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血戰台灣 第82章 戰爭的關鍵 文 / 西門吐血
林維源見到郁笑城的時候,幾乎是衝過來抱著他大聲痛哭,令郁笑城吃驚的是,這樣一個端莊穩重的台灣第一富紳,卻已然情緒失控,就像抓著救命稻草一般,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腕像個孩子一般嚎啕大哭起來。
「鐵正兄啊,台北完了,台灣完了!」林維源一邊用手撕扯著胸口,一邊放聲大哭道,「自從唐總統跑了之後,整個台北城都亂做一團,各地敗兵蜂擁逃入城內,趁夜沿街放槍,殺人放火,搶劫**,遭難者狂呼卻無人敢援,台北大街屍橫遍野,火光沖天,已經變成人間地獄!本來一切都好好的,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啊?」
「時甫兄,無論局勢敗壞到何等地步,我們這不是還有盟主,還有首領,還有紅標軍嗎?」一旁的邱逢甲看到這一幕,也不禁暗暗擦拭眼淚,他輕輕地拍著林維源的肩膀,哽咽道,「一切都會變好的!唐總統既然選擇放棄我們,那他也不再值得我們留戀和尊嚴了,我們現在急需一個更強有力的領袖來領導我們將抗戰繼續下去!」
「時甫兄,只要還有首領在,只要還有紅標軍在,我們台灣終究還是有希望的,首領會帶領我們台灣人打敗入侵的倭寇,將他們一個一個全部趕回老家去!對了,讓我介紹一下,剛剛我們大家一致推舉首領做為我們全台抗日總盟主,統一領導全台抗戰,你可願意支持我們盟主?」這話一說完,他的眼睛一下子就變得尖銳起來,像刀子一般直刺向林維源。
林維源愣了一下,抬起頭呆呆地看著郁笑城,嘴唇動了動,卻是半天沒有發出聲音,那一刻他大腦似乎來不及反應,因為他大腦中閃過的卻是另外一個人的名字——劉永福,他一下子便木立當場。
邱逢甲有些不悅地沉下臉,低聲道:「時甫兄,莫非你不願意擁護我們首領做全台抗日總盟主嗎?本來大家可是擁護首領做我們民主國的新總統,可是首領卻堅決不允,最後勉強同意才擔當這總盟主之職!你看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猶猶豫豫的,難道還想等倭寇殺入台北城,將我們骨肉同胞都趕盡殺絕嗎?」
「仙根!」郁笑城瞪了他一眼,抬起手擺了一下,制止他繼續發言,否則再說下去,恐怕氣氛就要變得尷尬了,他十分抱欠地看著林維源,笑道,「時甫兄,其實做這個抗日盟主也非我所願,在我心目中一直覺得欽帥比我更適合得多!現在倭寇大舉入侵,正是同仇敵愾的時候,我希望欽帥能站出來帶領我們……」
林維源不等郁笑城把話說完,突然一把緊緊地握住他的手,眼裡的火焰在發著熾烈的光芒,他顫聲道:「誰能平息台北暴亂,我就支持誰做盟主,誰能打敗入侵台北的倭寇,我就支持誰做盟主!」
郁笑城突然一醒,立刻明白過來,林維源的家人現在還在台北城內,自然是誰能平息台北暴亂,誰能打敗入侵台北的倭寇,便支持誰做盟主,雖然欽帥名聲和威望高他甚多,但遠在台南的欽帥要想第一時間趕到台北救援卻也不可能,目前只有他的紅標軍能在短時間內增援台北,拯救台民於水火,林維源這話其實已經說得非常直白,只要他點頭同意發兵,便甘心情願支持他做這個全台抗日總盟主,而只要有這個財大氣粗的台灣第一富紳,即便再有人擁戴欽帥,只怕也是木已成舟,無濟於事。
林維源還沒有開口,一旁的邱逢甲便笑道:「時甫兄啊時甫兄,你當我們首領是何許人也?台北城內發生暴亂的當晚,首領便已得到消息,並且即刻派兵趕往台北增援,現在救兵已經在路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現在恐怕已經兵臨台北城下了!」
他頓了一頓,深深地看了郁笑城一眼,繼續笑道:「只要我們紅標軍到達台北城,時甫兄你還擔心城內的局勢無法掌控嗎?只要有我們紅標軍在,你的府邸和家人必然安然無恙!現在你應該做的是請求我們的首領派一隊人馬護送你回台北城,迎回你的家人!」
林維源聽到這話,也不由張大嘴巴,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立刻雙手抱拳,彎腰行了一個近乎九十度的揖禮,大聲道:「鐵正……喔不,盟主在上,請受時甫一拜!從今往後,無論何時何地都效忠於盟主!時甫舉天發誓,但有盟主旨令,時甫敢不從命,惟死而已!」
郁笑城見狀好不激動,雖然他並不十分喜歡邱逢甲這廝的滑巧機靈,但卻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能言善辯,短短幾句話便贏得了林維源的心,如果紅標軍有了這個大金主,即便將來要躲到山上去打游擊,那日子過得也可比當年堅持敵後抗戰的八路軍可爽多了,他急忙將林維源扶起來,輕輕地拍去其身上的塵土,笑道:「好得很,真真好得很!我們紅標軍有了時甫兄做堅強後盾,抗戰便更有希望了!現在時局極為艱難,紅標軍急需時甫的鼎力支持,如果時甫兄不嫌棄的話,我想托付時甫兄一個極為重要的任務,卻不知時甫兄能否擔當得起?」
