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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血戰台灣 第183章 僵持局面 文 / 西門吐血

    山根信成的陸路部隊此刻還在淡水河沿岸的山路上盤轉,即便是行軍速度最快的第一騎兵大隊,也還沒有抵達劍潭山下,但北百川能久卻已經被紅標軍死死糾纏住,難以脫身。

    日軍佈署在劍潭山下靠近淡水河岸的榴彈炮陣地是最先被順流而下包抄到北百川能久後方的一團四營和二團一營所攻擊,大批的紅標軍從船筏上登陸上岸,便直接殺向僅有一個中隊護衛的日軍炮兵陣地,很快憑著突然性打得日軍手忙腳亂。[.]

    「啪啪啪」一陣槍響,日軍榴彈炮陣地上幾個炮手猝不及防,當場就被殺過來的紅標軍用亂槍打翻在地,日軍陣地上頓時發出一片驚恐而憤怒的吼叫聲。

    「大蛇軍,擋住大蛇軍!」一個日軍軍官焦急地大喊起來,周圍的日軍迅速掉轉方向,極為有秩序地排成一行行的橫隊,開始向衝來的紅標軍開槍射擊。

    「啪啪啪!」日軍的槍聲也響了起來,一股嗆人的白煙立刻瀰漫在整個戰場上,子彈交織出的死亡之網很快便籠住了衝在前面的紅標軍,眨眼間將他們打翻在地。

    不過由於地面並不平整,而是連綿起伏,衝來的紅標軍迅速躲到土堆的後面,日軍的第二波槍擊的殺傷力便大大不如第一波,僅有一個紅標軍避無可避,被亂槍擊中,栽倒在地上。

    不過這兩個老營作戰經驗極為豐富,一看到日軍佈置防線如此迅速,便立刻兵分三路,一路從左翼小土包後面包抄過去,一路從右翼直接衝過去,一路直接在正面與日軍交火,吸引敵人火力與注意力,待戰機變化再決定是否進行猛衝。

    果然,當左右兩翼的紅標軍進行包抄的時候,日軍榴彈炮陣地便開始出現恐慌,許多士兵左右四顧,無法安心迎戰,不知該如何應對。

    「林娘,用手榴彈炸死他們!」一個包抄到日軍榴彈炮陣地左翼的紅標軍軍官翻過土包之後,發現已經接近了日軍陣地,不由欣喜地吼叫起來,直接就往日軍人頭上用力扔了枚手榴彈過去,「轟」地一聲便炸響,當場將兩名日軍給炸得渾身血淋淋,摔在地上斃命。

    其他的紅標軍也學著將手榴彈投擲了出去,一些日軍本來想轉過身來迎擊來自左翼的紅標軍攻擊,但是隨著手榴彈接二連三地炸開,日軍也被炸得頭腦發懵,精神恐慌,整個陣地上傳遞一片恐懼的哭嚎聲。

    「殺啊,殺過去,把東洋鬼全部干死掉!」處於正面的一個紅標軍軍官見到日軍嚴密的隊形開始鬆散開來,立刻跳出土堆,率先衝向敵人,其他的紅標軍見狀,也紛紛跟了上來。

    「噠噠噠」一串炙烈的火舌突然從日軍炮兵陣地噴射了出來,誰也沒想到居然佈置了格林炮,雖然僅有一門,但卻也給紅標軍以大量的殺傷,衝在前面的十餘人幾乎是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全都被打成馬蜂窩,手腳亂舞地栽在地上。

    「我草林娘!」一個紅標軍見前面的同伴紛紛被打倒在地,不由又氣又急,將兩枚手榴彈捆在一起,拔了拉環硝繩,使著吃奶的勁用力地扔了過去,那手榴彈在空中劃過一道線條,最後砸在日軍格林炮旁邊的土堆上,「茲茲」冒著煙霧,並沒有馬上炸響,日軍頓時一片驚呼嚎叫。

