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十一章 容嬤嬤 文 / 辣蘭
第五十一章容嬤嬤
一大早,琴兒細心的為我打扮著,換上了一套天香閣的淡藍色水袖長裙,裙腳挑繡幾朵玉蘭花,既顯高貴,又不失淡雅,接下來花了半個多時辰為我梳了一個攬鳳髻,並斜插一枝鑲玉金鳳簪,鏡中年輕的臉龐頓時便添了幾分莊重與威儀。
琴兒目不轉睛的打量著自己的傑作,嘖嘖讚道:「小姐,這個髮髻好配您哦,您這樣稍一打扮,還真有幾分皇后的派頭呢。」
我驚艷的望著鏡中的人,有幾分失神,還是不太習慣在鏡子裡看到這張臉,我將鏡面扣倒,滿意的舒了一口氣。
說到教導宮延禮儀,我第一個想起的便是還珠裡面的容嬤嬤,不知宮裡會派個什麼樣的人來教我?
終於,在用過早餐後,劉管家來傳話讓我去前廳,宮裡的人已經到了。
滿懷期待的步入客廳,立刻感受到一屋子的目光掃向了我,除了在上座的江家父子外,其餘的人我一個也不認識,暗中掃了眾人一圈,我便目不斜視的踏著優雅的步子上前行禮請安。
「你來啦。」江祖賢緩緩起身,指著下面一位四十來歲的婦人道:「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便是宮裡來的禮儀官端容姑姑,你要跟她好好學,知道嗎?」
不會這麼巧吧?她名字裡也帶一個容字?那豈不真成了容嬤嬤?我順著他所指的人看去,還好,長得挺和善的,略胖的臉上從我進來開始便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容,真不愧是禮儀官啊,常人哪能持續保持一個表情不變的?那還不得面癱啊?我在心裡不禁對她產生了一絲敬佩與汗顏,這個人,恐怕不像她的面容那麼平易近人。
端容在丞相介紹過她後,立刻適時上前一步,朝我躬身行禮道:「奴婢端容給小姐請安了。」
我輕輕扶了扶她,道:「端容姑姑不必多禮,這幾天還要麻煩您多費心呢。」
雖然我身份特殊,端容依舊應對自然的道:「小姐客氣了,這是端容份內的事。」
對於端容這種生活一板一眼的人實在讓人覺得無趣得很,我不再與她多說,將目光轉向屋內其它的人,「這幾位是?」
眾人見我終於注意到了她們,忙行禮道:「回小姐,奴婢們都是奉命來為小姐裁製禮服的。」
做衣服的?說起來還算是同行嘍?我來了興趣,「那咱們什麼時候開始啊?」
眾人愣了一下,被我直接忽視的端容臉上抽了抽,卻依然唯持著有些僵掉的笑容,江祖賢在一邊看著,輕輕咳了兩聲,插話道:「蝶兒,先帶端容姑姑去引蝶居吧,這些天她會和你一起住,等下師傅們自會過來為你裁衣的。」
我意識到自己表現得太隨意了,忙收起自己的笑容,繼續維持我莊嚴的准皇后身份,朝江祖賢父子拂身道:「那蝶兒先回房了。」
「嗯,去吧。」江祖賢點了點頭。
「端容姑姑,請吧。」這個端容大概在宮裡還是個有點頭面的人物,我待她還是禮貌一點好,說不定還能從她嘴裡套點消息出來呢,這樣想著,我便自然而然的衝她露出了一個極甜的笑容來。
端容被我剛才當眾一涼,本來有些掛不住臉,如今見我態度突然熱情了,那僵掉的笑臉又柔和了起來,欠身應道:「小姐請。」
我微微頜首後,便優雅的邁著步子走在了前面,端容這才緩緩跟來。
回引蝶居的路要走上一小會,延途就我們兩個人,我邊走邊問道:「端容姑姑進宮多久了?」
「回小姐的話,奴婢自幼進宮,已經三十一年了。」端容一字一句的,回答得很是認真。
我心中一喜,「那端容姑姑也算是宮裡的老前輩啦,對宮裡的事豈非是瞭如指掌?」
「奴婢不敢當,奴婢也只是個下人,平日裡只管教導宮人禮儀,對其它的事,奴婢不敢枉言。」端容很是謹慎的應著。
早料到她會這麼說,我也不以為意,反正,接下來的日子我們兩個還有的是時間磨合,倒要看看是誰能改變誰呢。我不動聲色的道:「端容姑姑不必太過客氣,這是在江府,可以隨意一點,老是奴婢奴婢的,說起話來不也麻煩嘛。」聽起來也彆扭。
端容面不改色的道:「禮數是不分場合時間的,我們每個人都應該要遵守自己的本份,小姐將來成為皇后,您的身份在任何地點也不會改變,所以,請小姐牢記,無論在什麼場合,都不能失了皇后的身份與皇家的威嚴。」
說教這就開始了嗎?時刻得擺出皇后的架勢,那該多累啊。我自動匆略掉端容剛才說的話,反正這個皇后也沒打算久做,那麼認真幹麼,學點皮毛就好,可不能被她給帶進去了。心裡這麼想著,我也懶得答理端容,大步朝前走去。哼,我是皇后我怕誰?
