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42章 不是女人,只是一縷幽魂! 文 / 吳眉嬋
第42章不是女人,只是一縷幽魂!
夏原吉第一次覺得無所適從,只知道面上得有一點表情——那種殘酷的,混合著溫柔的表情。
可是,她卻靠過去,「恰好」——挨著他一直挺拔高聳的某一處地方。
他的目光再一次變得黯黑。
就如要飲人血的魔王。
她渾然不覺,依偎著他。
他似要側身,但是並未。
她就那樣端端正正地靠在他的懷裡。
沉默。
沉默了許久。
「大叔!你很暖和!」
他的那一張臉,甘甜再一次覺得自卑——久久地凝視,能讓所有的女人感到一種刻骨銘心的留戀。
她堅信,其實,就算沒有**心經,這天下絕大多數女人,都肯跪著求他——無論是貞潔烈婦,還是蕩女嬌娃——
女人,骨子裡其實和男人一樣好色。
他竟然看透她的心思。
既是天下絕大多數女人都無法拒絕,那她,為何?
為何?
「大叔,我不是女人!我只是天地之間的一縷幽魂。」
遊魂?
幽魂?
這有什麼區別?
她的身子更趨近他的懷抱,緊緊地貼著他滾燙而寬闊的胸膛。
他的身材絲毫也無愧於他那張傾城傾國的臉龐——堅韌,闊大,肩膀很寬,胸膛很闊,正是最好的黃金分割,體育運動員的那種倒三角的身材。
t台上的男模都遠遠不如。
下意識地,他伸出手,想要擁抱,可是,到了中途,卻停下來。
這時候,才察覺一種奇異的冷——這是他之前從未發現過的。
她的一身很冷很冷很冷,真的就像一個冰涼的木炭——所以,總是向著太陽的地方。
某一刻,他疑心這是一個女鬼。
但是,太陽並未將她的靈魂曬乾。
傳說中,女鬼是不可以面對太陽的,不是麼?
「大叔,你其實不必再防備我了,就為我破例一次,好不好?」
她的頭頂著他的下巴。
髮梢那麼乾淨,就如這春日開得絢爛的打碗碗花。
「我已經服用了你的『合歡玉露丸』,我並不想死,所以,終其一生,必然對你效忠。這一點,你最清楚!」
他的笑容更加奇怪。
也因此,顯得更是殘酷無情。
「大叔,我知道,你不會答應!」
她站起來。
寬大的長袍子一直垂在地上,走路的時候,腳步大了,踩著了衣服的後擺。
「甘甜!」
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過頭來。
「大叔,明日我就不向你告別了!這一聲『再見』,提前說了!大叔,再見!」
她跟他說再見。
但是,並未回頭看他的臉色。
他並未回答她。
冷酷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決絕。
甘甜看不到,但是能想到。
她對他,其實已經非常熟悉了。
但是,並不瞭解。
縱然是朝夕相處一百年的人,也不敢說自己真正瞭解一個人。
無人處的時候,寬大的外袍才掉下來。
伸手摀住腿上的傷痕,她發現自己走不動了——渾身的力氣都消失了。
可是,這人生這麼漫長!
這一段路,還要漫漫長長地走下去。
……
眾人連夜趕路,風餐露宿,再有五百里才能到達琅邪王府。
這個距離是分叉點,恰好在京城與琅邪王封地的距離中端。
皇太子預計琅邪王的歸程大約是一個半月,畢竟北疆封地,此去京城有一千多里路程。琅邪王帶著那麼多財物,不可能走得很快。
但是,再慢了,就有貓膩。
琅邪王深知這一點,更不敢耽誤。因為去見夏原吉的時候,他已經耽誤了七八天,所以,這七八天就必須用加速來彌補。否則,以皇太子的精明,一定會疑忌自己沿途和一些舊部聯絡。
琅邪王不想給他留下任何的把柄和借口。
他如期到了距離中端。
但是,他的心情一點也不敢放鬆,相反,焦慮得出奇。
此時,距離夏原吉的預言已經只剩兩三個時辰——夏原吉預言,老皇帝20日內必定駕崩。
按照估算,老皇帝正是今日駕崩!
但是,直到現在,還是沒有絲毫的音訊。
從早上起來開始,他就心神不寧,眼皮也跳個不停。
眼看,就要夕陽西下了,他不知張望了多少次,來時路上依舊沒有探子絲毫的影子。
仔細回憶,上次見到父皇的時候,老頭一臉縱慾過度昏昏欲睡的樣子,此外看不出任何的毛病,哪裡就像馬上就要死掉的樣子?
他心底開始狐疑,夏原吉這廝,莫不是信口開河?
他又不是算命先生,哪裡來這樣的鐵齒銅牙?
秦舞陽跑過來:「王爺,我們是繼續前進還是就地安頓?」
琅邪王沉吟半晌。
繼續前進,方能如期趕回琅邪王府,也不授人以柄,讓皇太子有借口為難;但如果萬一老皇帝真的駕崩了,南轅北轍,走得越遠就越是錯失良機。
琅邪王和綠盟的協議,唯有秦舞陽一人清楚,他深知王爺的為難,低聲道:「王爺,如今作何打算?」
饒是琅邪王平素極其鎮定,此時也難免首鼠兩端。
前面,傳來踢踏踢踏的聲音,小牛皮的靴子不快不慢地走近。秦舞陽後退一步,恭恭敬敬一行禮,側身一邊。
琅邪王看也不看她一眼,沉聲道:「傳令下去,即刻啟程,回封地。」
這表示,他根本不再相信夏原吉的預言了。
秦舞陽正要退下,甘甜一揮手,自信滿滿:「王爺,請再等一個時辰。」
「不必再等了!」
「既然王爺已經決定孤注一擲,又何必急在一時?」
琅邪王對上她的目光。
他這一輩子,從未見過如此堅如磐石的目光,別說女人,就算是男人也罕有這樣的眼神。叫人疑心,這個女人緊身夜行衣下面並非玲瓏剔透的**,而是鋼筋鐵骨的石柱。
「那本王就再給你一個時辰。」
她淡淡一笑,在旁邊的一塊大石頭上坐下來。
夕陽,毫無遮攔地從她的頭頂灑落下來,她面向陽光,誰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麼。琅邪王本是背對著她,此時,轉身,在她背後死死盯著她。
就連背影也是堅硬的,就像一隻獵物,隨時警惕著身後的響動。
甚至她的手,幾乎無時無刻不按在身邊一個圓球形的東西上面。
這是琅邪王以前從未見過的,他不知道究竟是武器還是裝飾,只知道這個東西須臾不離她身,卻從未見她使用過。
他也並不過問。
其實,他對她的一切都絲毫不感興趣。
本來,風餐露宿,連日奔波,他是一個**十分正常的男人,這一算算,幾乎是月餘不近女色了。這在他的王爺生涯裡,是極其罕見的。
所以,他本是急切地需要女人。
而他身邊,一路上,唯有這一個女人。
而且,這個女人長得也不算難看,本是大大地可以將就一番的。
按理說,這算得上他的「新婚」——和綠盟的協議生效了,她便是他的工具。
推不推倒這個女人,這頂綠帽子琅邪王是帶定了,一想到這,琅邪王小腹一股邪火猛地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