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20章 文 / 月落盞
第120章
冥月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握住她的手緊了緊,示意她不要衝動,「有事好好說!」
君臨天大步地朝她走了過來,站在她面前,挑了挑眉,依舊是寵溺的語氣,「怎麼不好好休息?」說著伸手過來握住舒子非的手,唇角的笑容有些愉悅,「是不是想我了?」
舒子非甩掉君臨天的手,瞪著眼睛看著他,胸膛劇烈的起伏著,那種針尖紮在心上的痛,差點讓她叫喊出聲,他竟然若無其事,他竟然在失言之後還用這麼溫柔的眼神看她,一種噁心的感覺湧上心頭,真的好噁心!
心有些抽搐,人有些站不穩,「冥月,你扶我一下,冥月……冥月。」舒子非急切的呼喊著,可是回答她的只有自己的回音,眼睛在屋裡轉了一圈,哪還有冥月的影子。後背頓覺涼颼颼的,四周還有風吹來,輕輕拍打在她臉上。
「這裡就我和你,哪有冥月?」君臨天皺了皺眉,用手背挨了挨舒子非的額頭,「你莫不是又燒糊塗了?」
「別碰我!」舒子非使勁兒地推了君臨天一下,後退一步,眼睛裡迸射出冷冷的光,化成無數的利劍直插君臨天的胸膛,咬牙切齒地吼道,「收起你的假好心,你要再敢用你的手碰我,我就把它給剁了!」
「你,到底怎麼了?」君臨天站在原地,不再向前,臉上的表情開始有些陰沉,眸子裡卻依舊是擔憂。
舒子非望著他,突然就覺得很好笑。剛才那一聲吼,似將胸腔裡的郁氣吼了出來,渾身竟然說不出的輕鬆,然後她真的笑了,唇畔的笑絢爛無比,眸色卻如萬年寒冰,永日不融。這好笑的男人,竟然問她怎麼了,他都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不會覺得一點愧疚嗎?怎麼還能那麼若無其事地關心她?對於他娶冉依雪這事兒,他甚至連解釋都沒有,娘的,這種男人,她舒子非決定唾棄之。
舒子非不回答他的問題,逕直走到椅子前,坐定,端起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水,而後呼了一口氣,將昨晚心中演練了無數遍的場景搬上舞台。
「君臨天,從今日起,我們兩玩完了!本姑娘不想和你繼續耗下去了!」舒子非一口氣喝掉杯子裡的水,瞇眸看著君臨天。
「你什麼意思?」君臨天的臉色越發陰沉。
「君臨天,要不你休了我,要麼我休了你,你自己看著辦吧。」舒子非斜斜地靠在椅子上,瞅了一眼面色陰沉的男子,「這下明白我什麼意思了吧!我要離開你!」
「你就那麼著急的想要離開本王?」君臨天渾身一僵,低沉的語氣裡壓抑著怒火。
「廢話,不離開你,那些個優秀的男子我怎麼好意思去追。」——為了你這顆樹我可放棄了大片森林,現在我要為了大片森林放棄你!
「哼,你就往那一坐,都有人自動追上門。舒子非,你給我記住了,你是我的妻。」君臨天低吼了一聲,星眸半瞇,暗沉了目光。
妻——多麼刺耳的字眼。
舒子非站起身,雙手環胸,唇角一勾,嫣然一笑:「可我卻不是你唯一的妻,所以,我選擇——退出。」在心還沒有完全完全淪陷之前,我選擇退出,我要的只是唯一,你能給我嗎?
你給不了了,因為你已經背棄了你的誓言,你個可惡的男人。另外,什麼叫自動追上門?這話好像不太對吧!往那兒一坐有人追的是他,什麼時候見有人追她了?
「舒子非,你給我收回你說的話!」君臨天黝黑淡漠的眸子染上一層寒霜,教人瞧了渾身發冷。骨節分明的五指,狠狠地抓住舒子非的手臂,似要將自己的手指掐進她的血肉,「什麼叫不是唯一的妻,不管我怎麼對你掏心掏肺,你還是不肯相信我?不肯相信我會給你唯一?」
舒子非垂眸看著那只狠狠抓住自己胳膊的手,骨節分明的手上有無數的青筋冒出,他應該使了很大力氣吧,可為何她卻感覺不到痛呢?
