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90章 文 / 芥末綠

    第90章

    這傢伙！都說了叫他不要亂用詞語！瞿逸瞪著他高挑纖長的背影走到門口，頭疼的用力拍了拍額頭，惡聲惡氣的開口留人。

    「喂！」

    眼見走到門口身後都沒動靜的籐木正愁著下一步怎麼辦呢，就聽瞿逸開口了。樂得他嘴角一翹，險些笑出聲。

    「還有事？」籐木轉過身，臉上的驚喜在轉身時以完全斂得不見蹤影，反而端著滿臉委屈的瞅著瞿逸。眼裡分明寫著『我討厭你』。

    瞿逸翻個白眼，不自在的咳了幾聲，爾後指了指空了的茶杯，「還有菊花茶嗎？」

    「咦？」籐木兩眼一亮，馬上上揚起嘴角走過來，「有啊有啊，我準備了好多，你還要喝？是不是很降火？」

    瞿逸被煩得咬牙，「你管我降不降火！管去泡茶就是了，廢話那麼多。」真懷疑這傢伙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

    「好嘛，親愛的你別生氣，我馬上就去。」在瞿逸的白眼瞪來時，籐木已轉身踩著風火輪溜了個沒影。

    籐木一走，瞿逸虛脫般癱在寬大的椅子上。感覺和這個煩死人的傢伙對話簡直比和生意上的合作商談判還來得累。

    還有這傢伙不是說喜歡的人是纖涵嗎？那天天纏著他是怎麼回事？

    想到這他才突然記起，竟然忘了問那個傢伙怎麼會出現在他的公司，甚至進了他辦公室的？還有領命去泡咖啡的助理死到哪裡去了？

    思忖間，兜來傳來手機的震動聲。

    掏出，瞥了眼螢幕上顯示『封緣』的來電，直覺想掛斷或不予理會，但一想到昨天在餐廳裡發生的事情，想著自己應該有必要向她澄清誤會，於是接通了電話。

    「好意外。」電話那端的封緣哼了哼，嗓音無奈而苦澀，「我以為你不會接我的電話。」

    這句話讓一向心腸偏硬的瞿逸心裡有了一絲內疚。於是他改變了在電話裡澄清誤會的方式。開口道，「封緣，晚上有時間嗎？我請你吃飯。」

    那頭忽然沒了聲音。瞿逸以為通話中斷了，一看卻還是顯示正在通話中。

    「封緣？你聽——」

    「我聽到了。」封緣打斷他，嗓音明顯哽咽，帶著濃濃哭音。「瞿逸，好開心你主動約我吃飯……可是抱歉，我馬上就要離開了，所以不能赴約。」

    「離開？你要去哪？」

    「……瞿逸，你真的不喜歡我嗎？」封緣話鋒一轉道。

    縱然知道封緣無法看到他的表情，瞿逸仍一臉為難。

    「封緣，我……對不起。」感情上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對方。如果換做是其他女人他只要冷冷看一眼就夠了，可對一個愛了自己那麼多年的女人，瞿逸第一次因為自己的詞窮而懊惱。

    「呵，我真是不死心，明知道你愛的人是他，偏偏還要自討沒趣。」

    「不是的，封緣，昨天是一場誤會，我——」

    「親愛的，你要的菊花茶。」

    籐木甜得膩死人的溫柔嗓音一字不漏的傳遞到電話那端的封緣耳中。有那麼幾十秒，她心痛得說不出話來。

    瞿逸鐵青著臉瞪著那杯顏色及淡菊香四溢的菊花茶，好後悔剛才自己是發了什麼神經要把這個該死的傢伙留下來。

    籐木無辜的眨巴著大眼，略勾的嘴角勾出一抹壞笑。

    「瞿逸，其實你不用跟我解釋的。真的，我好像突然看開了。我愛你，但你不愛我，這不是你的錯。我當初愛上你卻死要面子不敢承認，所以錯失了讓你愛上我的機會。而你的愛人是同性，這也不是你的錯。愛情不分國籍不分貧賤，自然也不分性別。昨天我還認為你是一個gay，但我直到剛才才想明白，你只是愛他，而不是愛所有的男人。對不對？」

    瞿逸啞然。他不是默認了封緣的說法，而是根本無從解釋。但不解釋就等於默認，解釋又怕自己越描越黑。

    真的是……煩得想打死身邊這傢伙。

    「其實我現在會打電話給你，完全是想求你原諒。」

    「求我原諒？」瞿逸納悶了，「什麼意思？」

    「我太心高氣傲，想法太極端了。所以昨天被你拒絕後做了一件對你不利的事情。但現在卻後悔了，真的很後悔，我沒想到自己會因為感情上的失敗而變成善嫉惡毒的女人……對不起……」封緣低聲抽泣。

    瞿逸黑瞳一縮，腦海裡迅速閃過不好的預感。

    平息下心頭的不安，他故做平靜的問，「你做了什麼？」

    「你昨天在餐廳問我是不是不舒服。其實我是在擔心一件事情。」封緣深吸口氣，又接著說，「在去餐廳前利辰睿直接找過我。」

    瞿逸握住手機的一顫，險些抓不穩機身。

    「你一定猜到他來找我的目的對不對？」封緣問他，然後又自問自答，「他懷疑谷羽微沒死，或者，他懷疑你妹妹紀纖涵就是谷羽微……而我本來還在猶豫不知道該怎麼辦，但在你拒絕我以後，我一氣之下就把谷羽微的病歷資料全部影印了一份給他……」

    「……」瞿逸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說。

    「呵，是不是認為我這樣的女人很惡毒？」封緣在電話那端自嘲的苦笑，「而我還奢望你能原諒我，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很厚顏無恥。」

    瞿逸閉了閉眼，感覺到太陽穴的位置青筋鼓動，劇烈狂顫著像是要隨時爆掉。

    直到一雙略涼的手撫上他的腦門剛柔適度的揉捏按壓，那股難以忍受的鈍痛才漸漸散去。

    不看看也知道那雙手的主人是誰。哼！知道犯了錯所以現在狗腿獻慇勤了不是？

    「不管他能不能從病例裡找出什麼，總之他一定會去找你。我雖然後悔，但已經晚了。所以現在能做的只能是在他還沒去找你之前給你提個醒……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我掛電話了，再見。」

    「我不怪你。」瞿逸及時出聲，就算是補償她愛他這麼多年而他卻無以為報的內疚吧。「還有，他就算有病歷資料也不能證明什麼，因為纖涵確實是我的親妹妹。」

    語畢，他主動掛斷電話。那雙在他腦門上忙碌的雙手也同時停下來。

    「呃，我突然想起約了纖涵去壓馬路，失陪了。」

    懶睨了眼匆匆逃亡的籐木，瞿逸冷哼了聲，慢條斯理道，「親愛的怎麼就走了？你忘了還沒灌我喝菊花茶？」

    籐木聽到那句『親愛的』，雙眼奇亮，驀地停下來回頭正要說什麼，目光對上瞿逸如冷箭般射來眸光，沸騰的心倏地涼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