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02章 文 / 芥末綠
第102章
「那些只能證明羽微七年前沒死，難道她們沒說羽微那時候的情況雖然還留著一口氣在，卻也離死差不遠了？」
「所以我特意跑了一趟曼哈頓。」
聞言，瞿逸神色遽變。他猛地站起身衝到利辰睿面前，激動的揪住他的衣領厲聲質問，「你跑去曼哈頓做什麼？」
利辰睿皺眉拿開他的手，「當然是去找你兒子。」
「我兒子？」瞿逸楞了一秒。
利辰睿大感詫異，「瞿司煊不是你兒子？」
瞿逸驀地回神，撇開眼冷道，「我是奇怪他一個小孩子你找他做什麼？他什麼都不知道。」
「你確定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利辰睿盯緊他的臉，「瞿逸，你到底想隱瞞什麼？明明每一項證據都足以證明纖涵的身份，為什麼你硬要否認？我才要問你這樣做到底有什麼意思？你就這麼怕讓我知道羽微還活著？」
「對！我寧願你以為她已經死了！這樣她就可以很幸福的生活下去，而不用擔心會再被你傷害！」瞿逸聲色俱厲的恨聲怒咆。
他終於肯承認了！
利辰睿神色陰騭的瞪著瞿逸，被陰霾籠罩著的俊逸逼人的臉龐陰沉無比。
「瞿逸，我發現你是真的夠狠。」他輕掀唇，平板的語調不因激動的情緒而產生半點波動，但話間掩藏的寒氣卻讓人從頭冷到腳。「你能眼睜睜看著我痛苦，看著我絕望，看著我因羽微而消沉墮落，卻還若無其事的繼續隱瞞。我當年對羽微做的事情真的有那麼十惡不赦嗎？就算是有，要懲罰折磨我的人也應該是羽微，而不是你！你有什麼資格替她做這樣的決定？你憑什麼？」
「就憑她的命是我救回來的！如果當時不是我輸血給她，你以為你現在還能這麼囂張的站在這裡對我大呼小叫嗎？」
「……是你輸的血給羽微？」利辰睿楞住，隨即眸色一凜，「原來你在羽微發生車禍之前就已經知道她是你妹妹？」難怪會對羽微那麼照顧。
瞿逸冷哼，「如果早知道你以為我還會允許你從我家裡把她帶走嗎？我沒把你打殘廢就很不錯了，哪還能讓你傷害她。」他說著重重歎了聲，走到落地窗前眺望著窗外懊惱道，「如果不是因為和封緣鬧彆扭，我會早一點知道羽微的血型和我相同。那麼也不會因為羽微說她是谷家親生的女兒而打消了懷疑她有可能是我妹妹的念頭。直到她發生車禍，封緣向我求救……我後來去查才知道，她其實是谷家從孤兒院領養回來的女兒。而谷家父母包括谷司瀚都一直把她蒙在鼓裡。」
他忽地回頭，「你有她們三個人的口供，那麼應該知道羽微當時的情況有多糟糕。當時她雖然已經止血成功，但人卻還是昏迷不醒並且隨時有休剋死亡的可能。」
利辰睿一窒，胸口沉重得難以呼吸。
「在我輸血給她那一刻，雖然還不知道她是不是我妹妹，但我卻替她做了讓你永遠從她的生活裡消失的決定！我想她不管是生還是死都不會再想看到你。」
利辰睿痛苦的閉了閉眼，把整個身體的重心都放在身後的辦公桌上，支撐住他突然發軟的雙腿。
「那你是怎麼騙過我的？為什麼可以讓活著人暫停呼吸？甚至渾身冰冷感覺不到半點溫度？」他覺得不可思議。
瞿逸斜了他一眼冷道，「那是你太笨！羽微當時的氣息微弱到機會沒有，你一兩秒探不到氣息當然很正常。而我當時一直在言詞上誤導你，再加上你本身的心理作用，所以才覺得四肢發冷的羽微沒有溫度。還有，你難道沒發現羽微躺在病房裡很奇怪嗎？她當時在你眼裡應該算『屍體』，而你看過哪家醫院把『屍體』安排在病房上而不是送入太平間的？」
經他這麼一說，利辰睿才猛地想起種種不對勁來。難怪當時他想親吻羽微把自己身體的熱度傳遞給她時瞿逸會突然拉住他狂揍。想必是怕他吻上羽微的唇後察覺到什麼從而破壞他的計劃吧？
「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經說了。你請回吧，以後不要再隨便進出我的公司，我這兒不是賓館，不是你想來就來的地方。」
公司養的那些秘書是死了還是她們領的薪水是先威總裁發的？為什麼每次這傢伙都可以隨意出入他的辦公室而沒有人通報更沒有人阻攔？
「我想知道的事情還多得很，你這麼急著趕我走是什麼意思？」已經平息下心頭震撼的利辰睿重新站直了身體，目光冷靜的望著瞿逸。
「你還想知道什麼？你不就是想知道纖涵是不是羽微嗎？除此之外你還想知道什麼？」見他得寸進尺，瞿逸遏止不住滿腔怒火。
「我說過我要討回屬於我的東西。」利辰睿言詞鑿鑿。
