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誰的公司(1) 文 / 雨眠
仙女的能源談判早在40年4月份就開始了，當他們與銀行達成戰時貸款協議後，就無所顧忌的開始了大規模的接觸談判！為了最大限度的擴充公司規模，並最大限度的調動對手們的活動量，派出了規模極其龐大的談判隊伍，不僅從總部派出了多組談判人員，外聯部幾乎人為之一空，還從旗下各子公司、分公司乃至海外的印度公司、歐洲公司派出了更多的談判人員，甚至還從西星那裡抽調了大量談判人員！一般人可能想像不出來這種陣仗，但是那些關注者可是被嚇呆了，他們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陣勢的談判隊伍，簡直「像蒼蠅一樣滿世界都是」，有些甚至找到了巨頭們身上，這可真是太可怕了！巨頭們不斷地得到令他們自相矛盾的信息，一方面仙女與能源公司的談判快速推進，另一方面國內工業城的跡象越來越明顯，甚至開始了大規模的土地收購、材料企業的投資。這讓他們認識到仙女工業城項目的勢在必行，已經是箭在弦上，刻不容緩；另一方面又感到這是實實在在的能源搶購！如果仙女的每一組談判都成功的話，即使不包括那些巨頭們的，也能夠組建超強的公司了，耗費的資金比他們的總資產，這可是非常令人頭疼的。這當然是不可能的，策劃部自己也承認，這遊戲玩得太大了一些，經濟危機後，國內資產加上歐洲的資產總共不過十萬億左右，再貸款收購數萬億規模的能源公司，豈不是要公司的老命麼，仙女玩不起的，何況不少產業實際上互相衝突，本身就存在著很大的排斥性。
仙女和巨頭們進行了廣泛的較量，在放棄了不少項目之後，終於達成了十多份協議，總涉及金額達到了一萬多億元。從5月中旬開始，到了9月份結束為止，在前後4個多月的時間裡，國際能源界劇烈變動，多家公司展開了一系列的交手，數十家產業子公司轉手，簽訂了上百份股份轉讓協議，涉及人民幣金額超過了兩萬五千億元，在未來的一兩年內，這些錢要從一家公司轉入另一家公司，將使得一些公司不復存在，一些公司變得皮實，一些公司更加強大，還有一些公司從小到大的成長起來……其中幾家出資額比較多的公司佔到了總涉及金額的80%以上，成為戰後乃至經濟危機後全球投資市場的一大看點。
經濟危機後能源界的第一個收購協議，是由仙女首先完成的，對像為國內一家大型國際能源公司，這家公司由於受到經濟危機和戰爭的雙重影響，再加上前期的投資失敗，已經嚴重的資不抵債，處境非常艱難。仙女對她的非能源項目不感興趣，卻把手伸向了她的兩個能源子公司，由於競爭對手比較少（主要為國內），「總不能便宜國際巨頭」，結果在官方的「支持」下，仙女以2500億分批收購過來，並組成了仙女能源的第一批班底，這還不夠，按照「要想跟國際巨頭抗爭，首先要把國內公司給擺平了」的邏輯思維，加上國內對手比較少，尤其是政府的「有意」協助，第二個收購項目，另一家國內巨頭地一個價值1000億的子公司也送給了仙女，不大不小，仙女已經擁有了三千多億元的產業了。這些產業，放在經濟危機以前，至少價值9000億元，至此，仙女已經成為一家「頗具影響」的能源公司了，隨後，她又在印度斯坦能源公司手中接下了1500億元的子公司產業。單單這四筆收購合同，即使是這5000億元的產業，仙女已經不小了，已經夠強大了，不僅企業規模龐大，更和兩個國家建立起了密切的聯繫，加強了對權力部門的影響，加速了她在全世界的擴張能力！8月中旬，仙女在南美如願搶得了兩份收購協議，在南方最大的國家加強了影響力，2500億元的分公司，就是惹人眼紅的見證；隨後，又在非洲談妥了三份協議，總涉及金額高達3700億，最後，又在9月份把在戰火中鬆懈下來的東南亞國際公司控制下的一家800億（戰後）子公司搶到了手。
