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百七十一章 成親當日 文 / 蔚藍雨
第二百七十一章成親當日
「淨夏，你師傅成親之後，你和爹回爻陽皇城。」鳳御塵低沉的嗓音迴盪大雨裡，深邃的眸光複雜的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女兒，隨即繼續開口，「只是不知道你師傅是否同意，畢竟他也照顧你八年了。」
「爹，你明知道師傅早已經同意了。」抬頭，沒好氣的瞪了一眼精明異常的鳳御塵，鳳淨夏目光不由的落在他那峻冷酷寒的臉龐上，她為什麼總感覺有些不對勁的地方，老爹的態度很詭異。
「看來你師傅終於走出過去的陰影了，捨得放開對你娘的感情了。」悶沉的笑聲有些的得意，鳳御塵看著纏綿的雨幕，餘光卻瞄了一眼鳳淨夏那晦暗幾分的小臉，這個丫頭才八歲，哎。
是啊，師傅終於願意放開了，鳳淨夏這一次卻是陳懇的點了點頭，這樣也好，她怎麼看老爹都太陰險，師傅早日走出來才是上上策。
「我們也去看看你師傅穿上喜服的樣子。」唯恐鳳淨夏不夠憋屈，鳳御塵不容置疑的拉著八歲的女兒向著司空絕的臥房的方向走了過去。
柳如早已經換好了喜服，大紅色的鮮艷色澤，讓她嫵媚笑容的臉龐看起來更加的明亮，「公子，我幫你。」拿過司空絕的禮服，柳如笑著替他套上，真的要成親了，她幾乎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實現。
沒有柳如的那份喜悅，司空絕臉色沉靜的如同千年的深潭，淡淡的，吹不起任何的波瀾，「不用，我自己來。」擋下柳如的手，司空絕平靜的在裡衣外套上大紅色的喜服，目光淡泊的看著柳如，那沉靜的臉色似乎可以將柳如心頭的喜悅抹殺的一乾二淨。
「柳如，我知道這樣對你不公平，可是即使成親，我們也只當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等淨夏離開之後，一切照舊，你可以過你的日子，再成親嫁人葉可以。」司空絕穿好衣服，平靜的語調如同說的是最平常不過的事情，他無法給柳如想要的生活，成親只是一個儀式而已，好讓淨夏可以沒有牽掛的離開他，回到屬於她的地方。
「公子，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有名無實，柳如笑容盡褪，一雙眼裡滿是不可置信的不安，和受傷之後的痛苦，公子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成親卻只是為了讓小姐可以安心的離開這裡。
「柳如，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取消婚禮。」雖然如此一來，要說服淨夏離開會麻煩很多，可是他不願意為難柳如，司空絕眉頭皺了一下，淨夏似乎不想離開，雖然心頭有著喜悅卻也有著一絲的難受。
「不，我願意，公子。」即使如此，她也要嫁給公子，柳如肯定的開口，率先打開門讓站在外面迴廊的龍羽羽和鳳御塵進來，可是當視線看向一旁的鳳淨夏時，一股莫名的恨意從心頭滋生出來。
郎才女貌，司空絕的優雅俊美，柳如的嫵媚動人，可是仔細一看卻可以發現司空絕的笑容很淡很淺，無形裡似乎有一股疏遠的清冷，而柳如卻是滿是幸福的笑容，如同每一個新嫁娘一般。
大紅色果真是她不喜歡的顏色，在現代時，紅色就是血液，雖然她是一個特工，可是也有很多人死在她的手裡，從小接受訓練時，她就不愛血一般的紅色，如今看師傅穿起來更加的礙眼。
「絕哥哥，還有三天就是大婚了，到時候我也要將絕哥哥的孩子帶回去養幾年。」龍羽羽笑著打趣著，終於看到絕哥哥走出來了，再也不用擔心絕哥哥一輩子會孤單一人。
可是為什麼，眉頭清幽的皺了一下，她怎麼感覺絕哥哥似乎有些的清冷，明明在笑，可是卻總像是少了什麼，龍羽羽再次定睛看了過去，或許只是自己多慮了而已。
這樣也好，至少淨夏可以放心的離開他，可以回到屬於她自己的生活，司空絕這才露出一絲真切的淺笑，只是那目光卻是在不經意之間看向鳳淨夏的方向。
三天，過的很快，因為司空絕的低調，所以大婚柳如夜體貼的不曾通知柳家的人，只有鳳御塵和龍羽羽，外加冷玥和軒轅雷四個客人，花廳被佈置成了禮堂的喜慶，龍羽羽從一大早就到了柳如的屋子忙碌起來。
花廳裡，鳳御塵喝著茶，一旁冷玥依舊保持著一貫神秘的淺笑，為軒轅雷倒了一杯茶，這才悠悠的開口，「真的要成親了。」
「你有意見？」低沉的語調響了起來，鳳御塵抬眼，精明的目光掃過冷玥那絕美的臉龐，悠閒的品著上好的茶，「不過倒是變了不少，當初對羽兒，可是強取豪奪也在所不惜。」
甚至不在乎傷了羽兒，可是八年不見，司空絕卻願意為了淨夏去成親，這其中的轉變，也只有羽兒一個人沒有察覺到，依舊沉浸在司空絕成親的喜悅裡。
