這一瞬間都呲楞了起來,她不著痕跡的攏了手心,努力淡然道:「回太孫殿下,為家弟和父親。」
丹丹刻意提了艾天祐,悄悄的抬目覷了皇太孫的神色,或許可以從他臉上看出端倪,以及對艾天祐的態度。
丹丹卻是失望了,皇太孫面無異色,唇角噙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淡笑,又望了她的手中一眼,似突然想到,順手從腰間扯下一方玉珮,「倒是忘了,聽太孫妃說她新添了一個表弟,這是本殿下給的滿月禮。」
丹丹只覺的此刻的皇太孫詭異到不能再詭異,特別是他唇角的那抹笑意,蘊含了濃濃的深意,卻不是她能琢磨透的,卻又深感危機和不安。
龍孫身上的東西自然不是俗物,只看一眼便曉得那是上等的翡玉,通翠瑩潤,祥雲文案,精美不凡。
她急忙推辭,「謝謝殿下垂愛,只是家弟年幼,殿下這玉珮太珍貴了,愧不敢當。」
皇太孫終於沒了好脾氣,莫名的冷笑了一聲,望著她的眼神更是莫測冷凝,分明在嘲諷她不識抬舉,更有惱羞不悅之意。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喜怒無常,簡直變態,丹丹登時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只得硬著頭皮收了下來,「謝殿下恩賞。」
玉珮在手,本是潤滑沁人,丹丹卻如握了一隻燙手山芋,只覺的掌心灼熱,心中更是惴惴不安,鬧不明白這大爺今日唱的是哪一出?
她思來想去,只能聯繫到前方戰事上,是不是皇太孫這是在隱晦的安撫艾府,恩威並施,否則,剛出生的賢儀哪有資格承受皇太孫的這番賀禮!
「去吧,太孫妃正等著!」皇太孫看了她一眼,忽然有些意興闌珊。
在這位大爺面前,果然不能硬碰硬,要順著他的毛行事,丹丹暗自鬆了一口氣,卻猛的聽他道:「一手握四隻平安符,艾小姐是不是手太寬了?!」
語氣冷厲嘲諷,意味瞭然,說完目光如炬的望了她一眼舉步而去,丹丹只覺的一盆冰碴子兜頭潑下澆的她透心涼,險些將手中的平安符撒了出去。
若不是江夜蓉和她約好了,葉青桐又在等著她,丹丹真沒有一分精力趕過去,她滿腦子都是皇太孫那句話,艾小姐是不是手太寬了?
丹丹不由自主的看了自己的手,皇太孫不可能對她手中的平安符不滿,那便是對平安符的主人不滿?
可是,他剛剛才賞賜了賢儀貼身之物,那麼?
丹丹猝然變了臉色,驚恐的險些窒息,爹、江瑾瑜和冷君奕,無論哪一個的平安對她來說都至關重要,可是,皇太孫那話分明充滿了深深的敵意和不悅。
丹丹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自然,然後才去見葉青桐。
「丹丹,你可來了,我們都等你好一會兒了!」一見丹丹進來,江夜蓉立刻上前拉了她的手抱怨。
丹丹望著葉青桐笑道:「是不是太孫妃等不及要回宮了?是我不好來晚了。」見葉青桐嗔目瞪她,立刻笑著改口道:「青桐,前段時間聽說你身子不好,如今可大好了?」
她是在皇上昏倒將所有太醫宣了去之前忽然被太子妃叫去給她看診,請的不是李太醫,卻是王太醫,等她聽說葉氏提前發作生產,宮門已經被封鎖了,再也將王太醫送不出去,雖然事情湊巧,若不是因為她,葉氏也不會有那番凶險,葉青桐愧疚窘然道:「不過是偶感風寒,已經無大礙了,倒是險些連累了姑母,姑母現身子如何,小表弟可愛吧?」
丹丹撿著寬慰的話說了,幾番掙扎抿了抿唇忽然笑道:「怨不得人說朝中有人好做官,就連賢儀這個小東西才多大,竟也沾了太孫妃的福澤得了太孫殿下賞賜的一方玉珮,說是給太孫妃小表弟的滿月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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