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百七十五章 死亡遊戲 文 / 辣蘭
第一百七十五章死亡遊戲
天終於一點一點的亮了,在籠子裡折騰了一晚,我渾身酸痛,覺也沒睡好,深秋的寒露更是凍得我全身發抖,好不容易盼到太陽出來,心裡才暖和了一點。
如江玉嬌所說,這些族人一爬起來便在鐵籠邊架鍋起灶,開始張羅早飯,蒸饃,烤肉,忙得不亦樂乎,誘人的香味飄進籠子裡,引來一陣陣嚥口水的聲音,籠子外的人看到這一幕,臉上都掛著滿意的笑容。
好在我是昨晚才被關進來,還不怎麼餓,再過一天,我大概也是這個樣子吧,我不得不承認,這些人很會折磨人的精神,在這樣的環境下,要不了幾天,估計是個人都得崩潰。
飯終於做好了,幾百來號人端著碗圍著鐵籠坐下,開始吃饃吃肉,一個個眼睛不看碗裡,專盯著籠子裡的我們,嘴裡嚼得叭嘰叭嘰的,那滋味,叫人心裡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我緊握著胸前的石墜,任那熟悉的香味充實著我的心肺,好讓我不去想這噁心的一幕。
終於,捱過了早飯,有人搬出一張酸棗木靠椅擺在了鐵籠前,不多時,一身白衫的北宮離烙緩緩走了出來,面無表情的掃了一眼籠內,在椅子上坐下。
接著,有人提著一桶冒著熱氣的水過來了,用碗一碗碗的盛出,遞進籠子裡。江玉嬌等人都嚥著口水,眼巴巴的望著,最終,還是受不了誘惑,端起碗來一飲而盡。
莫非,這水和昨晚的窩頭一樣,被下了毒?我的視線從水桶上移到了離烙臉上,接收到我的目光,他唇角浮起一抹冷笑。轉而望向籠中的江繼遠。
「怎麼樣?紫血參熬出來的水很好喝吧?雖然你們沒有飯吃,可是,只要每天喝一碗藥水,還是可以支撐著活下去的。
江繼遠,你不是很喜歡啼露山地紫血參嗎?當年你血洗貊倉族,真正的目的就是紫血參吧?現在,我就成全你們,讓你們每天都喝。」
江繼遠額上青筋直冒。「哼,今日落到你手上,我無話可說,你放了我的家人,她們都是無辜的,至於我,要殺要刮隨你便。」
離烙臉色更陰沉了,「你也配提無辜二字嗎?我北宮一族數百條人命。只讓你們區區數人來還,這已經是便宜你們了。」
突然,江玉嬌掙扎著爬到了籠邊,淚痕滿面的哭道:「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受不了了,求求你」
「你這沒骨氣的,你求他幹什麼?有用嗎?別在這丟人現眼了,你這樣。只會讓他們更得意!」江繼忠怒罵著將她拖了回來。
江玉嬌猛的掙脫開他,臉上是前所未有地恨意,「爹,你給過我什麼?為什麼要我來承受這莫名的仇恨?我才十五歲,我不想死,難道這也有錯嗎?」
「啪、啪、啪」的擊掌聲打斷了這一切,離烙向身邊的人嘀咕了幾句,接著。籠子被打開,我和江玉嬌被人拖了出來。
離烙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我,難得語氣平和的道:「以前,我給過你們姐妹很多次機會和理由消滅對方,可惜,你們一個無能,一個不忍,今天。我們不妨來玩一個遊戲。
一柱香之內,誰能殺死對方。我就給她一條生路,絕不食言。記住,這是唯一一次機會。」說完,一個族人將一把短刀放在了地上,點上了一柱香。
原來,他教唆江玉嬌三番兩次害我,卻又告訴我真相,只是為了讓我們自相殘殺?這變態的魔鬼!
