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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七十五章 條件 文 / 潛水潛行

    於小歌如此隨意地同沈子清朋友一般互相取笑閒聊,還是第一次,於小歌發現,自己很喜歡這種感覺。

    「對不起,我當時口不擇言,沒想到這些話傷了你,憑心而論,你還是個好記者。」沈子清同於小歌道歉。

    「你那些話不過是對我有些觸動,其實,就算是你不說那些話,我一樣做不成記者,我母親一直想讓我接手她的事業,爸爸做為一市之長,正是仕途關鍵時期,也不想讓我太過招搖,所以我辭掉記者只是早晚的事兒,你的那些話不過是讓這個決定提前了。」於小歌的話算是對沈子清的寬解。

    「按照自己的想法活,還真不是件容易事。」沈子清道:「你是為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感到遺憾,我以前是為食不裹腹不能有自己的理想而遺憾,同樣都是求之而不可得,不過相比之下,你卻比我要幸運得多。」

    「那是你的想法,我有時候想我寧願和你一樣出生在一個窮苦之家,那樣我想幹什麼就去幹什麼,沒有那麼多束縛。」

    沈子清聽得連連搖頭,於小歌終究是生活太優越,體會不到底層的堅辛,如果像自己一樣一天打兩份工,這位大小姐估計一周就得崩潰。

    兩人閒聊著,車就駛進了政府大院。

    ……

    沈子清一直好奇,一個市長的家裡會是什麼樣,難道像會議室一樣莊嚴肅穆嗎,此時邁進於家,卻又覺得與平常人家相差不大,那些裝飾並沒有刻意低調,也沒有令人高山仰止,只是一般小富之家的裝飾,多了些古雅之氣。由此可見於則誠的平和低調。

    齊欣笑著沈子清打招呼:「一直想要謝謝你,卻也沒有機會。」說著招呼沈子清坐下。

    聊了沒幾句,所有人都藉故離開,單只留下於則誠和沈子清。

    於則誠為沈子清倒了杯茶,沈子清信手接過,舉止隨意,於則誠看得暗暗點頭,沈子清的那種隨意倒不是刻意而為,這個人只怕是生性如此。

    於則誠道:「小歌拿回來的那些材料我已看過,想必你一定有什麼對我說的。」

    沈子清點頭道:「我確實有些事想對於市長說,不過於市長還是先看一下這些材料。」沈子清說著,將那些材料統統拿出,遞給於則誠。

    於則誠慎而重之地接過沈子清的材料,越看臉色就越凝重,這些材料如果運用得當,整個齊繫在江陰的力量會是一次飛躍,不過整個江陰的官場洗牌卻不可避免。

    於則誠終於從那些材料中抬首,對沈子清道:「這些東西對我來說非常重要,你有什麼要求儘管和我提。」

    沈子清見於則誠沒有那些為國為民的官話套話,直言這材料於已的重要,對於則誠這個市長就多了一份認可。

    沈子清道:「我的兩個要求對於市長而言,說難不難,說易卻也不易。」

    「請說。」於則誠不知不覺之間將沈子清當成了可以比肩交談的對象。

    沈子清道:「第一件事,我希望於市長在西關村拆遷的問題上照顧一下那些村民,給他們一個盡可能優厚的條件,西關村的人於我有救命之恩。」

    於則誠道:「這個不難,本就是我份內之事,算不得你提的條件,我會馬上讓人著手去辦。」

    「第二個要求卻難易不好說,我的要求是於市長在任順城期間,要順城保持一個清朗的天空,至少不讓李明之流在順城如此肆無忌憚,順城的地界上至少乾淨一些。」沈子清話間卻有些求懇的味道了。

    於則誠聽沈子清說畢,有些不能置信道:「這就是你的兩個條件?」

    沈子清點頭道:「是的,或許在於市長看來不能理解,但卻是我心底的訴求,天下不公之事太多,不需要我這樣的草根為之勞神費力,但我希望我生活的地方乾淨一些,舒心一點,僅此而已。」

    於則誠道:「所有求懇我向我提條件的人中,你是最讓我無法理解的。不過,你的這個條件,我應了,不過僅限於順城一地。」

    沈子清道:「當然僅限於順城一地,離了順城,於市長大可放手施為,刮地三尺,也跟我毫無關係。」

    「什麼刮地三尺。」於則誠笑首搖頭:「你是對官場厭惡才會如此說吧,我也是你不願接觸的官員之流吧,不過我欣賞你的直率。」

    於則誠說著歎了一口氣,又道:「只是我不知道你的這種直率能保留多久,我也曾如你一般直言敢諫,指點江山。可惜現在一身官氣,倒是希望你一直走下去,不過我卻對你這種直率不看好,剛則易折有沒有人對你說過。」

    「能走多久,就走多久,我也很怕有一天自己會油滑如官場的老油條,所以,我現在能順手做的就做了,就像我現在求懇於市長的兩個條件,而不是利用這些材料同於市長拉關係要官要財,這是我現在還能作的,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跟於市長要官要財,於市長記得要狠狠地查我一下,那個時候我肯定墮落了。」

    於則誠笑道:「我還真不希望有那麼一天,不過你這個順城清朗的願望我倒是願意一試,我也想看看,獨善其身的順城是什麼樣子。」

    「那我翹首以待。」沈子清道。

    ……

    沈子清離去後,於則誠親自將他送至門外。

    齊欣道:「我從沒看過於大市長如此禮賢下士。」

    於則誠道:「這小子當得起我這一送。」

    ……

    於小歌送沈子清離去後剛到屋裡,齊簡就對於小歌道:「你猜那個茅坑石頭會跟你父親要官還是要財。」

    於小歌道:「他要什麼我不太清楚,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會要官也不會要財,這個我可以跟你打賭。」

    齊簡眉一揚:「打賭就算了,不過你對他很瞭解啊,難不成你們真的有情況。」

    於小歌伸手在齊簡肋間抓了一下:「你才跟他有情況,別以為我沒看到,你剛才故作冷淡,他走的時候,你可是瞄了他好幾眼的。」齊簡剛才確實一直瞄著沈子清觀察他的舉止,她一直想確認一下沈子清是對自己故作冷淡,還是真沒有拿自己當成美女,沈子清的表現與齊簡見過的男人完全迥異,哪個男人見自己不是眼前一亮,偏偏沈子清沒有任何反應,一般美麗自信的女人都會注意到這個小細節。

    齊簡無疑失望了,沈子清還真沒拿自己當美女。少不得就有幾句怨懟:「你說他是茅坑石頭,一點都沒錯。」

    於小歌嘴一翹:「茅坑石頭你還盯著人家不放,要死要活非要買他邊上的別墅,巴不得跟他做鄰居吧。」

    齊簡氣得反過了去抓於小歌的肋間,道:「我都不知道你這是吃得哪門子醋,我可告訴你,人家有女朋友,吃醋也輪不到你。」

    於小歌被齊簡一句話說得默然,心道,還真輪不到自己吃醋。

    ……

    於則誠拿到沈子清送到的材料後,反得思量,確如花父所說,於則誠確實不想落人打擊政敵的口實,而且干係重大,這些材料此時此刻還不宜全盤拋出。

    就在於則誠糾結於如何快速找到突破口,給予李真生致命一擊之時,戴敬國來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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