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25章 文 / 芥末綠
第125章
背對他的身影頓住。半晌後才回他，「愛。但那是以前。我現在只想安靜的過日子，請你以後不要再拿這些無聊的問題來煩我。」
「無聊的問題？」瞿逸失聲冷笑。只見他走過去抓住利辰睿的手臂將他的身體扳過，目光如毒蛇般纏上利辰睿的臉，一字一頓地咬著牙暴跳如雷，「我現在問你，如果纖涵快死了你去不去！」
恍遭雷擊，利辰睿面色慘白，原本泛怒的黑眸瞬地瞪大，極黑的眼瞳滿是冰冷的色彩。
「你，說什麼？」
「我說纖涵快死了！混帳！你做的好事，你招惹了纖涵把她所有的記憶連著痛苦通通勾了出來。你把她逼瘋了你知不知道！該死的你居然敢說不去！」他真的很想殺了這傢伙！
遲疑了一秒，利辰睿往外走去。
「辰睿！」秦斐急急衝過來，緊緊抱住利辰睿淚流滿面。
他和瞿逸的對話她聽得一字不漏。她親眼目睹他的情緒變化，他臉上的心慌和驚懼讓她心裡一片冰涼。
「我們就要結婚了，你不要去……你說過會和我結婚的……」她埋在他背上，抱著他身體的雙臂下意識的愈抱愈緊，似乎這樣就可以讓他留下。
「秦斐……」利辰睿一指一指扳開她的手指回轉身，情緒翻滾的眼眸低垂著不看她，卻道，「婚禮照舊，你等我回來。」
瞿逸聞言張嘴又要說什麼，但眼角掠到哭得泣不成聲的秦斐，那些反駁的話又實在說不出口。只好悻悻然住了口，和利辰睿一同離開。
纖涵的臥室裡瀰漫一股淡淡的藥水味。風吹著落地窗前的窗簾發出輕微的聲響。
利辰睿跟在瞿逸身後走進去，目光筆直鎖定床上平躺著雙目緊閉像是睡著了般的纖涵，只覺『轟』地一聲，彷彿有什麼東西在腦海裡炸開來，無力思考的大腦一片空白。
「她怎麼了？」才多久沒見，人竟然瘦得見了骨，臉色也比往常更蒼白一些，明顯帶著一種病態。只是躺在那兒不吭聲，都能讓人心疼得要命。
「她沒忘記你。」見他明顯一震，瞿逸接著往下說，「而且還擁有部分羽微的記憶，甚至記得你們七年後重縫這段時間裡你對她說過的每一句話。」
「那她為什麼騙我？」利辰睿覺得不可思議。話一出口又覺得自己的問題很可笑。
既然她沒忘記他，那自然是因為恨才騙他。
「既然騙了我為什麼現在又想見我？」他才不認為纖涵已經原諒了他。畢竟在他一心求她原諒時她毫不眷戀的把他推開。
「你看不出來她雖然恨你但更愛你嗎？」瞿逸皺眉，「你也看到了，她現在這樣並不是睡著了，而是我強行給她注射了鎮靜劑。知道我為什麼說她被你逼瘋了嗎？因為她愛你比恨你多，她越想離開你心裡就越痛苦，這次如果不是你訂婚後馬上急著結婚，她大概也不會發覺對你的愛已經超過了恨。」
「你說，她愛我？」利辰睿兩眼茫然。瞿逸那番話聽在耳裡，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他連纖涵會原諒他都不敢奢望，又怎麼會瞿逸說的纖涵愛他比恨他多？
瞿逸看他一眼，撇嘴道，「等她醒來你就知道我說的那些是不是真的了。」他往門口走去，關門時又回頭帶著警告意味道，「纖涵的記憶很混亂，她一直不願意承認愛你比恨你多，所以你要耐心開導，不要用言語刺激她。」
利辰睿沒回他，仍一副處於極度震驚的狀態中。
瞿逸見狀幽幽歎氣，但該說的還是要說，「利辰睿，我不管你對秦斐說的婚禮照舊，要她等你回去是什麼意思，總之你來了我就當你是要和纖涵在一起，反之你若是辜負了我妹……我真的會殺了你！」