    一個日軍射手見狀,急忙衝上前去,拾起那手榴彈束,準備遠遠地扔到土堆後面去,但是他才剛一拿起,那兩枚手榴彈便在手中炸開來,劇烈的爆炸將他整個身體都在一瞬間撕成碎片,地上除了炸出一個焦坑之外,就只留下一灘厚厚的污血穢肉,身體都不知炸飛到哪裡去。

    巨大的爆炸並沒有就此休止,雖然那格林炮離了有四、五米的位置,但是升騰而起的焰浪夾雜著凌厲的彈體殘片迅速將格林炮及周圍的幾個射手吞沒,一剎那間日軍便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渾身都被炸得一片焦黑,有人甚至被激飛的彈片切掉了腳踝,滾到地上發著殺豬的嚎叫聲。

    那格林炮也被衝擊波震到一邊,側著架子壓住一名日軍射手的臉,直壓得一片血肉模糊,哇哇大叫,但卻沒有人上前幫他挪開那格林炮,因為紅標軍們已經挺著毛瑟步槍刺刀衝了過來。

    「我草你媽!」一個紅標軍見那日軍射手被壓在格林炮身下面,手腳還在掙扎亂動,便舉起刺刀狠狠地紮了一個透心涼,然後朝對方屍體上吐了一口痰。

    另一個紅標軍則對這格林炮極為感興趣,他叫來幾個同伴,將那格林炮扶好,然後推到地勢開闊的地方,幾個人一摸索,就開始調轉槍口朝榴彈炮位的是日軍射擊。

    「噠噠噠」一道炙烈的火舌像燃火的鞭子猛地向日軍人群抽了過去,本來守在榴彈炮位的一些日軍還躲在大炮後面朝衝來的紅標軍開始射擊,但這股猛火噴過來的時候,日軍們的末日便到了,一陣掃射過後,榴彈炮位上幾乎已經沒有還能站著的日軍,不是被打得渾身是血,趴在炮門上,就是捂著傷口滿地翻滾。

    榴彈炮陣地很快便被紅標軍給奪了下來,剩餘的一些日軍想向後逃,與北百川能久的親衛隊匯合,但從右翼包抄過來的紅標軍截斷了他們的後路,先是用槍將逃來的日軍射殺,然後再挺起刺刀與已經變得驚弓之鳥的日軍殘兵廝殺成一團,幾乎是以優勢兵力,將這些日軍一一挑死在地上,而真正逃回北百川能久親衛隊的,僅僅不到十個人。

    當然,紅標軍雖然狠狠地捅了北百川能久一刀,將榴彈炮陣地給拿了下來,但是並不意味著就已經取得全面的勝利,因為從劍潭山上撤下的野秀大隊與矢崎大隊已經開始一前一後朝一團四營和二團一營包抄過來。

    在劍潭山的蕭奈雖然將山下的戰況看得一清二楚,但是他卻沒法進行炮擊支援,因為山下的兩軍已經形成了犬牙交錯的局面,而他的炮兵打炮水平又不高,很容易炸到自己人,因此他除了乾著急,也沒有更多的辦法。

    矢崎大隊與野秀大隊雖然在劍潭山上折損了不少人馬,但他們撤下山來的人數還是比一團四營與二團一營更多,並且戰鬥經驗也更為豐富,在山下平地作戰,紅標軍已經沒有地理上的優勢,因此當矢崎大隊硬生生地擋在一團四營面前,護住北百川能久親衛隊時,四營的士兵居然就像撞到一堵牆似的,無論使出多大的勁,也衝不過去,平白無故地在衝鋒路上丟下幾十具的屍體,最後只能撤回原日軍榴彈炮陣地,佈置戰線進行還擊。

    而野秀大隊則從側翼猛攻二團一營,因為日軍射擊水平好,尤其是打排槍齊射,極有秩序,排成三排橫隊,彷彿波浪一般,在軍官們的口令之下一波一波開槍射擊,直打得衝過來的二團一營人仰馬翻,傷亡慘重,最後不得不躲到土包後面躲避日軍的槍林彈雨,衝鋒的勢頭被硬生生地扼制,無法再繼續對北百川能久親衛隊進行猛攻。

