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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一百六十五章 宮中試探 文 / 蔚藍雨

    第一百六十五章宮中試探

    「嗯。」身體原本就虛弱,宛小蘭點了點頭,重新的睡回了床上,在蘇敬走後,整個人這才染上一絲的哀傷和沉思,之前她收到紙條說他們的女兒還活著,可是她到了悅來客棧,可是還沒有來得及去尋找求證,一切就發生的太快了,如今,唯一知道她女兒一切的消息的人只有肖太后了。

    皇宮,之前因為和肖太后有著千絲萬縷的牽扯,避開了所有宮裡人的耳目,逕自的通過密道進了肖太后的慈寧宮,不同於玩日的奢華,此時的慈寧宮卻是一派的蕭索和清冷,而內殿之中,肖太后正坐在椅子上,看著走過來的蘇敬,震驚一愣,隨即陰陰的笑了起來,「蘇丞相,還真是稀客啊!」

    「稀客?」蘇敬冷冷的目光看著眼前的肖太后,這麼多年,在這個宮殿之中,他從沒有想過小蘭就被關押在密室裡,遭受了那麼多的痛苦和折磨,「當年我和小蘭的女兒呢?」

    「女兒?」肖太后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向著蘇敬走了過去,染著大紅豆蔻的手指緩緩的撫上蘇敬清瘦的臉頰,幽冷冷的嗓音再次的響了起來,「蘇丞相為什麼到如今才忽然想起來詢問你的女兒?」

    「她究竟在哪裡?」蘇敬心頭冰冷了幾分,肖太后的表情清楚的說明了他心頭的猜測,青青果真是他們的女兒。

    「不要用這樣惡狠狠的眼神看著本宮,當年你不過也是為了發洩才和本宮在一起,本宮又豈是那麼傻的人,所以本宮讓青青在你身邊,讓你們父女相見不相識。」肖太后陰冷冷的大笑起來,搖著頭,譏諷的看著蘇敬,「你愛了宛小蘭大半生,換來的是什麼,不過是她的利用,從一開始她要保護的就是琅邪的公主,生下女兒,不過是為了狸貓換公主之計策。」

    「悅來客棧的暗殺是你和龍謹操縱的?」他的女兒啊!腦海裡浮現出青青那總是迷糊的臉龐,蘇敬冷冷的開口,目光裡凝聚起陰狠和毒辣,這些殺人兇手!

    笑聲空洞的迴盪在宮殿裡,肖太后逕自的走到了椅子上坐了下來,好笑的開口,「蘇丞相,如果本宮殺了你的女兒,還會告訴你實情嗎?不過是鳳御塵擔心青青洩露了蘇羽琅邪小公主的身份,殺人滅口而已。」

    所以半途之中那些侍衛才會沒有及時趕到,直到自己帶人趕去悅來客棧,蘇敬陰沉著臉色,如果真的是鳳王爺帶來的人狙殺,這也就說明了為什麼悅來客棧的炸藥用量不夠,否則只怕整幢樓都給炸塌了。

    「當日鳳御塵就斷了青青一條手臂,如今因為蘇羽顧念舊情,愧對青青,所以鳳御塵明著說要放了青青,可是暗中卻還是派出去殺手來殺人滅口。」肖太后幽幽冷笑的開口,嘲諷的看著臉色灰敗的蘇敬,「可惜這件事,蘇丞相卻是最後知道真相的。」

    「肖太后,你最好保證你說的都是真的。」沉默許久之後,蘇敬冷聲的開口,目光銳利的看了一眼肖太后,大步的向著宮殿外走了去。

    無聲的勾著嘴角冷笑著,肖太后看著已經離開的蘇敬,一個身影從內殿的角落裡緩緩的走了過來,陰暗之下,正是龍謹詭異莫測的面容。

    「蘇丞相會上鉤嗎?」肖太后回頭看向走過來的龍謹,雖然說這樣的計策於情於理都沒有任何破綻,可是蘇敬貴為丞相,他的心機和手腕也是不容小覷的。

    「王嫂請放心,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蘇丞相既然深愛宛小蘭,他就會陷入迷局之中,再者,鳳御塵狙殺青青原本就是合情合理,蘇敬不會傻到去詢問鳳御塵,他只會用自己的手段來驗證這一切。」

    龍謹依舊俊朗的臉上浮現出陰森的笑容,看了看肖太后,「不用擔心,之前在夜宴那晚,我已經派人送了信給宛小蘭,如今悅來客棧被炸毀,她一定會想法設法找王嫂詢問當年她女兒的下落,這可是最好的契機。」

    蘇敬靜靜的走在出宮的路上,青青慘死的消息遠遠沒有宛小蘭背叛來的痛,他一生裡只愛過這麼一個女人,即使是李氏,也只是門當戶對的女子,可是小蘭卻是讓他心動的女人。

    可惜當年,他手中勢力不夠,不足以保護她,只能假意冷淡她的存在,漠視她的一切,只當她是一個玩物而已,甚至生了女兒之後,也不曾去看過一眼,這樣的疏離只是為了保護她們母女而已。

    可是世事難料,蘇敬忽然腳步一頓,看著御花園裡的龍羽羽,千絲萬縷的情緒從心頭浮現而過,壓抑下心底最深處的恨意,邁步走了過去,語調依舊慈愛溫和,「羽兒,身體如何?有沒有受傷?」

