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動情 第71章：那些真的是夢嗎？ 文 / 天邊虹
第71章：那些真的是夢嗎？
書嫻忙彎腰謝道，「多謝無量師傅！」
東西本就不多，老媽早就收拾好了，兩人隨便吃了一點早飯便背著背包準備下山，在離開的時候，書嫻在放香油錢的箱子裡放進了自己錢包裡所有的現金，希望能盡自己一點的綿薄之力，那小沙尼連忙在一旁點頭道謝，書嫻回頭朝他燦爛地笑了笑。
生活又回到了來青陽寺之前的狀態，每天還是循規蹈矩地兩點一線，忙忙碌碌的工作容不得書嫻停下來想任何其他的事情。她把自己當作鐵人一樣使，可公司裡的人累得在底下是哀號連天，連續的加班加點，連週末節假日都不放過，好多工作都是提前超額地完成。雖說有加班費還有獎金，但人不是鐵打的，也不是光為了錢而活，這樣下去遲早怕是要掛了。大家都不敢出聲怕惹了大小姐不高興，因為不管是業績或者盈利再怎麼好，唐大小姐的臉上始終沒有出現過一絲的笑容，弄得全公司上下連空氣都凝固了，氣壓低得快讓人喘不過氣來。
「唐總，這是你要的上個月xx公司的材料訂購資料，請過目！」秘書陳樂將文件夾輕輕地放在了書嫻的辦公桌上。
「嗯！」書嫻嘴裡應了一聲連眼皮都沒有抬，纖細的手指在鍵盤上「辟里啪啦」地敲著各種數據。見辦公桌前的人還沒有走，便停下手上的動作，點了存檔後才抬起了頭問道，「怎麼了，還有什麼事嗎？」
「書嫻，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我看你這段時間怎麼好像有什麼心事一樣。」陳樂看著她的臉色有些小心翼翼地問著。
書嫻雙手撐在桌上按了按額角，帶了倦意不鹹不淡地說道，「有什麼話你說直接說吧！你肚子裡有幾節腸子我還不知道嗎？別跟我在這裡拐彎抹角的！」
陳樂訕訕地笑了笑，「呵呵……那是那是，那個……書嫻，最近大家的工作量是不是大了一點呀，現在大家在下面都開始有些怨言了。整天這樣拚命的工作怕是會吃不消的，你看……」
書嫻抬起頭看著她，不由地歎了一口氣，盯著她身後那幅巨大的油畫想了一會兒才道，「嗯，這段時間大家是辛苦了，我光顧著工作忽略了大家的感受，不好意思，下個月起就不會這樣了。你出去發個公告出來，說是為了獎勵大家，這個月底公司組織大家去梅山泡溫泉好好地休息三天。」
陳樂一聽兩眼就直放光，激動地忙點頭笑開了嘴，「真的？！書嫻你真是太好了！我這就去告訴大家這個好消息！」剛沒跑幾步又掉頭回來了，「看我，把正事給忘記了。」
「還沒什麼事？」
「書嫻，你真的沒什麼事嗎？」
「沒有！」書嫻想都沒想就一口回了她。
「真的沒有？！」陳樂瞇了眼用她那可穿透任何物體的x射線直掃了過去，「那怎麼覺得自從你出差回來之後，整個人都變了。變得不怎麼愛笑了，整天都像是有心思一樣，你這張臉現在誰看了都害怕。」
書嫻聞言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心道，有這麼恐怖嗎？前兩天才做了保養的。
「你要真有什麼就跟我倒倒水唄，別一個人憋著我看著心裡難受。」陳樂發揮著她知心大姐的特長語重心長地說著。
書嫻擠出一絲笑容看著她，「嗯，好！對了，今天晚上應酬時給客戶的禮物，千萬不要給忘了！」
陳樂拍拍胸脯回道，「放心吧！早就辦好了。等下班的時候我就把禮物放進你的後備箱裡。」
書嫻讚許地點了一下頭，便又把目光移回了電腦屏幕上，陳樂也知趣地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望著屏幕上的圖表，那些彎彎曲曲的折線，腦子裡的神經一根根緊繃地有些酸痛。
唉，真是有些累了。自打從青陽寺回來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什麼怪事情了，連以住每晚必出現的那個聲音也沒有了。如果沒有恢復記憶的話，自己倒應該覺得安心了，可現在這心裡面卻是空空的一片。
書嫻不願去想起那些事情，刻意地忽略它、忘記它，想用工作去麻痺自己，想著把那些事情都當作夢一場，如今醒來了，什麼事情都應該沒有了，一切都該恢復正常了。
可那些真的是夢嗎？生活真的能恢復正常嗎？書嫻搖搖頭回答不了這些問題，只能又鑽進了那些圖表中避開想這些問題。
