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誰的公司(2) 文 / 雨眠
李義康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他是仙女總部的總經理，但不是總裁也不是董事長，更不是父親的「老總」，他是一個管理人員，沒有公司的所有權，同時他也清楚，仙女歷史上能夠被稱為「老總」的也可能只有一個人，即使他將來能夠成為家族長，也不會擁有這家世界頂級財團。當然，他不會因此而束縛了手腳，因為仙女的總經理非常特殊，比其他公司的總裁還管用，甚至比那些董事長擁有更多的權限。事實上，仙女總部對新任總經理保持了禮貌性的尊重，從他在公司「跑腿」開始，大家就對他禮貌有加，可是負責人們已經初次領教了他的狠辣。築城被認為是新任總經理的奠基之作，大家認識到他的大膽和狠辣，這是一個「不要命」的會花錢的傢伙，因為是老總親自提出來的，促使各部強力支持這個項目，這保證了後續撥款的順利，但大家還是對他存在一定的擔憂，負責人們小心翼翼的盯著他的下一個項目……李義康自然清楚總部各位大人的擔憂，而事實上，他也沒有加大公司開支的意圖，在他的認識裡，如今已經達到了透支的極限；同時，對他來說，理順公司的人際關係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因為對仙女來說，作為最高負責人，還是一個陌生人，大家還不瞭解他，雖然他對仙女也不熟悉。仙女太龐大了，以前只是接觸了一小部分，還有更多的東西需要慢慢的體會，而這些事情，幾乎花費了半年的時間！所以，一直到9月份，也就是仙女能源組建完畢之後，他才第一次主持了總部的全體員工大會！
「大家好！」看著略顯擁擠的禮堂裡的幾乎所有的總部員工，李義康有些感慨，這是他接手公司幾個月來，第一次主持全體員工會議，還有點兒不太習慣，從他的角度望下去，員工們表情不已，似乎還有些忐忑不安，也許是對他還不習慣！這些員工們年齡不等，有年過花甲的，有中年人和青年人，甚至還有一些20多歲的新招募的員工，所有人都在盯著他，「首先，我代表我父親感謝大家多年來的辛勤工作，感謝大家對我幾個月來工作的支持，謝謝大家！」
會議室裡立即響起熱烈的掌聲，不管怎麼說，這場面話也夠意思，雖然沒有華麗的言辭，但是說到了大家的心裡，而且不管怎麼說，也應該給新任總經理一些面子，就算做是鼓勵鼓勵吧！
「我在家排行老二，也不喜歡繁文縟節，以後大家叫我『義康』就行，我可不敢損我父親的名聲，和先前一樣，給點兒面子，有外人在時，叫聲『李總』，大伙說行不行？沒反對意見，就是可以了！今天把大家請來，第二件事情就是慶賀我們能源公司的成立。」話音未落，整個會議室裡已經是掌聲如雷，尤其是一些老員工和中年員工們，他們對這話最表認同，可以這麼說，幾乎所有人都表示認同，因為幾乎90%以上的員工都曾經經歷了那次能源陣痛，看到過這個項目失敗，又看到了這個項目的成功！
「我理解大家的心情，這是我們仙女戰敗以後的重新戰勝，仙女是強大的，誰也不能擊敗我們！當然我們也不能擊敗自己！」李義康引起了大家的興致，卻又把大家引入了沉思，仙女非常強大，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是強大的仙女會否因為自身的原因而失敗呢，而到底什麼樣的失敗會是自掘墳墓呢，而總經理的意圖是什麼呢？這並不需要多少時間，很快大家就有了答案，「我認同公司的投資方針，在此，我向大家道歉，由於我的原因而給大家和公司增加了憂慮，本總經理深表歉意，我保證，公司未來的投資仍然以實際財力為後盾，請大家相信。未來的幾年內，公司的財務狀況可能會比較緊張，希望大家擔待一些！」
