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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血戰台灣 第178章 沒有打敗的兵 文 / 西門吐血

    三團一營很快就敗下陣來,雖然他們的人數比起發起攻擊的中村康民的兩個中隊還要多,但是在日軍狂熱的衝擊下,一營的新兵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哪裡抵擋得住,才堅持一陣子,陣線就被突破,後面的人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眼見前面的同伴嘩嘩地便往下跑,也手足無措地跟著跑了起來,這一跑便帶動其他人,一些還想繼續奮戰的士兵也挺不下去,看著同伴們紛紛被日軍刺死,也只得落荒而逃。

    李南在望遠鏡中看到這一幕景象,直氣得渾身哆嗦,在台北城,在製造局門前,哪怕就是戰至最後一人,他的部隊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孬種過,被東洋鬼打得抱頭鼠竄,狼狽不堪,那會兒他都有心要殺人了。[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全部上刺刀!」李南一把奪過傳令兵手裡的小紅旗,站在三團二營陣線的最前面,扯著嗓子大聲吼道,「你們腳下這道線就是一條死線,前面一營的兵誰敢躍過這條線,就用刺刀全部刺死,絕不留情!我們紅標軍沒有打敗的兵,只有戰死的兵!」

    本來士氣有些低落的紅標軍,聽到李南這話,不由精神一振,高舉起刺刀在空中揮舞,大聲吼道:「沒有打敗的兵,只有戰死的兵!萬歲!紅標軍萬歲!」

    一個一營的敗兵逃到二營陣線前,看到一字排開黑壓壓一片的紅標軍正端著刺刀,圓瞪眼睛虎著臉看他,一點也沒有放行的意思,彷彿只要逃過來,這堵刺刀之牆就會狠狠撞上去,刺他血肉橫飛,他嚇得手腳顫抖,不知所措,再也不敢邁步奔過來。

    越來越多的一營的敗兵逃到二營的陣線前,全被擋住了退路,只聽一個軍官站在人群的前面,撕扯著嗓子大聲喊道:「一營的弟兄們,我們腳下是一道死線,誰如果越過這條死線,便格殺勿論!如果你們還是我們紅標軍的一員,如果你們還是我們台灣的硬漢子,就拿起刺刀,轉過身去,與狗日的東洋鬼拼了!我們紅標軍沒有打敗的兵,只有戰死的兵!」

    「回去吧,一營的弟兄們,死也要死出我們紅標軍的樣!」

    「對對,一營的弟兄們,這麼窩囊就被東洋鬼打得滿地滾,你們就算逃回來,還他媽的有臉再在我們紅標軍中混下去嗎?」

    「干,你們一營的名銜從來都是頂在我們二營前面,原來這麼怕死,不如乾脆就叫四營得了,讓我們二營做一營好了!」

    「草雞掰,你們他媽的還是不是男人?看你們逃的這叼樣,我們二營的臉都讓你們丟光了,還不趕快殺回去?林娘還傻站在這兒幹什麼?要換成老子,早就轉過頭去與狗日的雞掰東洋鬼殺成一團了!」

    「我草,你們他媽的敢再逃過來,信不信老子用刺刀挑死你們這幫縮頭烏龜?」

    「草林娘,看著自己的戰友被人打死,你們還他媽的逃得飛快,還有沒有我們紅標軍的尊嚴啊?你們他媽的還是不是我們紅標軍啊?丟死人了!」

    二營的紅標軍們不由紛紛破口大罵,儘管罵得極為難聽,罵得口水飛濺,但確實也把一營士兵的羞恥心給罵了出來,本來氣喘吁吁,驚惶失措的敗兵們也不由羞憤難當,紛紛端起毛瑟步槍刺刀,一個二營的軍官揮舞右臂,聲嘶力竭地大聲咆哮:「我們一營的人絕不能就這樣被二營看扁了,弟兄們,我們全都殺回去!這是我們一營的首戰,絕不能讓失敗的恥辱永遠記錄在一營的歷史!」

    「殺啊,殺光那幫狗日的東洋鬼!」一個一營的士兵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轉過身去,重新向日軍殺去,其他的一營的士兵也紛紛掉轉過頭,殺向從後面追來的日軍,紅標軍沒有打敗的兵,只有戰死的兵!

