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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 中宮皇后 第87章 文 / 清瀾皓月

    第87章

    六哥帶我去的地方,是個大酒樓。本來還可以閒逛久一點的,可是因為我們在小巷裡耽擱了時間,所以只好壓縮別的行程。

    六哥說都怪我,這怎麼能救怪我一人呢。你沒參與啊?他居然理直氣壯的說,說我明知道他把持不住還要主動勾引。我呸!得了便宜還要賣乖。

    被壓縮的行程就是回林家。這是我主動提的,太招搖了。我知道家人都過得很好就夠了。

    大酒樓裡自然是很熱鬧,但這熱鬧不是來自元宵節的酒宴,而是來自兩個在大堂裡賭錢的客人。賭錢本該去賭場,他們卻在這裡。不但在這裡,還把一樓給包下來賭。包場的客人叫唐三,聽說賭技高明,在這裡連設了三天台,號稱要贏遍京城賭界,這樣子自然犯了眾怒,大正月裡賭徒們也沒事,索性把場地移到了這裡。無數人上去與唐三十八般賭具的較量,最後都敗下陣來。

    沒有幾手,自然不敢說這種大話。唐三每日收穫頗豐,而酒樓老闆,則是看在唐三每日抽出所得的兩成作為包場費用,而且這事一時成了京城茶餘飯後談論的焦點。酒客和賭客向來是不分家的,這三日酒樓雖然一樓被包場,但到二樓喝酒的人卻激增,上座率很高。一間間包間也臨時開了窗戶可以像戲院裡那樣觀看下面的斗賭,吸引了不少有錢有閒的人來。所以,不但是賺了包場費,本身的生意也更好了,何樂而不為。

    在這第四日,京城賭界終於來了個高手,這一日從早到晚把唐三輸得,把前三日贏回來的都賠了出來。而京城賭界的人認為被外地人如此挑戰還一連輸了三日,面上無光,隧不讓唐三輕易退場。

    「可我已經輸光了,我沒老婆、也沒女兒,就是有也不可能拿出來下注。你還想從我這裡贏什麼?」這個唐三,輸光了倒也不見沮喪。

    那人笑著說:「數數你身上除了褲衩一共還有幾件衣裳,爺給你個翻本的機會。堵一把,我輸了,一千兩,你輸一把就脫一件。放心,褲衩給你留著。」

    身遭圍著的賭徒一陣起哄,那人道:「怎麼,不敢應戰?你來此狠狠掃我京城賭界的面子,老子要叫你這麼就走了,實在很難讓眾人出這口惡氣。」

    「願賭服輸還不夠麼?」我小小聲的問。我沒去過賭場,實在覺得這些賭徒有些匪夷所思。

    六哥卻是嘴角下垂,「他怎麼在這兒?」

    不是跟我說話吧,我聽秦湧趨前,「爺,蘭王世子本就是賭中高手,當初蘭王打斷了五根荊條都管不了他。聽說他們家妻妾侍寢都是看誰扔的點數大呢。」

    我傻眼,腦中浮現一群女人排著隊擲骰子,然後一個個都鬥雞一樣的看著碗裡轉個不停的骰子。就不知那大膽的拉六哥下場跳舞的柔然公主手氣好不好了。

    樓下這個人,是蕭栩的爹!想到大婚夜那個活潑可愛的小男孩,我失笑。身子也更往前傾,想要看清楚這個有意思的蘭王世子。蘭王既然掌管宗廟祭祀的事,該當是道德模範才是,怎麼會有這麼個兒子啊。

    樓下已經開賭了,六哥哼了一聲,「他居然敢說再賭幾把,無論輸贏,唐三要辦的是什麼事他都一定幫忙辦到。他也知道人家是在釣他,還要上鉤。」

    正說著,下頭已分出輸贏來,又是唐三輸了,但見他大大方方的站起來,當眾就開始解外衣。

    我的眼上適時覆上一隻手,耳中聽六哥惱道:「下作東西,浪費我時間。秦湧,交代下去。這事就交給蘭王世子的死對頭大理寺上卿李從簡辦理。我看他怎麼幫忙。」

    「是。爺,那個算命的還在隔壁呢,如何發落?」

    我已經聽算命的說了,這個唐三是千里上京,路上飢寒交迫,是這個算命的,厄,他叫苟不易,是苟不易和他一同上京的。據他說,唐三一路的花費是他資助的,連在大酒樓包場第一天的錢和賭本也是他出的。

