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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百零六章 文 / 月影燈

    第二百零六章

    哪有多久?

    她忍不住笑,分明昨天才……

    「等一下,思遠哥哥……」

    猛地,她清醒過來,「還沒打電話呢!」

    「等會再打!」

    男人發出強烈的抗議,怎能這時候讓他停下來?

    「不行!」

    女人比較容易忍耐,伸手推開他,便去床頭拿電話。

    「好啦,好啦,快打啦!」

    男人吐了一口氣,頹靡的趴在了她身邊。

    顧寶寶先看看時間,估計爸爸媽媽應該睡了,才撥過去。

    果然,接電話的是傭人。

    「少奶奶!晚上好!」

    聽到她的聲音,連傭人也很高興,「小姐?小姐已經回來了……嗯,回來大概半小時了……她看上去很好。好,晚安,少奶奶。」

    掛斷電話,顧寶寶鬆了一口氣,又瞟了身邊人一眼,「思遠哥哥,看來你對初寒還是挺瞭解的嘛!」

    牧思遠從鼻子裡發出一聲悶哼,「千金大小姐,是不會讓自己的吃苦的!」

    他早料到,她會讓出租車開到家裡去。

    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他再次壓上她,「老婆,可以繼續了嗎?」

    「壞蛋!」

    黑白分明的眸子瞪著他,有一絲委屈和失望:「跟你打賭,輸了!」

    她這麼在乎那個賭注嗎?

    心頭微微一震,似想起了什麼。

    但被他立即拒絕,因為此刻,除了享用她的甜美和溫柔,他什麼……都不要!

    「思遠哥哥,聽說凌燁彬去大宅子那邊,初寒讓傭人別讓他進去。」

    第二天,牧思遠下班回家,便聽顧寶寶這樣說。

    他淡淡一笑,不置評論。

    第五天,顧寶寶對他說:「聽說初寒辭職了,是不是真的,思遠哥哥?」

    他點頭。

    不過初寒辭職是人事部的事情,他沒有過問。

    第八天,顧寶寶對他說:「思遠哥哥,聽說凌燁彬已經在別墅外面連續等了三個晚上,只求初寒見他一面。」

    說著,她憂心忡忡的皺眉:「可是初寒沒有答應。」

    他一歎,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可明顯的,這件事已經大大的影響到了他夫人的情緒。

    直接表現是這晚的餐桌上,樂樂吃下一塊肉片,即跳了起來:「媽媽咪,這是鹽燻肉片嗎?」

    他皺眉,心裡想著他是不是要出手管管了?

    到了第十二天,他下班回到家,居然發現他的親親老婆偷偷在掉眼淚。

    「寶寶,你怎麼了?」

    他慌了神,趕緊走上前去抱住她。

    她也抱住他,哭得更厲害。

    一邊哭一邊說著:「思遠哥哥,都是我的錯,我的錯!」

    「你做錯了什麼?」

    「當初我不該一廂情願的,就撮合初寒和凌燁彬在一起!」

    她越說越傷心,幾度哽咽,搞半天他才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原來今天她給初寒打電話,旁敲側擊的想要問一問關於她和凌燁彬的事情。

    沒想到她才說了一句:我好久也沒看到凌先生,不知道他怎麼樣。

    初寒居然哭了起來,而且哭得非常傷心,連話也說不出了。

    所以顧寶寶非常自責,覺得是自己多事,才弄得現在這樣的局面。

    「好了,不哭,不哭。」

    牧思遠柔聲安慰著,「事情到現在這樣,根本不關你的事!」

    他為她拭去眼淚,又衝她眨眨眼:「而且,我有辦法解決。」

    「你有辦法?」

    顧寶寶頓住眼淚,只見他非常有把握的點點頭。

    「好了,現在我回去找初寒,」他捏了捏她的臉頰:「大概二小時後回來,你在家乖乖等著。」

    說完,他便轉身出去了。

    來到牧家,已經過了晚飯時間,但老頭子和那女人正在為初寒幾天都沒吃晚飯著急呢!

