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打賭 文 / 潛水潛行
沈子清本就想創造個機會，為兩隻鸚鵡打下廣告，於是再不矯情，但逗著兩隻鸚鵡將剛才那些教話的話重複了一遍，當兩隻鸚鵡說過的話超過二十句的時候，那些人已經目瞪口呆了。那幾個店主連聲驚呼：「不可能，不可能。」
沈子清得意地道：「有什麼不可能的，我還有兩隻鸚鵡能唱歌會背唐詩呢。」
四周又是噓聲一片，自然是有人相信有人不信。不過眼前這兩隻鸚鵡給他們的震撼是顯而易見的。
胖子是個勢利眼，但卻是個合格的商人，其它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熱情如火地將沈子清拽進了店中，好像兩人是多年的老朋友：「小兄弟，來來來，咱們進屋談談。」
沈子清也不推托，心中卻罵：「死胖子，就算是不賣給你，我也要狠狠地宰你一次。」
出乎沈子清的意料，胖店主並沒有問兩隻鸚鵡的價格，而是同沈子清寒暄起來：「老弟，看樣子你是個玩鳥的行家吧。」胖子的眼光倒還不錯，沈子清想想自己還真算個玩鳥的行家，儘管自己對玩鳥一竅不通，對什麼鳥的習性也一無所知。
「行家不敢說，但好像沒什麼鳥到了我手裡不聽話的。」沈子清說話的時候，自信滿滿。
胖店主沒有應和沈子清，而是對沈子清道：「不瞞兄弟說，我也玩鳥，到是有一些問題要向兄弟你這個高手請教。」
沈子清心裡一緊，敢情這胖子是想稱稱自己的斤兩，當下也不推托：「你有什麼問題，說吧。」沈子清的樣子十分托大，好像真的自己是個行家，實則是要刺激一下胖子，把兩隻鸚鵡賣個高價。
胖子道：「咱們玩鳥的都知道成鳥難馴，小兄弟有沒有讓成鳥快速馴熟的妙法。」胖店主的這個問題問得簡單，但真正玩鳥的人一般都不會玩野生成年鳥，成年鳥秉性已定，很難馴服，一般玩鳥的人都愛找羽毛未豐、剛剛會飛的雛鳥。
胖子這麼問無非是想打擊一下沈子清，不要太狂妄，說到馴鳥，胖店主自己也算是行家。只是胖子哪裡知道，沈子清才不管什麼成鳥幼鳥，只要是能喘氣的，到了他手裡都會乖馴如貓。
沈子清回答得也頗不客氣：「這個簡單，我獨門的馴鳥方法只要一分鐘就會讓鳥回籠。」
胖店主聽了沈子清的話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衝上去揍他一頓，如果馴鳥那麼容易，恐怕滿大街都是提鳥籠子的了，馴一隻鳥要投入大量精力時間方能奏效，沈子清無疑有些吹大了。胖店主突然眼珠一轉：「小兄弟，既然你是行家，咱們不如打個賭，我這裡正好有一隻剛收上來的畫眉，你要是真能讓它回籠了，我就把它送給你，你這兩隻鸚鵡我也一萬塊買了。但是你要是馴不了我這只畫眉，那你的這兩隻鸚鵡可就要歸我了。咱們就當是切磋了。」
「你是說我的兩隻鸚鵡就值一萬？你開什麼玩笑，你那隻鳥只會個二十句就兩萬，我兩隻鸚鵡至少賣五萬。」沈子清索性裝起了專吹牛皮的外行，其實沈子清根本就不用裝，他根本就是個外行。沈子清心裡大略知道，胖子說得一萬可能價有些低，但是兩萬左右應該就是這兩隻鸚鵡合理的價格了。
胖子卻愈加肯定，沈子清肯定是個門外漢，或許不知從哪裡學了點皮毛，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於是故意裝作被沈子清識破有些訕訕道：「小兄弟還真是行家，看來佔你點便宜還真難，行，就按你說的，你要是真把我那只畫眉回籠了，我就五萬買下這兩隻鳥。」
沈子清道：「我怎麼說也玩鳥三月……三年，這點門道就不要在我面前賣弄了。」既然裝，就裝到底吧。
胖子心道，你就算是玩了三年又怎麼樣，我20年的時間都在玩鳥，今天就讓你記住教訓。遂對沈子清道：「怎麼樣，小兄弟咱們切磋一下吧。」
沈子清故意遲疑道：「切磋一下倒也可以，不過怕你輸了賴賬。」
胖子以為沈子清要打退堂鼓，刺激沈子清道：「小兄弟不會是連一隻畫眉都搞不定吧，你要是擔心我賴賬，也好辦，咱們就在這街上找人做個見證，簽個字據。」
沈子清道：「街上的人都是你同行，你們合夥騙我怎麼辦。」
沈子清越是退縮，胖子反而越是來勁兒：「小兄弟，你沒聽說同行是冤家嗎，他們巴不得我快點倒了吶。」
胖子也不管沈子清同意不同意，拉著沈子清就出了店門喲喝起來：「各位，我跟這位小兄弟打個賭，大家給做個見證……」胖子倒是手快，沒一會兒就簽了字，找好了證人，頭街雖然人少，但不一會兒也聚了不少人。
