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八十七章 溫情暖暖 文 / 蔚藍雨
第八十七章溫情暖暖
不知道站了多久，只感覺疲勞席捲而來，終於，蘇敬疲憊的趴在了床上睡著了，黎明的皇宮很是安靜，昨夜那場廝殺在大雨的掩飾之下，知道的太監和宮女並不多。
只是今日所有人還不曾醒，就收到寶德公公的命令，不許碎嘴，不許多言，而早朝也因為昨日的慈寧宮的一切而暫停，畢竟，對外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卻是，慈寧宮遭遇襲擊，為了保護太后的安全而禁止任何人覲見太后。
一道白色的身影慢慢的走進了宮殿，看了一眼趴在床上昏睡的蘇敬，這才站定下來，而一旁燕子璇迅速的走到了床邊，看了看床上昏睡的宛小蘭，快速的點住了蘇敬的穴道。
在司空絕的示意之下，床邊的燕子璇拿出一個瓷瓶在她的鼻子前緩緩了，一股異味散了出來，讓虛弱的宛小蘭終於從昏睡裡清醒過來。
緩緩的睜開眼，看了看床邊一身嫵媚的燕子璇，宛小蘭終於這才將視線定格在一旁的司空絕身上，白色的錦袍襯托出他天生的華貴和高傲，那俊美如斯的臉龐像極了當年的皇后娘娘。
神情有些的激動，宛小蘭支撐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在燕子璇的攙扶之下，下了床，跪在了地上，沙啞的嗓音因為常年被灌藥而損壞，「太子殿下。」
「果真是你。」雖然她已經瘦的面目全非，可是隱隱的從五官之上可以看得出她當初的面容，司空絕面容凜冽的清寒，冰冷的嗓音裡不似他一貫的邪魅不羈，「公主殿下呢？」
當年，因為父皇昏庸無論，他被迫到了龍王朝當質子，以換取琅邪王朝的安定，可是年少的他離開琅邪王朝之後，立刻遭人賢妃和二皇子暗殺，在龍王朝也是凶險異常。
而母后卻在宮裡遭到迫害，所以派貼身的宮女柳蘭帶著襁褓裡的小公主逃離了皇宮，投奔龍王朝而來，可是消息被洩露，司空絕也在那一次的意外裡墜崖，幸好天無絕人之路，在絕情谷底被羽兒救起，可是等他重新出谷時，已經失去了小公主和柳蘭的消息。
「小羽就是公主殿下。」跪在地上，宛小蘭緩緩的開口，「當年被追殺，奴婢只能將小公主放入了一戶農戶家門口，獨自引開殺手，最終進了青樓這才徹底躲避開殺手們，不久之後卻被蘇丞相帶回了蘇家。」
「之後呢？你將公主殿下和你的女兒掉了包？」司空絕猜測的開口，不得不說，一直到後來，他在龍王朝和琅邪王朝都建立了自己的勢力，追殺這才停止下來，如果不是在蘇丞相府，皇妹只怕也無法安全的活下來。
「是，奴婢命薄，生下女兒一年之後，將公主和女兒掉了回來，幸好奴婢只是丞相府的一個丫頭，夫人不准任何人到院子裡來，也沒有下人和奴婢交好，所以沒有人知道奴婢將公主換回來了。」
宛小蘭低低的說著當年的一幕，她的女兒送了出去，將公主接到身邊卻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至少蘇丞相府更加安全，那些殺手也不會查到蘇丞相府來。
「那蘇敬為何對羽兒如此刻薄陰冷？」目光一轉，冷冷的看著昏睡在床邊的蘇敬，司空絕那雙桃花眼裡閃過一絲的冷厲，羽兒是琅邪王朝最尊貴的公主殿下，卻被蘇敬那樣凌辱的對待！
「奴婢後來才知道，太后一直派人盯著奴婢，奴婢抱回公主回丞相府的時候，老爺都看到了，他以為奴婢紅杏出牆，將和別人生的女兒抱回丞相府享福，而奴婢送出去的女兒在第二天就慘死了。」一股悲痛從胸口蔓延出來，凹陷的雙眼裡緩緩的流出了淚水，宛小蘭也是宮裡的丫鬟，自然知道她和老爺的女兒被肖太后給殺了。
「所以蘇敬這麼多年來任由李氏欺辱你們母女。」漸漸的明白過來，為什麼蘇敬明明看似對柳蘭有感情，否則不可能臨陣倒戈的幫助鳳御塵，狙殺太后的侍衛，鳳御塵果真是好手段，無聲無息的利用了這個消息，就將蘇敬給拉攏過來，減少了龍王朝的動亂。
「是，直到公主八歲那年，奴婢一直病重，原本以為已經死了，可是醒來的時候卻在太后的地牢裡，一直被囚禁到今日。」這麼多年，以為再無出來的日子，畢竟太后親自囚禁了她，而那個時候殿下也只是個少年，太后又派人盯著她，宛小蘭根本無法求助司空絕。
忽然想起龍羽羽每次看見自己時那怪異的表情，和自己的那掛牽掛和不安，司空絕恍然大悟，原來是血脈至親，所以他才會對她有著種種的異常的情緒，「羽兒知道嗎？」
「不，奴婢不敢告訴公主殿下，怕她會有生命危險。」宛小蘭急切的搖頭，在那樣危險的時候，她怎麼敢告訴公主殿下她真實的身份，只想等著太子殿下一切安定之後，再求助太子殿下，卻不曾想就那樣被肖太后給擄走了。