林維源聽到這話,仰起頭,毫不猶豫地答道:「盟主請說,只要是時甫力所能及之事,哪怕傾家蕩產,也必定擔當得起!」
一旁的邱逢甲看到林維源這麼快就受到郁笑城的重用,也不禁感到羨慕,輕輕地搓著手,躍躍欲試,如果可能的話,他也很想參與其中。
郁笑城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林維源,好半天才緩緩道:「時甫兄,我知道你在東南亞一帶人脈極豐,也頗有產業……」
林維源眼睛眨也不眨,還未等郁笑城把話說完,便昂然道:「盟主只要願意,只要一聲令下,時甫願意奉上全部家財和產業投入抗戰大業!」
郁笑城笑著搖了搖頭,道:「我知道你家財萬貫,富可敵國,不僅東南亞有產業,在日本,在美國都有商貿往來!既然有這等資源,那我們還不利用起來?如今的局面眾所周知,敵強我弱,想打贏這場台灣保衛戰如果沒有長遠規劃和詳細佈置,恐怕連區區半年也支撐不住,全台必將全部淪陷於敵手,所以我們一定要有心理準備,一定要準備打一場曠日持久,打一場殘酷艱苦的台灣保衛戰!」
「戰爭才剛剛開始,如果我們不及早地未雨綢繆,恐怕戰爭便可能早早結束,而我們將成為這場戰爭的失敗!現在,我們必須提前做出佈置,我們必須極為準確地找到這場戰爭的關鍵,同時也是這場戰爭的節點在哪裡!」
「盟主,那……這場戰爭的關鍵節點在哪裡?」林維源瞪大眼睛看著這個年輕的首領,他對前途極充滿極大的翼望,但同時也充滿強烈的不安,畢竟連諾大的清王朝都被小小的日本打敗了,現在僅憑區區一個台島,便能對抗得了強大的日軍入侵嗎?即便紅標軍再強,也絕不可能強到在短時間內就與列強之一的日軍進行全面的抗爭。
圍在郁笑城周圍的邱逢甲、曾志強甚至是李忠義也匆忙豎起耳朵認真傾聽,他們同樣也很好奇首領口中的戰爭的關鍵是什麼,畢竟他們可以迷信紅標軍強大戰力,卻也無法迷信紅標軍永不戰敗的神話。
郁笑城側過頭撇了劉輔臣一眼,發現在場所有人中只有這個桀傲不訓的年輕人一副老神在在、悠然從容的模樣,不由心中暗笑,狂生,真是狂生,可惜那所謂三綱五目,其實不用你說我也知道,老毛的《論持久戰》可是比你的三綱五目更加的系統和詳細,他要是活在這個年代,恐怕你這個狂生就知道什麼叫做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了。
不過老毛畢竟不是活在這個年代,否則也輪不到他來領導這場轟轟烈烈的救亡圖存運動,帶領所有中國人走出這長達一個世紀的黑暗時代,他也不知是該慶幸還是感到不幸。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將腦中的胡思亂想全都拋開,在理清思路之後,這才慢吞吞道:「這場台灣保衛戰其實並不只是簡簡單單的台灣之戰,而是沉淪歷史谷底的大清朝與蒸蒸日上的倭寇之間進行的一場殊死戰爭,台灣之戰僅僅是這場戰爭的序幕,它已經拉開了一角,只是一個開始,卻還遠未到閉幕的時候!」
「不可否認的是,自明治維新之後,倭寇已然是一個戰爭力量強大的國家,比腐朽虛弱的大清朝強大得多,這也是為什麼在甲午年間倭寇能輕而易舉地擊敗清軍,擊敗北洋水師,這並不是幸運女神突發神經的眷顧,也不是僥倖得來的,而是倭寇日復一日,苦心經營,任勞任怨,終使軍力大振而換來的成果!所以才會有朝廷割讓我們台灣,讓我們台灣人屈辱地去做倭寇的奴隸!」
「即便朝廷割讓了我們台灣,割讓了遼東半島,倭寇的目標就僅止於此嗎?不,絕不僅於此!甚至我們全中國的土地,都絕不僅於此!他們的目標是全中國,是東亞,是東南亞,是整個亞洲大陸,甚至如果可能的話,他們絕不會將野心與**僅僅限於上述這些,他們的侵略戰車一旦開動,就永遠也不會停止,他們會一直將這戰車驅動下去!因此,我們台灣保衛戰,並不能簡簡單單地看成是僅限於我們台灣的保衛戰,我們應該將視野拓展開去,這是一場生死存亡的國戰,更是一場尤關於我們這個文明是生存還是毀滅的戰爭!」
「從狹義來看,倭寇確實是一個強大的帝國主義列強,而我們大清朝的國力卻十分的虛弱,但從廣義來看,倭寇再如何強大,它的戰爭力量雖強,卻仍然只是一個小國,他的國力、軍力、財力都十分缺乏,經不起曠日持久的戰爭,而我們中國卻是一個大國,地大人多,能夠支持足夠長時間的戰爭,並且能團結許多外在力量,放而言之這場戰爭,這場生死尤關的國戰,這場代表我們這個古老民族我們這個5000年歷史文明的國家的戰爭,我們絕不會輸,所以我們這場台灣保衛戰更不會輸!」
「因此,我們必須清醒地看到,台灣之戰僅僅只是中倭之戰的序幕,而我們中國做為東方大國有足夠的力量將這場戰爭一直持續下去,並站在最後搞取勝利的果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