    見他在並非週末的時間來到這裡,兩人都不由地愣了一下。

    「初寒在樓上?」

    他沒多少解釋,直接問道。

    見牧風銘點頭,他便走上樓去了。

    牧夫人這才反應過來,轉頭看著丈夫:「他……他是來找初寒的?」

    不要怪她太過詫異,實在是這種事情在牧家,還是頭一遭。

    牧風銘點頭,又笑起來,「好了,我們別操心了,讓思遠去管管她吧!」

    推開門,只見牧初寒正蜷縮在落地窗邊,看著花園大門發呆。

    他勾唇,「既然想見他,何不下樓去?」

    突來的聲音讓牧初寒一呆。

    愣然的轉頭,看清來人的面容後,她的表情有些輕鬆,又有些失望。

    牧思遠覺得好笑,「想見他,又怕見到,這就是你們女人在戀愛時的心裡嗎?」

    說著,他在她身邊坐下來。

    牧初寒看了他一眼,苦澀的笑道:「哥哥,你何必來挖苦我?我……我心裡,已經夠苦了的。」

    畢竟血緣相親,看她這麼痛苦,牧思遠終究於心不忍。

    「來,」他用手抓她的胳膊,「跟我來!」

    「去哪兒?」

    她惶然著不肯動。

    「你跟我來就對了,難道哥哥還會害你嗎?」

    —哥哥—兩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真的別有一番溫暖。

    牧初寒沒再抗拒,而是乖乖的跟著他下樓,走出了別墅。

    到了才知道,原來牧思遠要帶她來的地方,是酒吧。

    「來!喝酒!」

    他叫了幾十瓶啤酒放在桌子上,「喝醉了,就什麼都忘記了。今天哥哥陪你一醉方休!」

    她拿起一瓶淺淺的喝了一口,又苦又辣,很難喝。

    她雖然任性,卻很少喝酒的。

    上一次喝醉,還是在……申文皓和鄭心悠的婚禮那天。

    想起這個,她仰頭,狠狠的灌了自己一大口。

    「感覺怎麼樣?」牧思遠問道。

    她放下瓶子,搖搖頭:「哥哥,喝醉了只能暫時忘記,醒了還是得去面對。」

    這種經歷,她不是沒有。

    聞言,牧思遠一歎,「你明白就好。那麼,你打算躲他到幾時?」

    「躲……」

    她緩緩搖頭:「哥哥,我沒有躲,我是在等他自己自動放棄。」

    「如果他一輩子都不放棄呢?」

    牧初寒一愣,顯然地,她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她也不願去想。

    拿起酒瓶,她再狠狠的灌了一口。

    「初寒,你告訴我,你喜歡他嗎?」

    喜歡?

    不……

    何止是喜歡,她對他,何止是喜歡?

    「哥哥,你別問了,就陪我喝酒吧。」

    她也不想再說,放下空瓶子,她再拿起一瓶,想也不想便咕咚灌下了肚。

    他也不阻止她,只道:「初寒,想聽哥哥說幾句嗎?」

    她點頭。

    她無所謂。

    如果是打算告訴她凌燁彬的優點,她就左耳進右耳出好了。

    然而,他說的不是這個。

    「初寒,你知道我和寶寶為什麼能在一起嗎?」

    他說的,是他跟顧寶寶。

    她笑起來:「當然知道,顧寶寶的『纏』人功夫,那是一流的。」

    不但「纏」到了他的人,連心也給「纏」去了。

    牧思遠也笑,笑過之後,語氣卻變得異常認真:「初寒,在你們看來,那時候都覺得我很討厭她,而一定會娶心悠對不對?」

    牧初寒點頭:「那時候你給人傳達的訊息不就是這樣嗎?在我看來,你一直很討厭寶寶。」

    「不是這樣的!」

    他也喝了一口酒,才繼續道:「她消失的那五年,我經常不受控制的想起她。我說不清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像被螞蟻咬著心,一點一點的,雖然不痛,卻讓人非常難受。」

    「每當這時候,我就會去找那幾個床伴。」

    「床伴?」

    牧初寒吃驚不小,她真還是第一次聽說,他居然有床伴?!

