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九十九章 溫情暖暖 文 / 蔚藍雨
第九十九章溫情暖暖
王爺要殺要剮,她也不會有半點怨言,龍羽羽閉上眼,痛苦一笑,樓嫣然曾說王爺對她的好是移情作用,是因為樓嫣然像極了王爺的亡母,所以他不顧一切的呵護樓嫣然,如今,她連王爺最後的家人也毀了,樓嫣然死了,王爺的怒火,龍羽羽不需要面對也可以想像的出來。
「為什麼那麼傻呢。」再次低喃一聲,龍夜天只能無力的收緊手臂,身為帝王,龍夜天見識過太過太多的身不由己,她既然是司空絕的人,就該承受屬於她的結果。
可是,從當初在鳳王府看見她的第一眼起,龍夜天就知道他想要疼惜這個偶然會看著他失神的丫頭,即使在地牢時,她那一聲太子哥哥,讓龍夜天警覺,她是司空絕的人,可是那感情還是壓抑住,擁著她,似乎心頭就被一股溫暖填的滿滿的,不願意再放開她的手。
太子哥哥,哀傷的閉上眼,龍羽羽無力的偎依在龍夜天的懷抱裡,雙臂緊緊的抱住他的腰,將那絕望而痛苦的小臉埋首在龍夜天的胸膛上,太多太多的苦,太多太多的痛,無法說出來,只能在這樣溫暖的懷抱裡尋找一絲的慰藉。
修長而尊貴的手指輕輕的撫摸著龍羽羽的頭髮,龍夜天目光停留在懷抱裡那全身緊繃的龍羽羽,她在不安,在自責,一股疼惜之色攏上黑瞳之中。
因為那是絕哥哥,不是其他人,龍羽羽閉著眼,將那滿滿的痛苦壓抑到了眼眸最深處,她不能讓王爺,讓樓大哥去找絕哥哥報仇,如果要恨,要怨,就讓她來背負吧。
「最遲四天,塵就會趕回爻陽皇城。」許久之後,龍夜天站在門口,看著那湛藍天空之中的日頭,終於邁步走向了陽光之中,而木門也隨後關了起來,塵要回來,這一切,即使是龍夜天也不知道塵會如何震怒。
七子湖畔,質子府。
雖然七月的天氣是異常的炎熱,可是在參天大樹的遮擋之下,屋子裡卻顯得很是清涼,窗戶口,一身白色的錦袍,司空絕把玩著手裡的茶杯,樓嫣然死了,雖然對外宣稱是病死,可是司空絕清楚的明白那是因為雙生子母蠱造成樓嫣然的死。
尤大夫即使醫術再精湛,即使查出來樓嫣然身上有蠱,可是他絕對無法發現那是雙生子母蠱,只要一取蠱,樓嫣然必死無疑,如今,她在樓家,在鳳王府,在龍王朝也該待不下去了。
「殿下,剛剛收到的消息,鳳王爺已經在回來的途中。」燕子璇快速的走到一旁,對著窗口的司空絕回稟,「殿下,我們需要立刻帶小公主一起離開爻陽皇城嗎?」
「你去打點一切,我們不立刻回琅邪,繞去岷江城。」狹長的桃花眼裡有著凌厲閃過,司空絕那俊美如斯的臉上笑容優雅而詭異。
「是,殿下。」猶豫了一下,看著神色怡然的司空絕,燕子璇不確定的再次開口,「殿下,剛剛從樓家的探子回稟,公主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喝了。」
剎那,薄唇處笑容一冷,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嗎?司空絕握著茶杯的手倏地用力收緊,一股心疼倏地湧上心頭,她這是在無聲的向自己抗議嗎?
入夜,樓家雖然只是商賈之家,可是暗中的戒備卻還是一場的森嚴,而關押龍羽羽的屋子外更是如同鐵箍一般的滴水不漏,想要不驚動任何進來,卻是難上加難。
黑暗裡,兩道身影靜靜的站立在夜色之中,一黑一白的身影格外的顯眼,「要殺她,暗中那個保護她的男人可是第一障礙。」司空絕懶懶的開口,薄唇勾著笑,看著眼前沉默的鬼影。
片刻的沉默之後,鬼影臉色暗了暗,倏地飛身掠入了樓家高聳的圍牆之內,而圍牆外,司空絕笑容加深了幾分,依舊翹首以待的站在原地,直到片刻之後,兩抹身影交斗的從黑暗裡飛身而出,這才悠閒的看了一眼樓家的屋簷,白色的身影優雅的翻過圍牆。
黑暗裡,防備的家丁只見眼前白色的身影一閃,淡淡的味道宛如那梅花香一般的隨風飄過,原本戒備在四周的人隨即在藥性之下,轟的一聲倒在了地上,司空絕如同進入無人之地一般,逕自的走向關押龍羽羽的屋子。
剎那,鳳王府的侍衛和皇家侍衛快速的從黑暗裡現身而出,小心翼翼的站在司空絕身後不遠處,暗中那些倒下的樓家的護衛讓他們清楚的明白眼前這個男人身上帶著致命的毒。
「看到本殿的臉,明年的今日就是你們的忌日了。」司空絕背對著身後的眾人,慵懶一笑,手腕一動,剎那,長劍出鞘,白色的身影在夜色之下迅猛如同夜梟,飛馳的向著身後的侍衛殺了過去。
黑暗之中,偏僻的小院外,因為之前樓家的護院都在藥下暈厥了,雖然打鬥的聲音大了一點,可在諾大的樓家卻依舊沒有讓前院的人察覺到。
月色之下,長劍緩緩的收了起來,看著地上死去的屍體,司空絕笑容裡多了份冰冷,白色的錦袍依舊乾淨如昔,即使親手殺了這麼多人,卻一滴血液也不曾飛濺到那雪白的袍子上。
