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進步 0308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文 / 大嘴鸚鵡
0308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唐略緊緊的靠在門口的鐵柵欄門邊上，豎著耳朵聽著韋小固那邊的動靜，等到幾聲悶哼響起來，韋小固的聲音緊接著傳過來的時候，唐略才稍稍的有些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在這邊小心翼翼的問道：「韋先生，你沒事吧？」
韋小固說：「我能有什麼事？」
唐略有些小小的氣憋。
隔壁拘留室內的三個人他是認識的，那都是縣城出了名的混混，而且據說還都在苦窯裡待過，只是不知道這又是為了什麼事，今天一大早的時候居然被送了進來。
他眼看著韋小固被送到了隔壁的拘留室，心裡就一直擔心著韋小固的安全，沒成想明明聽著那邊有動手的動靜，到了最後居然是韋小固好像一點事也沒有的一個結局。
難不成韋小固把那三個人全都打趴下了？
唐略的心裡有點不怎麼敢相信這個事實。
不過，韋小固可沒心思等他在這裡猶豫琢磨，又問了一遍：「老唐，你剛才說我果然被抓進來了，什麼意思？你早就知道他們要抓我？」
唐略定定神，說：「是啊，昨天找我的時候，我一聽他們口氣就是這個意思。」
「你昨天就被抓了？」
韋小固皺眉問：「什麼時候？」
唐略說：「就昨天下午，咱們分開之後沒多大會，我回到公司那邊，警察局的人就到了，說是找我瞭解瞭解情況，然後就死逼著我問昨天中午到底怎麼回事……」
他被問昨天中午的事，心裡立刻想到的是，紅玫瑰咖啡廳那邊可能報了警了，只不過，那個時候唐略還誤以為紅玫瑰咖啡廳之所以報警，是為了韋小固在那裡摔了不少酒瓶子，破壞人家環境的事。
韋小固是什麼人？韋小固現在是唐略的大客戶，神祇可以更加準確的說是唯一的客戶，唐略剛剛成立的這個公司能不能愛縣城站住腳跟，還得看韋小固現在叫過來的這個單子呢。
所以，唐略很自然的在情緒上就是偏向韋小固的，然後就把昨天的事《》了一個遍。
他沒必要說謊，因為這件事情自始至終，韋小固並沒有做太出格的事情，不過就是幫著劉吉倫去結了一下帳，最後在紅玫瑰咖啡廳那裡摔了幾個酒瓶子罷了。
像是這樣的事情，發生在紅玫瑰咖啡廳，那是非常正常的，被騙了的人哪個沒點脾氣，甚至在以前還有被騙了的人在紅玫瑰咖啡廳動手。
因此唐略也沒想過自己的這個證詞會對林怒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昨天審唐略的人也是聶副隊長和老關，這份筆錄做完之後，聶副隊長留著唐略在值班室，說說閒話，貌似十分親熱的樣子，還十分的關心了一下唐略新開公司的事。
而老關卻是拿著那份筆錄走了。
唐略一看聶副隊長的那個表現，還以為自己沒事了，就在那裡吹噓了一下自己公司未來的發展，然後還說了現在在韋小固的手中接了單子的事情，正說的眉飛色舞的時候，老關帶著拘留證回去了，以涉嫌協助殺人的罪名將唐略直接拘留了。
但那公司唐略就懵了，這不是胡扯嗎？剛剛做筆錄的時候說的很清楚啊，怎麼就涉嫌協助殺人了？涉嫌協助誰殺人了？
對唐略的審訊即刻轉移到了審訊室，一撥撥的警察來到審訊室，要求唐略把昨天的事情好好的交代一下，唐略還交代什麼，什麼問題在值班室做筆錄的時候，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所以面對著一撥撥的不同面孔的一模一樣的要求，就顯得有些不耐煩了。
這個事情一路折騰到了大半夜，唐略一看還有警察來這裡問他什麼過程不過程的，他就徹底的受不住了；這大半夜的折騰什麼玩意兒？誰在這個點不得睡覺啊？
他明確的表示了自己的不滿，於是警察們樂了，終於就有警察問出了其實他們一開始就想問的問題：韋小固是哪裡人？韋小固的人在哪裡？
唐略不傻，一聽這樣的問題，總算明白過來了，原來警察們的矛頭對準的是韋小固。
這事可就讓他感覺有點不像話了，作為昨天中午事件的全程經歷者，唐略是非常清楚的，韋小固的所作所為，根本沒有什麼田大的大問題，那麼警察們將矛頭對準韋小固是什麼意思？
「你們是不是懷疑王先生殺人了？」
唐略嘗試著問了這樣一句，做筆錄的警察就對執筆的人說：「記下來，凌晨0點2分，涉嫌協助殺人的犯罪嫌疑人唐略第一次意識到，我們正在調查韋小固殺人案。」