    「很吃驚嗎?」他淡淡一笑:「你跟心悠那麼好,難道不知道我從來沒有碰過她?」

    一來她一直拒絕做他的女朋友,二來,他對她好像也沒那種想法。

    沒想到哥哥今晚居然會跟她說這些。

    雖然這算是他跟她分享秘密,但被分享到這種男人秘密,她真不知道該歡喜還是無奈。

    只是,她忽然起了興致,奸笑道:「你告訴我這些,難道不怕我告訴嫂子嗎?」

    「告訴她?正好!」

    他挑眉:「她反而從來不問我這些,這樣她真的沒機會知道,我那幾個床伴,跟她都是那麼的相像。」

    牧初寒一愣,呆住了。

    「哥哥……」

    她覺得他說的話已經超出了她的理解範圍,「你到底想要跟我說什麼?」

    「我想跟你說,你哥哥我很蠢,到了快要失去的時候,才明白自己想要的那個人是誰。」

    「哥哥……」

    牧初寒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心裡有些感動,也有些惶恐。

    畢竟,他們雖然做了二十多年的兄妹,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說過話。

    「初寒,」牧思遠望住她,「我希望你不要像我這樣蠢。」

    他伸手拍拍她的肩:「如果當初,我再晚一步,今天寶寶已經是別人的妻子,而我只會抱憾終身。」

    「哥哥,」

    牧初寒搖搖頭:「我跟你不同,他跟嫂子也……不同!我們根本是兩種關係。」

    「哪有什麼兩種關係?」

    他笑她,「傻丫頭,如果一個人能讓你痛苦,必定就能帶給你最多的快樂,你為什麼要放棄?」

    頓了頓,他微微一歎:「是不是因為申文皓?」

    聞言,牧初寒渾身輕顫,帶著痛苦,她點點頭。

    「哥哥,他走了,帶走的不僅是心悠的靈魂,也帶走了……我所有的自信。」

    「曾經我以為什麼女人也比不上我,只要我點頭,我願意,就可以得到一切想要的。但是……他從頭到尾沒有真正看過我一眼……」

    話到此處,她再次灌下大半瓶酒,想要嚥下心頭濃濃的苦澀。

    「哥哥,我並非不再相信愛情,」

    她繼續說道:「我只是害怕,害怕我得到的,不過又是一份假象而已。」

    牧思遠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片刻,他才道:「初寒,逃避不是辦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道理再簡單不過了。」

    「哥哥,」

    她淡淡一笑,「你這個比喻還真是奇怪。」

    不過,是什麼真的無所謂,反正她都不想要。

    只是為什麼,心卻在隱隱作痛?

    腦海裡那些浮動的畫面,終究還是有著他的身影。

    不,不,她不要想。

    她搖搖頭,繼續喝酒,一瓶接一瓶,一瓶接一瓶,無法停止……

    直到牧思遠伸手,大力的將她手中的酒瓶拿過來,「好了,不要再喝了,我們回家去!」

    「回家?」

    她笑著搖頭,已有幾分醉意:「你不是說要陪我喝酒,喝醉的嗎?」

    「現在你已經醉了!」

    他說著,起身扶過她,不容抗拒的朝外走去。

    「初……初寒!」

    沒想到,剛走出酒吧,凌燁彬便迎頭走上來。

    「牧總!」

    他也跟牧思遠打了個招呼。

    牧思遠瞅了他一眼。

    寶寶說得沒錯,這些天他求見初寒一面而不得,整個人都憔悴了許多。

    「你怎麼在這裡?」

    他問。

    凌燁彬沒有隱瞞:「我一直在牧家外面等著,是跟著你們來的。」

    說完,他的目光移至牧初寒身上。

    只見她靠在牧思遠懷中,被酒精熬紅的雙眼微閉著,看上十分痛苦。

    「初寒!」

    他的心裡很難過,上前抓住了她的胳膊。

    牧思遠也沒阻攔,低頭叫道:「初寒,凌燁彬來了!」

    凌燁彬

    聽到這三個字,牧初寒猛烈的搖搖頭,嘴裡含糊不清的嚷著:「讓他走吧,我不要……不要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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