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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43章 皇上駕崩了!! 文 / 吳眉嬋

    第43章皇上駕崩了!!

    但是,他並不想動這個工具。

    一下都不想。

    當日,夏原吉如何的將她擁抱,那曖昧的喘息聲如在耳邊。他掉頭離去,並不代表他不清楚——男人那點兒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

    很顯然,夏原吉肆無忌憚地在合作之前,先嘗了這塊蛋糕。

    或者說,這塊「蛋糕」早就被夏原吉吃得發膩了,想嘔吐了。

    每一個吸引得其他男人如癡如醉的艷婦身後,都有一個吃她吃得想吐的男人。

    夏原吉吃得想吐了,而他琅邪王卻不想「如癡如醉」!

    琅邪王並非只愛好處女,事實上,他的相好裡面曾經有過青樓名妓。在軍營裡,一切都沒得挑剔,偶爾,他甚至還十分寵愛那些青樓名妓。

    但是,他實在是不想去品嚐夏原吉的口水。

    一想想,就覺得噁心。

    甘甜這個王妃,名存實亡。

    她自己也不介意。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

    就連天空最後的一點血紅也完全消失了。

    火堆生起,琅邪王抬頭時,看到一輪孤月早已升上天空。周向海獵來的兩隻野豬已經被架起來,下面堆滿了柴火,蓽蓽撥撥一陣響聲,油滋滋的香味四散瀰漫開來。

    遠處,有士兵在吹奏一種胡笳,更顯出寒夜的冷清和寂寞。

    琅邪王聽了一會,從懷裡摸出一個東西。盒子打開,只剩下一朵枯萎的小紅花和泛黃的一圈草根。

    最初,它是一枚精緻而靈動的花戒,但現在,它已經失去了一切的生命力,死寂地躺在盒子裡。

    琅邪王拿起那一圈草根,細細地看,才發現這草根纏繞得非常的緊密,細緻,顯然,它的主人的的確確是一個割草放牧的牧羊女。唯有常常把玩草根之人才會有這樣精細的手工。

    難以想像,一個刺客會天天躺在草地上,看著滿天的白雲編織花戒。

    可憐的**,她真的不是刺客。

    也絕非太子的人。

    一念之差,讓她死得那麼慘。

    其實,就算她真是某方面的奸細,那又算得了什麼?只要不是太子的人,他統統可以原諒——也因此,對皇太子才分外的恨之入骨。

    他乾咳一聲,但覺胸口一陣一陣地發悶。

    也不知怎地,這些日子,他常常想起**,尤其,他心情越是緊張的時候越是思念她,思念那一段無憂無慮,絲毫也不曾設防的日子。

    儘管如此短暫,但是他一生之中從未有過的時刻。

    人生如此爾虞我詐,何不對著一個白癡朝朝暮暮?

    可惜,佳人已逝,陰陽兩隔。

    是不是人性本來如此?賤賤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真要得到了,三五天也就膩了;就是得不到,就是已失去,所以才心心唸唸,不可自拔????

    「月色如此美麗,王爺可是在睹物思人?」

    琅邪王驀然抬頭,對面的女子居高臨下,他因為坐著,只看到她的一雙靴子,小牛皮的面澄亮地反射出火堆的光芒。

    金屬的掛件也反射著火光,更增添無限的冷酷。

    他憎恨這種冷酷——因為,他從小到大面對的都是這樣的人和面孔。

    美好的回憶被打斷,琅邪王心底極其反感,但他還是壓抑了這種反感。

    「從甘甜小姐嘴裡能說出月色美麗這樣的話,真是令人吃驚。」

    這諷刺也太明顯了。

    甘甜臉上還是冷冷淡淡的,目光落在他手上的那個草戒上面。琅邪王一伸手,把盒子塞入了懷裡。

    「王爺難道不覺得,當著正室的面懷念小三,是不是很過分?」

    她甘甜自然是正室!可誰是小三?

    琅邪王的目光從她的靴子往上移,女人的腿很長很直,這讓她整個人顯得更是修長挺拔,就如一株剛剛長起來的白楊樹。

    琅邪王跳起來:「秦舞陽,傳令開拔……」

    「拔」字尚未落口,馬蹄聲傳來,在月色下踢踏踢踏,如此急促。那是八百里加緊,「天」字號的緊急戰情才會用到這樣的驛馬。

    琅邪王勃然色變,他大步出去,驛馬上,一個人幾乎摔下地來,馬也隨即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幾乎當場斃命。

    來人幾乎已經脫力,手裡的東西也拿不穩,氣喘吁吁:「陛下……陛下駕崩了……陛下駕崩了……」

    琅邪王腦子裡「嗡」的一聲,腿一軟就跪了下去。

    火漆密函,拆開,是宮中司禮監秉筆太監曹公公的親筆:卯時正,皇上駕崩。

    (註:卯時正,為凌晨五點。)

    正是夏原吉預計的第二十日,毫無偏差。從早上到晚上,連續換了5次千里良駒,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送到了琅邪王手裡。

    此時,他才知道綠盟盟主的能量,不單是親筆洩密的曹公公,也不單是他預測的準確性,更在於他傳遞信息快得如此的不可思議。

    這時候,他才不可思議的回頭看身邊的女人。

    她一點也沒露出驚奇之色。

    顯然,她對這一切,早已瞭如指掌。

    琅邪王終於興奮起來。

    那個妖孽一般的夏原吉。

    一股熱血在胸膛急遽的燃燒,慢慢地,開始沸騰。

    不管自己失去了什麼——想想自己即將會得到的吧。

    耐心!

    只需要耐心!!

    沒有任何人的江山是一夜得來的。

    他心底,眉飛色舞。

    她面上,平靜無波。

    「陛下新喪,天下同悲,王爺,請節哀。」

    琅邪王一點也不悲痛——也不可能悲痛。他對父皇,真的沒有什麼深情厚誼,甚至暗地裡充滿了仇恨,巴不得他早點死去——那是一座大山,唯有這座大山被移開了,自己才有一線希望。

    但是,聽得甘甜此語,他已經淚流滿面。

    甘甜也紅了眼圈——為人兒媳婦者,不可不哭。

    大家都是演員。

    君父大喪,三軍縞素。

    琅邪王跪在地上,呼天搶地,痛哭失聲。

    連夜,趕回京城奔喪。

    ……

    皇宮裡,到處掛滿了白色的絹花,悼念的香煙瀰漫全程,一切的娛樂歌舞都被停止,行人走在路上,連玩笑也不敢開一句。

    皇上駕崩!

    皇上駕崩!!

    各地的皇親國戚,都在趕往奔喪的途中。琅邪王在中途放慢了腳步,他甚至在一個偏僻的小旅館住了一夜,利用信鴿把這個消息通知了鎮守邊關的親信趙玄虎、路衛兵等人。

    掐準時間,到了皇宮。

    甘甜勒馬,淡淡道:「是否需要我陪你進宮?」

    公公大喪,兒媳婦當然該去哭一回。但琅邪王斷然拒絕:「不用!你侯在宮外,一有消息,我立即通知你。」

    她雖然是合作夥伴,但是,主持大局的,當然得是他自己!

    琅邪王從來不喜歡為人操縱的感覺。

    甘甜看著琅邪王陰鬱的背影,冷哼一聲,腹議道:看來盟主說的沒錯,需得給這個自大狂下點猛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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