冰冷的結束語終於鑽入利辰睿耳中時，回頭瞿逸卻已離開。
再次把目光纏上纖涵睡夢中的臉，利辰睿仍是滿心的難以置信。
如果真的愛他比恨他多，怎麼可能百般拒絕他的接近討好，甚至把話說得那麼絕說什麼要殺了他？還為了逼走他以命相挾？
不知是不是他灼熱的目光釋放出的熱度燒燙了纖涵的臉，只見她忽地睜開眼，並下意識的把頭偏向利辰睿所在的方向。四目相對時，纖涵意識混沌的大腦猛地生出一股錘心刺骨的痛來，那張英氣逼人的俊顏在她視野裡漸漸扭曲……
「纖涵？」見她雙眼剛睜開卻又眼瞳驟縮，神情像是痛苦不堪，利辰睿神色遽變，想也沒想幾乎是不假思索的移動身體將渾身顫抖著蜷縮成一團的纖涵抱住。
「纖涵，你哪裡痛？」他緊張的低聲詢問，雙手微顫著撫上她的臉，黑亮的瞳眸審視著她因痛苦而瞬間濕透的小臉，眼裡滿是疼到骨子裡的疼惜。
纖涵咬著唇不吭聲，只是目光驚愕的瞪著他。即使臉上拂過他灼熱濕潤的氣息，她還是以為眼前這張面孔是無數次夢境裡的會夢見的那張。
「……走開……」呆滯了半晌，她突地使力一把將利辰睿推開，「夠了！我受夠了！你不要再來纏我……你走，你走，你走，不要再來纏我……」
被她猛然推開險些倒地的利辰睿怔住，隨即失笑。
看吧，她說受夠了讓他不要再來纏她。呵，什麼她愛他比恨他多。果然是瞿逸一手編造的謊言。
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看見纖涵把臉埋入被子裡一副厭惡他到不行的樣子，最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原本就該斷得徹底的，是他沒做到，才給了她作踐他的機會。
再看她一眼，回頭走向門口。
「利辰睿我恨你我恨你，為什麼我這麼恨你你還要出現在我夢裡面……我已經不是谷羽微了，為什麼你還要纏著我，就連夢裡也不放過……」
半抬的腳步以怪異的姿勢頓住，身後傳來的略有些模糊但一字一句絕對清晰可辨的話語讓利辰睿震驚得無法動彈。
她趕他走的原因是以為她剛才看到的他是夢境嗎？原來他天天出現在她夢裡糾纏她。
「纖涵？」他不自覺的又走回床旁，彎身俯向她，大掌輕拍她埋在被子裡面的腦袋，低聲喚著她的名字。
纖涵窒了窒，有些不確定剛才那個聲音是真實的還是她的臆想？
「纖涵，這不是夢，你把被子拿掉仔細看看。」利辰睿不見回應知道她仍有些不信，於是耐心的放柔了聲音勸她。
真的不是夢？纖涵狐疑的把蓋住頭頂的被子拉下，水眸疑惑的看著利辰睿。卻見他把一根手指頭伸到她嘴邊，「你咬我的指頭就知道是不是在做夢了。」
纖涵楞了一下，下意識的就照著他說的毫不含糊的一口咬下去。然後她才想起，如果要證明這不是夢那她應該咬自己的指頭才對。
可咬利辰睿的指頭也一樣證明了這的確不是夢境。
他的手指異常滾燙，被她含在嘴裡熱度迅速蔓延她整個口腔，燒得她口乾舌燥。而她的牙齒咬在他指頭上的真實觸感也讓她不得不相信這個男人的確是真實的存在。
可是他為什麼會在她的房間裡？
念頭閃過，她觸電般鬆口吐出他的指頭立即彈跳起來，瞪大眼一臉戒備的瞪著他，顫聲問，「你來做什麼？」
利辰睿無聲苦笑，垂眸瞥了眼手指上那一圈她方留下的齒印，心裡竟然有些遺憾齒痕沒見血。這樣的話，這個齒印應該消失得很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