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7章 痛並快樂著 文 / 吳眉嬋
第27章痛並快樂著
琅邪王的府邸,卻在舉行最後的狂歡。
明日即將啟程,太子特意送來了100名美女。
琅邪王挑選了兩人,將剩下的都賞賜了有功將士。琅邪王無趣之極,乾脆大擺筵席,召集軍中將領一起作樂。
兩個美女都精於彈唱,加上一群訓練有素的舞女,一曲下來,一干武夫們紛紛叫好。
「喝……喝……今晚不醉不歸……」
常年的廝殺和戰爭,見慣了血腥和人頭落地的軍人,唯有美女和美酒才能刺激他們日漸麻木的神經。
一壇一壇的酒灌下去,武夫們更是興趣高漲,他們哪裡聽得懂這些咿咿呀呀的吹拉彈唱?各自簇擁了美女,其中一個武夫叫起來:「這曲子真他媽的沒勁……賭錢,我們賭錢……王爺,還是賭錢快活……」
賭博自然也是軍營裡最大的樂趣。從古至今,可以說,但凡軍中,無人不賭。
琅邪王擁著懷裡的美人兒哈哈大笑:「好好好,賭一場,賭一場……好久沒有賭過了……美人兒們,快來給本王助威,贏了都是你們的……」
一干唱唱跳跳的舞孃也不跳了,一股腦兒地奔過來,簇擁著琅邪王,鶯聲燕語:「王爺一定會贏很多……」
「王爺記得賞賜我們啊……」
琅邪王快活大笑,把手裡的骰子遞給懷裡的美人兒,笑道:「美人兒,你來。」
美女嬌聲笑著,興致勃勃地搖動骰子。她的手氣好得出奇,要大開大,要小開小,很快,面前就堆了一大堆金銀珠寶。
周向海叫起來:「這娘們邪門了……不行,人家說賭場上女人有鬼……晦氣啊,真是晦氣……」
「哈哈,那換一個,周向海,你來搖骰子……」
周向海一把搶過去,拚命地喊:「大……這次一定是大……大……」
碗翻開,一個小。
美女們嬌笑連連,就連琅邪王也忍不住笑起來:「老周,你運氣不好……哈哈哈,賭運差……」
周向海嘀嘀咕咕,一把拉住一個美女:「俗話說得好,賭場失意情場得意……美人兒,快親老子一下……」
美女嬌羞地嚶嚀一聲:「唔……大人你好壞……」
「哈哈哈,你他媽的還裝模作樣……臭婊子,裝什麼處女呀……」
琅邪王但聽得這一聲「臭婊子,你裝什麼處女?」,喝進去的酒忽然全部變成了酸水,一口怨氣堵在胸口。
就如這裡的一群老部下,他們都知道,王爺的軍權交出去了,今後,再也不能指望跟著他混到大富大貴了。
唯有秦舞陽精細,深知他的心事,但見他猛地喝酒跟喝水一般,但要勸阻,卻又無話可說,只得使眼色要周向海別鬧了。但周向海哪裡聽得進去?不但鬧,還變本加厲,跳起來,手舞足蹈:「喝……喝……大家都喝……王爺都發話了……不喝醉的是龜孫子……」
一場醉生夢死的序幕,徹徹底底拉開了。
夜色深了。
一陣沉重的腳步聲,有人推門進來,依舊提著那個巨大的酒罈子,已經喝了不知道多少了,笑聲像來自陰間的惡魔:「臭婊子……哈,你還沒有死?」
他喝得太多,腳步有些踉蹌,掙扎著走到床邊,重重地屈指在她的額頭上彈了一下:「你還不說?到底說不說?不說的話,今晚就要拉你出去輪宿……我的耐心已經用完了……」
她早就陷入了半昏迷狀態,無論他怎麼咆哮,都聽不見了。
琅邪王喝一口酒,就噴在她的臉上。
彷彿嘗到了一點水的滋味,可是舔進嘴裡卻是苦的,苦得發澀。饒是如此,也渴望得到更多,本能驅使著意志,她張口,只喃喃地低語:「水,水……」
琅邪王已經醉得一塌糊塗,根本聽不見她在呢喃什麼,燈光那麼昏暗,根本照不清楚她面上的神情,只見得她亂蓬蓬的頭髮堆在地上,如一團雞窩。
他蹲下身子,拉扯她的頭髮,弄得更是亂七八糟:「賤人……騙子……你這個騙子……**,騙子……我要殺了你……騙子……臭婊子……你還裝處女……哈哈哈,你他媽的,都是太子的禁臠了,你還裝處女……臭婊子……該死的賤人……賤人……」
他的魔掌搖搖晃晃地伸到她的衣襟裡面,往日的憐惜早已無影無蹤:「賤人……該死的賤人……」
琅邪王口鼻間噴吐著濃重的酒氣,在瘋狂的快感中,隱隱感到很痛!
他醉得實在是太厲害了,連男女**都土崩瓦解。
「水,水……」
「你招供,快招供……你說,太子他……」
她提了口氣,聲音還是嘶啞的,發出無法分辨的幾句咕隆。
琅邪王醉醺醺的,不知為什麼,又哈哈大笑起來,提了酒罈子踉踉蹌蹌出去了。外面,有美人兒迎著他,聲音嬌媚:「王爺,您到哪裡去了?」
「哈哈哈……本王在這裡……」
「今晚就讓奴婢們好好服侍您吧……」
他狠命摟住美人兒的腰肢,大掌用力,幾乎掐入女人的腰肢。女人疼得叫起來:「王爺……您輕點,輕一點……」
他獰笑著,狠狠地撲了上去:「賤人……你們都是賤人……全是賤人……騙子……女人都是賤人……哈哈哈哈……死賤人……」
這一夜,四周空空,偶爾清醒,能聽到許多夏日的蟲子的呢喃,迷迷糊糊中,彷彿下起雨來,她翻身站起來,腳還沒站穩,就一頭栽了下去。
頭磕碰在堅硬的地面上,碰出血來,也不覺得疼痛,拚命地爬起來,又去推窗子,用盡全身力氣,才將窗子推開,可是,耳邊那種「嘩啦啦」的聲音卻消失了——不過是一場幻覺,因為太過焦渴而滋生的下雨的幻覺。
又是新的一天了。
陰天,沉沉的,彷彿老天受了什麼極大的冤屈,要哭又哭不出來。
琅邪王踉踉蹌蹌地從外面走回來,這一次,沒有再提著酒罈子,但渾身依舊透出極大的一股酒味。
屋子裡靜得出奇,連呼吸聲都沒有了。
床上沒有人。
心裡忽然清醒過來,連最後一絲酒意也完全不見了。這時才發現自己做下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陣慌亂,人呢?
太過的安靜令人害怕。
他低頭,只見窗戶邊,一個蜷縮成一團的人影倒在地上,彷彿早就死了。
他幾步就跨過去,正是**,雙眼緊閉,衣衫破爛。她的頭髮更亂了,如一蓬雜草,和人一樣枯乾了。
「**……」
他蹲下身子,拉一下她的頭髮。
她忽然睜開眼睛,眼眶裡血一般地滾出兩滴水珠,兩隻手亂揮亂舞,其中一隻手竟然抓住了他的衣服,用力地抓著,嘶喊三聲:「水,水,水……」
他正要拉開**的手,她的手卻一鬆,自己滑下去了,剛剛這一切,好像不過是短暫的迴光返照。然後,她的眼睛緊緊閉上,再也睜不開了……
琅邪王心裡一顫:**,怎麼滑下去了?她是太子訓練的死士,不會這麼輕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