    「你?就你那捨命不捨財的德行,肯定是這人比你還要無賴,才能賴到你的錢。他咋不沿路先贏了賭本再來啊。啊,不對,他根本就不是特地上京來賭錢的。他要幹啥?」

    苟不易被侍衛看守著,老老實實的說:「他上京來告狀的,可是這不是過年麼,各大衙門都沒開,就等了幾日。結果開衙,他也求告無門。想去攔官轎喊冤,也不是那麼好攔,就沒遇上一個大官。要不然就是一早被衙役的殺威棒驅趕開,大老爺出行要禁路。他出門是去學了幾年賭技,我就給他出了主意,叫他把事鬧得越大越好,這樣自然就能引來因賭聞名的蘭王世子。他雖然聲名不是太好,但是急公好義,解人危難,在民間威望還不小。但蘭王世子最近修身養性,又曾在蘭王跟前指天為誓再不進賭場,所以我們才來了這樣一出,只有鬧大了才能引起注意。蘭王世子,我曾經遠遠見過一次,今天看到他來了,就趕緊告訴了唐三。」

    我撇嘴,苟不易這主意出得其實損。即使唐三成功的引來大人物注目,看這些輸紅了眼的賭徒這個架勢,恐怕也不會讓他好過。

    嗯,這麼說起來,蘭王世子讓他當眾出出醜,其實倒是好意咯。免得那些憤憤不平的賭徒再來找事。既然蘭王世子出面教訓過了,他再放話不讓其他人找唐三麻煩,唐三就沒什麼麻煩了。看來蘭王世子是以賭會友,願意結交這個唐三了。我聽十姨娘說賭品如人品,所以從一個人賭牌的氣度就可以看出這個人是不是個人物。

    六哥捂著我的眼,一邊說:「不用管他,他既然目睹了事情的發生,李從簡自會找他。」

    「是,奴才一定告訴李大人,案子好好審,也順道難為下蘭王世子。」

    六哥的手出了酒樓才放開,我揉揉眼眶,「你怎麼也會聽說了這樣的事?」

    「我本就有意帶你出來走走,就隨口問最近京城可有什麼趣事,秦湧去打聽了,回來說了這事。我覺得有古怪,徹查之後發現背後還有這麼多事。借這件事,我要好好順籐摸瓜,把這些互相包庇的官員一一懲治。今年一開年本就要整頓吏治,就從這事撕個口子出來。」

    苟不易轉述的,唐三要告的狀對我來說過於血腥,所以六哥不讓我聽,讓秦湧把我帶開了。我只聽到他三言兩語的再次轉述,唐三來自於一個叫做唐家坳的地方,那裡靠近山坳的地方只住了四五戶人家,是外來戶與本村向無往來,幾戶人家平日裡守望互助,關係很好。彼時苟不易正在那個美麗的地方繼續進行坑蒙拐騙的勾當,但竟然叫他躲在雞捨裡見證了一場屠殺。

    他知道自己惹不起,只能選擇躲。在屠殺的人放火離去後慌不擇路的逃離現場。當時是在夜裡的大雷電之後,所以說是房子被雷擊失火燃起來也說得過去。卻在路上遇上了離家多年,回來過年的唐三。

    擦肩而過時,唐三並沒有在意這個慌慌張張,頭上還有幾根雞毛的外鄉人,直到目睹了未被燒盡的慘案現場,見到了親人被砍下的斷肢這才猛地追出來,而苟不易見到他,當即跪下把所見一一傾吐。唐三聽他說了之前一個月鎮南侯曾命令村民搬遷被拒絕一事,知道這個案在南邊是報不了了,於是從苟不易身上搜出所有錢財用作路資,又把他這個目擊證人抓小雞一樣的抓著一同上路。一路到了京城,卻遇上各大衙門關衙。只有少數留守的人,但無奈這些人一聽到事情和鎮南侯有關,根本不敢過問,就都以過年不理政事為由推拒此事。也幸好他們沒細問,不然雖然路途遙遠,鎮南侯怕也是不容他們二人活下來的。

    苟不易說他提醒過唐三了,這麼報案沒用,除非有大人物出手管這事。唐三碰壁之後,就決意要按苟不易說的要把事情鬧大,果然就引來了一向以好賭聞名的蘭王世子。

    而今天,苟不易其實是想趁著唐三對他看管鬆了溜掉,不料拿著行頭出去不久就遇到了我。在他眼裡,我也是個帶煞的傢伙,而且他現在跟驚弓之鳥一樣,所以看我身遭有不少人就拔腿要溜。可惜他一看到我就跑的舉動引起了六哥注意,給侍衛逮了回來。

    現在總算蘭王世子如他們所預料的出手願意相助。苟不易卻臨場想溜。

    「你可是唯一的目擊證人,你跑了唐家坳那二十多條人命怎麼沉冤得雪?」我當時沒好氣的跟他說。

    「可我的也是命啊,唯一的目擊證人,很容易被滅口的。我們這個時候還沒事,是因為鎮南侯根本不知道這事有活口。事情鬧出來,我還有活路麼?」

    雷電過後的大火,又沒有下雨,燒得什麼都沒留下,原本不會被察覺的。如果唐三不是正好回家,看到了那些人身上的刀傷劍傷,這件事就真的船過水無痕了。

    苟不易是絕不會出這個頭的,大火過後那些素無來往的村民會不會替他們收殘肢還不好說,即便收也只是草草掩埋,很快腐爛掉,回頭墳頭長上草,這事就不會有人過問了。

    因為聽了這麼件事,我心裡有些沉重,燈會也不想再逛了,可又不想就此回宮去。難得出來一趟,這麼回去著實不甘。

    「回家?」

    不了,老爺睡得早,這個時辰說不定已經歇下了,何苦回去折騰他起來。

    「那,咱去看看大侄子和大侄媳婦。」

    我開始沒反應過來,後來想明白是說去蕭府,噗嗤一笑,「我就沒聽他叫過你一聲『叔』,這會兒去誰家都挺打擾人家的,咱們在別人也不可能真的放開。去我的小胡同吧,我煮元宵給你吃好了。」其實,我是有點怕魏先生。在他跟前,我自在不起來。