前後出手十次，收購金額一萬兩千億，談判對手涉及世界各大洲的大型公司，產業分佈遍及俄羅斯、中東、東南亞和非洲南美的眾多國家和地區，成為一家世界級大型能源公司，成為國際能源界不可忽視的新興勢力。雖然說能源巨頭們動輒資產數萬億，似乎比起仙女整個的資產也相差不多，甚至還要多一些，但是仙女是一家新興財團，擁有大量的優秀資產，良好的市場定位，大量的可用資金，這些都是仙女能源可以依賴的；而相比之下，擁有大量固定資產的能源巨頭們，無不負債纍纍，存在大量的不良欠款，生存環境艱難，競爭能力大受折扣，並不比規模較小的仙女能源優勢更大，何況現在正值仙女歷史上正盛的時期！
自從在5月中旬完成了第一家子公司的收購之後，業界已經認識到仙女的進入已經不可逆轉了，阻礙她進入的力量已經越來越小，而當東南亞戰爭結束之後，更是沒有人懷疑仙女的能力了！仙女沒有技術，但是她擁有一整套全世界獨一無二的收購消化系統，任何項目、任何公司，沒有不能被她消化吸收的；她沒有流動儲備資金，但是擁有大量資產，擁有得天獨厚的銀行背景，有著豐富的盈利能力，可以以極低的利率從關係銀行貸款，實施投資戰略；她沒有經驗，但是有獨特的處事手段，又有著極其廣泛的人脈，可以很方便的搞定不熟悉的行業！仙女能源來自十份收購合同，分數11家子公司，加上手中原有的兩家公司，合共擁有了13家分公司，資產高達1.3萬億。
可是她的麻煩也不少，收購的同時也接手了大量的債務和欠款，1.2萬億的買賣中，債務就多達5500億，雖然欠款也有7000多億，外債和欠款比例幾乎為一比一，風險很大，負債率歷史性的達到了50%，這可是仙女從來沒有經歷過的，即使暫時不用考慮與國際巨頭們的競爭，也一點兒不敢輕鬆！
毋庸置疑的，仙女本身存在著極大的風險，短短四個月時間，就支付了6000元的收購資金，同時為了盤活這些公司，又一次性的注入整個40年內，在能源一項的支出就達到了7500億元以上，不得不從下屬公司緊j抽調上來1000多億元。即使如此，儲備資金還是不夠用，因為在實施能源收購的同時，建城工作也全面鋪開，到6月初已經陸續轉移給西星公司各類資金2000億元（其中1500億元被直接用於建城），整個公司入不敷出。
迫不得已，10月份又從銀行貸款3000億，時隔三年之後，仙女再次從銀行貸款，而這正是新一**規模貸款的開始！到了年底，仙女總部共有資金4100億元，似乎形勢還不錯，但是春節剛剛過去，就一次性的撥給西星公司3000億元，然後又在3月初貸款2000億，兩個月後再次貸款3000，8月初又從銀行借款5000，這還不夠，10月份又貸款2000億，這些錢不是支付能源收購，就是償還先前的貸款，要麼就是給了西星，連同原有的資金，總部也只不過剩下600多億元而已。至此，仙女已經再次貸款1.5萬億元（其中一半用於城市建設）。
仙女又一次創造了業界紀錄，短短一年時間，前後貸款五次，合計金額達1.5萬億，這可是經濟危機後經濟界絕無僅有的大事件，沒有一家公司有這麼多的新生貸款，尤其是沒有這麼多的長期貸款，而這些貸款勢勢必給她帶來巨大的變化，讓她「成為一家世俗公司」，不得不隨時小心翼翼的普通公司。根據統計，僅僅長期貸款，前後已經超過了2.6萬億，這些貸款要從41年開始陸續償還，連續四年時間，每年都要支付高額貸款以及利息，具體統計出來的數字讓人們感到了震驚，比如41年，她要支付銀行貸款以及利息將近5000億元，在42年要支付4600多億元，而實際上到了42年的時候，為了建城的需要，又從銀行貸款2000億元，以至於到了46年的時候，還要償還銀行2300多億元，而這就是擴張的代價，也是令許多人心疼不已的源泉！
