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70章 文 / 芥末綠

    第170章

    只見他微微一楞，隨後抓抓頭有些傻氣的笑笑，「沒什麼意思，只是您剛醒來，小少爺應該多花一些時間在醫院陪您。」

    瞥了眼自家助理明顯很牽強的傻笑，利辰睿不動聲色的沉吟了幾秒，然後將手裡簽好的文件遞過去。

    「李助理，公司惹上麻煩了？」他問得漫不經心，李崢卻驚出一聲冷汗。否認得也更快更堅定了。

    「哪有可能，公司的運營絕對沒問題，這個從每月持續上漲的績效表就可以看出來——」

    「好了，既然你不說那我馬上出院去公司。」

    「總裁~」李崢無力掙扎。

    「爸爸，我還是跟李助理一起回公司好了。」瞿司煊說著從暖暖的被窩裡爬出來，衝著利辰睿眨眼道，「我辦事你放心好了。」

    話落下床穿鞋，臨走前經過纖涵時偷偷對她做了個加油的手勢。隨後跟著李崢一道離開。

    纖涵瞪著被帶上的房門想著兒子離開時那個手勢，再想起現在病房裡只有她和利大哥兩個人，莫名的心竟然慌得不行，彷彿第一次發現自己對他產生了感情時一樣緊張得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喂，門都被你瞪穿了還瞪。」利辰睿戲謔出聲，魅力的嗓音恢復以往的意氣風發，好聽得讓人心悸。

    纖涵扁扁嘴，還沒回頭又聽他問，「我們兒子說你很愛我？」

    纖涵沒想到他問得這麼直接，回眸睇向他的目光有些錯愕。

    「那很愛是有多愛？愛到入骨了嗎？」他挑眉漫不經心的又問。

    纖涵想了想，走過去，目光緊盯著他，神情無比認真地道，「我愛你就像我愛你一樣，你愛我有多深我就愛你有多深。」

    利辰睿略勾起嘴角，不知道是笑還是訝異她會這麼回答他。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兩情相悅？」

    「當然。」纖涵想也不想地點頭。見他微瞇的眸掠過一絲玩味，心裡不禁有些難受。

    現在的她在他眼裡是不是和以前他在她眼裡一樣，完全是個陌生人。他們都在對方的記憶裡消失過，那些或甜蜜或者痛苦的記憶都被一種叫做失憶的記憶橡皮擦抹殺得乾乾淨淨，連深入骨髓的愛都可以隨著記憶的消失而遺忘。

    「你的眼神好哀傷，我是否記得你對你來說很重要嗎？」他神色平靜道。

    纖涵聞言苦笑，「怎麼可能不重要？我們說好永遠在一起，說好不論手術結果如何我都會陪在你身邊，可是你卻把我忘了……」如果他一輩子記不起她又不會像她一樣在忘記他後還是會愛上他，那麼，他們是不是會分開？

    「我忘了你你很痛苦？」

    纖涵還沒回答他緊接著又問，「你以前有沒有騙過我或者隱瞞過我什麼事情？」

    纖涵因他的問題傻楞住，呆呆的望著他無法回答。

    「目瞪口呆是代表什麼？有還是沒有？」他繼續問著，銳利的黑眸有著咄咄逼人的氣勢。

    纖涵繼續瞪著他，瞬間腦海裡閃過無數凌亂的畫面，最終某個念頭在腦海裡成形，將她原本就瞠大的水眸瞠到極限。

    「幹麼？我長得像鬼嚇到你了還是被我的問題嚇到了？」不然幹麼一副活見鬼的表情。

    纖涵突地輕輕逸出一個笑聲，心裡那股難受的感覺迅速氾濫如潮水吞沒了她所有的知覺。

    「利大哥，你把我們騙得好苦。」

    「什麼意思？」利辰睿擰眉，「我剛才是問你有沒有騙——」

    「假裝失憶假裝忘了我和寶寶到底是為了什麼呢？」她輕聲細語的打斷他的話，眼裡的哀傷無所遁形。

    利辰睿神色不變的瞅著她一言不發。面無表情的樣子讓人無法看出他是在想些什麼還是什麼都沒想。

    「我哥說得對，你根本就沒有失憶。」而她卻在他精湛的演技下信以為真。

    「前妻，我知道你一時無法接受我忘記你。但事實就是這樣，容不得你不相信。」

    纖涵仍笑著，笑得心頭發痛，笑得眼淚莫名流了出來。

    「利大哥，你口口聲聲叫我前妻又堅持自己失憶了，那麼，我可以猜想你是在用這種方式讓我自動離開嗎？如果是，那麼就算再痛苦我也會如你所願。」

    「你為什麼要離開！剛才還說你以前答應過我一直陪著——」像是突然發覺自己說了什麼，他猛地頓住。然後有些惱的瞪她，「就說了我根本就沒承認過自己失憶了。」是他們硬要那樣形容他的吧？

    「可是你也沒忘記我們，而你卻假裝忘了。」眼淚越流越多。纖涵緊咬著下唇默默忍耐著想大哭的衝動，繼續問，「為什麼你要這樣做？你知不知道我和寶寶有多麼希望你醒來然後一家人團聚？還是真的像我哥說的那樣，看著我和寶寶哭你覺得很好玩？這樣耍我們你很有趣嗎？！」

    利辰睿望著她的眼淚臉上神色數變，最後終於問，「你怎麼就那麼肯定我是在裝？」

    「你現在承認了？」纖涵別開眼，卻掩不住一臉的心痛和失望。

    「你好過分！居然拿這種事情來騙我們，你讓我們好失望。」她轉過身，「如果讓我離開是你的本意，那我現在就走。」

    「我才騙你們幾天而已，你就覺得我過分，那你們一個隱瞞我七年多一個在知道後也不告訴我又要怎麼說？如果說失望，你們才真的讓我感到失望！你們才真的很過分！」利辰睿掀掉身上的被子憤然的下床。

    纖涵怔了怔，終於明白他為什麼假裝忘記他們的原因。

    因為氣恨瞿逸隱瞞了他瞿司煊是他兒子的事實，又惱她在知情後不告訴他，所以他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因為氣我們的隱瞞所以用這種方式報復我們？利大哥，你苦演一場失憶戲就為了讓我們難過讓我們痛不欲生？」想起那日寶寶死纏著他哭得淚眼紅腫，纖涵的心一陣刺痛。

    利辰睿陰沉著臉悶不吭聲。

    纖涵抬手搗住嘴，就怕自己哭出聲來。

    「既然你這麼氣我們，那——」

    「不准再說離開也不准說消失！」利辰睿霸道的打斷她的話，幾個大步走到她面前扳過她背對自己的身子，所有的強硬和氣惱在觸及她滿臉的淚水後終於自動消散得不留一絲痕跡。

    「好，我坦白。沒錯，我是在醒來大腦意識一清醒後立即想起了整件事情，而昏迷前車禍中被撞翻時我聽見兒子淒厲的叫我爸爸。所以我明白了為什麼他會突然回國找上我的真正原因。也知道了為什麼每次見我他都表現得比和瞿逸還感情深，還有車禍前一晚他莫名發脾氣，也是因為我竟然搞不清楚狀況，把自己的兒子當作瞿逸的兒子，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