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2章 文 / 芥末綠
第22章()
沒有遲疑的再次撥過去，電話接通後在不等對方掛斷電話的情況下強勢流利的冷然聲音已經飆出，「谷羽微，不管你現在在哪裡，限你二十分鐘後馬上給我死回來！」
像是被嚇到般，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才傳來一個尖銳的女音，「神經病！你他媽的眼瞎啦打老娘的電話卻叫別的女人的名字。怎樣？是被女人甩了還是老婆跟著別的男人跑了？死鬼——」
「**！」發狠的低咒著掛掉電話，蘊冽黑眸瞪著手機螢幕上那組電話號碼，忍不住又是一聲暗咒。
他竟然撥錯號碼！
五指插入粗硬的黑髮中煩躁的爬梳一把，在髮絲散落之際，拇指再次摁下一組號碼，這次傳來的卻是被告知對方已關機的消息……
谷羽微失蹤了。
在三天過去卻仍不見人回來後，利辰睿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又或者，她不是失蹤了，而根本就是在故意躲著他。
如果答案是後者，而這就是她反抗他的方式，那麼，他會很樂意讓她知道，這一次激怒他的下場將會殘忍得讓她無法想像……
「叩叩！」
「進來。」
「總裁，」阿放推門疾步走到利辰睿面前，將手裡頭剛調查到的資料遞到他眼前。
「原來谷司瀚和邱靜茗一個月前就已經回國，所以我猜谷小姐那天之所以會失蹤一定和谷司瀚脫不了干係。」他冷靜的分析。
「一個月前？」那就是早在他和谷羽微第二次達成協議之前？「馬上去谷家，看能不能在那兒找到她。」
「我已經派人去過了，他們並沒有回去。」知道總裁急於知道谷小姐的消息，所以他早派人去找過了。
沒有？
看來那女人的確是在躲他。
利辰睿冷哼了聲，將資料推開，兩手交握著撐起下頜，眸色暗沉的瞳眸閃爍著冷酷的眸光。
「聯繫徵信社，讓他們盡快給我一個確切的答覆。」
充斥著消毒藥水氣味的單人病房裡，羽微神色擔憂的望著病床上狀似安然熟睡實則昏迷不醒的谷司瀚。心頭五味雜陳。
她沒想到大哥竟然有尋死的念頭。
那天大哥終於答應和她一起離開，卻趁她和房東結算房租時吞下半瓶安定片。幸好她發現及時，在大哥把藥片倒入口中還沒來得及往下嚥的情況下強迫他吐了出來。雖然命是保住了，但大哥卻莫名其妙的昏了過去。一直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天，仍沒要清醒的跡象。
「病人情緒很低落，心理承受能力也嚴重超負。所以才導致他悲觀、情緒失控甚至是產生厭世輕生的念頭。事實上也有可能不是他醒不來，而是在他的潛意識裡根本就不願意醒來。這也許是他曾經受過很大刺激或者曾有過某些精神方面的創傷，所以在他半睡半醒時大腦會潛意識發出不願醒來面對現實的訊息……一般來說，往往心靈脆弱的人在遭受某種重大打擊後都會用逃避來保護自己……」半個小時前來查房的醫生說。
「哥……」她心疼的輕挲過他瘦可見骨的五官輪廓，好恨自己竟然沒察覺到大哥的反常。當他在電話裡叫她一定要到時，當他用近乎乞求的語氣要她代為償還那兩百萬時，當他一次又一次詛咒自己該死時，她怎麼就沒想到大哥根本就是早有了尋死的念頭。
「哥，你還要睡多久？」她握住他那只殘了的手包覆在掌心，顫動的長睫閃著淚光。「不要睡了，你醒來好不好？我好害怕你丟下我……我好害怕你醒不來……」
「……痛……」冷不丁冒出的沙啞呻吟聲入耳。把低聲抽泣著的羽微震住。
她楞了楞，直到察覺手裡頭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努力掙脫，才驚覺是自己無形中將大哥受傷的手越抓越緊。
她懊惱不已的連忙鬆手，但同時又欣喜得落淚。
「哥，你醒了？」她又哭又笑的望著已經緩緩打開眼的谷司瀚，激動得忍不住撲在他身上哇地哭出聲來。
「小微……」谷司瀚吃力的抬手覆上小妹抽動不已的背，想安慰卻有些力不從心。
「嗚~哥……你怎麼才醒來，你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哥……你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你不要我了是不是……」羽微趴在他胸口哭得不能自己。
谷司瀚內疚的閉上眼。
長期背負著背叛好友和私吞公款的罪名，那種精神和**的雙重壓力壓得他無法呼吸。而邱靜茗的離開終於抽走了他僅存的一絲希望，讓他萬念俱灰，只想以死尋求解脫。只是沒想到最終還是活了下來。
「別哭了……」小妹的哭聲揪得他的心一陣一陣的痛。「我這不是沒事嗎？」
她抬起淚眼瞪他，「……你還說哦，如果有事呢？你要我怎麼辦？哥，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你答應爸媽要好好照顧我的，可你卻要拋下我。你怎麼這麼狠心，為什麼做那種傻事？」
谷司瀚沉默不語，臉上的神情卻流露出絲絲苦澀。
「是因為錢的事情嗎？」她盯緊他的臉，小心翼翼的問他，然後不待他回答又道，「都說利大哥已經原諒你了，而且那兩百萬我馬上可以還給他。所以這些事情你真的可以放下不要再胡思亂想傷害自己了。」
「你，可以馬上還他錢？」像是有些詫異，谷司瀚看她的眼神滿是懷疑，「你不是剛畢業還沒找到工作嗎？哪來那麼多的錢還他？」
「我……我問朋友借的啊。」她信手拈來一個借口。
「朋友？我怎麼不知道你有個這麼有錢的朋友？」
羽微窒了一下，沒料到大哥會問得這麼仔細。
「就，就一個最近才認識的朋友嘛，他人很好的，只要我開口一定沒問題。真的。」怕他再繼續盤下去自己會穿幫，於是話題一轉，「哥，你看問題都解決了，你答應我，以後不要再這樣嚇我了，我只有你這麼一個親人，如果連你都拋下我，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谷司瀚扯動下嘴角，算是答應。
「吶，既然答應就要做到，來，我們勾勾手指，你要是說話不算數，我以後就不理你了！」她徉裝生氣的哼著，伸出尾指勾上他的蓋章確認。
谷司瀚因她稚氣的舉動莞爾。
見他笑，羽微的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哥，等你把身體養好了我們就出院回家。以前那些不愉快的記憶我們統統忘掉，以後重新開始，你說好不好？」她雙眼發亮的望著谷司瀚，卻見他臉色驀地一變，嘴角上那抹淡笑也跟著隱去。
「哥？」羽微輕喚著他，不懂怎麼剛才還好好的突然就變臉了？
谷司瀚眸色黯然的飄開視線，沙啞道，「怎麼可能忘得掉？那些罪孽已經深入骨髓，除非我死，否則這輩子都無法忘卻。」
羽微心一窒，像是被猛地刺了一刀。她沒想到大哥竟然被那份罪孽禁錮得這麼深。而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他還有尋死求解脫的想法？
這個念頭剛閃過，她驀地嚇白了臉，「哥，你才答應我不會再做傻事的，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