    日軍一路掩殺紅標軍一營,沿途不少紅標軍摔在地上,被後面趕來的日軍用刺刀活活地挑死,他們本來以為紅標軍的陣線被突破之後,便能勢如破竹,一舉擊潰紅標軍後面幾道陣線,但是沒想到那些惶恐奔逃的紅標軍不知發了哪門子的瘋,突然又端著刺刀掉頭殺回來,而且聲勢上竟判若兩人,先前面得就像泥人,轉眼間就變得如狼似虎,窮凶極惡。

    也確實,當人被逼到絕境之時,所迸發出的能量和潛力也是驚人的,可能一營的新兵的單兵素質差日軍好幾個檔次,但是如果真不要命地殊死拚搏起來,所爆發出的攻擊力也是難以估量的。

    一個日軍正一腳將逃在前面的一個一營新兵踢翻在地,然後舉起刺刀就要狠狠地刺向那新兵,但他聽到前面沸騰而起一片狂熱而暴囂的喊殺聲,不由驚奇地抬頭看去,只見原來被他們追得東奔西逃的一營士兵,這會兒又端著刺刀掉頭殺了回來,每個人都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刺激,變得異常的憤怒與火暴,猙獰著臉就像暴走的獅子一般衝了過來。

    「啊呀」忍不住大叫一聲,那日軍甚至還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便被一個小個子紅標軍飛撲上來,掄起槍桿,用槍托狠狠地砸中額頭,「喀嚓」一聲,頭顱立刻崩裂開來,然後他捧著腦袋發出淒厲的慘叫聲摔在地上。

    「我草你媽雞掰!狗日的,我讓你猖狂,我讓你猖狂!」那小個子紅標軍發了狂似地衝上去,用堅硬的槍托狠狠地砸著那日軍的腦袋,直至將其砸得與地面都黏成一起,就像摔在地上的西瓜一般破碎稀爛。

    後面兩個日軍本來想上前拼刺,但看到這小個子紅標軍瘋狂猙獰的模樣,也不由嚇住了,端著刺刀站在那兒半天都恍不過神來。

    「林娘!」那小個子紅標軍站起身來,見前面有兩個日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已經被眼前的一幕嚇呆了,不由朝地上吐了口痰,舉起槍朝最近的一個日軍射擊,「啪」地一槍,這麼近的距離,居然沒有打中對方,只是將那日軍的帽子給打飛了起來,他不由大怒,罵道,「草,這麼近還打不到,老子他媽的用刺刀看還能不能挑死你們這幫王八蛋!」說著,重新端起刺刀衝了過來。

    那日軍顯然受到了驚嚇,見小個子紅標軍衝了上來,不由連連後退,但後退得再快也沒有人家沖得快,很快小個子紅標軍的刺刀便已經刺穿了他的胸口,將他活生生地釘死在地上。

    不過小個子紅標軍還沒把刺刀拔出來,另外一個日軍已經挺槍殺了上來,一下子就刺穿了他的小腹,痛得他不由扭曲著臉大叫起來。

    「我草林娘,我草林娘的娘!」他從背後抽出工兵鏟,呲牙咧嘴,彷彿發了瘋地狠狠地劈著那日軍的腦袋,幾鏟過後,那日軍已經被鋒利的工兵鏟劈得腦袋都裂開道道血口,露出裡面森森白骨,整個面目血肉模糊,痛得大聲嚎叫,一個仰身便摔在地上。

    那小個子紅標軍因為用力過大而撕裂開腹部傷口,腸子從口子裡淌了出來,他口裡嘔著鮮血,坐在地上,一邊哈哈大笑,一邊將腸子使勁地往肚子裡塞回去,不過才塞一半,「啪」地一聲槍響,一個日軍從不遠處朝他開了一槍,準確地擊在他的腦門上,一槍就把他打得滿臉是血,撲通一聲便倒在地上,這一回,他再也沒有爬起來。

