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59、嚴懲不貸！ 文 / 落雪飛飛

    一個聲音如平地一聲雷的炸開。

    雄渾帶著震懾力的聲響，瞬間改過辦公室裡的所有聲音。

    它說出了我內心的獨白。

    我的喉嚨口那句『都給我住口』，正在節骨眼上，被這麼一吼，硬是給我嚥了回去。

    是誰說出了我內心想送給對面一群人的話。

    我順著他們的視線往後看去。

    許子昊手上拿著平板電腦和幾分資料，西裝革履的站在我斜後方的會議室門口。一雙眼睛如海般，表面平靜，卻波濤暗湧。

    站著的一群人全部閉上嘴巴，沒人吭聲。

    只有他才有這種氣場，話從他嘴巴裡說出，才有人聽，換成是我說，估計沒人鳥我。

    江浩不耐煩的說了句：「終於來了。」

    許子昊彭的一聲，將手上的東西往桌上一放，坐下來掃瞄著站在江浩背後的人說：「剛剛是誰說要辭職不幹的。」

    這個時候，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誰都不說話。

    鍾老出面：「大家沒那個意思，只是希望能夠公平公正……」

    許子昊沒有給鍾老面前，從資料堆裡拿出件一甩：「沒那個意思，聯名辭職會到我這裡！」

    我瞪大眼睛，死盯著許子昊桌面上的件。上面的聯名簽署的辭職信中，名字一大摞。他們不是一時興起的要追究此次，而是定要拿我開刀。我不知道這是他們商業上面的鬥爭還是其他什麼，反正我是夾在他們之間的盾牌。江浩，拿我來質疑許子昊，是江浩想利用這件事給許子昊一個下馬威，還是他們看不慣我安然的度過難關，想要擠走我？

    喬震南解釋：「大家這樣做，只想有個解釋。」

    許子昊反問：「什麼解釋。」

    江浩不客氣的說：「子昊，這樣就太明顯了點。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你以為瞞得過去？」

    許子昊故作恍然大悟的樣子說：「哦，江總，你說的是，因肖曉筱造成的企業損失，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大家覺得是我在包庇她？」

    江浩朝身後的人使了個眼神，站在他身邊的廣告部部長開口：「我們只是覺得肖曉筱雖然是許總的學生，和許總有關係，但她對tm這次造成的損失，我們必須得正視，哪怕不能讓肖助理辭職，她也得對這件事情負責，不然我怕以後大家犯錯都可以高枕無憂。」

    江浩身後的人紛紛點頭說：「是啊。」

    我的手扶在牛皮靠背椅上，指甲用力的扣著柔軟的皮質。

    喬震南身邊的周語晴語氣傲慢的說：「她犯的錯，她就得承當。如果她有道歉悔改的意思，倒還好。可她只會跑來質疑靜，我沒見她有悔改的意思。」周語晴朝我翻了一個白眼。

    江浩像是第一次聽到似得：「語晴，你說的是真的。」

    江浩看向江靜，等待她的回答。

    江靜低下頭，露出不知所措的可憐巴巴的眼神。

    許子昊靠在椅子上，雙手繞胸，眼神打量周語晴：「真的嗎？」

    周語晴覺得自己的話被人懷疑，氣憤的說：「當然啊，我親耳聽見的。她在女生廁所前面攔住江靜質問是不是她動了手腳。」

    江浩大手拍到桌上，厚實的桌子發出老牛一般的悶響。他呵斥道：「自己做的事情，還敢怪到別人頭上。」

    我肩膀顫了下，臉色煞白。

    沒有，我沒有！周語晴誣陷我。我只是問江靜有沒有看見我做好的工作，或許她能證明我的清白而已。

    許子昊一語不發，看熱鬧般的當旁觀者。

    江靜委屈的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肖助理會那樣問我。」一雙淚眼汪汪的眼神，看向我，露出無限難過的表情。

    我解釋著：「我沒有。」

    喬震南嗤之以鼻的哼了一聲：「你沒有，難道是江靜聯通周語晴一塊欺騙大家！」擲地有聲的聲音，只讓會議室的人朝我露出更鄙視的眼神。

    許子昊沉默許久開口：「江靜，對肖助理誣陷你的事情，你想怎麼解決。」

    江靜被許子昊怎麼一問，愣了下。她沒有想到許子昊居然把懲罰我的決定權給了自己，但還是礙於許子昊和我有那麼定點的關係，她精明的說：「我覺得肖助理跑來質問我的事情，只要在這裡和我道歉就好。」未了她加上一句：「而她對tm雜誌社造成的損害，我想眾目睽睽之下，許總能夠做出明智的決定。」

    好一句眾目睽睽之下讓許子昊做決定啊。

    我反抗：「我沒有做過的事情為什麼要說對不起。」我倔強的將頭死死的盯著江靜，理直氣壯的模樣，雖是強弩之末，卻還表現自己剩下的自尊。如果連我也放棄掉自己，我還有什麼清白可言！

    喬震南將他兩條毛毛蟲般的眉毛，揪成一團，皺著眉頭的說：「肖助理，我看你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剛來的時候對你的印象還挺好的，為人有禮貌，樸實，親和。怎麼你干了沒幾個月，鬧出那麼大的事情，錯誤百出，還死鴨子嘴硬。誣陷江靜，你說你沒有，拿到交到你手上的工作，你不僅馬虎大意還不肯承認你的失誤嗎！」

    「我……我……」我被喬震南質問得一時間不懂如何回答：「我……」

    江浩樂呵了一聲說：「語無倫次，我看你是做賊心虛。」

    一直沒有說話，只在一旁聽的鍾老開口：「子昊，這件事你的確處理不當。雖然不是什麼大問題，但也給tm造成了不可避免的損失。大家有怨言在所難免，何況，你對肖助理的事件，不處罰，不過問，這太說不過去了點。你剛接手tm沒多久，大家都在看著你，你的一舉一動，會被人用放大鏡拿來觀察，要是肖助理這事被你給包庇過去，我想今後tm今後只會人心難聚。」

    許子昊對鍾老還比較敬重，態度謙和，語氣放緩：「那你覺得，我該怎麼辦！」

    鍾老想了想說：「我想，你應該……嚴懲不貸！」

    江浩加上一句：「何止嚴懲不貸，還需要嚴重處罰。」

    我心中的大石頭，重重下沉，無法用言語表達的苦悶，積壓得不到舒展。發軟站不直的身體，搖搖欲墜。

    連比較公正嚴明的鍾老都不相信我。

    是啊，我又有什麼能夠讓別人相信的資本呢？我沒有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只能說自己活該。他們不相信也屬正常，可我好不甘心啊。

    我的眼神飄想許子昊。這個時刻，在他們的威逼利誘之下，哪怕許子昊是相信我的，也要迫於形勢把我給開了吧。

    我無聲的苦笑幾聲，開就開吧，沒辦法的事情。

    委屈的酸楚蔓延開來。

    面對一群中高層的相逼和一個普普通通的助理，資本家許子昊這點選擇能力還是有點的。

    我看向江靜。

    此刻她的臉上露出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

    還真是難為她了。我一個小人物，她為了將我趕出去，費勁心機，弄了那麼多事情，還真是看得起我。

    明明知道許子昊已經不可能也沒有義務幫我，做好了心理準備，可聽到許子昊在會議室說出：「好。」的那剎那，心裡不免滴血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