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26章 我才是正妻! 文 / 吳眉嬋
第226章我才是正妻!
這個夜晚,她想掌控一切,真正像一個女主人一般……
甘甜已經回到了公主府。
跟隨著她的還有朱雀等十幾名侍衛。
除了她形影不離的那把匕首,她的馬都被朱雀以「照顧」為由牽走了。
她坐在屋子裡,也不亮燈。
只看著外面的天色黑下來,月光黯淡了,星光也黯淡了……
然後,天亮了。
有通報聲傳來。
「大公主求見……」
甘甜立即想起駙馬之死。
難道大公主又要來找麻煩了?
她心裡一緊,這女人,要找麻煩也該找琅邪大帝,找自己算什麼?
門開了。
大公主飛速地走進來。然後,關了門。
把一切的宮女太監都關在了大門之外。
那時候,天才濛濛亮。
這麼早,來幹嘛?
而且,她居然關門。
甘甜提高了警惕,就怕她來個「夫債妻償」就不好玩了。
「大公主……」
大公主行禮,大禮。
甘甜好生駭然。
要知道,大公主是長姐,是琅邪大帝兄弟的大姐,是高皇帝的長女,就連琅邪大帝見了也禮讓三分,她扯著他的袖子大哭大鬧的時候,他也不敢說什麼。
現在,這個女人給自己行這樣大的禮幹嘛?
受不起啊。
趕緊去攙扶她。
「大公主快快請起,快請起……真是不敢當啊……」
大公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她並沒哭鬧,也沒撒潑,聲音又低又急促:「王妃,求你了,今天我求你一件事情,求你務必要幫忙……一定要幫我們這一次……」
甘甜不敢貿然答應。
肯定是什麼難事情,不然,何必如此著急?
再者,駙馬已經死了,大公主還有什麼好求人的?
「大公主,是什麼事情?」
「你先答應我,一定要幫我……王妃,求求你了……」
甘甜益發地不敢答應了。
如果不是極其困難,大公主豈會如此的求人?
自己在這皇宮裡,有什麼權利?哪裡能答應別人太過困難的事情?
大公主的聲音很低很低,充滿了焦灼和痛苦:「恆文帝……先帝……他有兩個兒子被陛下抓住了。第一個兒子已經因為感染風寒病死了。還有一個小王子,他才兩歲呀……兩歲的孩子懂什麼呀,他絕不能死……」
甘甜驚問:「琅邪王要處死這孩子?」
大公主一時沒有聽到她的口誤。
「陛下已經下令,明日就會處死孩子……才兩歲的孩子,他怎麼威脅得到大人?他是先帝的唯一血脈了……他們都是我的親兄弟……我不想看著那個孩子就這樣慘死……王妃,求求你了……求求你幫幫忙……求你救救孩子……」
甘甜心底惻然,卻愛莫能助。
自己怎能幫得了忙?
難道自己去求琅邪王,琅邪王就會答應?
「王妃,我不是為了自己來求你……是為了那個孩子……這時候,他們都不敢出頭,每個人都不敢多話,生怕連累自己……可是,如果我都不為那個孩子求情,他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你有沒有去求過陛下?」
「我求過。但是沒用,只說了一句話,陛下就拂袖而去了。」
甘甜好生為難。
這時候要琅邪王放人,無異於是虎口拔牙。
他一心崇拜唐太宗,當然行事風格也要效仿唐太宗。把兄弟的子嗣殺絕,那是一個篡位者的必然。
永絕後患。
否則,來日方長,那些人的確可能成為他極大的威脅。
甘甜本能地搖頭:「我……我實在是無能為力……」
大公主瞪著她,眼裡流露出極其絕望的神情:「王妃……你連這點忙都不肯幫??當初恆文帝抓住你做人質,從來沒有刻意為難過你,對不對?他甚至對你以禮相待……」
這是真的。
恆文帝當時從未難為她。
每天都是錦衣玉食地軟禁著。
還把她塑造成了一個貞潔烈女的典範。
「王妃,我們實在是無法了……除了你,這天下再也沒有任何人幫得了我們……我也是打聽了很久,聽說軍中的將領家屬,都對你讚不絕口,說你寬厚仁慈,沒有架子,平常人家求你,基本上是有求必應……就因此,我才來求你……沒想到……」
依照大公主這樣的身份地位,來如此低聲下氣的哀求,也實在是不容易。
而且,她不是為了她自己,也不是為了她的駙馬。
只因為,這是她的兄弟唯一的血脈。
甚至求肯的結果,還很可能會威脅到她的安全。
甘甜忽然想起鐵大將軍之死。
想起方惜之之死……
是的,我們都是看客。
連仗義執言發句牢騷的人都沒有。
她一咬牙:「大公主,也許你該去求段雪梅……也許,她說的話陛下才會聽……」
大公主驚訝地看著她。
甘甜苦笑一聲。
「大公主……不是我不肯幫你……你看我住在這裡就明白了……」
這是公主府,死去的老寡婦的府邸。
一個深受男人寵愛的女人,怎會住在這裡?
