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進步 0216 你是我小祖宗 文 / 大嘴鸚鵡
0216你是我小祖宗
老孫真有點氣壞了。作為這家派出所之中的老人，他自認算是非常有耐心而且比較有經驗的了，但是沒想到面對韋小固，居然是千般算盡都是錯，到頭來全都是一場空。
找所長開拘留證？找所長開玩笑還差不多。
拘留證這個東西是隨便可以開的嗎？這玩意又不是平時嚇唬嚇唬街邊上的小流氓，怎麼嚇唬怎麼是，沒有切實的證據，隨隨便便的把拘留證開了，到時候萬一人家拿這個說事，派出所裡怎麼交代？
所長傻了，才會隨隨便便的在居留證上簽字。
老孫覺得自己在韋小固面前是招架不住了，他需要出去透透氣，找人商量一下，看看韋小固這塊硬骨頭究竟應該怎麼啃。
特麼的，這是咱自己的地盤啊！還能讓韋小固在這裡囂張起來？
老孫不信這個邪，一出審訊室的門，差點跟一個人撞個滿懷，定睛一看，卻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
這個人，身上穿著白色的短袖襯衫，紮著黑色的領帶，下身是一條黑色的褲子和黑色的皮鞋，手裡提著黑色的公文包，臉上似乎隨時帶著一種微笑，但是仔細看，這笑，很像是笑裡藏刀的那種笑。
「孫西田警官是嗎？」
中年人一張大臉差點沒貼在老孫的臉上，說道：「我是邵康林律師，來詢問一下，韋小固的筆錄是不是已經做完了。」
律師？老孫孫西田渾身一個激靈，仔仔細細的打量一下邵康林，看著這個人倒是真有一點律師的派頭，不怎麼敢放肆，猶豫了一下，說：「筆錄還沒徹底錄完……」
邵康林說道：「很好，那需要多久？」
孫西田心說你一個律師似乎是有點太咄咄逼人了吧？心裡本來就煩，這會兒也有點壓不住火氣了，說：「這個不好說，有可能一會兒就完，有可能明天……」
他話沒說完，走廊的拐角處忽然走出來一個人，沉聲說道：「老孫，你墨跡什麼呢？抓緊放人吧！」
孫西田聽得出這是所長的聲音，不由得一楞，問道：「所長？事情還沒……」
所長打斷他的話，說：「事情就是那麼個事情，不過找韋小固過來瞭解瞭解情況，瞭解嘛，瞭解瞭解，也就算了，何必弄得這麼嚴肅？」
所長幾步走過來，一年到頭難得露出笑容的臉上居然堆著笑，對邵康林說道：「沒什麼大事情，現在就可以放人了。」
邵康林指指門口掛著的「審訊室」的牌子，笑了笑，說：「本來就沒有什麼事情嘛，不過是兩撥年輕人打架，又沒打死人。再說了，這邊就韋小固自己，對方卻是三個人，難不成還得讓韋小固靜等著挨打？」
所長陪著笑說：「是是是，邵律師說的沒錯，一個打三個，就得下手狠一點，撂倒一個是一個，不然陷入重圍不就吃大虧了？這是沒打死人，就算打死了，至多也就是自我防衛過當，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他看看門口的牌子，主動解釋說：「邵律師，您是知道的，咱們所裡辦公條件有限，有時候一忙，房間不夠用，這是臨時借審訊室錄個筆錄，哪能在這裡審韋小固呢？還沒進入程序嘛。」
「你還愣著幹什麼？」
所長看看孫西田，說：「還不快把韋小固放出來？」
所長的話繞過孫西田雲裡霧裡的，但是所長的話又不能不停，孫西田沒辦法，只好折回審訊室，看看還在那裡抽煙的韋小固，說：「你可以走了。」
「我已經聽見了。」
韋小固呵呵一笑，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來，直接對著手機說道：「謝謝啊！」
「謝你個大頭鬼，一天到晚不讓人省心！」
楊新欣的聲音在那一頭響起來：「你抓緊出來吧！」
原來，韋小固被警察找上的時候，還跟楊新欣通著電話，這一路到了派出所，再到現在被審訊，他的手機一直沒掛，這邊的什麼動靜什麼聲音，楊新欣在那邊聽得一清二楚。
門口來了律師，韋小固一下就猜到，這是楊新欣找了關係了，不然，哪能這麼神奇，自己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律師先來了。
邵康林看著韋小固，拍拍他的胳膊，笑瞇瞇的說：「多好的小伙子，又老實又靦腆，怎麼可能主動找人尋釁滋事呢？」
所長依然陪著笑，說：「是是是，一切都是誤會，都是誤會。」
邵康林說：「有誤會沒關係，解釋清楚也就沒事了嘛。時間不早了，我們先走，回頭有事咱們再聯繫。不用送了，您留步，估計您還有別的事。」
