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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血戰台灣 第146章 解圍製造局 文 / 西門吐血

    台北製造局。

    鄭逸站在製造局高高的牆頭上,注視著下面街道發生的一切,他的眼睛就像拉開了閘門,淚水止不住地流了下來,他沒有想到自己還能活下去,也沒有想到製造局終於在自己的手中不曾丟失,他想高興地大聲喊叫,但看到下面堆積如山的死屍,看著製造局內外鋪得一層厚厚的紅標軍弟兄的屍體,他卻興奮不起來,鐵青著臉,緊閉嘴巴,心裡像有上千把尖刀在剜動一般。

    本來李家財的雜牌軍戰鬥力是很差的,但是由於跟隨在連朝綱的百十人後面,藉著紅標軍氣吞山河的雷霆氣勢,靠著人多也打得日軍滿頭大包,聲勢一下子便水漲船高,壓得日軍喘不過氣來,製造局街道上的白刃戰也慢慢向其他幾個街道延伸開去,到處都是雙方士兵扭打廝殺的場面,雜牌軍也因為有紅標軍在前面打的聲勢,他們在後面居然也打得有聲有色,再沒有之前駐台營勇與日軍一觸即潰的景象發生,許多人正是在這一戰中正式感受到了紅標軍的殊死搏戰精神,並被深深地感染。

    一個日軍隨著同伴且戰且退,可是才退到街道另一端的路口,面前的同伴便被紅標軍刺倒在地,當他看到眼前閃亮著四、五把凜光閃爍的毛瑟步槍刺刀時,不由嚇得腳底生寒,嘴裡大喊著什麼,卻根本不敢挺槍殺上來。

    「寧個叼毛,狗日的東洋鬼比我們還怕死啊?」一個雜牌軍本來也有些畏手畏腳,盡量往同伴身後站,但他看到這日軍居然也畏畏縮縮,不由膽氣一壯,往前踏上小半步,但還是站在同伴的身側,哈哈大笑道,「我說東洋鬼怎麼那麼恐怖,原來他媽的都是裝的,全是窩囊廢,見到我們紅標軍,嚇得魂不附體,就這龜樣,還他媽的敢來打我們台灣,干死林母!」說著,手中的木棒虛揮了一下,卻還是不敢上前打那日軍。

    「對對,我叼死東洋鬼全家祖宗,就這傻不溜秋樣,還他媽的敢跟我們紅標軍作對頭,干死你!」另一個雜牌軍也興奮應采道,「這死雞掰的東洋鬼也他媽的不怎麼樣,我還以為有多厲害,原來菜包也挺多的!哈哈!」

    「上上,大夥一起上,刺死這狗日的!」

    「囉嗦什麼,還不一起宰了這個雞掰東洋鬼?!」站在最前面的紅標軍冷冷地撇了周圍幾個躍躍欲試,卻怎麼也不敢最先上前的雜牌軍,舉起刺刀一個箭步便衝上前去,第一個將鋒利的刺刀扎入那日軍的胸口,罵道,「我草林娘,跑你媽個雞掰,今天老子就要干死你!」說著,他把刺刀拔出來,又再深深地刺了一下,直透胸背,鮮血立刻從刀口中溢出,浴滿那日軍的全身。

    「殺啊!」其他幾個雜牌軍見狀,不由大聲歡呼起來,跟著用手中各種奇形怪狀的武器往那日軍身上招呼,拿大棒的便狠狠朝日軍腦袋砸去,拿長矛的就跟著捅日軍的胸口,拿柴刀的就往日軍的脖子砍,拿磚頭的便朝日軍的額頭拍去。

    幾秒鐘過後,那日軍屍體已經被凌虐得體無完膚,血肉模糊,最後倒在地上時,身體已經被雜牌軍們撕裂成幾掰,拋散在四周,地上的血腥氣味熏得令人眼睛都睜不開,這可怕的樣子刺激得眾人更加的嗜血瘋狂,紛紛又找下一個目標。