    越來越多的一營新兵瘋狂地殺向日軍,殺得日軍暈頭轉向,雖然他們拚命地擋住紅標軍這股憤怒的狂潮,但是這些人完全已經豁出了性命,一副拼著同歸於盡的勢頭,刺刀折了,就用手爪,手爪斷了,就用牙齒,總之用盡渾身所有可以用的一切,拚死也要打死對方。

    一個日軍將一營新兵死死地壓在膝蓋底下,正準備從步槍槍口上拔下刺刀,割斷那紅標軍的脖子,但哪裡想到那紅標軍居然用牙齒活生生地撕咬下他大腿上的一塊皮肉,痛得他不由跳了起來,再想壓對方,已經被紅標軍撲倒在地,然後用手指生生地剜出對方一隻眼睛,扔到嘴裡「喀嚓喀嚓」地吃掉,那景象令這日軍嚇得魂飛魄散,失去一隻眼的痛都比不上這恐懼之心,他大喊著:「魔鬼,魔鬼!」想從紅標軍的身下爬起來,但那紅標軍已經抽出工兵鏟,鏟就劈掉他的天靈蓋,血液像瀑布一般嘩嘩地淌了出來,他大叫一聲,便不再動彈。

    日軍兩個正趁勝追擊的中隊很快便被返過身的紅標軍一營敗兵打懵了,一個日軍軍官發現紅標軍打槍水平不怎麼樣,但肉搏拚殺卻相當的瘋狂凶狠,如果再繼續讓紅標軍與己方糾纏在一起,最後很可能崩潰的便是己方,於是他立刻抽出指揮刀,大聲吼道:「健兒們,集結列隊,排成一線,開槍射擊,消滅敵軍!」

    日軍且戰且退,一些士兵聽到軍官的命令,立刻集結起來,有的五、六個排成一線,有的八、九個排成一線,然後在目兵的命令下,舉槍向衝來的一營士兵射擊。

    因為日軍打槍水平高,尤其是排成一線射擊時,更是紅標軍不能比擬的,因此隨著一陣陣排槍響過,殺過來的一營士兵紛紛中槍倒地,十分不甘地倒在血泊之中。

    「我們一營的兵,只有戰死的兵,沒有打敗的兵!」一個紅標軍在被亂槍擊中前,用力將手中的手榴彈投擲了出去,他可能槍打不好,但扔手榴彈卻極為準確,「轟」地一聲,那群日軍一下子就被手榴彈炸得飛了起來,當場就炸死三個,炸傷五個,其中一個手臂齊肘被炸飛,痛得捧著斷臂躺在地上大聲哭嚎,那紅標軍見此情景,倒在地上時,忍不住大笑道,「老子夠本了,二十年後又是紅標軍一條好漢!」

    李南在望遠鏡中看到一營士兵們掉回過頭,將日軍打得屁滾尿流,狼狽不堪,日軍瘋狂的勢頭得到了遏制,軍心受到了頓挫,而己方士氣大振,士兵們躍躍欲試,鬥志昂揚,就像憋著一口悶氣的小老虎一般,都在看著他,等著下命令衝上去。

    機不可失,時不我待,他立刻舉起右臂,向前狠狠地揮去,大聲吼道:「二營的硬漢們,端起你們的刺刀,殺啊!」

    「一營的戰友已經做出了榜樣,他們在東洋鬼的槍口下依然沒有後退,他們仍在頑強拚搏,他們沒有給我們紅標軍丟臉,他們是真正的戰士!為死難的戰友報仇的時候到了,我命令你們以大無畏的精神,衝上去,殺光東洋鬼!」

    「殺啊!」頓時二營陣地上沸騰起一片狂熱激烈的喊殺聲,二營的士兵彷彿憋足了氣都在那一瞬間釋放一般,紛紛端起鋒利閃亮的刺刀,如狼似虎地向日軍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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