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21章 文 / 芥末綠
第121章
纖涵騰地起身。
「看來吃不成飯了。你現在應該去醫院檢查一下看看有哪裡不對勁，為什麼會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紀纖涵，你在騙誰！」瞿逸也站起身來，鳳眸犀利如刃的望著她撥高嗓音咄咄逼人。
纖涵用力閉了一下眼，然後掉頭沒有停留的走出餐廳。
「你在騙我們，其實你根本就沒忘記什麼。就算你沒有羽微的記憶，但上次你聽到的關於你身世的記憶你卻半點也沒忘記，對不對？」瞿逸緊跟在她身後不停追問。
纖涵沉默著不回他，一直往前走著頭也不回。
「車在這邊你要去哪裡？」見她一直往前，瞿逸才知道她是真的很生氣。以至於不想和他呆在一起。
「好了，你停下，算我沒說。」他高舉白旗妥協。無奈纖涵卻像是鐵了心一樣就是不回頭。
「紀纖涵！」瞿逸惱了。瞥了眼漸漸拉開距離的纖涵又回頭看看車，最後咬牙往前猛一陣狂跑追上去。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難溝通了？就算我說錯了你也可以反駁，而不是像小孩子一樣賭氣不理人吧？」他拽住她一隻手腕往懷裡帶，卻不意瞥到纖涵籠罩在路燈下的臉淚光閃閃。
他一震，慌了。
「那個，你別哭啊，是哥不好，我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你別哭了好不好？」哎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以為她頭也不回是因為被他揭穿了惱羞成怒呢，怎麼是在哭？
纖涵不說話也不聽他解釋，兩手捧著頭孩子氣的一陣亂晃。搞得瞿逸束手無策，只好捉住她的手抱著她任她哭個昏天暗地。
原本是用來慶祝的晚餐結果什麼都吃到。好不容易把哭得不能自己的纖涵哄回來。等她哭累了回到臥室，瞿逸也累得倒床便睡。
那晚以後，瞿逸每天都過得小心翼翼。不敢把任何報刊雜誌放在客廳，也不敢再提利辰睿三個字，就連說話也是小心措詞，就怕一個不小心又惹了纖涵淚水氾濫。
當瞿逸從助理口中得知利辰睿的確切婚禮日期時，距離利辰睿的婚期還有一星期。
而他還在猶豫著要不要把這個消息告訴瞿司煊。
搞不懂這是一種什麼心理。當利辰睿傷害羽微時他讓籐木封鎖了羽微的記憶讓她變成了纖涵，目的不就是想讓她忘記利辰睿嗎？可是眼看著利辰睿即將結婚，從此他們之間再無瓜葛，他心裡卻又不是滋味了。
「我買了明天飛往曼哈頓的第一趟航班的機票。」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他對面沙發上坐下的纖涵忽道。
「明天？」瞿逸皺眉。「怎麼這麼突然？」而且還是買了機票等到晚上才告訴他。
「突然嗎？上個月寶寶就催我回去了，我拖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在這邊陪你，你該知足了。」纖涵把切成小塊的西瓜插上竹籤遞給他。
瞿逸接過，默默的邊吃邊想著什麼。
「以後還會回來嗎？」
「當然啊，你很奇怪誒，怎麼這麼問？」纖涵好奇的瞪他。
瞿逸看她一眼，轉開，「沒什麼，就問問。」
「哥。」
「嗯。」他漫應了聲，嚥下滿嘴的西瓜剛想問她做什麼，卻忽地瞪大眼，然後僵著脖子抬眼看向對面笑瞇瞇瞅著他的纖涵。
「你，你剛才叫我什麼？」
「哥。」纖涵好笑的又叫了一聲。
瞿逸臉紅了一下。心想真是怪了，以前又不是沒聽過小妹這樣叫他，幹麼心情激動得像是看見了籐木裸著上半身睡眼惺忪叫他『親愛的』一樣，好像心都要跳……啊呸呸呸！怎麼會想到籐木那個傢伙了。
「好了，我去收拾行李，順便說聲晚安。」她起身走向臥室。
「你告訴小鬼你明天回去了嗎？」
纖涵搖頭，「我要給他一個驚喜。」
驚喜嗎？瞿逸苦笑。心想如果小鬼知道利辰睿要結婚了，估計半夜都會調直升飛機殺回來。
——為什麼谷羽微會那麼愛你？為什麼她會對你死心塌地！你知不知道我很討厭你？你有什麼好？值得她愛你愛到連命都差點沒了……
……
淒愴痛恨的控訴聲無預警的殺入，睡夢中的纖涵緊抿著唇，雙眼閉得死緊，無意識的顫抖著環抱住自己蜷縮成一團的身體，搖晃著腦袋抗拒著突然沉入腦中的那抹聲音。
——羽微，羽微，羽微我好想你。
深情的呼喚鑽入耳，纖涵蹙緊秀眉頭疼欲裂。
「不，我不是羽微，我不是谷羽微……」她閉著眼反覆低喃，兩手在半空中揮舞著意圖趕跑那個讓她心痛的聲音。不想腦海裡卻忽地浮現出一張五官深邃的俊顏。
——我知道你有多怨我多恨我，你說往後即使在路上偶然碰見一定要把對方當作陌生人……如果這七年的杳無音信是你對我的懲罰，那麼你現在是不是可以原諒我了？
——不要恨不要氣了好不好？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只要你不要把我當陌生人，不要把我從你生命中抹殺掉……
——你別不承認，我知道你就是羽微。
……
「不，我不要聽，我不是，我不是啊……你認錯人了，我不是谷羽微……」那個面露痛苦的男人是瘋子！她不是谷雨微，她是紀纖涵啊。
——纖涵，不管你願不願意，反正你答應了我就當你是朋友。所以我心情好的時候會打電話給你讓你分享我的快樂。心情差的時候會約你出來讓你陪著我給我安慰。無聊的時候會約你去世界各地渡假遊玩，當然，工作非常忙的時候估計就只能偶爾陪你吃個飯了。
——夠了！紀纖涵！不要再捉弄我了！不好玩，這種被一次又一次遺忘的遊戲一點都不好玩！你看著我，我是你的利大哥，是你從十歲便愛慕的男人，是和你有過一段婚姻和你關係最親密的男人！你愛我，你死心塌地的愛著我！
——我知道不論我做什麼都難以彌補我的過錯。可是什麼都不做那我只能眼睜睜看著你離我越來越遠，所以不管你是不是擁有羽微的記憶，我都不會再讓你離開我……
——我有心病，一日不見你就魂不守舍無法安心做任何事情。所以請原諒我總是不由自主的出現在你面前，因為我太想和你在一起了……
——纖涵，不要這麼狠心……為什麼你不肯原諒我……你到底要我怎麼做，要我怎麼做你才會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