端容見我毫無反應,反而走得更快,臉上又是一僵,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終究隱忍住,默默的跟上。
接下來,回到引蝶居,端容開始跟我詳細的講解和演習皇后的站姿,走姿,儀態,以及各種宮廷慶宴的禮儀等等,足足講了一上午,我有很用心的記了一下一些重點,其它一概自動在腦海裡清零了。
趁著端容講得口乾舌燥,停下來喝口茶的空隙,我又好奇的問道:「端容姑姑,當今皇上現在有幾個妃子啊?」
端容口中的茶水差點噴了出來,幸好她一慣的老持穩重讓她將水強嚥了下去,喉嚨處哽了哽,臉色僵了一下,半天才回道:「回小姐話,當今聖上目前僅有兩位昭儀娘娘,一位淑妃娘娘,以及四嬪,四美人。」
還僅有?僅有就數出來十一個?不過,想到書中說的什麼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這的確算是少的了。想到那個文弱書生樣的皇帝,哼,年紀輕輕就有這麼多的女人,看來,也挺風流的嘛。
「那皇上最喜歡的是哪一個?」我又忍不住八卦了一下。
這次,端容想也沒想便道:「這個奴婢不知,奴婢豈敢枉自揣摩聖意?請小姐記住,後宮嬪妃皆屬皇上,天子自當雨露均沾,豈有厚此薄彼之理,小姐切不可計較孰輕孰重,尤其是一國之母,更應以賢良淑德為本,對待后妃更是應一視同仁才對。」
我不過就隨便問問吧,怎麼搞得像是我在爭風吃醋似的,還數落一大堆。不敢想像接下來的幾天裡和這個女人在一起會有多煩悶,本來還打算好好學習一下的,現在全然沒了心情。也許,我該出府逛逛,調節一下情緒才對。
「小姐,我們繼續吧。」端容放下茶杯,又要開始她的第n次調教論。
「啊,還要繼續?我還沒吃午飯呢。」我抗議著,平日裡懶散慣了,突然要安靜下來聽人家說教,還一說就幾個小時,我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點了。
端容厚厚的嘴皮子一開一合,如念真經般的道:「回小姐,這是奴婢的職責,一定要讓小姐在大婚前成為一位溫柔,嫻淑,氣度不凡的皇后。否則,奴婢無法向皇上和太后交代。」
「那你說吧,我聽著。」我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原來做個皇后這麼難,還要受這些折磨,關鍵時候做個樣子不就行了嗎?
「小姐,您的坐姿實在有失優雅,請您糾正。」端容掛著那抹僵硬的笑,又要開始重複一遍之前講過的站姿和坐姿,我忙自發挺直了腰桿坐正,暗暗在心裡把她和容嬤嬤打上等號。老天,這還讓不讓人活啊?
端容顯然是很滿意自己的話起到了效果,得意的暗笑了一下,又開始了她的長篇演講。我兩眼盯著她,思想卻開始走神,好像很久沒見到醫鶴了呢,回頭找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