「其實羽兒和淨夏明眼一看卻是像是母女兩人，性格也很像，可是卻又很不同，羽兒更加單純，淨夏那個丫頭。」冷玥淡然的勾著唇角，迴響著和鳳淨夏的一幕幕相處，這才開口繼續道：「淨夏或許還是因為小，所以才看不透。」
「不過鳳王爺，你以為會真的成親嗎？」這才是冷玥最關心的問題，他知道司空絕是為了不讓淨夏擔心，讓她願意放心的和鳳王爺離開寧杭城，只是司空絕卻絕對不是那種可以隨意成親的人，寧缺毋濫絕對是司空絕的一個特質。
「成或者不成又有什麼關係，淨夏才多大。」鳳御塵酷寒的臉上此刻還是微微的流露出些許的不滿，他的女兒，八年未見，和司空絕更加的親近，多少讓鳳御塵有吃醋嫉妒的感覺，所以司空絕至少再等上十年。
「那倒是。」朗然一笑，冷玥明白鳳御塵眼中的不滿，所以這十年，讓淨夏長大，更是讓司空絕再承受十年的煎熬，可是鳳王爺真的沒有報私仇嗎？否則怎麼會有這成親。
臥房裡，依舊是一貫的白色錦袍，司空絕靜靜的站在窗口，目光悠遠的看向窗戶外，深秋，霧濃，白茫茫的一片，看不真切，雖然已經決定要成親，也和柳如說的明白，可是心頭卻有著絲絲被撕扯的痛。
明天淨夏就要離開了，為什麼感覺心被掏空了一半，空洞洞的痛了起來，沒有當初知道羽兒要離開時的激烈情緒，此刻，他很平靜，平靜到可以笑著應付一切，可是司空絕卻明白，那平靜之下，卻是被壓抑的情緒，排山倒海般的席捲而來，讓他突然慶幸淨夏明天就離開了，至少不會再承受這樣的煎熬，也不用擔心他那樣不該有的感情會嚇倒淨夏。
「師傅。」輕柔的童音響了起來，鳳淨夏推門看向窗口的司空絕，大紅色的新郎喜服被丟棄在床鋪上，那頎長的身影在白色的霧氣之下顯得有些的迷離，三天了，鳳淨夏走了過去。
「怎麼了？」轉過身來，又恢復了溫柔的笑容，司空絕低頭看著身側的鳳淨夏，粉妝玉琢的人兒是那麼的靈動而慧黠，她還太小，這八年來又只是和他一直在一起，所以淨夏才會如此粘著他，日後，等她年歲長了一些，她或許就不會如此了，她會有屬於她的生活，會語調一個青年才俊，會成親生子，過她的日子，而他與淨夏而言，只是一個長輩而已。
「師傅。」深呼吸著，鳳淨夏看著眼前的司空絕，拉著他蹲了下來，小手撫上他的臉，八年了，這八年來，師傅對她的好，她再清楚不過，即使那是因為娘，可是如今娘和師傅已經不可能了。
眼中似乎有了決定，可是心卻撲通撲通的跳動起來，從未有過的緊張之下，鳳淨夏緩緩的開口，「師傅，你不成親可以嗎？我們還和以前一樣。」
雖然有著血緣關係，可是即使就這麼平靜的生活在一起，她也知足了，可是如果師傅成親了，那就不同了，師傅必須為另一個女人的一生負責，她也不能自私的將師傅留在身邊。
心頭有著溫暖熱流，淨夏真的受他影響太深了，司空絕強撐起笑容，「傻丫頭，成親是大事，怎麼能反悔，而且看著淨夏和凌兒，師傅也想有個真正的家，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像淨夏一樣乖巧可愛的女兒啊。」
落在司空絕臉龐上的手顫抖的收了回來，鳳淨夏怔怔的看著笑的幸福而平靜的司空絕，一股說不出來的窒悶感覺纏繞在胸口，師傅想要有自己的家，她在說什麼，做什麼。
笑著點了點頭，鳳淨夏腳步後退著，快速的轉過身，不去看身後的司空絕一眼，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她怎麼能自私的留下師傅，她不過是個八歲的丫頭，師傅對她只是女兒而已，她究竟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原本她不就是要讓師傅有真正的家嗎？
「淨夏，你……」司空絕靜靜的看著突然轉身背過去的鳳淨夏，那麼一瞬間，他只感覺在淨夏的眼中看見了失望和傷心，那不是一個孩子該有的眼神，那樣的目光，似乎帶著他從不敢去想的感情，那麼的悲傷，似乎他拋棄了她一般。
「沒事，師傅，我只是一想到明天就要離開了，所以感覺有些的不捨得而已。」搖著頭，將那不該有的情緒壓抑下來，又恢復了那清脆的笑聲，鳳淨夏突然轉過身來，快速的撲進了司空絕的懷抱裡，緊緊的摟住他的脖子，將小臉埋在他的肩膀處。
最後一次擁抱師傅了，以後，他將是另一個女人的依靠，也將有自己的孩子，身體顫抖了一下，努力的壓抑住眼中不捨得淚水，「師傅，你一定要幸福啊。」
「傻丫頭，你也要照顧好自己。」顫抖著手輕柔的抱住鳳淨夏的身體，司空絕溫柔至極的開口低喃，「日後若是想師傅了，記得回來看師傅。」
「師傅。」終於淚水還是落了下來，鳳淨夏退離開司空絕的懷抱，小小的身體快速的跑出了臥房，消失在白色的霧氣裡。
悵然若失的看著空空的雙手，司空絕緩緩的站起身來，目光凝望著那遠去的身影，久久的無法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