我回頭看身後的江玉嬌,她眼裡正痛苦而矛盾地掙扎著,既有著對生的強烈渴望,又有著血脈親情的難以下手。
「玉嬌,你可不能這麼做啊,不要上他的當!」籠子裡的幾個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雖然昨夜我和江祖賢已經翻臉,但此刻他也不願見江玉嬌做出親者痛仇者快地傻事。
「姐姐,我該怎麼辦?」江玉嬌無助的望著我,眼裡有著流不完的淚,這樣的她讓我心疼到了極點。
「姐姐,以前是我不對,我不該聽信壞人地話來害你,現在,我遭到報應了,我從來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會生活在這麼恐怖的地方,沒有飯吃,沒有衣穿,還要受盡折磨和羞辱,可是,為什麼,我還是想活下去?如果死在這種地方,我的靈魂也會被永遠禁錮在這裡,永遠無法解脫。」她一邊說著,一邊顫抖著撿起了地上的短刀。
在籠子裡的一片驚呼聲中,她緩緩的靠近了我,「姐姐,進了這裡,就等於下了地獄,我也沒什麼怕的了,只是,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外面,我知道你對我好,一直的寬恕我,反正在這裡活一天也多受一天地折磨,不如,就讓我來結束這一切,這對你我,或許都是一種解脫吧。」
她幽幽的說完,舉起了手中的短刀,眼中的絕望和淒楚震憾著我,讓我忘了閃躲,只是怔怔的望著那把刀,雪白的刀刃從空中劃過,重重的落在了我的胸膛,她嚇得閉上了眼睛。
沒有預期地疼痛,也沒有血花四濺,江玉嬌手一軟,刀落在了地上,我這才發現,刀刃不見了。
我忙低頭檢查自己地身體,還好,刀刃不在我身上,我頓時鬆了一口氣。
江玉嬌不敢置信的看著我,接著,整個人癱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來,不光是她,除了座椅上地離烙,其餘人臉上也皆是意外,接著,便是失望和不滿,紛紛看向了離烙。
難道,這是他有意耍我們的?但總算,他還有一點點良知,我露出一絲寬心的笑容,「喂,你可以放人了吧?」
離烙不理會眾人的眼神,好奇的望著我,「怎麼。她要殺你,你卻一點也不恨她?」
我不屑的回望他,「你覺得這樣很好玩嗎?先擊潰一個人的精神,再用這麼殘酷地方式給人一線希望,你想證明什麼?原本我聽了你的故事,還覺得是江家對不起你們,可現在,我才發現。
你們比江家更加殘忍可惡百倍。」
離烙微微瞇了瞇眼睛,臉上的線條變得僵硬起來,我心中一緊,該死的,我竟為了一時口舌之快,把他給惹怒了,暗自咬了咬牙,我強迫自己擠出一個柔美的笑容來。
「那個,你答應放她一條生路的,不會說話不算話吧?」
面對我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墨綠色的妖瞳裡閃過一抹光芒,繼而笑道:「當然。我一向說話算數,來人,把她送到汝越國地軍營裡去。」
我心中一震,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不是說過會放過她嗎?你把她一個女孩子送到軍營裡。這比殺了她還殘忍。」江玉嬌也是一臉震憾,一口氣提不上來,暈了過去。
「我是說過放她一條生路,可沒說不懲罰,放心,進軍營也死不了。」離烙一臉的戲謔,讓人真想暴揍他一頓。
眼看著幾個人上來要架走江玉嬌,我顧不得許多。衝過去護住了她,「你這樣欺負一個小女孩,不嫌丟人嗎?有本事,你就衝著我來,我跟你玩這場遊戲。」
「哦?你想怎麼玩?」不理會一旁希娃小聲的干擾,離烙充滿興趣的問道。
我心思轉動著,昂起頭道:「只要你給我三天的時間,我一定能傷到你。當然。這三天,你不許把我關在籠子裡。不許還擊,還有,允許我自由的活動。
如果我做到了,你就要讓他們所有人活著離開啼露山。」
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般,離烙仰頭大笑起來,「你不覺得你的要求很不公平嗎?或許,你應該說,讓我站著不動,吃你一刀,然後放人。」
「你自己說過,這世上,本來就沒有什麼公平,你武藝高強,又有這麼多族人保護你,我還覺得虧呢。」我吃定了他地自傲會讓他答應我的條件。
果然,他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不愧是大金的皇后,這麼苛刻的遊戲規則都能理直氣壯地提出來,衝你這份膽量,我接受你的挑戰,現在辰時剛過,三天後的這個時候,如果你沒能做到,又怎麼說?」
我絕對不會輸,也不能輸,這可是關係著數條人命的賭博啊,「如果我輸了,我任你處置。」
離烙又是一陣長笑,「你現在已經是任我處置地份了,你還真是無本萬利啊,不過沒關係,我會讓你輸得死心塌地。」
看他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我的心緊張的狂跳著,表面卻仍維持著冷靜道:「只是,我有些擔心,你能做得了這個主嗎?要是到時候你的族人反對怎麼辦?」
「你未免太低估了我這個族長的威信,放心,我的意思,就是他們的意思。」離烙慵懶地站起身來,對身邊的希娃道:「帶她去洗個澡,換身衣服,送到我房裡去,這三天,她就住在那了。」
希娃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半晌,正要說點什麼,離烙已揚身而去。
住進他的房間?他什麼意思?這傢伙還真是自大到了極點,不過,想來想去,這事對我也是百利而無一害的,哼,他的驕傲與清高會讓他後悔的,我含笑轉向希娃,「那就有勞希娃姑娘了。」
希娃憤恨的瞪著我,嘴裡嘀咕了句什麼,最終無奈地喝道:「走。」說完,跺著腳擠進了人群。
我回頭看了眼籠子裡地眾人,大家也是一臉的不敢置信,眼裡充滿了期望。
沒什麼好猶豫地了,我轉回頭跟在了希娃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