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魚死網破1 文 / 狐姝
第二百四十九章魚死網破1
龍御軍上前,夜景根本沒有支撐幾招,便被拿下押進了天牢。
白少紫收了笛子,靜靜抬眼看著城門前的血流成河,殘骸斷肢,眼底是一片冷光。
收了夜景,就只差裴文湛了。
只要這兩個人不在了,唐唐就安全了。
不過現在,他們還不知道唐唐的在哪裡。
是否安全。
所以,白少紫又不停歇的派人尋找唐唐。
裴文湛根本不足為患,要將他拿下,靠絕對的陰謀就可以。
「皇兄,二哥的信。」白墨紫走進來的時候,白少紫正站在窗前,若有所思的看著遠方。
聽到白墨紫的話,白少紫猛的回頭:「信上說什麼?」
「是給夜景的,讓他去見一個人。」白墨紫的聲音有幾分沙啞,帶了幾分冷蕭。
他們當初對白卓紫的信任,如今變成了恨意。
「好啊,我去。」白少紫淡淡一笑:「帶上夜景。」
「好。」白墨紫點頭。
「慢著。」白少紫又喚了一聲:「將他的雙腿廢了。」
白墨紫僵了一下,應了一聲。
當年,夜景只敢將他用鐵鏈鎖了,雖然每日在他的膳食裡下藥,卻終有一天讓他反擊了回來,那麼,白少紫,當然不會允許夜景的反擊,他要一點點的來。
先廢了他的雙腿,再廢了他的雙手。
就是不殺死他。
讓他這一生都無法彈琴,讓他一生都痛苦的活著……
再見到夜景的時間,他雙腿的膝蓋骨已經被敲碎,只能坐在椅子上。
唐唐透過櫃子的縫隙,靜靜看著,心底微涼,竟是有幾分不忍。
白少紫和白墨紫以侍衛的打扮立在夜景左右。
他們想知道白卓紫到底要做什麼。
讓夜景見的是什麼人!
連同白卓紫也狠狠皺了眉頭,沒想到才幾個月不見,夜景便被廢了雙腿。
此時倒有些佩服自己的皇兄皇弟了。
只是不明白,都廢了他的雙腿,怎麼會沒有捉到他的人……
嘴角扯起一抹冷笑,白卓紫直直望著夜景。
「夜先生,辛苦了。」
夜景臉色有些青,不過,卻沒有發火,他一直也看不透的人就是白卓紫。
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請皇上恕罪,不能跪拜陛下。」夜景蒼白著臉,腿上的痛讓他額頭的冷汗滴下來,卻咬牙堅持著,盡量面不改色。
白少紫和白墨紫都低著頭,雖然易了容,卻也知道,白卓紫只要用心,就能認出兩個人來。
白卓紫的大軍將整片沙漠都圍了,風吹過,黃沙漫天。
唐唐所在的箱子已經被抬在白卓紫身旁。
夜景來的速度還算快,只一天時間便趕過來了。
「不必多禮。」白卓紫龍袍加身,面色溫潤。
然後又掃了四週一眼,深深看了一眼,夜景身邊的兩個人。
而與此同時,夜景也看向了白卓紫身旁的櫃子:「千手觀音……」
眼底一冷,突然覺得哪裡不對勁。
只因為他看不透白卓紫,才會萬分小心,千手觀音,本是夜家的獨門密術,只要人進到櫃子裡,再出來,便會萬箭穿心。
才得名千手觀音。
「不錯。」白卓紫淡淡一笑:「今天讓你來,就是請教夜先生這個櫃子的秘密。」
「裡面有人……」夜景卻突然低喝了一聲。
白卓紫眉眼一緊:「是有人,所以,請你回來救人。」
「不會是唐唐吧。」夜景的大腦也飛速的轉,這世界上以讓白卓紫親自動手的,或許只有唐唐了。
想當年,白少紫和白墨紫在自己手中時,白卓紫也只是說了一句,不能死。
他才沒將他們三人直接殺死,而是送進的禁地。
只是他終究不夠狠,沒有廢了他們的雙手雙腿。
現在輪到自己,卻這樣直接的沒了雙腿。
眼底的冷光一瞬間溢了出來,夜景的雙手按在腰間,隨時準備抽出古琴。
他救任何人也不會救唐唐。
「果真是聰明人。」白卓紫只是笑。
而站在夜景身旁的白少紫和白墨紫卻都僵直了身體,直直瞪著白卓紫身旁紅色的櫃子。
那樣平平無奇的櫃子,卻是夜家的獨門秘術,最利的殺人武器。
其實這個櫃子是一種刑具,犯了家規的人才會被放進裡面。
被萬箭穿心而死。
而能解這個櫃子機關的只有夜家的掌門方可。
「如果臣不救人呢。」夜景直直瞪著白墨紫,沒有半點猶豫的說著。
他現在已經是廢人,大不了一死,反正有唐唐陪葬,他倒覺得值得了。
櫃子裡的唐唐狠狠咬牙,她就不明白,為什麼所有人都恨自己。
想推開櫃子跳出來,卻沒敢衝動。
畢竟小命要緊啊。
只能咬牙切齒,握緊拳頭。
「你最好考慮清楚。」白卓紫的聲音也冰冷了幾分。
倚在龍椅上,一邊拍了拍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來人,帶上來。」