對仙女總部的工作人員來說，新任總經理是另一種類型的人，既不同於他們的老總，也不同於前任總經理李玉東。老總是一個隨和的人，沒有什麼發展野心，往往因勢而導，或者突然來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奇思妙想，讓人有些期待，又讓人有些興奮；李總經理是一個慎重的人，可能是因為處於非常時期的緣故，也可能是出於某種顧慮，至少在整個兩年的時間內，都沒有進行大的投資，但是顯然也正是他制定了公司的基本規範並構築了公司的基本框架！新任總經理給人的感覺是不甘寂寞，他積極，不斷求索，聰明睿智，同時又不拘一格……不過，三任負責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夠狠，動作也夠快，手段也夠硬！
當李義康以不明不白的身份出現在公司總部的時候，不少人就知道未來的公司總經理是誰了，多年來，總部鮮有李氏的身影，也幾乎沒有一個閒散人員，當然除了老總之外；即使在各子公司裡，也沒有一個有關人員隨便進入，那麼，如今一個能力不錯的李氏嫡系成員以實習的身份出現，又是偎依在爹娘身邊，這誰都看出情勢來了。說句心裡話，大家並不樂意看到老總的離開，首先，幾十年來，大家習慣了他的工作方式，對他也有很深的感情，愛戴這位時常偷懶的既不是總經理，也不是總裁，又不是董事長的老總，沒別的頭銜，就「老總」這個奇特的稱謂。其次，在大家看來，老總和助理年級並不老，才不過60歲而已，對於一個企業老總來說，這種年齡猶在第一線的非常普遍，尤其老總因為某些原因看起來更年輕，簡直就像40多歲的中年人一樣，似乎再干幾年也說得過去。但是自從李義康出現之後，不少人知道公司高層馬上就要變動了，依據他們對某人多年的接觸和瞭解，這個時間肯定不會長，甚至明天就被告知了，他們也不會覺得不可理解。也罷，該來的總歸要來，該離去的總歸留不住，即使是總部的其他員工，也早已進入新老交替的時候了，原來青一色的年輕人團隊，已經形成老中青三代結合了，而且一些老同志已經在考慮退休，或者退居二線，就是業已退休的也大有人在，或許一**規模的退休很快就要出現了，但是還沒有等大家反應過來，一些人已經嗅出繼任者的一些味道來。
對仙女的高級負責人們來說，能源公司是第一目標，其他的都不重要；他們並不是沒有考慮過建設自己的工業城，但是在經濟危機這個大好形勢下，尤其是在能源第一的統一認識下，誰也不會為此而轉移目標，這是絕對不允許的。因此在高層負責人會議上，大家一下子就明白了這一定是李家的這個年輕人，他們未來的總經理提出來的，因為老總以及他們都不會隨便涉入這個問題，可是「好高騖遠」的老總已經被鼓動起來了！印度投資已經貸了不少款，為了順利實施能源項目，貸款還是必需的，但是由多少年來形成的根深蒂固的思想，貸款對他們來說是不可接受的事情，尤其是頻繁貸款，更是不可想像。上萬億元的銀行長期貸款和數千億元的短期貸款，壓得公司喘不過氣來，上下都感到不自在，而現在居然把能源和工業城項目同時提出來，那麼除了貸款之外，似乎沒有其他途徑可走了，即使有其他的選擇，也是進一步把仙女變成一個世俗公司，這也是一個絕對不能接受的事情！因此，在他們看來，未來的總經理顯然是一個世俗的人，他不擔心銀行的束縛，樂意用銀行的錢來發展自己的事業，但問題是這樣是不是操之過急了，畢竟可以來個緩衝或者先來後到。可是自從老總退休之後，在新任總經理的領導方針裡，他們並沒有看出絲毫的將就來，雖然公司資金已經非常緊張，雖然能源項目的大批資金馬上就要支付，但是明顯的，他對工業城絲毫沒有放鬆，僅僅在準備期就出資2000億，不久又是1000億，就在公司財政最緊張的41年年初，又劃過去3000億……