    不斷有日軍慘死在雜牌軍的手裡,本來他們對紅標軍極為忌憚,而現在倒變得對雜牌軍恐懼,因為紅標軍再怎麼瘋狂也不會凌虐死屍,殺死一個便轉到下一個繼續戰鬥,但是雜牌軍卻不一樣,仗著人多,而且之前也因為對日軍凶殘的極度畏懼而縮手縮腳,但看到日軍囂張狂暴氣焰不如想像中可怕,而且還準備落荒而逃時,他們的膽量與勇氣便成倍地增長,以前深深印記在腦中的屈辱和恐怖的記憶也化為最瘋狂的暴力方式釋放出來,所以落到雜牌軍的手裡,死是注定的,慘死也是注定。

    一個日軍看到不遠處自己的兩個同伴被七、八個雜牌軍打翻在地,奄奄一息,然後屍體的衣服被扒下,身上的財物被搜光,武器被奪走,更恐怖的是其中一個日軍尚未氣絕,便被強行撬開嘴巴,被雜牌軍用刺刀往裡一陣亂捅,「辟辟啪啪」地將嘴裡的牙齒全捅出來,鮮血流得滿臉都是,已經痛得都叫不出聲音來,然後幾個雜牌軍蹲在地上翻著散落一地的牙齒,試圖找到什麼黃金。

    那日軍見此情景不由嚇得渾身顫抖,本來還想挺著刺刀衝過去,但這下子也開始猶豫起來,哆哆嗦嗦半天,腳底卻像是生了根一般無法動彈。

    那幾個雜牌軍正趴在地上找嵌金的牙齒,見一旁站著一個日軍,不由嚇得一大跳,有人甚至一屁股坐在地上,上下牙齒喀嚓打顫發著響,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著那日軍,他們的眼裡同樣流露出畏懼的神色。

    「草,你們他媽的在這兒幹什麼雞掰事?」一個紅標軍端著毛瑟步槍刺刀從他們身邊奔過,見這些人全都蹲在地上,不由罵道,「狗日的還沒殺光,你們就想當逃兵嗎?我們紅標軍沒有逃兵,只有戰死的兵!」

    這個紅標軍一罵,幾乎所有的雜牌軍全都「嘩」地一聲站了起來,卻仍然沒有人衝上去與日軍廝殺成一團,都在等著那紅標軍先沖。

    那紅標軍氣得大罵道:「你們他媽的不是我們紅標軍,紅標軍沒有你們這幫孬種!」說完,他便挺著刺刀向那日軍撲去,他一奔過去,那日軍便迅速掉頭逃跑,其他的雜牌軍見狀,立刻「嗚嗚呀呀」舉著各種武器在後面氣壯山河地追趕。

    一個日軍騎兵被十餘個雜牌軍團團圍住,他在連續砍翻兩人之後,卻仍然無法衝出包圍圈,但是雜牌軍卻也不敢再上前,只是圍著那日軍騎兵一邊發著恐嚇的威脅,一邊緊張地東張西看,如果不是己方有這麼多人圍著人家一人,恐怕被日軍騎兵一陣狂吼便要嚇得抱頭逃竄了。

    「啪」地一聲槍響,那日軍騎兵「哎呀」一聲慘叫,脖子中了一槍,在馬背上搖晃了半天,終於摔了下來,不過他一手捂著傷口,一手驚恐地亂舞著馬刀,以為那些雜牌軍會一擁而上,將他刺死,但卻沒想到,居然還沒有一個雜牌軍上前,大家只是縮小的包圍圈,一邊大吼大叫,一邊拚命比劃槍棒刀棍,卻不敢將他打死。

    那日軍騎兵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他實在沒想到自己居然是被這樣的一群人打倒,更沒有想到無往不勝的帝國軍隊是被這樣一支垃圾軍隊打敗,他站起身來,用力揮舞一下馬刀,嚇退圍上來的雜牌軍,正準備殺出一條血路落荒而逃,但是空氣中再次傳來一聲槍響,「啪」地一聲,他後腦勺便開出一朵碩大的血花,他這回甚至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便摔在地上,再也無法動彈。