老爸老媽把她的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女兒每天在那裡強顏歡笑，裝著根本沒有事兒一樣，天天都激情昂揚地撕殺在了商場上，有時候不經意地會聽到他們的寶貝女兒發出一聲細微的輕歎聲。老媽問她那天在青陽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書嫻始終閉口不談，每次都是輕描淡寫地把話題繞開了。
「老唐！這樣下去不行啊！一看那丫頭的樣子我心裡就難受，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可問她就是不說，一個人死憋在心裡面，一點都像以前，什麼都願意跟我說！這該怎麼辦？！」老媽一急眼淚都快流出來了，靠著丈夫的胸口處委曲地說著。
老爸唉了一口氣拍了拍老媽的肩膀說道，「孩子大了，自己有心事！她不願意說總不能拿棍子打她吧！算了，你也別在這裡傷心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家閨女是個好孩子，會變好起來的！」
老媽不語，心裡琢磨著什麼時候再找書嫻旁敲側擊一下，不問清楚誓不罷休！
今天招待的客人是新加坡人，書嫻和幾個部門經理在一家主營上海菜的餐廳裡宴請了他，酒足飯飽之後又將人送到了五星級酒店裡休息。整個晚上書嫻是沒有沾一滴酒，她的酒量不好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全被手下的那些個經理權權代理了，還好今天這個新加坡人比較好說話，沒喝酒倒也把事情給談妥了。
和其他人分手之後，書嫻出了酒店準備去取車，出來時發現天空中正飄著四處飛舞的雪花。
下雪了……
書嫻伸出手接了幾片，雪花落入她的手中瞬間化成了水，凜冽的寒風刮起來真是刺骨呀！含夾著一粒粒的雪子，吹在臉上沙沙作痛。忙裹了裹身上的大衣，把圍巾包住了大半個臉，身影迅速地隱於霓虹之中。
車裡開了暖氣，身子終於舒服多了，車速平穩地行駛在道路上，兩邊全是行色匆匆的行人。這是今年冬天的這一場雪，來得真有些事出突然。雨刷一下下地刮著雪化後的積水，車子開得很慢，因為這場突來的雪給人們惹了一些小麻煩。
車子路過舊城區的時候，書嫻不知不覺地把車停到了路邊，武裝好自己後開了車門走了下來。醒來都已經一年多了，今晚還是第一次來這裡。事過這麼幾年了，這裡變了很多，那些陳舊的灰牆土瓦都被一幢幢高樓大廈所代替了。
「不知道那條小街還在不在？」書嫻嘴裡小聲喃喃地說著，自己的那雙腳已經情不自禁地朝那邊走了過去。
寒冬的夜晚，走在人跡罕至的狹窄小巷中，已過晚上十點鐘了，舊城區裡的居民都早早回到家中，有些甚至已經進入了夢鄉之中，巷子間的梧桐樹早已掉光了樹葉，光禿禿地樹幹上開始積上了一層薄薄地白紗，這樣的情景讓人看了不免生起一種悲愴的感覺。
今晚真冷啊，鼻子都被吹著沒有知覺了。書嫻還是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昏暗的巷子中穿來穿去，去尋找那年遇到的小夜市。心底潛藏著一個期望的種子，如果能夠，真的能夠找到那個手鐲的話……
終於能看見那棵有些眼熟的梧桐樹了，旁邊還有些昏黃的燈光，書嫻滿心歡喜地跑了過去，怪難為她的，還穿了那麼高的一雙鞋子。待她興沖沖地走過去的時候卻愣住了，那裡只剩下一處買報紙的小攤，打滿補丁的布棚被寒風吹得東倒西歪，掛在上面的白熾燈泡也瘋狂地搖來擺去，報攤後一個老大娘佝僂著身子坐在矮凳子上，手裡還抱著一個湯婆子，瞇著眼睛像是要睡著了。
「大娘？！」書嫻輕輕地拍了拍她。
老大娘嘴裡含糊地「咕嚕」一聲，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抬頭看著書嫻問道，「要買報紙嗎？」
書嫻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老大娘說道，「現在只有晚報了，買完這幾份我也該回去了！」
「那就把這幾份全買給我吧！」書嫻從大衣口袋中掏出了十塊錢。
老大娘卻不高興了，抬了抬眼皮說，「你不用可憐我！你以為我是為了錢才在這裡擺這個報攤的嗎？我呀，在這個巷口都擺了幾十年了，這一片的人啊都喜歡在我這裡買報紙，我現在是在等那幾個上夜班的人，他們每天都會來買的，我要是全賣給了你，他們可怎麼辦？你一個人買這麼多也沒用，別浪費了！」
書嫻眨了眨有些澀澀的眼睛，把錢遞了過去，「那我就只買一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