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百五十二章 噩耗突降 文 / 蔚藍雨
第二百五十二章噩耗突降
「如果司空絕也是如此想，那麼鳳王爺此舉也沒有什麼，可是如果司空絕包藏禍心的話，那麼鳳王爺可是為了羽兒引狼入室。」那樣一個在疆場之上冷酷無親的男人，卻為了一個女人做到了如此地步，不想她夾在司空絕和自己之間，竟然讓司空絕光明正大的進入鳳王府。
可惜，可當鳳御塵和龍夜天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皇宮之中，卻忽略了龍夜天自身的安全，而且為了保護龍羽羽，龍夜天甚至將皇宮的龍騎士調到了鳳王府，一時之間，龍夜天卻也等於暴露在危險之中。
入夜，春季的暴雨傾盆的下了起來，封顏只感覺心頭一慌，外面卻已經是大雨磅礡，為了保護王妃，她也從宮裡搬了出來，暫時充當的丫鬟住進了鳳王府。
雨聲越來越大，風雨驟急的拍打著窗戶，不安之下，不等封顏起身，卻聽見院子裡腳步聲急促的傳了過來，鳳御塵低沉的嗓音穿透了風雨快速的傳進了屋子裡，語調暗沉之中有著可以感知的擔心和凝重，「阿顏，皇上遇刺了！」
「照顧羽兒！」不等封顏開口回答，鳳御塵急忙的丟下話，整個人卻已經快速的向著皇宮的方向飛掠而去，跟隨而走的還有暗中的龍騎士和鳳王府的侍衛。
變故發生的太快太快，龍夜天是在來鳳王府的路上殺手刺傷，原本這樣的深夜，龍夜天也該在皇宮休息，可是多日不見封顏，龍夜天在這樣的雨夜，只帶了幾個龍騎士，連夜偷偷的出了皇宮，卻沒有想到在半路之上被伏擊了。
當龍羽羽和封顏站在門口時，龍夜天已經被鳳御塵帶回了鳳王府，鮮血濕透了他青色的衣裳，胸口處卻是一支銳利的箭矢，正中胸口，封顏只感覺眼前一暗，一口血腥猛的竄了上來，卻被她死死的壓抑住。
「派人去喊絕哥哥過來，快啊，喊絕哥哥過來。」龍羽羽同樣蒼白了臉色，搭在龍夜天手腕上的小手顫抖著，幾乎捕捉不到的脈息，讓她清楚的明白床上龍夜天的情況有多麼的危險。
「阿顏。」斷續的聲音聽不真切，那總是高貴出塵的臉龐此刻卻是蒼白而虛弱，龍夜天掙扎的睜開雙眼，目光越過床邊的龍羽羽看向一旁的封顏，龍夜天溫柔的笑了起來，可是嘴角卻有著鮮血怵目驚心的溢了出來。
這一生她見過太多人的死亡，見過太多的鮮血，甚至她的雙手也曾沾滿了血跡，可是此刻，看著那殷紅的血跡，封顏只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凍結起來，明明只是短短的幾步路，卻如同有著千山萬水一般，腳步甚至沉重的邁不起來。
「你答應過我不會有事的。」蹲在了床邊，抬手握住龍夜天因為失血和虛弱而冰冷的手，封顏哽咽著開口，淚水卻止不住的從眼眶裡滴落下來，朦朧了痛苦的視線。
「阿顏，不要哭。」第一次看見她落淚，看見她為了他落淚，龍夜天虛弱的開口，疼惜的伸過手要抹去她眼角的淚水，可是抬起的手卻無力的落了下來，劇痛讓他的身體越來越冷，越來越冷。
「你若敢先我離開，碧落黃泉，我都不會放過你！」冷冷的威脅著，封顏快速的擦去臉上的淚水，依舊是用那冰冷如霜的語調，可是那夾雜在華語裡的悲痛卻讓人明白此刻她痛苦刀絞的心。
「答應我，好好的活下去。」語調越來越孱弱，龍夜天握著封顏的手猛的用力，那溫柔的眼此刻卻是一股的堅定，「答應我……」
「好，我答應你，可是龍夜天，記住，你若敢死了，我會讓你後悔一輩子！」點了點頭，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喊著他，封顏哽咽的咬緊雙唇，即使咬出了鮮血，卻也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司空絕的帶來讓所有人都看見了一絲的希望，畢竟他的醫術在羽兒之上，而司空絕卻也沒有任何的決絕，立刻為龍夜天把脈診斷。
屋子是大雨傾盆，打落了那原本盛開艷麗的花朵，屋子裡，眾人卻是焦急的等待著，唯恐在臥房裡接受醫治的龍夜天出了任何的意外。
從天色暗黑到天色清明，臥房除了丫鬟和御醫不時的傳來拿東西之外，司空絕整整一夜不曾出來過，其間龍羽羽進去了一次，出來時，臉色更加的煞白一片，握著鳳御塵的手微微的顫抖著，可惜卻怎麼也消融不了身體裡的那股冰冷寒意。
獨自站在一旁，拒絕了冷玥和軒轅雷的安慰，封顏靜靜的看著拂曉之下的花園，大雨之後，盛開的花朵早已經頹敗不堪，花瓣墜落在地上，殷紅的花瓣如同龍夜天胸口那被鮮血渲染的血跡，大片大片的殷紅，讓封顏從沒有如此痛恨過這種顏色。
終於，安靜裡，臥房的門嘎吱一聲被拉了開來，司空絕一臉疲憊的走了出來，對著屋子外等候的眾人無力的搖了搖頭，死一般的安寂蔓延著，龍羽羽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不敢接受這樣殘酷的事實。
