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血戰台灣 第67章 保舉與自薦 文 / 西門吐血
今天對於郁笑城來說是個大喜的日子,因為就在今天,他不僅遇到了穿越後的第一個貴人——劉輔臣,也遇到了一個影響他,乃至紅標軍今後命運前程的人——鄭逸。
見到鄭逸是在午後,他剛剛與劉輔臣談完話,令人安頓好這位狂生在瑞芳前指紅標軍駐地的起居,李忠義便接到部下秉報說台北製造局總辦曾志強前來謹見首領,他可不敢怠慢,因為曾志強現在可是首領身邊的大紅人,紅標軍武器與彈藥的供應全靠這位大紅人運疇調管才得以周轉開來,否則紅標軍在戰場上與日軍武器上的代差只能用血肉之軀去填補,而且整個瑞芳前指都開始瘋傳首領準備要成立所謂四總部,這四總部的部長在紅標軍內部掌管一方權力,地位極崇,而第一個被首領定下人選的便是這位曾總辦大人,從這也可看出首領對他的器重程度。
李忠義急忙親自到郁笑城面前報告曾志強的到來,郁笑城也感到很驚訝,他知道現在的台北製造局已經變成大工廠,所有機器都在最大馬力地開轉,而且還要負責從禪臣洋行採購德制槍械和彈藥,甚至要應付唐景崧一些命令,曾志強整個人早已忙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恨不得一個人劈成兩半來用,但就在這種時候,他居然有閒工夫來瑞芳找自己,看來一定有要事,而且還是非同小可的要事,這讓他不由感到深深的好奇,因此李忠義才剛把話說完,他就迫不急待地讓這個近衛隊長將曾志強領到東廂的小花廳見。
當他撥開斑竹簾來到小花廳時,發現曾志強早已恭候,而且還帶了一個眉目清秀、面貌俊俏的年輕人,如果不是穿著一身長衫,恐怕都會讓人覺得這是一個女孩,不過更令他感到好奇的是,這位男生女相的年輕人居然長著一雙鑽石一般熠亮而妖異的雙瞳,無論是誰只要目光與之相碰,都會有一種深受吸引的魅誘感。
「真他媽媽的帥哇!」郁笑城不由暗暗嘀咕道,心裡不由湧起忌妒羨慕恨的感覺。
這傢伙要是生在他那個時代,恐怕真會成為萬人迷和少女+師奶殺手,走在大街上只要一回頭,肯定會引得無數少女神魂顛倒、牽腸掛肚,只要想泡妞,大把女孩都會潮水般奔過來將他按倒在地,不過……這也是一副標準小受受模樣哇!
心裡雖然這麼調侃,但臉上卻絕不敢流露出這半分調侃的內容,他反倒堆起笑容,快步迎上前去,哈哈一笑,道:「玉松,你不在台北呆著,怎麼有空閒來這兒啊?」
曾志強聽到叫喚,急忙上前一步,作揖行禮道:「首領,玉松此次前來,帶來了一個人!」
郁笑城眼睛撇了那萬人迷一眼,淡淡道:「玉松,你所說帶來的人,可是他嗎?」
曾志強連連點頭,朝那年輕人招了一下,道:「溪沫,快過來拜見首領!」
鄭逸很認真地看了郁笑城一眼,突然腳跟一碰,啪嗒一聲,便行了一個標準的德式軍禮,昂聲道:「在下鄭逸,字溪沫,留學德國格羅斯利希費爾德高級軍官學校,此番正值倭寇大舉侵台,義憤填膺之餘,棄學回國從戎,但望能驅逐外虜,復我河山,請首領能收留!」
郁笑城聽到「格羅斯利希費爾德」八個字的時候,心中不由跳了一下,他吃驚地瞪大眼睛看著這個年輕的男子,忍不住問道:「可是那個出產《戰爭論》締造者克勞塞維茨、創建總參謀部的沙恩霍斯特、在萊比錫打敗不可一世的拿破侖一世的格奈森諾,制定著名施裡芬計劃的阿爾弗雷德。馮。施裡芬等等諸人,為德國貢獻80%以上高級軍官的德國格羅斯利希費爾德高級軍官學校?」
鄭逸聽到對方一口氣叫出克勞塞維茨、沙恩霍斯特、格奈森諾以及阿爾弗雷德。馮。施裡芬等人名字,也不由大吃一驚,這些人在德國格羅斯利希費爾德高級軍官學校也是響噹噹的人物,甚至可以說正是這些群星熠亮的將星不僅撐起了整個日耳曼軍隊的脊樑,而且為德國日後的崛起提供極為充分和必要的養分,這些人對於他這個留學生來說早就大名鼎鼎,如雷貫耳,但他卻沒想到在這偏隅的台灣小島,卻有人也知道這些影響德國甚至是影響世界的軍事人物,並且準確地念出他們的名字。
好半天,他才點了點頭,道:「是,正是那個格羅斯利希費爾德高級軍官學校!首領,我……」
郁笑城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就已經朝一旁的李忠義大吼道:「還不叫人看茶備座?讓人這樣站著,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李忠義看到首領發火,也不由感到緊張,急忙親自搬來椅子放到鄭逸的身邊,小心翼翼地擺正好,又令手下砌好熱茶,端上前來,這才輕手輕腳地退到一邊。
郁笑城讓鄭逸坐下來,也叫曾志強找張椅子坐下,他見兩人都坐定了,臉色突地一沉,嚴肅道:「玉松,你舉薦有功,我會重重賞你,但若是識人不明、薦人不當、察人失誤,我則會重重地罰你,聽清楚了嗎?」