按照一些人的想法，工業城的建設速度適當的降下來，整個41年只需要7500億貸款就可以了，而且這樣做也不會引起人們的詬病，工業城幾十年沒有修建，也並不缺這一時，拖個幾年再完工，也不為過。當動輒數千億元的貸款不斷的提出來時，羅寧的手直發抖，他可從來沒有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借這麼多錢，僅僅一年時間，就比他先前所有經手的貸款還要多，1.5萬億，這可真是太多了。身為財政部長，他深明公司的盈利能力，知道這些貸款不可能在短期內償還，「這至少使公司在6年內緩不過勁來」，每年都要為這些巨額貸款發愁！策劃部也為之左右為難，雖然能源項目實施的非常順利，實際上也節省了不少錢，或者說工業城項目起到了一些作用，但是銀行貸款竟然佔到了公司固定資產的40%左右，卻是一件難以想像的事情！他們總是盡量的避免公司成為一家世俗公司，能不貸款就不貸款，股票能不發行就決不發行，時刻保持公司的獨立狀態，可惜啊，這一切都將隨著公司的財政狀況而改變！
自從四月中旬正式接手仙女公司之後，李義康就準備大幹特幹起來，工業城項目是他的民生工程，如果說能源項目是公司的既定方針，是父親和仙女總部理想的持續，那麼工業城項目則是他作為新一代領導人的政績，這個項目將成為他和柳惠風的傳世之作，與許剛川的商貿公司同為李氏第二代管理層的成名之作！在他看來，能源項目必須實施，這關係到仙女和整個家族的長遠戰略，又值千載難逢的良機，當然他知道以公司現有的資金儲備，即使實施一個項目，也需要貸款，而他只是讓貸款的數額更大一些而已，償還年限稍微延長一些而已，他的要求也只是這麼多，從根本上並不想太多的改變！首先，他認同和支持公司的印度產業戰略，堅持不從印度公司抽取利潤，印度產業的利潤將全部用於仙女在印度地區的發展擴張，從印度開始向周邊地區擴張，這一點兒，他根本就不會改變。其次，他也並不想把仙女變成一個真正的世俗公司，只想利用這幾年的應該穩定的間隙，把公司做大做強，增加公司的厚度，雖然接受的是現代投資理念，但是連發行股票他都不考慮，因為知道這是策劃部乃至整個公司一直擔心和關心的事情。他清楚地認識到，在他們看來，仙女要是沒有一家上市公司，那才是真正的「合他們的心意」呢！同時，他也不想刺激這些元老功勳，畢竟他們是公司真正的依賴，他清楚地意識到，由於多年來父親的懶於視事，雖然楊華媽媽做了不少工作，出了不少力，但是實際上形成了一套獨特的工作體制，可以在沒有公司最高負責人的情況下保持正常的運作，這樣即使換了另一個人做總經理，整個公司還能夠照常運轉。
李義康非常清楚，雖然他不是一個白癡，但是即使是一個笨蛋白癡處在他的位置，仙女也照常運轉的很好！作為一個優秀的管理人員，他知道這種特殊制度對整個家族的重要意義，不能「自毀長城」，一種彈性極大的公司規範，對整個李氏家族來說是絕對有利的，但是如今的仙女給了他很大壓力，即使一個白癡也能維持公司的正常運轉，處在他的位置，即使一個笨蛋也能使公司正常運轉，而他若沒有一個明確而可行的施政方針，就會真地成為一個白癡了；除非他喪心病狂的對總部實施清洗，而這更是不可能的，首先家族內部就通不過，說不定第一個被清洗的人就是他這個領導者本人！對他來說，要想使自己的領導方針能夠順暢的執行，必須擁有兩個條件，第一就是提出的方針符合各部門的要求，尤其是能夠被幾個強力部門認可；第二就是他個人能力突出，能夠得到眾位高級負責人的認可。對於這第兩個條件，他是既接受又無奈更支持，說無奈是因為這束縛了他的手腳，接受則是因為自信能夠做好，同時基於長遠的考慮，誰知道下任領導人的能力如何，所以只有無條件的支持這個基本的約束。為了家族的長遠利益，他不能夠改變公司的工作模式，即使已經達到甚至超出了父親的威望也不行，或許這才是家族賦予他們的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