瞿逸氣到失笑。他用力握了握拳，把視線移向窗外，卻又瞬間掉頭眸光森冷的瞪著利辰睿，出語如冰。
「利辰睿，最沒有資格說這句話的人就是你！你以為她還是當年任你欺負揮之即來招之即去的傻羽微嗎？呵，屬於你的東西？利辰睿，羽微在你心裡只是你的所有物嗎？」他冷哂，「我不妨告訴你，雖然羽微的軀體還活著，但她的心在四年前已經死了。現在你看到的是重生後的羽微，不，應該說她不是羽微，因為她除了那張臉和羽微一樣外，在她身上你找不出羽微的半點影子。」
利辰睿神色凝重的皺眉，「什麼四年前？那時候發生了什麼事？」
瞿逸沒回他，卻道，「七年的時間足以改變所有，纖涵的記憶力沒有你，你對她來說永遠都只是陌生人。而她現在過得很好很開心。如果你真的愛她就應該為她著想，而不是殘忍的破壞她現在的一切。」
「我想知道四年前發生了什麼？」他不為所動的堅持要知道答案。
瞿逸看他半晌，知道既然自己說漏了嘴，那他得不到答案是不會罷休的。
「好，既然你堅持要知道。那麼我就如你的願，也好讓你更痛苦一些。」他笑得極冷。
「七年前羽微雖然僥倖撿回了一條命，但一直處於半昏迷狀態，並且隨時有生命危險。dna鑒定結果出來後，我知道了她是我年幼時突然失蹤的妹妹。為了她，我主動和近乎斷絕了關係的父母聯絡上。然後在她的生命體征較穩定後馬上送她去美國治療。」瞿逸邊說邊看著利辰睿，見他面露震驚，不由冷哼。
「雖然在美國接受了最好的治療，但羽微的病情卻沒有半點好轉。她依舊昏迷不醒。雖然情況比植物人要好一些，但要想讓她醒來卻只能靠她自己。」說到這，瞿逸突然停下來，看著利辰睿問，「你知道她昏睡了多久才醒來嗎？」
直覺瞿逸一定是想打擊他什麼，利辰睿沒開口，心卻因這個問題而疼痛難當。
當他因羽微的離去而痛苦後悔時，卻不知羽微孤零零一個人了無生氣的躺在清冷的病床上毫無知覺。
「三年。」瞿逸察覺到他說出答案時利辰睿黯沉的眸瞪大，眼底噙滿傷痛。
「她之所以會昏睡那麼長時間才醒過來，完全是拜你所賜！」見利辰睿痛苦，瞿逸心一狠又在他心口劃上一刀，「是你的殘忍和無情讓她徹底的絕望，對這個世界毫無牽掛。所以在她的潛意識裡才根本不願意醒來。如果不是我父母三年來的悉心照顧，日夜在她耳邊說些鼓勵她愛她的話語激勵她的求生意志，你以為你現在還能見到她嗎？所以我說是你害死了羽微，這一點都不為過吧？」
瞿逸犀利的言詞衝擊著利辰睿絞痛難遏的心臟。讓他在面對瞿逸的指控時無力反駁。
瞿逸說的沒錯。羽微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和他脫不了干係。從某方便來說瞿逸的指控的確一點都不為過，是他害了羽微和他們的孩子。
「她是在醒過來後失憶，所以才把我忘了？」半晌後他問。
瞿逸不回他，仍自顧自地道，「她昏迷了三年才醒來，我們全家人都開心得不得了。特別是我父母，能重新找回年幼失蹤的掌上明珠，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有生之年最讓他們感覺幸福的事情。可很快我們就發現事情的不對勁了。」
他一頓住，利辰睿的呼吸也跟著一窒。屏息等著他繼續下文。
「她竟然忘了我是誰！甚至連谷司瀚及谷家父母都忘得一乾二淨！」瞿逸一想起羽微醒來時茫然無措的惶恐表情，心就忍不住一陣揪痛。對利辰睿的恨不禁又更深了一些。
利辰睿愕然。心想這不就代表她失憶了嗎？可剛要開口，便見瞿逸眸色冷戾的瞪過來，額頭青筋暴跳著咬牙一字一句迸出，「可該死的她卻記得你！」
「……」利辰睿震愕得無法言語。
「你是不是很開心？她把所有人所有事都忘了卻獨獨記得你。這表示了你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重過一切！」瞿逸冷笑著逼近他，因怒氣而扭曲的俊容面目猙獰。
「可記得你有什麼用？你只會讓她痛苦讓她絕望！她對你的記憶一直停留在車禍前幾個小時裡。你是怎麼用言語羞辱她的，她每天都無意識的重複好多次你們的對話，你知道嗎？你那些殘忍的字句把她逼得崩潰了！在醒過來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她因承受不了你那些話的衝擊再次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