這次大會基本上是他在向全體員工作自我介紹，面對面地與各級員工進行性情接觸，打消大家對他的憂慮和好奇。在總部，他職位雖高，但是年齡相對比較小，不少功勳元老都比較年長，雖然說英雄出少年……而李氏家族固有的平民作風，也使他必須保持親民的公司形象！就在這次會議之後，緊接著召開了另一次會議，這次會議的級別比較高，有總部的各部門負責人，有旗下各子公司的總經理等；雖然已經嚴格限制了與會人員，但是由於公司實力龐大，與會人員仍然相當多。這些與會人員，有六大子公司的負責人，比如食品公司的總經理王逸飛，能源公司的總經理周如泉，以及其他子公司的一把手，還有擴大了不少的總部各部部長，濟濟一堂幾十個人。接到會議通知的各子公司老總們雖然個個能力不凡，權力極大，但都是按照規定的時間趕到了總部。三大系規模龐大，能源公司初始資產也有一萬多億元，可以說是公司的第四大系，相對而言，食品公司比較小一些，基礎部品公司就顯得更小了；但是不管是管理電子公司的彭學楓，還是管理其他三大系的老總，乃至王逸飛或者王海，到了總部之後，都有點兒矮人一等的感覺。沒辦法，他們在外是一方諸侯，萬人之上，可是回到了總部，都對各部部長們無可奈何，不少人可是直接管理他們的，同時總部也有一些手握重金的，比如金融部，一點兒也不比他們弱！
「把各位請回來，是要介紹一些公司的情況。」財務部長羅寧首先發言道，名義上只是總部的財務負責人，可實際上又負責監控各公司的財務狀況，而這次會議的主要問題也是如何花錢以及總部資金的問題，當然這都是某些人先合計好了的，「大家都知道，能源公司組建實現了公司幾十年來的目標，不過，也造成了財務緊張。周總，我可不是對你哭窮，實際情況！」
「羅部長，想說什麼就說吧，我還能怎麼著你？」周如泉接過話，他對公司的情況也比較瞭解，近來與財務部打交道比較頻繁，可以這麼說，整個總部裡他最熟悉的人就是財務部了，自然清楚財務部長的性情。
「義康，還是你來說吧！」羅寧卻將球踢到了總經理身上，因為接下來的話就比較難說了，而且那些話也似乎不應該由他來說，財務部的權力實際上並不大，「只管收賬就行了」，這是某位老前輩說過的名言。
「您來說吧！」李義康又將球踢到了身邊的蔣劍南身上，作為公司的兩界元老，擔任策劃部部長數十年，統籌方面工作也應該由他負責，可惜蔣部長年齡比較大了，精力有限，不理會這個球，「那還是我來說吧，財務部說公司沒錢了，當然，主要是花得太多！工業城項目又不能停，只好由各個系統適當協調一下，各公司有什麼要求，先提出來吧！學楓，你先說。」李義康非常乾脆，只是大有把責任推到財務部的嫌疑，大家聽好了，不是我說公司沒錢了，是財務部的意見；當然，為了保險起見，他先設定了基調，工業城項目不能停，其他的就隨你們的便！
「電子公司麼……按照規劃，國內維持市場穩定，以現有的資金沒有問題，問題在印度方面，是不是追加投資？」看到大家都望向自己，彭學楓有些猶豫，他也不知道總部會來這麼一手，本來，按照規劃，國內電子公司就是利潤大戶，追加投資是不可能的，他如今最關心的還是印度方面，難道總部又有什麼新的指示？
「印度方面的問題，待會兒專門討論。曹總，您有什麼要求？」李義康對彭學楓的回答不置可否，轉向了新材公司總經理曹可城。
「新材公司現在情況不錯，前段時間投資不少，身強力壯的，沒什麼特殊要求！」不比年輕缺少經驗的同行，「老奸巨猾」的曹可城很乾脆，怎麼說他也是和李夢澤同時代的，怎會被這些小把戲給弄住，當然在現今情況下，他也不能提什麼要求，就是提出來了也不切實際。
「溫總，生物公司，您有什麼要求？」李義康很滿意，又轉向了生物科技公司總經理溫少鐘。
「這幾年公司效益不錯，國內已經沒有什麼大問題了，可以配合總部的戰略要求！」溫少鍾有點兒感到有些好笑，這傢伙擺明了是拿他們「老三大系」出油水，總部沒錢了，又不會造錢，他們還不得表示表示麼！
「王總，基礎部品公司有什麼要求？」李義康的心情很好，老三大系都比較配合，主要的問題可以說已經解決了，說起話來也輕快了許多。
「公司利潤不錯，國內市場也到頂了，是不是可以在印度也開設分公司？」王海非常羨慕身份相同的老總們，個個把分公司打到了印度，由於基礎部品的投資額比較小，總部即使再困難，也應該能夠掏得出來的，不至於拖累總部財政。
「可能比較麻煩，印度人不會同意我們控制市場的。」看到李義康望著自己，蔣劍南知道這是在徵求自己的意見，也該由他出馬了，策劃部也曾有這方面的考慮，但是最終放棄了，投資少了，起不了什麼作用，也不符合仙女的形象，有些多此一舉；而投資多了，印度方面可能不會答應，印度比不得中國，不會允許外國公司控制本國市場，即使仙女也不行！
