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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血戰台灣 第182章 犬牙交錯 文 / 西門吐血

    前來增援的是三團三營的一連和二連,雖然他們增援的只有兩個連,人數也不太多,但是對於陷入苦戰的獨立團三營來說,確實猶如旱遇甘淋,軍心士氣皆為大振,而且此番率自率隊前來增援的不是別人,正是獨立團的二營長邱德標。

    李南在望遠鏡中看到日軍兩個大隊分別從劍潭山的東西兩側攻擊山頭,就知道情況危急,因為小小的劍潭山頂容納不下太多的士兵,因此他讓邱德標親自率領兩個連隊衝上去增援,也幸虧趕得及時,在蕭奈準備與日軍玉碎之際,這兩個連從山的背面爬了上來。

    最先爬上山頭的是三團三營一連的一名紅標軍,他看到整個山頭已經混戰成一團,敵我雙方廝殺扭抱成一團,大家用刺刀,用手爪,用牙齒去刺去撕去咬對方,整個場面一片混亂,不斷有人發出淒厲的慘叫聲,還有陣陣的槍擊聲與開炮聲,簡直就是一副沸騰殺戮的景象。

    「啪」地一聲槍響,那紅標軍捂著胸口從山頭上翻了下去,身體像皮球一般滾下山坡,他沒想到自己第一個爬上山,便被不知哪裡射出的流彈給擊中,他死的時候甚至都不知道是被哪一方開槍射中的。

    其他的紅標軍紛紛從他屍體旁邊躍過,衝上山頭,加入了激烈混戰的人群之中,因為有了新的有生力量的加入,本來打得僵持的雙方天秤開始向紅標軍方向傾斜。

    一個日軍剛剛用刺刀挑死紅標軍,就聽到身後一片沸騰喧揚的喊殺聲,他驚訝地轉過身來,還沒看清對方面目,兩把刺刀就已經捅了過來,將他生生地刺了個透心涼,雙膝一軟便跪在地上,然後額頭再被紅標軍的槍托重重地敲上一擊,頓時頭破血流,倒在地上斃命。

    還有一個日軍本來正專心與紅標軍拼刺刀,他被山頭上突然出現的紅標軍援兵的喊殺聲吸引,一個沒留神,與他拼刺刀的紅標軍便一個上前突刺,一刀就穿透他的咽喉,等紅標軍將刺刀拔出來的時候,血液像箭矢一般奪射而出,噴得滿地都是,那日軍不由捂著脖子,喉中「喀喀」地發著恐怖的聲音,瞪著通紅的眼睛看著那紅標軍,慢慢地癱倒在地上。

    邱德標身先士卒,沖得極快,一眨眼的工夫,便衝到了日軍人群之中,他直接就把手榴彈拉環硝繩拔了,將兩枚手榴彈一左一右朝日軍人堆裡扔去,「轟轟」兩聲,手榴彈便在日軍人群之中炸開,頓時炸得一片血肉模糊,污穢遍地。

    日軍沒想到雙方廝殺成一團,紅標軍居然也敢扔手榴彈,不由被打懵了,一個日軍跌跌撞撞地走到山頭邊緣,還未來得及穩住身體,便被那手榴彈的衝擊波給震得飛了起來,身體翻轉著滾下山去,將山坡上兩個日軍給砸得一屁股摔在地上,也跟著翻滾下山。

    「我草林娘!」邱德標扔完手榴彈,便反手提起麥德林輕機槍,朝著山坡下面不斷湧來的日軍一陣狂掃,「噠噠噠」一陣機槍掃射之後,七、八個日軍剛一冒頭就被打得頭破血流,血肉模糊。

    有個日軍軍官舉著指揮刀狂吼著向他衝了過來,但還差兩米的距離,就被邱德標用輕機槍掃成篩子,手舞足蹈了一番,便倒在地上,血液像裝滿水的漏罐一般,呼啦就從各個槍眼裡噴了出來,一下子就淌得一地都是。