那一聲哭聲讓封顏只感覺世界就此崩塌了，即使她自己被殺時，死在自己愛過的男人手裡，卻也不曾有此刻的痛苦和害怕，風靜了，鳥鳴聲靜了，一切都安靜了，封顏靜靜的看著眼前那殘紅如血的落花，那血色漸漸的在眼前蔓延開來。
安靜裡，銀光一閃而過，手腕處卻已經多了一道鋒利的刀口，鮮血一滴一滴的從傷口處滴落在了地上，封顏身影如同被釘住了一般，從成為龍騎士開始，她第一次違背了他的命令。
鳳御塵臉色同樣凝重，突然，快速的將哭泣的龍羽羽推開，回頭，目光急切的看向院子，和風之下，那站立在院子裡的身影如同被定格住了一般，一滴一滴的血液在腳下蔓延起來，和著地上的雨水，看起來怵目驚心。
「阿顏！」鳳御塵快速的開口，一掌迅速的敲在了封顏的脖子處，接住她軟下來的身體，也迅速的封住了她的穴道，防止鮮血繼續流淌下去。
一連幾日，整個龍王朝都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而鳳御塵卻迅速的掌控了朝政，沒有登基，依舊是以鳳王爺的身份，朝政大臣沒有任何的異議，畢竟龍夜天沒有子嗣，如今龍氏皇族也沒有人可以接替皇位。
而鳳御塵這麼多年來在龍王朝的地位和聲譽，再加上很久之前，龍夜天就曾言明，鳳王爺乃是國之棟樑，若是他遇害，或是有任何的情況，龍王朝將由鳳王爺接替皇位。
因為龍夜天的遇刺身亡，鳳王府死一般的寧靜，龍羽羽幾日之間憔悴了許多，坐在椅子上，目光哀傷的看著床上昏迷了幾天的封顏。
封顏那纖細的手腕上傷口不但沒有痊癒，甚至還加深了傷痕，卻是龍夜天死後第二天夜裡，半夜醒來，封顏從昏迷裡睜開眼，毫不猶豫的用隨身的匕首再次劃向了脈搏，幸好暗中莫陽一直守著，這才救下了封顏。
無邊的黑暗裡，鮮血如同潮水一般的蔓延著，那熟悉的高貴面容越來越蒼白，越來越空幻，最終消失在那一片如血如荼的殷紅之中，再次的醒來，屋子外卻已經是春光明媚，封顏看著握著自己手的龍羽羽，對望著，眼中卻已經沒有了淚水，沒有了痛苦，只是如同被燃燒過的荒原，哀漠的不見任何的表情。
「阿顏，不要這樣，不要這樣。」痛苦的開口，龍羽羽緊緊的握住封顏的手，蒼白的小臉上不僅僅是哀傷，更多的卻是對封顏的擔心，哭喊的抱住床鋪之上讓人不忍去看的封顏，「阿顏你答應過皇上哥哥要好好的活著。」
「是啊，我答應過他。」沙啞的嗓音有些的沉，有些的清冷，封顏只感覺眼前一片的暗黑，卻根本看不見一點光亮，這雙眼瞎了嗎？也無所謂了，她是他的龍騎士，如今他都不在了，瞎了眼又有什麼關係。
「阿顏……」哽咽著，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龍羽羽只能無助的握緊封顏的手，一手拿過放在矮櫃上的藥碗，強撐起了笑容，「阿顏，你把藥喝了。」
說話的同時，龍羽羽將藥碗遞了過去，卻見封顏雖然伸過手來，可是那手卻沒有方向似的晃動了一下，震驚著，龍羽羽快速的看向封顏的眼睛，捧著藥碗的手在封顏眼前晃動了一下，可是那總是清冷如霜的黑眸卻沒有任何的變化，渾然沒有注意到那近在咫尺的碗和手。
嘩啦一聲，碗掉在了地上，龍羽羽震驚的站起身來，淚水撲朔的從眼眶裡流淌下來，一手猛的摀住口，壓抑住那悲痛的哭聲，「阿顏……你的……你的眼睛……」
「沒事，王妃。」不過是一雙眼，瞎了就瞎了吧，淡淡的開口，封顏靜靜的靠在床頭，無神的眼睛茫然的看著，似乎看到了世間的盡頭，又似乎看見了那熟悉的面容，那陽光之下，金色的龍袍，那高貴出塵的男子，那在看見她時，會淺然溫笑的人卻已經遠去了。
「我去找絕哥哥。」怕自己再也壓抑不住的痛哭會讓封顏更加的難受，龍羽羽跌撞的快速的出了門，卻正好看見走過來的司空絕，一手快速的抓住了他的手，壓抑的慟哭此刻再也無法控制。
「絕哥哥，阿顏……阿顏的眼睛……」雙手緊緊的抓著司空絕的衣服，如果落水的人抓到了最後的浮木，龍羽羽哽咽著著說著，淚水不停的從眼眶裡滾落下來，為什麼會這麼的殘忍？為什麼皇上哥哥就這樣離開了？為什麼阿顏會遭受這麼多的痛苦？
「沒事了，阿顏的眼睛怎麼了？」修長的手溫柔的撫去龍羽羽臉頰上的淚水，司空絕面色憂慮的開口，關切的目光看著哭的如同淚人般的龍羽羽，「不要哭，羽兒，告訴我，阿顏怎麼了？」
深呼吸著，龍羽羽抹去淚水，對上司空絕關切的面容這才開口道：「阿顏的眼睛瞎了。」話音落下的同時，剛止住了淚水再次滾落下來，為什麼會這樣？
「瞎了？」司空絕一驚，快速的安撫著龍羽羽，隨即向著臥房裡快速的走了去，床鋪之上，原本那清冷的人，即使在琅邪王朝的皇宮最擒，即使面對著嚴刑拷打，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的人，此刻卻失去了靈魂一般，整個人漠然的靠在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