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章 對不起了,龍君燁 文 / 辣蘭
第一百二十章對不起了,龍君燁
一大早,我便將御花園移植過來的幾盆長生菊搬進了靜寧宮,擺在太后寢宮的窗台下。
短短一個月內,太后在經歷了一連串的事件後,身子骨也大不如從前了,本來保養得很好的臉現在看起來蒼老了許多,眼角也添了不少皺紋,儘管這幾日太醫開了不少養生的方子,可仍不能阻止她日漸的消瘦。
在看到我後,太后憔悴的臉上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拉著我坐了下來,「前些天哀家還聽說你在忙著做女紅,今天怎麼有興致侍弄起花草來了?」
我一邊替太后揉著肩,一邊回道:「花草能改變室內的空氣質量,也能讓人心情愉悅,以後母后每天一起床就能聞到花香,推開窗就能欣賞到開放的花朵,既而想到蝶兒,不就每天都有一個好心情嗎?俗話說,笑一笑,十年少,母后若能放下那些個世俗之事,好好的享受生活,身子一定會比以前更好的。」
「你從哪學來的稀奇古怪的理論?把哀家也唬得一愣一愣的。」太后嘴裡笑罵著,臉上的笑意卻舒展開來,歎道:「難得你有這份孝心,哀家已經很欣慰了,只是身在皇室,不比普通百姓,加上皇上尚還年幼,哀家想不操這份心都不行啊。」
太后眼中的憂慮讓我看了好生心疼,「是蝶兒讓母后操心了,這次多虧母后早有提防,才讓蝶兒倖免於難。」
太后輕輕搖頭,拉住了我的手,「這件事雖然有些蹊蹺,卻也是有跡可循的,皇上與你祖父素來不和,這你也是知道的。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要培植一班自己的臣子,這本無可厚非,只是他太心急了,而以他現在的資歷,還不足以很好的駕馭朝中這兩股強大地勢力。文家這次是從頂峰跌到了谷底,本就已經繃緊了弦等著出這口氣,偏偏這事又牽扯到你。哀家就料定他不會善了,只是沒有想到他會有這個膽子,冒險孤注一擲。」
停了一會,太后又接著道:「事情怪就怪在兵部尚書郭越和軍機大臣上官恆竟然在那一天裡同時暴病,不然,傅常青也不會那麼大膽子帶兵圍城了。哀家事後差太醫去他們府上診治過,確實是急症,可是。這事也太巧了,哀家就擔心這後面是不是隱藏著什麼事。」
如果這一切都是紫發為了對付我而設計的,那倒也沒什麼好奇怪了。「母后這些話跟皇上說了嗎?」
太后重重吐了一口氣,道:「哀家都知道這事了,皇上又怎麼會不知道?現在朝中表面上很平靜。可越是這樣,哀家就越是擔心,看來,今年還真是個多事之秋啊。」
「母后不用太過擔心了。這些事皇上自會處理,您把身子養好了比什麼都重要。」我邊說心裡邊在猶豫著,在這種時候,我下決定是對還是錯?