這話放給一個不仔細聽人說話的人聽，那自然是問題不大，可是唐略這會兒因為韋小固的關係，卻是把耳朵都豎起來了，一聽這個警察居然是說了這樣一句，一下急眼了，說：「警察先生，怎麼就定性韋小固殺人了？他沒殺人啊！」
那警察卻是笑得更邪惡，說：「繼續記，說犯罪嫌疑人四口否認韋小固殺人的事實，意圖為自己的協助罪名翻案。」
唐略這會兒總算是明白了，對方這是準備把殺人的帽子結結實實的扣在韋小固的頭上，無論自己說什麼，都是狡辯，無論自己質疑什麼，都帶著死不承認的態度。
他不說話了。
但是警察不允許他不說話，這些警察描述了一個韋小固殺人搶劫的過程，問唐略是否是事實。
唐略一言不發，只是低垂著雙眼，看著自己的雙手，心裡暗自盤算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然而，讓唐略感覺到完全不可思議的是，警察要求執筆的人做下的記錄是，唐略對犯罪事實默認。
這還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唐略說話那是狡辯，不說話那是默認！
唐略怒了，拒絕在這份供詞上簽字。
警察笑瞇瞇的望著唐略，繼續追問韋小固的下落。
這一次唐略依舊保持著神秘都不說的態度。
那時候的他，心裡想的很簡單，現在韋小固是他最重要的客戶，無論這些警察怎麼搗鼓，自己拒絕簽字，這些警察總不至於牽著自己的手逼他簽字，而他要把韋小固的下落說出來，那可就是直接對不起韋小固了，這不是得罪客戶嗎?
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內，唐略對待這個問題絕不開口。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唐略慢慢的困了，他要求睡覺，但是被警察無情的拒絕了。
在這樣的一個夜晚，換了至少四撥警察前來，一而再再而三的詢問唐略關於韋小固下落的問題，他們的策略很簡單，不打你，不罵你，但是不讓你睡覺，一旦是發現唐略有睡著的跡象，立刻就把唐略叫醒，並且給唐略講故事，講政策。
偏生這樣的一些政策，在唐略聽來，簡直是要多無趣有多無趣，聽著聽著就想繼續睡著，於是這些警察再次把他叫醒。
這一個晚上，一直折騰到今天早上陽光普照的時節，警察們還沒有放過唐略的意思。
到了這個時候的唐略，實在是撐不住了，只好是把韋小固的下落告訴了警察。
隨後，他被送到了這個拘留室，小小的睡了一覺之後，他就被自己的回憶給驚醒了。
「我都做了什麼？我是把韋先生的地址給警察說了？！」
在那個時候，唐略的心裡就像是被貓撓了一樣，亂糟糟的。
大半個上午的胡思亂想，讓唐略再也無法入眠，他在拘留室之中來來回回的徘徊著，把整個事件前前後後的思量了一個遍之後，最終確定，韋小固這一次是被人陷害了。
他不知道陷害韋小固的人是誰，但是這已經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現在警察們信了。
那麼，韋小固是不是會因為這件事出事？
唐略在那裡想來想去，覺得林怒出事的可能性還是很小的。
因為韋小固在唐略的眼中不是一般人，一個能夠隨隨便便的在向陽小區買下三套房子的人，在唐略看來怎麼可能是一般人。
所以唐略得出的結論死，韋小固肯定有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
有了這樣的一個認知之後，唐略的心裡舒服了很多，只是唯一擔心著，警察們是不是會真的會去把韋小固抓過來
儘管在心裡已經猜測到了，警察們肯定會這樣做，但是在看到韋小固的身影出現在拘留室的時候，唐略的心裡還是忍不住的咯登一下。
「……韋先生，我對不起你，我不該……」
唐略把這些事情全部說完，後悔的向韋小固道歉。
韋小固呵呵一笑，說：「沒什麼，就算你不說，這些警察只要調調我的戶籍檔案什麼的，找到我應該也不難。」
唐略是真沒想到韋小固這麼大度，哽咽著說：「韋先生……」
他有些不知道說些什麼好，這個時候，走廊盡頭的柵欄門卻是被打開了，小路推著一輛餐車走了進來，招呼這些待在拘留室之中的人，說：「吃飯了，吃飯了！」
這是中午飯，每個人都是一份最簡單的盒飯。
到了韋小固這個拘留室門外的時候，小路一邊檢視著餐車上的飯盒，一邊隨口說道：「弟兄們上午活動累了吧？來來來，吃……」
小路的眼珠子一下瞪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