    周圍的雜牌軍見狀,無不激動地發出歡呼聲,像餓狼一般撲上前去,將屍體上所有的一切財物和武器全部洗劫一空,最後有個雜牌軍見那日軍騎兵手指上似乎戴著什麼指環,也不管那值不值錢,直接用殺豬刀將整個手腕都剁了下來,然後躲到一旁去慢慢地拔上面的指環。

    這一幕全被製造局高牆上的鄭逸看在眼裡,剛才那兩聲槍響便是他發出的,他只是沒想到自己讓李家財招募來的青壯,竟全是這樣的貨色,貪生怕死,愛財如命,可是他卻也發不起火來,因為現在他還能站在這牆頭上守衛製造局,全都要歸功於這些雜牌軍,如果不是他們及時地趕到,光憑著連朝綱那百十號人,根本難以打敗這些凶殘成性的日軍。

    不過他此刻也慶幸自己及早派出孫世盟敢死隊將日軍的炮兵中隊的4門野戰炮全給炸毀,否則即便是雜牌軍再多一倍,在這可怕的炮火猛轟之下,也要被打得潰不成軍,兵敗如山,畢竟這些雜牌軍打順仗還馬馬虎虎看得過去,要是碰上稍微艱苦強硬的大仗,那真是難說勝負了。

    他現在對戰後如何整編訓練這些雜牌軍感到異常的頭疼,如果將他們與其他的紅標軍編在一起,他生怕會腐蝕紅標軍的戰鬥力,但如果將他們單獨編成一個單位,這人數足夠編成三個營還多,那他便不是營長,該做團長了。

    這支雜牌軍的去向問題還真是考驗他統軍能力的一個試金石,如果首領知道自己帶出這麼爛的兵來,而且還把其他的紅標軍也帶壞,估計也要暴跳如雷了。

    不過這是以後的事情,他現在更關心眼前的戰況,雖然這些雜牌軍戰鬥力比起其他紅標軍差上很大一截,但好在佔著人多勢眾,而且還有連朝綱的部隊打前鋒,卻也能追著日軍後面打他們屁滾尿流,戰鬥的過程雖然並不好看,常常三、四個人圍住日軍一個,半天都沒殺死對方,反倒讓人干翻一個,還逃出包圍,但總的來說,日軍的潰敗已經成為定局,一些已經攀爬至製造局高牆一半的日軍也無心再戰,直接跳下竹梯,跟著日軍潰退的洪流向後逃去。

    「啪!」一個雜牌軍在槍聲中倒下,但他手裡的菜刀卻已重重地甩了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可怕的弧線,「喀」地一聲便斬中那個開槍射擊的日軍的臉,那日軍扔掉手中的村田步槍,抱著浴滿鮮血的腦袋倒在屍堆中,很快十餘個雜牌軍便一擁而上,活生生地用腳將他踏死,村田步槍也被奪走,身上的衣服也被撕開,甚至連腳下的皮靴也被扒下,最後竟被剝得赤條條的,只有白色的兜襠布還遮住**。

    「不許後退,不許後退,繼續戰鬥,殺光支那人,殺光大蛇軍!」橫谷川次郎眼見成功在望,製造局牆頭只剩下一個紅標軍軍官在鎮守,馬上就能拿下整個製造局,卻沒想到被突如其來的紅標軍援兵打得措手不及,潰不成軍,眼見到手的製造局又拱手讓出,功虧一簣,不由氣得渾身顫抖,直喘粗氣,一張臉漲得就像個紫茄子,翻著眼皮瞪著周圍拚命奔逃的部下,一連砍翻幾個逃兵,但這仍然阻止不了巨大的敗逃洪流,最後他也被這股洪流湧著往後逃去,除了「嗚嗚呀呀」地發出痛苦的怪叫聲,卻也對當前潰敗局勢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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