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二百三十一章 兔子叫也要種白菜 文 / 潛水潛行
第二百三十一章兔子叫也要種白菜
對於秦實正,沈子清還是心懷敬仰的,至少沈子清認為,秦實正是個合格的總首,而萬正海只是一個政治投機者。
沈子清和花遠能見到秦時正,當然是秦芝從中使力的結果,而且沈子清和花遠通過秦芝轉交了部分材料給秦時正,兩人才有了面見秦時正的機會。
秦時正坐在兩人對面雲淡風輕,看了花遠一眼後,就把目光落到了沈子清身上,不肯離開。沈子清垂著眼簾靜坐,面色平靜,實際上卻是心虛,心裡在不停打鼓。
「萬總首的資料我看了,這些東西你們應該直接交給中央紀檢署,我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花遠看了沈子清一眼,但見沈子清依然是垂著眼簾,目不斜視,知道沈子清是讓自己說話了。
花遠事先準備的極為充分,倒也沒有怯場,對於秦時正的推委之辭,花遠雖不清楚其用意,但秦時正既然肯見自己和沈子清,本身就說明了秦時正就插手此事的意願。所以花遠不慌不忙的應對:「秦老,這件事涉及的範圍太廣,我們眼界所限,不知道應該如何取捨,如果冒冒失失的把這些東西送到了紀檢署,走漏了消息倒是其次,但是很可能被一些有心人利用,特別是國外勢力,這些都不是我們能掌控的,放眼華國,這些東西只能先交到您的手上。」
秦時正笑著搖頭:「你這個高帽子戴得太高,要你這麼說好像除了我,整個國家找不出人來處理此事了,不過你的警覺性還是很高的,比這個愣頭青好多了,他只知道用拳頭解決問題。」秦時正所說的愣頭青當然指的是沈子清了。
沈子清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做在那裡依然不說話,任花遠發揮了,這次的事,他本來就是要給花遠鍍金鋪路的。
花遠臉上沒有取媚於秦時正的表情,除了語速稍有些快外,說得條理清晰:「秦老,我說得就算是個高帽子,別人也不敢戴上。」
「別人不敢戴上,你卻敢拿著這些東西,和這個愣頭青來找我,你難道就不怕嗎?」秦時正說話時,一又眸子盯著花遠,好像能透視花遠的五腑六髒一般。
「我也有些愣頭青。」花遠道。
秦時正被花遠說得一笑,看著花遠的目光就柔和了許多:「有時候,愣頭青也有愣頭青的好處,我們國家最好多一些愣頭青。」
花遠此時卻未接口,秦時正口中說的事,所慨歎的,是他這個層面暫時無法高談闊論的。
「你既然給我戴了這麼高的帽子,那總歸要為我做一點事情,江陰太小啊,你應該到更好的地方去。」秦時正話語間招覽花遠的意思十分明顯,他見花遠應答得體,除了最開始有些緊張之外,一直說話條理清晰,一付愛才的表情,想將花遠招至麾下的意圖十分明顯。
以秦時正的身份,出言招覽名不見經傳的一個副市長,這已經是破天荒的事情了。
秦時正話剛一出口,花遠就是一怔,秦時正未言萬正海之事,卻先出言招覽自己,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縱使他為見秦時正準備得再充分,也沒有想到會有這個場景出現。
花遠一地之間居然有些激動,這是別人求之不得的機會啊,花遠幾乎差點脫口便要應下,但餘光瞥到了沈子清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花遠立時硬生生把到嘴邊的話又憋了回去。自己這個妹夫從進門到現在幾乎未說一句話,但一直都是處於一種隨意的狀態,像現在這樣一本正經正襟危坐的樣子是他自己見到沈子清以來從未有過的。