「你說話啊!怎麼不說了?」君臨天的聲音聽起來很惱火,「相信我很難嗎?」
相信我很難嗎?哈哈哈——舒子非本來是想笑的,笑著諷刺他,笑著將這該死的感情做個了斷,可是……她沒法做到,這句話,成功地點燃了她心底的火苗,在心房裡燒得越來越厲害,整個人迅速膨脹,不發洩不痛快。
她被惹怒了,燥熱和憤怒化作兩道咄咄逼人的目光,直射君臨天而去,聲音聽起來很高亢,近似咆哮,「君臨天你給我閉嘴!你現在有什麼資格讓我相信你!我現在若還相信你,我還不如去相信母豬會上樹!你就是一偽君子,你是一不懂感情為何物,冷血的偽君子!」舒子非越說越激動,發瘋似的掙脫君臨天的手,還不忘踹了君臨天一腳,「把你的手拿開,不要讓你那碰過別的女人的手碰我,我現在看著就覺得噁心。昨日的你很風光吧!昨夜的洞房花燭是不是很滿意啊!我猜想你心裡肯定是滿意的,左右擁抱多好!」
「你把話給我說清楚,我怎麼左擁右抱了!」君臨天放開手,眼眸裡噴著火。
「說清楚?該說清楚的是你!」舒子非一拳打在君臨天的身上,「這十五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要娶她?為什麼?你說啊!」
「我娶誰了?」君臨天的頭頂突然掉下來一個大大的問號,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無辜。
舒子非看著他的臉,恨不得放條狗,咬他,可是一時之間哪裡去找狗啊,於是舒子非的心就好煩躁好煩躁,渾身的熱氣不斷地散發,好熱。一把抓住自己的衣領,鬆了鬆,頓覺好了許多,可是該死的手竟然抖個不停,「你到現在還不肯承認?君臨天你就是一混蛋,我恨不得你現在就去死!你還有臉說你掏心掏肺,從昨日我醒來到現在,你一句解釋都沒有,還給我裝糊塗。人都娶進府了,你還讓我相信你!」
舒子非說完,等著君臨天的反應,儘管她已經決定要離開,可是在離開前她希望聽到他的解釋。可是那傢伙只是站在那兒,蹙著好看的眉,抿著誘惑的雙唇,一言不發!他看上去好像在想什麼,可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想!
受不了了!在這樣下去,她會瘋的!趁還沒流淚前,速戰速決!
舒子非忙走到書桌前,取了筆,抽出一張紙,在紙上奮筆疾書。
「君臨天,自此你我再無毫無瓜葛。」舒子非將紙扔到他臉上,心裡樂了,總算揚眉吐氣了一次,「祝你和你的依雪仙女白頭偕老,早生貴子,兒孫滿堂!」
不待君臨天有反應,舒子非已是轉身,他不知道此時君臨天的表情會是怎麼樣,應該不會好看,畢竟被一女人休了,是件很沒面子的事!可是她覺得自己好有面子,寫休書的感覺不錯!此刻的心情好的快要爆!
「休書?你竟然給我休書!」身後傳來一陣咆哮。
舒子非昂首闊步地朝門外走著,聽見那一聲咆哮,心猛地顫了一下,開始心一輪的抽痛!摸了摸臉,又是一臉的淚水。舒子非歎了口氣,女人是水做的,這話果然沒錯!
舒子非止住淚的時候,見到碧荷正背著一個碩大的包袱站在樹下,衝她笑著。
她微微愣了一下,頓時撒開了腳丫子跑過去,一把摟住碧荷,「丫頭,你還真不愧是我肚子裡的蛔蟲,連包袱都準備好了!」
「呃……不是小姐讓我收拾的嗎?你忘了?」碧荷翻了翻白眼,掙扎著脫離舒子非的懷抱。
舒子非皺眉,腮幫子鼓著氣,眼珠轉了轉,疑惑地問道,「我啥時候說的?」——若是沒記錯的話,她早上沒見到這丫頭啊。
「早上說的啊!小姐怎麼突然就想著要離開王府了?」碧荷噘著嘴,睨著舒子非。
舒子非愣了一下,隨即癟了癟嘴,「王府人多,住不下,我給騰出個位來!」伸手拍了拍碧荷身後的包袱,「銀票都放好了嗎?」
「全放好了!」
「衣服呢?」
「也帶了!」
「把銀票拿出來,其他的扔掉!」
「哦!」
碧荷把包袱往地上一扔,麻利地打開包袱。舒子非頓時猛翻白眼,這妮子帶這麼多幹嘛?怎麼感覺將衣櫃裡的衣服全帶來了,靠,文房四寶也帶了,汗,還有她喜歡用的那個白玉杯,她這是在搬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