    在邱德標的帶動下,不僅這兩個連隊士氣大振,就連陷入苦戰的獨立團三營士兵也跟著軍心振奮,殺得日軍屁滾尿流,抱頭鼠竄,沒用多久,就佔據了上風,打得那些衝上山頭的日軍不住的後退。

    一個日軍被前面的日軍擠得就要從山石邊緣摔下去,不由哇哇大叫起來,但前面的日軍根本不理會,還繼續往後退,最後他再也找不到落腳的地方,便被活生生地擠下山頭,像皮球一般滾下山去,但這還不是最慘的。

    一個紅標軍用刺刀生生地將兩個擠得貼在一起的日軍像葫蘆串一般刺在一起,然後再被一腳踢下山坡,屍體便一路翻滾下山。

    日軍漸漸地支撐不住,衝上來的日軍不是被刺死,就是被踢下山去,而山坡上爬上來的日軍見前面的人不停地後退,便知道戰況不利,士氣也變得低落,等看到山頭邊緣出現越來越多的紅標軍,端著毛瑟步槍刺刀居高臨下向下殺過來。

    日軍士氣受挫,再加上被紅標軍以高打低全面壓制住,雙方在山坡上又拼了一陣的刺刀,日軍終於堅持不住,拋下幾十具屍體,便開始往山坡下面逃竄。

    野秀耕夫被流彈擊中小腹,他本來還想堅持再戰,但是衝上山頭的士兵全被打了下來,屍體遍佈整個山坡,士兵們傷亡慘重,他自己也身受重傷,昏迷過去,立刻被幾個親兵背下山去,因此第一聯隊第二大隊也無心戀戰,便開始全線撤退。

    另一邊的矢崎山國的第二聯隊第一大隊同樣面臨紅標軍巨大的反擊壓力,有的時候士氣就是那麼一回事,一旦振作起來,即便是以寡擊眾,也能勢如破竹,殺得對方兵敗如山倒,矢崎大隊孤軍奮戰了一陣,也漸漸不支,在被三團三營二連的士兵扔了幾枚手榴彈之後,便像溪流一般「嘩嘩」地向山坡下面逃竄,山頭上仍然堅持作戰的日軍也只得跟著往下撤。

    一個日軍在刺倒一名紅標軍之後,本來還想衝向另一邊的紅標軍,但看到周圍的同伴已經邊打邊撤,也想跟著跳下山頭往後撤退,但是旁邊的紅標軍哪裡肯依,追著他殺過來,趁他還未來得及跳下山坡,用刺刀捅穿他的背心,然後再將屍體踢下山坡。

    這兩股日軍很快就逃下山去,山頭重新又被紅標軍奪了回來,大家不由熱淚盈眶,相互擁抱,大聲歡呼著勝利,許多人激動得甚至都坐在地上嗚嗚地哭泣,畢竟這一戰死得人實在是太多了,漫山遍野都是屍體,敵我雙方交錯密佈,已經很難再區分出誰是誰了,整個獨立團三營倖存下來的人甚至不到一半,連級以上軍官基本全部戰死,軍官傷亡率超過了士兵。

    不過對於蕭奈來說,戰鬥卻沒有結束,由於日軍從山頭上撤下去,山下的日軍榴彈炮群便開始肆無忌憚地發威怒號,紛紛朝山上射來炮彈,因為他們打得比紅標軍的炮兵連准,因此當日軍炮彈落下來的時候,立刻就炸倒一片的紅標軍,許多人剛剛還沉浸在歡呼勝利的海洋之中,眨眼間便被炸得粉身碎骨,這實在不能不說是充滿諷刺意味。

    蕭奈站在地勢開闊的炮台上,趁著日軍炮彈轟鳴的間隔,對下面山頭陣地上的邱德標大聲喊道:「邱營長,快將大家撤到反斜面去,否則東洋鬼的排炮打過來,就要遭到無辜的損失!在前沿陣地各留下一個班的士兵在戰壕內守衛就可以了!」