沈子清由始至終都表現出一付心虛的模樣，倒是有幾個店主厚道，擠兌胖子提醒沈子清：「胖子，你這買賣做得越來越精明了，那畫眉是快要餓死的那只吧，你的本事也越來越高了，弄只畫眉都能反生了（飼養不當導致鳥的野化）。」
胖子道：「你知道什麼，這位小兄弟是玩鳥高手，比我高明，我們也是切磋一下，我搞不定的老毛（野外生活了一年或者一年以上的鳥，野性最大，馴養難度高），這位小哥沒準就手到擒來。」
沈子清哪裡知道什麼反生、老毛，不用裝就一瓶不滿半瓶晃蕩的傻樣，在胖子半是吹捧半是擠兌的情況下簽了字，畫了押。沈子清筆剛落下，胖子的臉立時笑開了花，屁巔屁巔地跑到店裡去去提畫眉出來。
胖子進店的當，邊上幾個人歎氣道：「小伙子，你上當這賊胖子的當了。」
話音剛落，胖子就提著鳥籠走了出來，聽那些人揭穿自己也渾不在意，反正字都簽了，你就算是知道我忽悠你也晚了。
沈子清看那只畫眉在籠中蔫蔫地，閉著眼睛，原來一般好看的羽毛也凌亂不堪。這隻鳥本來是胖子極為中意的，收上來後，想馴熟自己留著，卻沒想到這只畫眉倒是少見的烈性，自從抓來後就不吃不喝，胖子只敢在屋子裡將這只畫眉放出來，但一旦回到籠子裡這只畫眉還是不吃不喝，要是再過幾天，沒準就餓死了。
沈子清看著這隻鳥有些心疼，好像自己的朋友被虐待了一樣，這種悲憫之心以前見到人虐待寵物時也會有，但卻從未像今天這般強烈。
沈子清冷冷地看著胖子：「還好，你沒拿一隻死鳥給我。」
胖子一聲奸笑：「小兄弟，下面就看你的了，不要讓大傢伙失望啊，你今天要是將這只畫眉服籠了，這只畫眉就是你的了，你的兩隻鸚鵡5萬我買下了。」
沈子清接過胖子手中的鳥籠，輕輕向籠子裡的畫眉吹了聲口哨，那只緊閉著眼的畫眉張開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沈子清看。沈子清打開籠子的門，將那只畫眉托在手中，用手輕輕地捋順它的羽毛，然後對這只畫眉道：「一會兒你就自由了。」
那只畫眉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沈子清，沈子清手一張，將手中的畫眉拋向空中，眾人齊聲驚呼，都認為這只畫眉會飛走，有人無奈地歎氣：「便宜了這個賊胖子。」
但那只畫眉只煽了幾個翅，便跌落在了沈子清的腳邊，顯然這鳥已經餓得飛不動了。
沈子清感到一股怒氣直頂腦際，沖胖子怒聲道：「還不給我拿鳥食。」胖子倒是被沈子清突然發怒嚇得一哆嗦，想也沒想，下意識地順手在店門邊拿了一袋鳥食給沈子清。
沈子清將鳥食倒了一些在手裡，湊到了那只畫眉的嘴邊，周邊有人提醒沈子清道：「先餵水。」說著，遞過來一隻礦泉水瓶。沈子清道了聲謝，接過了礦泉水瓶，在手心掬了點水，然後托起畫眉開始餵水，那只畫眉倒也聽話，在沈子清的手裡十分乖順地用嘴啄水。
喝過了水，沈子清又餵了這只畫眉一些鳥食，直到有人提醒不要喂太多，沈子清才作罷。由始至終，這只畫眉都在聽沈子清擺弄，周圍的人咂咂稱奇。而胖子越來越感到事情不妙。沈子清握鳥和餵食的方法表明，他分明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蔡鳥，胖子想不通為什麼這只畫眉就會任他擺弄。
待那只畫眉吃飽喝足，有了精神，沈子清朝胖子笑了笑，在別人看來，這笑很正常，但胖子卻覺得這笑容有些陰險，背後直冒冷汗。
沈子給托起那只畫眉，像是在對畫眉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不要飛遠，聽到我的口哨記得回來啊。」
沈子清說著，手一揚，將那只畫眉拋向空中，那只畫眉振翅一躍，衝向高空，發出一聲清亮的鳴叫。在沈子清的頭頂上方盤旋，周圍的人鼓起掌來。
胖子道：「吵什麼吵，飛得出去，就怕是回不來嘍。」說畢，斜眼看著沈子清。
沈子清哂了一聲，手放嘴裡打了個響亮的口哨，口哨聲音剛剛響起，那只畫眉便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急衝而下，最後一個漂亮的迴旋落到了沈子清的肩上，沈子清張開手，那只畫眉又落到了沈子清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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