黑暗的小屋子裡沒有蠟燭,龍羽羽因為之前的疲憊,昏睡的靠在牆壁上,角落裡,單薄的身影顯得異常的纖瘦。
扭開了門鎖,司空絕藉著照射進門口的月光靜靜的看著坐在牆角處的身影,簡陋的屋子,因為是關押她的地方,雖然比牢房好了許多,可是卻沒有床,只有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空蕩蕩的四周,她單小的身影在黑暗裡顯得那麼的落寞。
如果早答應和他離開爻陽皇城,她又怎麼會遭受這樣的待遇,蹲在龍羽羽身前,抬手,撫開落在她臉頰上的髮絲,僅僅一天一夜,她卻消瘦了很多,那白皙的小臉此刻卻異常的清瘦,櫻唇乾裂著,隱隱的滲透著血絲。
感覺著臉上的觸感,溫暖著,龍羽羽緩緩的睜開眼,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司空絕,陰暗裡,那熟悉的面容滿是溫柔的疼惜。
有那麼一瞬間,龍羽羽幾乎以為自己還是在絕情谷底,每一次,她羽鴿送來的信箋,就會在絕哥哥回來的前一天等在路上,常常是等著等著就睡著,醒來時,見到的就是絕哥哥那無比憐惜的面容。
那時,她會雀躍的抱著絕哥哥興奮的大叫著,不用擔心自己再一個人孤單的待在谷裡,可是如今,龍羽羽那失神的雙眸緩緩被一層冷漠和疏離所代替,別過臉,也躲避開司空絕那落在臉頰上的手,「殿下,來看我的落魄嗎?」
手落空的停在半空裡,讓司空絕心突然空蕩蕩的抽了一下,可是那俊美如斯的面容之上依舊維持的慵懶的笑容,「不管如何,如今你必須和我離開。」
「牽扯到一條無辜的生命,就為了將我逼到絕境,可是殿下,你又如何肯定我會和你走?」龍羽羽站起身來,麻木的冷笑著,空洞洞的視線盯著眼前的司空絕,不擇手段,這就是絕哥哥嗎?是她那麼深愛過的絕哥哥嗎?
「你以為等鳳御塵回到爻陽皇城來,你還有活路?」不曾想到如今,龍羽羽還是如此的拒絕和排斥碎他一起離開,司空絕抬手握住龍羽羽瘦削的肩膀,扳過她纖瘦的身體,笑容冷了下來,「樓嫣然一死,你以為鳳御塵會放過你?」
「沒有活路不過是死路而已。」猛的揮開肩膀上司空絕的雙手,龍羽羽腳步連連後退著,空洞的笑容裡是絕望,更多卻是無法言明的痛苦和悲哀,相逢不相識,「殿下,目的已經達到了,我是生是死,與殿下已經沒有關係了。」
「沒有關係,你忘記了你身上流淌的是司空皇族的血液,你是我司空絕的妹妹,是琅邪王朝的公主殿下!」那一聲沒有關係,讓司空絕震怒了,白色的身影猛的垮上前來,一把抓書龍羽羽的胳膊,恨不能搖醒一直抗拒的她。
「那又如何?我不會和殿下離開,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王爺的手中。」沒有淚水,因為那淚水早已經在絕望時流盡,龍羽羽冷然大笑著,猛的揮開司空絕禁錮的雙手,一字一字帶著殘忍和冷酷,「生我是鳳王府的人,死我亦是鳳王府的鬼!」
「閉嘴!」怒不可遏的喝斥著,司空絕只感覺無名的怒火帶著嫉妒和憤恨從胸口熊熊的燃燒起來,她怎麼能,怎麼能說著這樣決絕的話來,那總是邪魅俊美的面容之上,此刻卻是猙獰的狂暴。
「立刻和我走!」這裡是樓家,不容多留,司空絕壓抑下那份震怒,再次的逼近退到牆壁的龍羽羽,桃花眼裡此刻卻是堅定的深沉,「和我走!」
不等龍羽羽開口,黑暗裡,安靜的院子之外忽然有著詭異的氣息傳來,那隱隱而來的是很多人的腳步聲,剎那,龍羽羽那原本冷漠的臉上閃過一絲的擔心,樓大哥發現絕哥哥的到來了?
而司空絕更是早一步察覺到黑暗裡那戒備的人群,薄唇處喊著陰冷的笑容,大手狠狠的攥住龍羽羽的手腕,不給掙脫的機會,就這麼招搖的牽著她走向門口。
原本半合上的門打開,夜色之下,只有明月的光芒,一排弓箭手已經整齊的站在院子裡,手中是銳利的箭矢,而小屋四周的圍牆之上,也埋伏好了弓箭手。
「原來樓公子還有請君入甕這一招。」司空絕悠悠一笑,慵懶的目光淡淡的掃了一眼團團包圍住自己的人,他倒是小看了樓宇軒,竟然寧可犧牲這麼多的侍衛和家丁,只為了將他引出來。
「不管是琅邪王朝的太子殿下,還是其他任何身份,在我樓宇軒眼中,你只是害死嫣然的兇手,血債血償!」樓宇軒從眾人身後走了過來,那總是溫和儒雅的身影此刻卻帶著一股冰冷的犀利,目光銳利而陰沉的盯著談笑自若的司空絕。
「血債血償,就憑你們嗎?」黑暗的夜色裡,司空絕雪白勝雪的錦袍迎風獵舞著,那張曾女子都黯然失色的俊美面容之上笑容陰邪,嘴角噙著譏諷的笑容,冷冷的開口,「不要忘記了,本殿何種身份?樓公子,想讓樓家所有人都陪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