花遠閃電之間,念頭一轉,立即對秦時正道:「秦老,我的能力怕當不起你這樣的謬讚,我在江陰時日雖然長,但這個副市長卻只當了一年的時間,這麼短的時間裡,一事無成,我想自己還是要在江陰穩紮穩打,做出一番成績來。」
秦時正見花遠拒受了自己的好意,也未見有什麼不悅,只是點頭道:「嗯,不錯,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也好。」
「辜負了秦老的美意了。」
秦時正擺了擺手:「把你們知道的情況跟我說一下吧。」
花遠聞聽,立時精神一振:「秦老,目前我們能確定的萬正海父子貪沒的款項有10個億,另外還有20個億不能確定,但也有一些佐證,如果國家機關介入調查,應該很快就能查清楚,在西川,萬正海父子貪沒的款項最多,我們不能確定的那些貪沒項目幾乎都在西川……」
花遠早將這些東西爛熟於胸,但為了可信一些,他手裡還是拿著資料一頁頁給秦時正詳細講解。待花遠將所有掌握的資料全部說完,秦時正啪地拍案站了起來:「國之碩鼠,無恥之尤!」
秦時正發過了怒,又將那些資料拿在手中詳細翻看良久,忍不住再次歎息:「沒想到華國被稿得烏煙瘴氣,當初萬正海當選,我就應該鮮明反對,人越老越糊塗啊。」秦時正話中懊悔之意甚為明顯,卻也不是裝腔作勢。
久未接口的沈子清突然插嘴:「秦老,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秦時正側過頭看向沈子清:「怎麼,你也有東西要跟我說嗎?」
沈子清尚未開口,花遠立即道:「秦老,我要匯報的事情已經都說完了,我想先回順城,如果你有什麼需要,我可以隨時來京。」花遠知道沈子清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不是他應該知道的了。
事實上花遠巴不得快些離開這城,他此時看上去鎮靜,但後背已被冷汗浸透,到現在,他已明白剛剛秦時正出言招覽自己不過是試探自己的心性,自己如果真的應了下來,那將會在他面前大大失分,以秦時正的角度而言,手下可用之才何止千百,自己一個副市還真入不了他的眼。如果不是因為萬正海之事干係重大,秦時正怕出言試探自己這道程序都懶得做。
想通了其中關竅,花遠就有種死後餘生的感覺,如果自己果真應了下來,他相信秦時正會把自己招覽過來的,但十有**會把自己放在一個無關緊要的地方,然後任自己自生自滅。
花遠現在只想快些離開,到外面透口氣,這個大佬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他做不到沈子清那般從容。
沈子清的從容是因無慾則剛,他不是體制中人,對秦時正無所求,而且沈子清心中篤信,就算沒有秦時正,他一樣可以達到自己的目的,只不過時間會稍長一些。自己今天要找秦時正所言之事也是對秦時正有利,這才是沈子清自信的根本,沈子清是不相信一頂為國為家的大帽子就能將秦時正說服的。
花遠一走,秦時正立即開口道:「聽說曲烈是被你氣死的?」
「他如果那麼容易被氣死,神工組早散了,他死了,現在要拉上我墊背,這是我見過的最狠的人。」
秦時正聽了哈哈大笑,但笑裡亦有些傷感,他是一國總首,自然知道神工組的意義和曲烈的作用,儘管他對於現在的神工組與沈子清到底什麼糾葛不得而知,但看沈子清的表情就知道,曲烈和沈子清之間一定有過重要的約定。秦時正已不是總首,許多內情自然無從知曉,他又哪裡知道,這個所謂的約定是曲烈以死相迫把沈子清趕鴨子上架換來的。
不過有一點秦時正是相信的,沈子清不可能氣死曲烈,這世間能把曲烈氣死的人還沒出生呢。
秦時正慨歎了一句之後,對沈子清道:「逝者已矣,不去說他了,你這樣想盡方法見我,到底想同我說什麼。」