「好了，璇兒扶她起來，今日之事，不要告訴任何人，你安心就在蘇丞相府住下來，不要暴露了身份，日後本殿或許還有用到你的時候。」司空絕淡淡的開口，轉身向著臥房外走了去，原來她是他的妹妹啊，可是為什麼，心頭卻有著隱隱失落的感覺，那份牽掛，那份不放心正是來自血緣之親那。
片刻之後，燕子璇和司空絕的身影在躲避開了皇宮的侍衛之後，快速的出了皇宮，馬車裡，細雨滴答的響著，燕子璇看著一旁閉目養神的司空絕，不由低聲的開口，「殿下，皇上已經不行了，我們要帶著公主殿下一起離開龍王朝嗎？」
「嗯。」他的妹妹，腦海裡再次浮現出龍羽羽那落寞的面容，司空絕點了點頭，可以將他從鳳御塵身邊帶走，這樣的認知讓他隱隱的感覺到一絲的喜悅。
分別多年，兄妹重逢，為什麼總有些的失落，太多的情緒糾纏在一起，讓司空絕面色沉重了幾分，或許他只是不習慣突然找到了妹妹，這麼多年，除了羽兒，這將是他第二個最親的人。
唉！再次的歎氣，龍羽羽耷拉著腦袋，鳳御塵因為快要離開爻陽皇城，所以忙碌的不見身影，大雨不停的下著，讓龍羽羽發現自己快要發霉了，尤其是這一雙手，依舊什麼都不能碰，讓她除了歎息，還是歎息。
「小姐，你不要歎氣了，要不我們回丞相府看望夫人吧？」原來夫人竟然沒有死，青青激動的開口，結果一個興奮之下，卻又抓住了龍羽羽的手，痛的龍羽羽哀怨的慘叫起來。
「好，我們回丞相府看望我娘。」白眼瞪著因為犯錯而愧疚低下頭的青青，龍羽羽挫敗歎息一聲，她的手之所以好的這麼慢，絕對是因為青青隔三差五就迷糊的抓到了她的手，推遲了她痊癒的時間。
「那奴婢去準備馬車。」青青憨厚可愛的臉上浮現出了笑容，快速的向著繁蕪院外跑了過去，雨水剛停，地上濕潤的打滑，讓青青一個踉蹌，差一點摔倒，惹的一旁的龍羽羽再次搖頭，怎麼這個青青比自己還要高興，那究竟是誰的娘親啊？
雖然鳳御塵容許龍羽羽出鳳王府，可是卻是前前後後至少是個侍衛護送著，而暗中不僅有裴王府的侍衛，還有皇宮的侍衛，當然莫玄也一直在暗中，龍羽羽即使沒有看見，可是那感覺在，每一次，當她的手被青青給抓到時，總能感覺到暗中那擔心的視線。
「王妃，前面是司空殿下的馬車。」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趕馬車的侍衛低聲的回稟開口，「王妃，司空殿下下馬車過來了。」
「王妃要去蘇丞相府嗎？本殿正好也去看望，不如王妃和本殿一同可好。」馬車簾子外，是司空絕那清朗染笑的嗓音，而不等龍羽羽開口，一隻修長的手卻已經掀開了馬車的簾子，目光溫柔的看向馬車裡震驚的龍羽羽。
絕哥哥？心再次的抽痛起來，因為司空絕眼中那抹溫柔，龍羽羽怔怔的看著司空絕，為什麼絕哥哥突然變了？不是之前那樣的輕蔑和冷意，為什麼會出現這樣讓她無法承受的溫柔？
「羽兒，一起去吧。」這是他的妹妹啊，在蘇丞相府受苦多年的妹妹，司空絕薄唇染著溫柔的笑，緩緩的將手伸到了龍羽羽面前，「你手不便，我扶你下馬車。」
顫抖著，不該再和絕哥哥有任何牽連，可是這樣溫柔的絕哥哥怎麼能拒絕的了，龍羽羽終於將那包著紗布的手緩緩的司空絕那尊貴的手中。
雙手交握的剎那，龍羽羽迅速的別過眼，不讓司空絕看見她眼中的脆弱，而司空絕也愣愣的怔住，看著掌心裡那包著紗布的下手，握住她手的瞬間，一種溫暖的感覺從她的手中傳遞到了他的心頭，那失去羽兒的疼痛，那失去羽兒的絕望，似乎在這一瞬間得到了填滿，只想這樣握著她的手一輩子，再也不鬆開。
羽兒只是他的妹妹，他在想什麼，司空絕猛的將不該有的情緒從腦海裡甩出，一手攬上龍羽羽的腰，動作飄逸的將她從馬車上抱了下來。
大街之上，人來人往，不時的有好奇的目光看了過來，龍羽羽呆呆的愣在原地，這樣的動作在之前的十年裡有過太多次，那時她總會親暱的賴在絕哥哥的懷抱裡，任由四周行人那羨慕的視線看過來。
可是，如今，緩緩的抬起眼，看著眼前司空絕那陰柔臉龐上的俊逸笑容，龍羽羽只感覺心劇烈的抽痛起來，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她已經無法分辨了。
「放開我！」顫抖的聲音從牙縫裡擠了出來，雙手用力的推開眼前的司空絕，即使那手再痛，卻也無法比得上心頭的痛。
「別動！」可惜，在龍羽羽還不曾退出司空絕懷抱時，他的大手卻在瞬間用力的收緊，將她後退的身體給攬入了懷抱裡，依舊是那輕柔的嗓音，可是語調之中卻帶著責備，「手上有傷！」
那懷抱，那樣讓她以為可以棲息一輩子的懷抱，哽咽著，貝齒緊緊的咬住紅唇，想要退出，卻那麼卑微的想要這樣短暫的偎依，即使是欺騙自己也好，他還是她的絕哥哥！沒有利用，沒有背叛，一切如同十年前一般的絕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