「如果能夠控制印度市場，也不錯，外聯部先試探一下印度方面的口風。」李義康卻是不想掃王海的興，說實在話，如果可以，總部還真願意再來這麼一次，而且這也有利於公司全面接觸印度社會。「周總，您也沒有什麼要求吧？」老產業的要求微乎其微，使得李義康也對能源公司充滿了期待。
聽著李義康一個個的「逼迫」大家表態，周如泉自然明白了他的意圖，總部有各公司的發展規劃，尤其是現在資金緊張的情況下，這種「逼迫式」的要求法，讓他感到有些好笑，怎麼攤上了這麼個無賴「總經理」，似乎與傳說中的某人比較相像，雖然他從來沒有與某人共同工作過。但是能源公司剛剛組建，不比其他的公司，想來總部也不能置能源公司於不顧，「公司債務比較多，賬面資金比較緊張，欠款回收比較困難，總部是不是接濟一些，或者能源公司自己貸款？」
「需要多少錢？」李義康單刀直入，總部也有意給能源公司輸血，不能收購過來就不管了，這不符合仙女的性格，也不符合公司的發展戰略。
「1000億，有一千億就好多了！」周如泉很清楚總部正資金緊張，花了不少錢，貸款一大堆，就是將來花錢項目也不會少，而來參加會議之前，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就是總經理不提，他也會提出來的；當然，這個數字還是比較保守的。
「行。」李義康與羅寧對望了一眼，雙方都認同這個要求，「總部劃過去1500，別太委屈了，近期能不貸款，就盡量別貸！」
「1500，夠了！」周如泉想不到總部這麼痛快，如此情況下，還能劃過來1500億，雖然不算多，但是已經超出他們的預料了，再說了，這很可能只是最初的一部分資金，將來支持的還會更多，看來年輕人的氣魄還真不小！
「王叔叔，王總，食品公司有什麼要求？」李義康轉向了最後一位，兩人的關係不一般，對方可是弟弟的岳父大人，而且好像對他們的印象不是太好。他這話也讓會議室裡眾人淺笑出來，沖淡了一些被「欺負」的感覺。
無賴的嘴臉，逼著他們這些封疆大吏們表態，最希望的就是「形勢一片大好，用不著總部扶持」，可是他也不能就這麼放過總部。他知道總部缺錢，但是並不認為總部搞不來錢，他對食品公司情有獨鍾，雖說現在是在為李氏打工，可更願意把這公司當成自家的lai經營，在總部的資金以及社會條件支持下，迅速發展成為一家大公司。先前雖然說關注仙女，但是並沒有真正感受到她的能量，只是想當然的認為是一家不可思議的公司而已，後來真正融入進來了，才知道她的可怕，甚至可以說是達到了恐怖的地步，有時候甚至為仙女食品打抱不平，有這麼好的條件，這麼多年來才發展成這個樣子！因此，他很想做些什麼，「公司勢頭不錯，只是市場份額太小了，總部條件允許的話，追加一些投資會更好一些！」
李義康最怕面對的就是食品公司了，以前沒有在總部工作，接觸不到公司的發展核心，如今才知道所謂的「不重視」到底是怎麼回事，即是說成是虐待也不為過，只是抽取利潤，從來沒有撥去過一分款，就是這半年來也沒有追加大筆投資！可是現在不同了，尤其是在現任總經理的管理下，總部不好意思拒絕一些合理要求，何況公司的利潤的確不錯，讓某些心存懷疑者的態度也逐漸改變。王逸飛雖然沒有逼迫總公司表態，但是話裡有音，在座的各位又瞭解他們之間的關係。
「食品公司也是公司的發展重點，現在整合完畢了，也該發展了！不過，旗下分公司也有26家了，沒必要再去收購，先把現有公司做大做強！這樣吧，三年內，總部不從食品公司抽取利潤，也可以適當增加一些投資，增強公司的競爭能力，另外，有機會的話，在印度收購幾個公司，把業務推過去！」第一次，仙女總部承認了他們的投資問題，第一次為食品公司正名，而且是在頂級會議上由總經理奇親自宣佈，從此以後，這個產業不再是一個雞肋，真正的納入到仙女的發展大局中！