「秦老,那我就開門見山了,你可能認為我之所以如此針對萬正海是私心作祟,我承認這當中有我的私心,但如果只為了私心,我只要搞掉萬旭就可以了,但我要做的事萬正海這種人如果繼續留在任上,我不放心,如果再等四年,我等不起。」
秦時正略帶嘲諷地道:「你好大的口氣,要做的事連一國總首都要退讓嗎?我看不如你親自來當這個總首好了。」
「秦老,就算我不做什麼事,萬正海這種人也不該留在任上。」沈子清對於秦時正的嘲諷晃若未聞。
「行了,不要跟我繞什麼彎子了,說吧,你想要和我說什麼,我倒要聽聽你能搞出什麼花樣來。」
沈子清也沒有客氣,隨手從包中抽出一張圖來,然後在秦時正面前緩緩展開。那是一張地圖,那張地圖上密密麻麻劃滿了各種顏色的符號。
如果單看這張地圖,秦時正認不出來這張圖到底是國內某個省份或者是某個國家的地圖,但是下邊標注的幾個邊境城市名字讓秦時省悟,這張圖是外烏的疆域圖。
「秦老你看到的綠色的方塊,那是我收購的牧場,現在我們已經完全掌控,紅色的方塊,那是我們收購的一些奶製品廠和毛皮加工廠,紫色的方塊,是一些礦廠。那些灰色的標注是目前我們正努力洽談中的想要收購的項目,秦老你看了有什麼感想。」
「你是想加大華國在外烏的影響力嗎?」秦時正以為自己猜到了沈子清的想法:「無論你要在外烏做什麼,都將會是一筆巨大的投資,如此大的投資你認為值得嗎?而且一旦政局有變,你又如何自處,外烏不是你來去自如的地方,俄國在外烏的勢力同樣不容小覷,又豈會做視你那些小動作不理,稍有個風吹草動,你這些亂七八糟的方塊圓圈會被抹得一個不剩。你如果錢實在太多,那不如投給北烏人民吧,總好過你四處擺闊,打腫臉充胖子。」秦時正對國際時事洞苦觀火,沈子清的做法只會起到資敵的效果,站在華國的立場來說,他巴不得外烏窮得褲子都穿不上才好,免得這個國家上穿下跳的。
「難得秦老還敢說句不打腫臉充胖子的話。」
秦時正被沈子清一句話弄得老臉一紅,因為現在有兩件打腫臉充胖子的事兒都是他在任時幹的,儘管是為了經濟利益而為之,但被沈子清暗諷,秦時正掛不住面子了:「小子,如果你要說的東西僅止於此,那就不用再往下說了,回去把萬正海的資料整理好給我就行了,然後等我的消息。」
「秦老,何必那麼大肝火呢,如果僅止於此,我還把這張圖拿出來,那是對秦老的污辱。秦老你看。」沈子清說著,把桌上的地圖翻了過來。這次華國的地圖和外烏地圖全部躍然紙上。這次卻是密密麻麻又多了許多箭頭,那些箭頭或指向俄國,或指向棒子國,或指向倭國……
沈子清向秦時正解釋道:「我收購的這些牧場毛皮加工等企業,大部分全部流向了這些國家,我有絕對把握,讓這俄國,棒子國和倭國不得不依賴於我國和外烏的肉奶和畜牧業副產品出口。這樣一來,外烏的經濟命脈就握在了我的手中。」
秦時正,看著桌上的地圖久久不語,沈子清繼續道:「接下來,我會再通過各種渠道向外烏再投進去200億美元,這200億除了投資外烏的畜牧業外,還會收購一些能源公司的股份,更重要的,一些親近華國的議員也是我的投資對象。」
「你到底想做什麼?」秦時正吸了一口氣,怔然看著沈子清,眼神裡有股興奮的光一閃而沒。
「秦老想必已經猜到了,我想要外烏重歸華國版圖。」
聽沈子清說出歸巢計劃,秦時正儘管經過了沈子清一番鋪墊之後,但仍被驚住了,他的反應與馮知春等人初聽此計劃時全無二致,驚呆過後,問沈子清的也是相同的問題:「你是在說一個童話嗎?你知道這件事會有多少個國家反對嗎?」
「我們做的事又有多少次被人讚成過,難道聽著兔子叫,我還不種白菜了。」沈子清忍不住挖苦了秦時正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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