    雖然繡鸞進宮了,但那裡也安排了人打掃,應該也能動火。

    我挽了袖子,繫上圍裙包元宵,翠儂在顧著火和水。

    六哥呢,遵循君子遠庖廚的訓誡,在小客廳等著吃現成。不過因為屋子太小,小客廳和廚房是連著的,他有一搭沒一搭和我說著話。

    「還記得那會兒子玨跟咱們一起吃飯麼,那時候我心頭就想,這才是一家人該過的日子。不過現在看著你在廚房忙活,我覺得更像是居家過日子了。」

    「是,大爺,您說的沒錯,請用吧。」我把食案上的元宵放一碗到他面前。翠儂還在裡頭忙活,給跟來的秦湧和侍衛們下元宵。這麼冷的天,一人一碗正好暖身子。

    「七顆啊,去年那大娘說的,吃七顆可以求個圓滿。」六哥話很多,一直絮絮的說著。

    去年那個元宵攤子還在,我就是看到了,所以才起心想自己做的。

    吃完了就在庭院裡的躺椅上並肩躺著看十五的圓月。

    月滿則虧,水滿則溢。我側首看一下六哥,我們也會如此麼?

    他的眸子很亮,見我看他,「看什麼呢?」

    我自然不敢把此刻的感受告訴他。他說覺得大婚後沒什麼進展,我則是一直隱隱的擔憂著以後的日子,要面對那麼多的風風雨雨,我們的感情能經得起一次又一次的考驗麼?

    伸手摸摸他的臉,我要守住,一定要守住。

    他似乎看了出來,輕聲說:「我跟你在一起。」

    「嗯。」滿天星光下,我鄭重的點頭。無論誰要來破壞,我都不會放棄。

    可惜好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雖然今天沒有宵禁,但宮門卻是要如常下鑰的。六哥站起來拉我起身,我撅著嘴不肯動。他只好蹲在躺椅旁誘哄:「想一想宮裡那些好吃的。」

    我腦子裡自動出現那長長的膳桌,精美可口的菜餚,口裡就分泌了一點唾液。進宮一個多月,我明顯胖了一點。六哥說摸著手感越來越好,而且養壯一些,以後生孩子也輕鬆點。我卻在苦惱衣服就快要改腰身了,他失笑,問我不知道皇后每月都要按季節做八身新衣麼。而且,就算要多做也無妨啊。

    「以後有機會,我再帶你出來就是了。起來吧!」他又伸手拉我,我這才磨磨蹭蹭的起身。

    「你要記得剛說過的話。」

    「跟老婆說的話,不敢忘。」

    上馬車的時候,有侍衛過來,說是李大人已連夜派人便服往唐家坳取證去了。

    六哥點頭,拉我上車。

    所謂的取證,苟不易是人證,那些被他和唐三從火場救出埋掉的屍身就是物證,上頭的刀劍痕跡可以替他們申冤。

    「我明兒召蕭栩和世子妃進宮來嘮嗑。」

    「好,有什麼進展我會記得告訴你。」

    第二天,蘭王世子妃帶著蕭栩進宮覲見,行完大禮我叫她起身,讓宮人搬了凳子。

    「世子妃,本宮想念這小傢伙了,故此請你帶進宮來瞧瞧。」我指著蕭栩說。他正立在繼母身後,甜甜的衝著我笑。

    外族血統的世子妃這才釋然,誰莫名其妙被皇后召見心裡也得打個鼓。尤其又聽說我這個皇后不太能容人,大婚過後從不讓任何妃嬪近皇帝的身。這話暗地裡早傳開了,因為這一個多月皇帝就一直在坤泰殿起居著。連乾元殿的寢房都成了擺設。

    她當初是被當做送給皇帝的禮物帶到京城的,又有宮宴共舞那一出。雖然最後皇帝隨手把她塞給了喪妻的蘭王世子,但萬一我這皇后想起這事要找她算賬,她也是要擔心一下的。

    我可沒這念頭,現在宮內還有十四個名正言順的立在那裡呢,除開那兩個要去清寧殿伺候太后起居的,還有我打算送走的姬瑤也還有十一個呢。我犯得著把飛醋吃到你身上去?

    當然,我叫她進宮也有隨便看看這個大膽的異族美女的意思在。還真是風情萬種的尤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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