    在正面戰場上,日軍第一聯隊第三大隊的中村康民與三團一營、二營正廝殺成一團,而李南又命令獨立團四營與三團三營三連、四連等預備隊增援三團一營、二營,撲殺上來,因此整個戰場上,中村大隊的壓力最為沉重,光光在前沿陣地上就已經丟了兩個中隊,要不是北百川能久特地給他配備了兩門格林炮重火器,恐怕他的出發陣地就已經被紅標軍用人海戰術給淹沒了。

    「噠噠噠!」兩道炙烈的死亡火舌交錯地在日軍陣地前面織出一張死亡大網,三團一營的士兵紛紛被打倒在地,後面衝過來的二營士兵也被波及,幾乎沒有人能衝過這道死亡封鎖線,而獨立團四營與三團三營三連、四連衝上去也被日軍猛烈的火力打得抬不起頭來,無論衝上去多少人,都被掃成碎片,倒在泥濘的地上,再也爬不起來,最後連前線的軍官們都不敢再讓士兵們去填這可怕的無底洞,雙方不得不在一百米距離相互構建起戰壕工事。

    令李南沒想到的是,整個戰場的局面就這樣僵持下來,他們雖然擁有比日軍更多的大炮,卻是不敢運用,因為敵我雙方犬牙交錯,相互咬在一起,紅標軍的炮彈又打得不准,很容易炸到自己人,不但沒有殺傷敵人,可能還起到幫忙的作用,因此根本不敢下令開炮。

    局面雖然僵持下來,但雙方的槍擊聲卻反而更加的激烈,而且相互運動包抄也不斷地進行,中村大隊對面的紅標軍被兩門格林炮硬生生地擋住前進的道路,但並不意味著紅標軍就此停止攻擊的步伐。

    三團一營、二營的士兵拚命地用工兵鏟挖出戰壕,躲避日軍的槍彈,而增援上來的獨立團四營從右翼向中村大隊包抄而去,三團三營的三連、四連則沿著淡水河岸,從左翼向中村大隊發起突襲。

    戰場上的槍聲一陣密過一陣,也一陣亂過一陣,從東打到西,又從西打到南,最後從南打到北,四面八方全是一片亂騰騰的槍響,許多人甚至都已經被打懵了,前後左右既有友軍,又有敵軍,甚至都分辨不清哪個方向到底是敵是友,因為隨著日軍中隊小隊以及紅標軍連排相互的穿插攻防,幾乎每個方向都可以看到敵軍,每個方向也都可以看到友軍,有時一發子彈射出去,沒打到對面的敵軍,反而把敵人後面的友軍給打倒在地。

    現在最受煎熬的反倒不是北百川能久,而是李南,面對這麼好的局面,卻打成一鍋糊粥,雙方僵持在那兒,一時半會兒沒法改變整個局勢,他現在唯一能希望的便是增援上去的獨立團四營與三團三營三連和四連能夠通過側翼包抄擊潰中村大隊,從而改變戰場上的僵持局面。

    不過他並沒有等來中村大隊被擊潰的消息,反而等來了日軍沿淡水河從陸路增援上來的山根信成的部隊。

    山根信成旅團長率領第二聯隊第二、三大隊以及騎兵第一大隊從滬尾港陸路向台北進軍,他並沒有讓整個支部隊一同行進,而是親自領著行軍速度更快的騎兵第一大隊先行趕向台北,因此他比第二聯隊第二、三大隊都提早一半的行程趕來助戰。

    當蕭奈站在劍潭山的山頂上看到一大批的騎兵突然從淡水河沿岸的山道上奔出的時候,就不由變了臉色,立刻轉過身來,朝著炮手們大聲吼道:「草雞掰,狗日的騎兵殺過來了!炮兵連,急速射!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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