    這是青青的父親,而青青致死只怕也是帶著無法消除的仇恨和憤怒,龍羽羽看著走過來,一臉微笑的蘇敬,一股愧疚染上心頭,出口回答的嗓音也低了幾分,「我沒事。」

    「幸好無事,你娘還擔心你的安全,即使昏睡著,也是擔心你。」蘇敬眼眸裡閃爍起溫柔,目光掃了一眼龍羽羽極力壓制的面容,話中有話的開口,「幸好死的只是青青,否則她是太后的人,還不知道日後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聽著蘇敬談起青青時的鄙夷,一剎那,龍羽羽眼神黯淡下來,別開目光,不敢去看蘇敬的臉龐,乾澀的開口回答,「青青也是身不由己。」

    那表情分明是知道青青的身世!蘇敬面容在瞬間陰沉森冷下來,可是卻又在眨眼之間恢復平靜,只是袖子下的大手卻狠狠的攥緊,「我去御書房一趟,羽兒,在宮裡不可太放肆了。」

    看著離開的蘇敬,龍羽羽喘息著,心頭的愧疚宛如泰山一般壓著,到如今,她都不能說出青青的真實身份,只能將這份愧疚一直背負在心底。

    直到身後一隻手臂強勁的將她攬入溫暖的懷抱,熟悉的氣息之下,龍羽羽無聲的靠在了鳳御塵的懷抱裡,小手握住他落在她腰前的大手上,「王爺,我對不起蘇丞相一家。」

    「羽兒,你身份不能暴露,這不是你一個人的問題,甚至是牽扯到龍王朝的安定。」略帶粗糙的大手反握住龍羽羽的小手,一手輕柔的撫上她的臉頰,「羽兒,原本不該將你拉扯進朝廷的政事裡,可是你必須明白,有些人是必須要犧牲,有些事,是不得已而為之。」

    他們都不是尋常人,無法講究是非黑白,鳳御塵峻冷如寒的臉龐上有著堅定的冷漠,悠遠的視線看著御花園裡開的艷麗的花蕊,低沉的嗓音帶著幾分的沉重。

    「七年前,本王在邊關,那一戰,為了取得勝利,本王讓五百將士誘敵,那五百人注定了是必須得死亡,可是用五百人的死,將會換得大軍的勝利,將保護邊關後的百姓安居樂業,那五百人不是本王欽點的,是自願出列,站出來,面對的就是犧牲,就是死亡,羽兒,有些事,你必須明白,本王即使不得已,也必須為之。」

    「王爺。」龍羽羽轉過身來,仰頭看著陽光之下鳳御塵冷酷的臉龐,即使他說的平淡,可是英挺的眉宇卻還是凝皺了起來,眉下的眼中有著肅穆的沉重,龍羽羽主動的伸手抱住鳳御塵的身體,將臉頰貼近在他的胸膛上,那一聲聲沉穩的心跳聲下,似乎驅散了她心頭的愧疚。

    「羽兒,如果可能,本王只想你在鳳王府自由自在的過日子。」長臂擁抱緊偎依在懷抱裡的龍羽羽,鳳御塵低聲一歎,沒有將心頭的顧慮和不安說出來,因為終有一日,他將和司空絕對峙,生與死,那將是最殘忍最冷酷的抉擇。

    「王爺,不管發生了什麼,你都要平安歸來,我會一直在鳳王府等著你。」即使他沒有說出口,龍羽羽也知道鳳御塵的顧忌是什麼,緩緩的將臉從他的懷抱裡探了出來,纖細眉宇之下,小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堅定和深情,「王爺,如果你因為我而讓自己有了危險,碧落黃泉,我必定追隨你而去。」

    堅硬的內心因為龍羽羽的話而感覺到了溫暖,鳳御塵狹長的鳳眸裡有著繾綣的柔情,輕柔的捧起龍羽羽的臉,薄唇帶著溫情落在了她的額頭上,細碎的吻游移下來,直到吻住她柔軟的唇,滿足的喟歎聲低低的響起,「如果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本王不會和司空絕正面對決。」

    即使到如今,王爺依舊在顧慮著她的感受,龍羽羽無聲的笑了起來,心頭被他的神情填滿,這個世間,沒有一個人能如同王爺這般,如此的縱容著她的一切。

    雙手主動的環住了鳳御塵的脖子,龍羽羽心滿意足的閉上眼,踮起了腳,主動的封住鳳御塵的唇,學著他之前的動作,輕柔的吻住他的唇,貝齒輕輕的啃咬著他的下唇,舌尖試探的舔舐上他的唇線,讓彼此的氣息如此完美的交融契合在一起。

    峻冷剛毅的臉部線條柔軟下來,鳳御塵眼角因為笑而有了淺淺的笑紋,看著滿臉羞澀,卻主動誘惑親吻自己的龍羽羽,大手攬緊了她的纖腰,這個丫頭,估計早已經忘記了這裡是御花園,而來往的宮女和太監遠遠看到,隨即一個個惶恐的退了下去,不敢打擾在花叢之中激情擁吻的兩人。

    「羽兒,我們回鳳王府。」鳳御塵微笑的開口提議,而懷抱裡的龍羽羽在這激情的一吻之下,臉頰羞紅,點了點頭,她竟然在御花園裡親了王爺,這麼一想,龍羽羽恨不能挖個地洞鑽進去。

    沒有通知龍夜天,等他從御書房裡出來,這才知道三千殿裡已經人去殿空,住了這幾天,估計也是塵的極限了,站在空蕩蕩的三千殿裡,龍夜天瞇眼看著庭院裡的竹影疊翠,高雅淡泊的臉龐之上有著一絲的失落滑過。

    其實塵對小皇妹的感情,龍夜天清楚的明白,否則當初司空絕就無法安全的離開爻陽皇城,塵為小皇妹已經做了太多太多,可是,為什麼此刻卻有著隱隱的失落,視線掠過,三千殿依舊是一樣的景致,只是心頭卻空了一般,這諾大的宮殿,他永遠只是一個孤獨的帝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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