「陛下,他根本不會聽我的話……陛下真正寵愛的人是段雪梅,你們去求她才有用……」
大公主的聲音冷下來,無比的絕望。
「算了……王妃,你不答應就算了!我來就知道,你肯定不會答應……」
「也許段雪梅有辦法……」
大公主冷哼一聲。
「如果找段雪梅有用,我何必來找你?段雪梅就是個人精,這時候,她躲我們都來不及,怎會答應幫我們求情???」
這時候,甘甜才察覺這個公主的精明。
她不是不知道她甘甜失寵,而是知道失寵之人,也許才會有一絲善良之心。還指望憑借她的這一絲影響力,給自己一點幻想。
如今,幻想也破滅了。
「也罷,我也不叫你為難了。告辭。」
她說走就走,再也沒有躊躇半步。
只是,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又回過頭,淚如雨下。
「王妃……我真不想那個孩子死掉……他才兩歲啊……他才兩歲……先父皇駕崩之前召見我,那時候,他已經預料到二弟會篡位了,所以,要我答應,如果大弟出了什麼事情,一定要想盡辦法保全大弟的血脈……」
甘甜心裡一震。
這三個人,本是一母同胞。
她口乾舌燥,要說什麼,大公主已經大步走了。
走的時候,神態很威嚴。
門口的侍衛,沒有敢於阻攔的。
就算是琅邪王現在在她的面前,她也會這樣面不改色。
甘甜忽然被激起了一點俠義的心腸。
這一輩子都是自私自利,從未為他人做過什麼。就算親眼目睹鐵將軍被砸成肉泥,也不敢出一聲。
鐵將軍等必將還是琅邪王口裡的「元兇首惡」,但是,兩歲的孩子,懂得什麼??
禍不及家屬,琅邪王,真要這麼滅絕人性的話,只能說,自己瞎了眼。
她不假思索,大步出門。
朱雀幾人守在門口。
「娘娘,您要去哪裡?」
她沉聲道:「朱雀,你馬上帶我去找陛下。」
「這……」
「走!!!」
只要有敢於下命令的勇氣,就不怕對方不服從。
終究,她是王妃,而他們,是她的僕從。
朱雀沒有抗命。
琅邪大帝躺在段雪梅的寢宮裡。
他醉得一塌糊塗。
段雪梅聞訊出來,但見王妃握一把匕首,嚇得尖叫一聲:「你……你想幹什麼?」
甘甜輕描淡寫。
「朱雀,把陛下抬進軟輿裡。」
幾個壯漢上前,七手八腳地把琅邪王抬到了軟輿裡面。
他醉得實在是太厲害了,被人這樣抬著,也依舊不省人事。
「回乾清宮。」
朱雀等人出發。
段雪梅如夢初醒。
她追上去:「你們想幹什麼?想謀害陛下?……來人……不許走……不許走……」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把陛下搶走?
儲秀宮的宮女太監們聞訊跑出來。
但是,她沒有單獨的侍衛。
只氣得聲音發顫:「不許走……陛下還沒醒來……你們不許打擾他……」
甘甜笑起來。
她笑的時候,是眉毛先笑,然後,鼻子慢慢地有一點點的細紋。
「段雪梅,你是王妃還是我是王妃??」
段雪梅張大嘴巴。
這些日子,從來沒有人敢於這樣跟她說話。
從來到皇宮起,她便是不掛名的正式女主人,什麼大事情都是從她手裡經過,久而久之,已經養成了習慣——惟我獨尊。
忽然受到如此強烈的挑釁,怎麼受得了?
再說,這個該死的女人,她不是一直躲在老公主府裝病麼?
為什麼不乾脆裝到底?
現在才跑出來,真是算什麼東西?
而且,陛下明明躺在自己的寢宮裡,哪有人敢搶人的道理?
等著吧,等陛下醒來,一定給她好看的。
可是,陛下就是不醒。
而且,一時三刻也醒不過來。
段雪梅幾乎恨不得要伸手去搖醒他了。
「陛下……你快醒醒……陛下……」
她伸出的手,在一柄匕首之前停下來。
那是一柄明晃晃的匕首。
在這之前,從來沒有任何妃嬪敢於拿著刀子在皇宮裡這麼玩兒。
這個女人是不是瘋了?
段雪梅再一次要尖叫,卻強行忍住。
因為,對面的女人,眼裡的那種冷光,比匕首更加鋒利。
「在陛下沒有正式下詔讓你當皇后之前,我還是正妻!!你要行使權利,必須等陛下醒來之後,下詔之後!正式立你為皇后之後!!!現在,我才是這裡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