悄悄打量著太后,她憂慮的神色讓我暗暗不忍,也許,我不能抵擋未知的危險,但至少我可以解除已經存在的隱患。想到這裡。我蹲下身來,仰望著太后道:「母后,蝶兒有一件事想和您商量。」
太后輕撫著我的頭,道:「說說看吧,母后能應你的,全都應你。」
「蝶兒想去清遠。」
「什麼?」太后眼中充滿了詫異,「你去清遠幹什麼?」
話已開了頭,我也沒什麼顧忌了。「最近宮裡發生了太多事。蝶兒心裡平靜不下來,正好聽皇上說起清遠的暴動鎮壓下來了。蝶兒想替皇上親自去傳達旨意,慰問災民,這樣不光能讓百姓知道皇上對他們地關愛,同時,蝶兒也順道散散心,母后,您就成全了我吧。」
「這怎麼行?你是皇后,怎麼能跑出宮去傳旨?這在歷朝歷代也沒有先例啊。你要是想散心,哀家可以安排你去別宛那邊住幾天。」
「母后。」我抱住太后的胳膊哀求著,「別宛太悶了,再說,臣妾也是想為皇上分擔一點憂愁,如果此行能換得清遠災區百姓的民心,對臣妾也是功德一件,也好讓那些大臣們明白,臣妾這個皇后也不是一無是處啊。」
太后為難了,看了看我,猶豫道:「可是,就算哀家答應了,皇上也未必答應,還有文武百官,他們怎麼會讓你堂堂一個皇后去拋頭露面解決問題?那他們這些做臣子的臉面往哪擺?」
見太后有點動搖了,我繼續道:「臣妾身為一國之母,為皇上分憂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皇上那邊,只要母后和我一起去說,一定能說通的,至於大臣們,您和皇上都點頭了,應該問題不大吧?凡事都有第一次,就讓臣妾來開這個先例好了。」
「可是,清遠離京城實是太遠了,而且那邊也不安全,前段時間才發生過瘟疫,又有暴動,你叫哀家和皇上怎麼放心啊?」想到這一層,太后又縮了回去。
這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我胸有成竹的道:「這個您就放心吧,路上可以找幾個大內高手保駕,到了清遠,祖父也在那邊,安全問題您不用擔心,至於瘟疫,我可以帶上醫太醫,他的醫術您是知道地,這樣總該萬無一失了吧?」
太后看了看我,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看來,你是早就下定決心了是不是?」
「是的,所以,請母后成全我這一回吧。」這也是最後一次我求她了,我不想再看到誰死,尤其是我在乎的人。
沉吟半晌,太后終究敵不過我期盼的眼神,點了點頭。
「你說你要去清遠?」傍晚,龍君燁衝進未央宮,劈頭就是這一句喝問。
我早料到他會有此反應,坐在椅子裡一動不動,應道:「是地,我想替皇上親自傳達聖旨,赦免暴動者的罪名,以示皇上寬厚仁慈。」
龍君燁點了點頭,怒火不減,「你怎麼知道朕要赦免他們了?朕就偏不赦。」
對他這脾氣我早就瞭然於胸了,笑道:「皇上一定會赦的,因為您仁慈愛民,自然不會濫殺百姓,而且,您如果赦免了他們,災區的百姓會更加地愛戴您,這比殺了他們不是更好嗎?」
「你早就算好了對不對?」龍君燁恨恨的盯著我。
我不慌不忙的為他倒上一杯茶端到他面前,「皇上每次看到我總是在生氣,臣妾出宮一些日子,說不定您會開心些。」
「你想都別想。」龍君燁咬著牙重重的坐在我旁邊,
看他態度堅決,我蹲下身來,柔聲道:「我知道你是不放心我,可是,再這樣下去,我會瘋掉的,每天待在宮裡,就會讓我想到陸貞兒,吃不好,睡不香的。我知道自己這個要求讓你很為難,可我真的很想出去散散心。我向你保證,一定會保重好自己,盡快回來,好嗎?君燁。」
這是我第一次這樣稱呼他,龍君燁渾身一震,表情柔和下來,目光鎖定了我,不敢置信的道:「你剛剛叫我什麼?」
我知道他有些動容了,上前輕輕握住他地手,道:「君燁,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大婚那天晚上?當時,你答應過,只要我能讓戾突國將和親條件開得更優渥一點,我要什麼你都答應,這是你給我的承諾,現在,我要你對現。」
龍君燁眼裡盈滿了複雜的情緒,默默的看著我,有種掉進自己挖的坑裡的感覺。
「這是你給我的第一個承諾,你不會食言吧?」我掩飾著心裡的愧疚,睜大眼睛看著他。
經過一番激烈地思想掙扎後,龍君燁一把將我抱入懷中,「好,既然這是我給你地承諾,我答應你。」
心頭的大石頓時落了下來,可是,我卻並不覺得輕鬆,等有一朝一日他發現我利用了他地信任後,會是怎樣的心情?但我有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希望他能盡快忘掉我。
對不起了,龍君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