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58、蒼蠅不叮沒縫的蛋 文 / 落雪飛飛
有了許子昊帶來的勇氣，我走到會議室的路程也開始理直氣壯起來，表現出應有職場態度，敲門進入後態度有禮的說：「許總正準備資料，立馬過來，請稍等片刻。」
鍾老溫和笑笑說：「沒事，是我們來的太突兀。」鍾老為人剛正，謙和，臉上並沒有另外兩位股東的冷眼不屑。
鍾老是前來的股東之一，旁邊坐著的是喬震南與江浩。三個大股東坐在椅子上，一群辦公室職員整齊的站在背後，只有江靜和前台的周語晴靠著喬震南和江浩。員工並沒有全體上來，只有一部分的代表，但都是些主管、經理的高職位人才，基層員工倒沒有幾個，除了前台的周語晴——那日在女生廁所說，偷聽到我質問江靜的人。
江浩，江靜。
我豁然明白的打量起他們兩。
原來傳言都是真的。
tm雜誌社雖然是是國內外知名雜誌，自從創始人費沫去世後，企業開始走下坡路，變成超級關係戶。靠著父輩的人脈、關係和資源，tm依然讓人趨之若鶩，可是沒有些關係是進不得企業的。如今tm雜誌社，大部分的中高層頭上都有那麼個人。許子昊擔任董事後，裁員了兩個因為上班睡覺的員工，已經引起股東的不滿意，現在他們還不看到破殼雞蛋猛叮啊！
江靜是江浩的女兒，周語晴是喬震南的侄女。怪不得，一個前台每月有上萬的工資，去年還拿到十幾萬的年終……果然關係不是一般的強大。
我打量她的時候，不巧正對上她的眼，江靜微微紅腫的眼睛，怨毒的眼神，說要把我凌遲處死不為過。
嚇得我趕緊收回眼神。
江靜吸了吸鼻子，在安靜的會議室裡，刻意的明顯。
江浩看了她一眼，拍拍她的手說：「沒事，別覺得委屈，我倒要看看誰那麼大能耐，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江浩的眼神死死的鎖定在我身上，看得我心裡發虛。
江浩打量著我說：「我倒覺得奇怪，許總上任不久，配的卻是個對tm沒多少瞭解的新員工，看得出來許總很是器重，只不過有人沒那能力，心思花在其他的地方……許總挑人的眼光，經驗不足啊。」
江浩聲音不大不小，倒是讓在場的人都聽得明明白白，紛紛想我投來眼神，我抿著嘴不說話，全當他們說的話是二氧化碳。
喬震南在旁附和：「子昊是新官上任，很多地方不懂，才會意氣用事。」
喬震南明顯是站在江浩一邊，矛頭指著許子昊和我。
我心裡不停的吼叫，許子昊啊許子昊，快點來啊。
也許是因為我的在場，鍾老顧及我的心情說：「你們啊，少說幾句，事情還沒調查，等子昊來了，弄清楚再說。」
鍾老這句話讓我心裡舒服許多，哪怕只是表面上的客套。可是話聽到別人耳中，有那麼點不是滋味。
江靜大聲的說「明擺的事情，誰誣陷她。倒是許總一味的包庇，太明顯！」
周圍的員工紛紛議論起來，將前幾天許子昊發在他們身上的火氣全部爆發出來。
「對啊，一目瞭然的事情，許總刻意的掩飾，才會讓人覺得有什麼貓膩。」
「而且，她肖助理沒有做完的事情，我們幫忙幹完了，許總沒有感謝、表揚不說，也沒有要處罰她的意思，一聲不吭。那許總為什麼辭退掉之前的張生和孟威。」
「因為她是許總的學生而如此包庇？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肖助理是他情人或小蜜。」
「太明顯的包庇！」
「要是許總不肯辭掉肖助理，我想我們也不要在這裡幹下去了。」
「嗯！」
「不幹了！」
同事們響應著江靜的『號召』，強調如果我繼續呆在tm，她們就離開的言辭。我的心一片荒涼，不懂哪裡得罪到他們，或是礙著他們的眼，一個小小的設計師兼助理的工作，讓人眼紅嫉妒。天知道，助理這個工作本來就是許子昊強加到我身上的，掛著設計部的名，幹著助理的活，我任勞任怨，還是讓人看不過眼！
我真替自己覺得委屈，我到哪個公司不能勝任啊，用得著在許子昊這裡活該受罪嗎。哪怕許子昊這兒的工資挺高，我守財奴的性格，捨不得離開，但此時此刻我若是自己站出去氣瘋的說我離開，來平息他們的怨氣，怕他們只會認為是我做賊心虛。我沒有做過的事情，為什麼要承認！我告訴自己，他們在我面前故意說的那麼大聲，無非是想看我敗下陣來，我絕對不能認輸。越是聽到他們的詆毀，我越是將頭抬高，眼神堅定自信。
輸人不輸陣，道理我還是懂，倒是對方一群人，完全不在乎我什麼態度，對著股東顯擺著自己的所謂的『決心』，看都不看我一眼，是要讓我辭職，還是讓江浩辭職，他們對著他們高喊幹什麼……
他們此起彼伏的聲音，我強迫的隱忍著，一如從小到大別人在我背後的指指點點。
江浩罵罵咧咧：「上樑不正下樑歪，許子昊恐怕難逃其咎，何況……」江浩看我一眼說：「殺人犯的女兒，缺家教和管理！」
我的指甲死死的掐在肉裡，掐出一片血痕。心中一驚，建立起來的些微信心，轟然倒塌，勉強站直的身體，雙腿發軟，靠著長形辦工作支撐著。
耳朵有片刻失聰，還是能夠聽到周圍一片的嘩然之聲。
「殺人犯的女兒？不是吧。」
「她會不會也有前科。」
四面八方的聲音撲面而來，彙集成嘈雜的嗡嗡聲。
從小到大我永遠逃離不了殺人犯女兒的名稱，無論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如何如何，總會有帶著有色鏡片的人。
「她進來的時候，我就覺得有問題了。」
「許總的學生，殺人犯的女兒，現在犯錯又被特別照顧。」
「她要是不辭職難以服眾。」
我終於忍不住，胸口的怨氣壓抑太久，膨脹到喉嚨處。
「都給我住口！」
聲音一吼而出，辦公室瞬間鴉雀無聲，全部人的視線聚攏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