曾志強本來還喜滋滋的等著封賞,聽到這話,不由臉色都嚇青了,立刻啪地一聲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向郁笑城敬了個紅標軍的軍禮,顫聲道:「首領,我不知……」
郁笑城打斷了他的話,冷冷道:「看看你推薦的都是什麼人?長得娘娘腔,即便是從格羅斯利希費爾德學校出來的又能怎麼樣?我們紅標軍需要的是有血性、有信仰、有氣節、有擔當的錚錚男兒,我的身邊不需要濫竽充數,只會耍嘴皮子的平庸之人!你想清楚了嗎?這個人,你還要不要推薦給我?如果他無法通過我的考核,你也將受到牽連,必獲重罰!」
曾志強額上的汗嘩地便淌了下來,他沒想到自己這次巴巴地前來向首領保舉這個年輕人,居然會引起首領這麼大的情緒,而且態度還變化得如此之快,讓他都有些措手不及,他不由有些發呆,失神地看著首領,半天都吭不出聲來。
他確實沒想到推薦人才居然也存在這麼大的風險,看首領那口氣、那表情,如果推薦不得力,恐怕會讓他丟掉即將到手的總裝備部長一職,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就真的實在太可惜了,那個位子可是能進一步鞏固他在紅標軍內部地位極其重要的位置,多少人眼睛都盯著,如果被人擠下來,恐怕很難再擠入首領身邊的核心決策圈子。
其實他並不知道郁笑城為何要突然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逼他做這種艱難的決定,只因為郁笑城突然發現紅標軍剛剛草創沒多久,儼然便有各立山頭派別的趨勢,此前林世明已經受到他的喝斥,但感覺效果並不明顯,後來又有楊賓在拉攏一票人馬在自己周圍形成另一股勢力,現在他所器重的曾志強沒想到也開始起爐灶,拉山頭,經營自己小集團,這要是任其發展下去,一旦自己無法掌控,恐怕紅標軍便會陷入四分五裂,不戰而亡的地步,這也是治軍的大忌,所以他一旦發現身邊有這種苗頭,必須嚴厲制止。
紅標軍只有一個核心,一個首領,只存在一個集體,一個組織,絕不允許軍內有軍,軍內有派,軍內有別,國人好於內鬥的劣根性,在紅標軍中一定要得到剷除——這便是郁笑城在那一刻大腦中湧現的最強烈念頭。
曾志強忍不住咬了咬下唇,轉過頭去看了一旁的鄭逸,發現這個俊美青年臉色像嚴冰一樣凍結,像岩石一樣冷峻,眼觀鼻,鼻觀心,彷彿外面發生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甚至不理睬曾志強詢問的眼神,這令總辦大人又尷尬又憤怒又無奈。
郁笑城冷笑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此乃決策者之大忌,我的總辦大人,如果再不吭聲,我就當你同意保舉這個年輕人了!」
曾志強渾身不禁一顫,失聲道:「那……我不保舉了!」
他這話剛一脫口而出,立刻便感到後悔,但潑出去的水無法收回來,他臉色已然變得慘淡,他看到郁笑城搖了搖頭,臉上流露出失望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剛才的話是說錯了,但他大腦無論如何高速運轉,卻不知該如何彌補,一時怔立在當場,半天都發不出聲來。
郁笑城確實挺失望的,雖然他並不喜歡身邊人拉山頭,搞派別,但是卻也不希望看到自己器重的人缺乏魄力和擔當,在關鍵時刻遇事畏縮不前,而不是咬緊牙關拼出一條路來,顯然這便是這位製造局總辦大人的人格缺點,也許這個缺點會在將來某一個時候影響他的一生。
「總辦大人如果不願意保舉溪沫,溪沫倒願毛遂自薦,不知首領同意否?」一旁面無表情的鄭逸突然開口道,「如果在下無法通過首領的考核,願意任憑首領處置,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郁笑城哈哈一笑,真看不出這個帥得有些像娘們的年輕人居然有如此膽氣說這話,不由刮目相看,道:「即便通不過考核,也不會要殺要剮,我們紅標軍不是獸軍,不會亂殺人!」他頓了一頓,眼睛卻突然變得銳利而冷竣,一字一字道,「如果通不過考核,嗯嘿……其實也不錯,我會派人送給你盤纏及車馬,將你送到你願意去,並可以讓你大展才華的地方!」
鄭逸聽到這話,不由臉色大變,彷彿受到莫大羞辱一般,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高高地仰起頭,傲然道:「如果通不過考核,溪沫願意血濺七步,自刎當場,愧謝天地!那盤纏和車馬,首領還是自己留下吧!」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猛地瞪大眼睛,大聲喝道:「請首領出考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