「行，有總部的支持，食品公司一定能夠做大做強！」王逸飛大喜過望，前兩年，總部從食品公司抽取了大量利潤，就是這一段時間，也抽取了不少利潤，很讓食品公司吃緊。他也知道總部吃緊，如今能夠做到保留利潤就不錯了，同時他也不期望再去收購了，有幾個公司把規模再擴大一番就行了。當然，最主要的是總部終於重視這個產業了，這才是食品公司數萬員工最大的福音！
「好了，你們不要錢，可不是總部不給喲！」李義康長出了一口氣，終於把這些人都給擺平了，整個人鬆懈下來，絲毫不理會幾個總經理咬牙切齒的模樣！「總部現在缺錢用，新的投資項目暫時也不要提了，等熬過這幾年再說！公司的經營策略還是跟以前一樣，盡量做到無債經營，保持強勢發展勢頭！總部現在有三個發展重點，第一，就是能源公司和食品公司，尤其是能源公司，一定要站住腳了，周總，你的擔子可不輕，總部會盡量給予資金等各方面的支持。第二，就是工業城建設，必須保證資金到位，按照規劃施工，咱們可不能讓西星公司為難，各位部長、總經理也別讓我為難了！第三是印度各分公司的發展與擴張，咱們在印度的發展勢頭不錯，利潤盡量要留在印度，一方面擴大市場份額，增強各公司的規模，另一方面相機進入東南亞和非洲市場，適當的時候，總部也可以給予支持！至於西斯科公司，利潤也不用回抽，一方面發展歐洲市場，另一方面從西斯科公司打到北美去。國內公司的擔子可能會重一些，蔣部長，你來說吧！」
大家對李義康的話並不感到吃驚，因為這都是公司既定的發展方針，基本上是前任負責人定下來的，而且大家也都很清楚，也可以說是多年來乃至多年後的發展方針，但是如果僅僅是為了這些問題，實在沒有必要把他們全部召回總部，電話會議同樣能夠解決問題，即使不用開會，大家也不會走錯方向。因此，大家意識到接下來的才可能是這次會議的重點，對於總部策劃部的重要性，他們都有耳聞，如果說策劃部自認是公司的第二關鍵部門，其他的部門都不敢自稱是第一關鍵部門，實力強大的咨詢部或者敏感的財務部都不能爭鋒，同時大家對這個擔任了30多年部長的老人，也非常尊敬！
「日本和韓朝公司在北美的發展勢頭不錯，遠東公司在技術上有優勢，咱們各公司的情況也不錯。戰爭已經結束了，借東風，咱們也去北美闖一闖，適當的時候，可以與日本或者北美公司聯手！大家看看這些資料。」蔣劍南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同時把一些紙類資料分發到各位總經理與部長手中。
「我們與他們聯手？」彭學楓有點兒吃驚，年輕人比不上同樣吃驚的其他一些老油子，不過他的身份特殊，大家也理解他的衝動。說實在話，總部竟然允許同日美歐等國際公司聯手，非常出乎他們的想像，這在先前是絕對不可想像的事情，更何況如今和日美同行的關係非常尷尬！
「公司在北美的基礎太差，即使與國內公司聯合起來，也難以在短時間內形成競爭力，北美市場現在的競爭非常激烈，歐美公司技術稍微弱一些，日本公司資金不足，我們有很大的選擇餘地。不過，雖然我們的目的是為了進入北美市場，且防止他們滲透印度市場！」蔣劍南繼續解釋道。仙女在北美的基礎不是一般的差，由於多種原因，先前根本就沒有試圖進入，而如今由於日本企業攪局，競爭又相當激烈，增加了進入的難度，唯有通過合作方式進入，這對仙女來說也是一大變革，很大程度上來說改變了一貫的風格！
「這樣的話，我贊成同日本或者北美的公司合作，難度雖然大一些，還不致於衝擊印度市場，歐洲公司在印度的市場比較大！」曹可城說出了他的看法，對仙女來說，印度市場是不容分享的，他們的市場優勢不會在短期內喪失，但是這要依賴於盡可能的保護。一般來說，總部擁有很大的決策權力，但是具體操作的都是下屬的子公司，所以他們也有很大的發言權，至少要考慮大家的意見。
「跟誰合作都行，咱們只限於北美地區，至於印度麼，盡量佔優勢就行了，也封擋不住他們。」李義康倒是沒有很大的野心，他明白大家焦慮的中心都在印度身上，希望盡可能的獨享印度市場，而他倒看得比較開。如今公司在印度佔有的市場份額很高，但是說實在話，不可能永遠把對手封擋在外，終有一天，印度人會再次接受那些公司的，「一個目的，就是快點兒賺錢，這些貸款，全都要由國內公司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