隨著話落,有侍衛抬了一個轎子出來,一掀簾子,正是裴文蘭束了雙手雙腿坐在那裡,嘴上用手帕捂了。
眼底的淚水滴滴落下來。
連同白少紫和白墨紫都愣了。
這正是白卓紫現在的皇后,裴文湛的妹妹啊。
一時間兩人更不懂這白卓紫要做什麼了。
「文蘭……」夜景險些從椅子上站起來,因為疼痛,而讓柔和的五官變得扭曲,隨即狠狠瞪著白卓紫:「她那樣愛你,你為什麼如此對她?她腹中懷的是你的孩子……」
字字如刃,咬牙切齒的吼出來。
連同唐唐也呆呆的看著,她也沒想到,白卓紫會如此做,夜景說的沒錯,裴文蘭再有什麼錯,她肚子裡的孩子卻是無辜的。
她失去了一次自己的孩子,現在,不想看到同樣的悲劇。
裴文蘭只是哭著,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
可憐楚楚的看著白卓紫,然後再看夜景。
此時才知道自己當初多麼的傻。
如果不是自己,也不會有今天的局面。
現在將自己也陷了進來。
她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救人。」白卓紫只是簡單的兩個字。
「桌子。」唐唐輕輕喚了一聲:「不要這樣,她腹中有你的孩子……孩子是無辜的。」
白卓紫沒有接話,而是直直看著夜景。
「放人。」夜景也臉色鐵青。
「給你半柱香時間,如果唐唐沒能從這個櫃子裡出來,裴文蘭就會死在你面前。」白卓紫一字一頓的說著。
沒有半點猶豫。
「你敢。」夜景瘋了一樣:「裴文湛的大軍會將這裡踏平。」
「那就看誰的手段更狠了。」白卓紫滿不在乎的笑著,根本不在意。
經過唐唐一事,白卓紫已經知道,裴文湛給他自己留了後路,所以,他一定會來,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所以,必須盡快將唐唐救出來。
他們的時間不多。
而夜景做這麼多,也都是因為裴文蘭。
所以,以裴文蘭做人質,最合適。
提到孩子,他的心也不忍,卻沒有辦法了。
「你……」夜景氣得面色鐵青,卻只能恨恨瞪著白卓紫。
白家人,的確夠狠。
皇家果然無情。
「香已經燒起來了。」白卓紫僵硬的說著,整個人亦是如做針氈,卻不動聲色。
他能給夜景的也只有一柱香時間了,算算時間,裴文湛的大軍已經在路上了。
他當初謀反,也是因為裴文蘭已經挑起了一端,不然以他的為人,絕不會犯下如此大錯,如今卻越走越錯。
已經無法回頭。
夜景雙手狠狠扣在扶椅上,幾乎將扶椅扣裂,雙眸彷彿要噴出火來。
香一點點燃著。
四同靜寂一片。
白少紫和白墨紫也有些急,他們只在乎唐唐的安全。
現在,無人敢動那個櫃子,就算抬一下,也是萬分小心的。
所有人都緊緊盯著夜景,裴文蘭一邊哭一邊搖頭,她不想死,一點都不想。
感覺體內的毒藥已經慢慢發作,五臟六腑有陣陣灼燒感,整個人倚在轎子裡無法動彈,卻是腹中的下墜感越來越明顯。
裴文蘭用力搖著頭,哀鳴一樣看著白卓紫。
他們的孩子,他是怎麼忍心……
白卓紫不看裴文蘭,只是直直盯著那柱香。
眼底閃過幾分暗淡的光芒,其實他也是在賭,賭夜景。
「我不是夜家掌門人……」夜景看著裴文蘭的臉色漸漸鐵青,終於低喊一聲:「這個千手觀音,我打不開。」
一邊說一邊深深低下頭去。
他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
當年,他暗裡帶人謀了夜城的掌門之位,卻是夜城離開時,並沒有將解開此術的方法告之他。
「什麼?」白卓紫也猛的站起身,狠狠瞪著夜景:「你不是夜家掌門人?誰是?」
等到裴文湛的大軍打過來,根本無法護唐唐的周全。
而裴文蘭體內的毒也開始蔓延……
他一時間也是心情急轉。
「夜景,最好不要耍花樣。」白少紫突然低聲說道。
夜景只當白少紫不存在一樣,直直看著裴文蘭,看著紅色的血順著裙角滴下來,從椅子上爬了下去,一步一步爬到裴文蘭的轎子處,雙手顫抖,唇色蒼白,每爬一步,膝蓋處就是鑽心刺骨的疼……
「來人……給皇后娘娘服食解藥。」白卓紫也突然站起來,大喊一聲,聲音中更多的是不忍,還有幾分悲涼。
唐唐感覺整個人都在顫抖。
裴文蘭的孩子沒了,因為她唐唐。
那個孩子是死在自己親生父親的手裡……
就像當年白少紫沒有救自己的孩子一樣……
那種痛苦,她承受過一次,再也不要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