    李連達既已戰死,現在陣地上的紅標軍便由邱德標節制統轄,因此他聽到蕭奈的話,便急忙命令各連陣地上各留下一個班的士兵在戰壕內守衛,其餘人全都撤到山的背後躲避炮彈。

    蕭奈的炮兵連是不可能也跟著躲到山的背面去,因為他的大炮如果不把山下日軍的榴彈炮陣地給砸碎了,他也沒臉再在這個山頭呆下去了,因此他命令所有的大炮全部將炮口對準日軍炮兵陣地,準備與對方打一場轟轟烈烈的炮仗。

    不過這場炮仗卻沒來得及打,日軍的榴彈炮陣地便遭到了紅標軍從背後的襲擊,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原先第一聯隊第一大隊麻生一健的先遣部隊在攻擊台北北大門時受到了重創,麻生一健被當場擊斃,第一大隊也被擊潰,不是被打死就是被俘,剩下的一百多人四散逃去,整個一大隊的力量完全被消滅,而一團四營、二團一營這2個老營根據鄭逸的指揮,乘著江心島上製作的大量的竹筏以及麻生大隊留在河面的尚存完好的船筏,在淡水河上順流而下,直接抄到了北百川能久的後方登岸,從背後狠狠地捅了日軍一刀,而日軍的榴彈炮陣地正是這兩個營捅的第一刀。

    其實當紅標軍2個營乘著船筏從上游漂下來的時候,河岸邊的日軍便發現狀況,甚至還向船筏上面的紅標軍開槍射擊,但畢竟他們的主力全都調上去打仗,守在後面的只有北百川能久的親衛隊以及兩個中隊的預備隊,根本無法阻止順流而下的紅標軍船筏包抄到自己的後方。

    等到紅標軍在淡水下游拐彎處岸灘登陸時,北百川能久這才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可怕地絕境,紅標軍已經切斷了自己的退路,除了將前線的部隊調回來之外,便無更好的辦法。

    而他看到野秀大隊與矢崎大隊從劍潭山上潰退下來,也顧不得嚴厲訓斥,急令他們分別從側翼和尾翼攻擊紅標軍那兩個老營。

    戰場的形勢變化得如此之快,這讓許多人都意想不到,原先還佔據主動的日軍居然開始出現了頹勢,隨著紅標軍口袋戰術的逐漸收緊,日軍在各條戰線也頓感吃力起來。

    李南通過望遠鏡發現三團一營、二營正面之敵的日軍第一聯隊第三大隊中村康民已經開始往後退縮,他壓上去的一營和二營與中村大隊的一個中隊廝殺成一團,雖然傷亡很大,但縱觀整個局面對己方極為有利,如能一舉突破中村大隊的防線,便可直接撲入北百川能久的軍中,說不定還能斬殺敵酋,立下驚世奇功,就不由渾身血液嗚嗚沸騰起來。

    他看著手頭上還有獨立團四營、三團三營三連、四連、三團四營等10個連隊做預備隊,本錢極為豐厚,便不假思索,立刻命令獨立團四營與三團三營三連、四連等6個連隊押在三團一營、二營的後面,一起向日軍中村大隊發起猛攻,自己則率三團四營在全軍後面掠陣,奠定最後的勝局。

    「殺啊!」戰場上開始迴盪起紅標軍無比沸騰炙烈的喊殺聲,從淡水河畔,從劍潭山上,從丘陵之處,整個台北盆地都變成一片狂熱激烈的戰鬥舞台,雙方部隊已經打得你死我活,犬牙交錯,再沒有嚴格區分的陣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完全打成一窩焦糊,決定雙方最後的結局也即將落幕,為了爭取最後的勝利,兩軍也全都使出了最後的吃奶幹勁,試圖用氣勢與力量上完全壓倒對方。

    「北百川能久的陸路援軍山根信成什麼時候會趕到?」遠在台北城內巡撫衙門前指的鄭逸接到李南關於前線的最新戰報時,用拇指轉著鉛筆的筆頭,忍不住歪著腦袋問身邊的參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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