「哪能啊？」
所長堅持帶著孫西田把人送出了派出所的大門，目送他倆上了一輛黑色的奧迪車，有朝著車子的車屁股使勁揮了半天手，這才轉身要回。
孫西田忍不住問道：「所長，這是誰啊？這麼牛？您還得送出門來？」
所長翻翻白眼，說：「這是咱們山陽市中級法院的副院長。特麼的，馮浩北這個小子到底招惹了什麼人，連邵副院長都巴巴的來給韋小固辯護。」
孫西田不禁愕然。
法院院長大都擁有律師執業證書，也能單獨的接案子，但是往往都是為了避嫌，接一些外地的案子，這個邵康林拿著律師的身份來到市北派出所，明著是為韋小固辯護，實則還是拿著法院副院長的身份說事；派出所每年都會有案子需要在法院那邊處理，跟法院的人都需要保持著高度的友好，不然到時候有些話就不太好說了。
問題是，就像所長所說的一樣，這個韋小固也太那個了，居然連邵康林這樣的人都驚動了……
……
……
奧迪車行駛起來，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韋小固對邵康林說：「謝謝您，這麼晚了還給您添麻煩。」
邵康林呵呵笑著說：「小伙子不用這麼客氣，新欣一直喊我叔叔，她有點事，我自然是要幫忙的。再說你這事也不是什麼大事，舉手之勞罷了。我就來跑一趟，也就沒事了。」
他把車子開出去半條街，到了一個小路口的時候，就把車子停下了。
韋小固好奇的扭頭看了看，就見小路口的裡面有一輛車的車燈亮了起來，隨後這輛車就朝著這邊開過來。
邵康林說道：「小伙子，新欣擔心你，只是不方便直接進去找你，這不來接你了。」
韋小固會意，朝邵康林伸出手，說：「今天就不打擾了，回頭看看什麼時間方便，我請您喝酒，正式致謝。」
邵康林連忙伸出雙手，跟韋小固親切的握在一起，說：「小伙子太客氣了。」
韋小固倒是覺得他太親熱了……
從小路口之中，開出來的的確是楊新欣的車子。
楊新欣搖下車窗，帶著一點點的幽怨，望著韋小固說：「祖宗，您能少惹點事吧？這才消停幾天，你就又被派出所請來了。」
韋小固笑著說：「這不能賴我啊，你又不是沒在電話裡聽見，我當時什麼情況啊？不動手打趴下他們，他們就得打趴下我。我這大人大量沒告他們，沒想到他們惡人先告狀。」
楊新欣忍不住一笑，說：「沒事就好，那些人沒為難你吧？」
韋小固嘿嘿笑著問：「為難我了，你能怎麼辦啊？」
楊新欣說：「為難就為難了唄，難不成我還去為難為難人家？我為難的著嗎我？上車吧！在外面傻站著不嫌熱，開著窗子，我還熱呢。」
等到韋小固在副駕駛座上坐定了，楊新欣啟動車子，又說：「真煩人，正看著你給我的視頻呢，結果你這裡又出這樣的事。你是我小祖宗，您老人家是不是成心的不讓我看啊？」
「哪能啊？既然給你了，本來就是為了讓你看啊。」
韋小固笑著問她：「看了什麼感覺？」
楊新欣說：「還能什麼感覺？想殺人！這幫貪官太壞了，拿著手裡的權力給他們自己謀私利！太可惡！這種人就該千刀萬剮！」
她問：「對了，這些視頻哪裡來的？」
韋小固說：「你們不是一直納悶，柴憲強殺唐如松，殺胡旭華，最後還差點被李欣媛殺掉，找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嗎？就是這個。」
楊新欣眼神一亮：「唐如松在柴憲強身邊臥底，找到的證據？」
韋小固點點頭，說：「解救李欣媛那天晚上，李欣媛在胡旭華身上找出來了一張存儲卡，就是這張卡，害了兩條人命。」
楊新欣聽他這一說，心情有些沉重，問他：「那你幹什麼不交出來，你個爛人，你不知道這兩天因為反貪局那邊的意見，搞得我們灰頭土臉的，如果早早有這些視頻的話，我們何至於讓反貪局的人奚落。」
「不隨便交，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韋小固說：「你看看李欣媛，找到東西，不給警察，反倒給我了，不也很能說明問題嗎？」
楊新欣想想也是，又問：「為什麼？」
「警察隊伍不乾淨。」
韋小固很直白的說：「你記得那天晚上吧，李欣媛被解救之前，城西派出所的副所長牛東方，跟柴憲強一個鼻子裡出氣，李欣媛這可都看在眼裡了，你讓人家怎麼敢把這個存儲卡交給警察？」
楊新欣還是不明白：「那是個別現象啊，不能一概而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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