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4章 文 / 芥末綠

    第4章()

    她倔強的抬頭瞪著阿放，「我說了不要就是不要，你不是時間有限嗎？我簽了字馬上會離開利家你不用擔心。」說著唰唰幾下在協議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動作迅速得不給自己再猶豫的機會。只想盡快遠離這個讓她難堪的地方。

    「不，谷小姐，你現在還不能離開。」阿放收回她簽好字的文件道。

    羽微震住。她錯愕的抬眼，呆呆的看著阿放，不解道，「為什麼？」利大哥既然這麼急著甩開她，那他幹麼還不准她離開？

    阿放聳聳肩不回答，卻把右手那疊文件遞過來，「谷小姐先看看這個。」

    羽微遲疑著，放在身體兩側捏得死緊的手竟然不敢再去接。

    「你放心，谷小姐，這一份不會再是離婚協議書。」阿放揶揄著她，嘴邊勾起一絲戲謔。

    「那，那是什麼？」她顫抖著手，還是不願意接過。

    阿放歎口氣，「好吧，尊貴的谷小姐，就由我來告訴你，這些文件裡頭的種種數據及帳單呢，其實是原先威財務經理，也就是你大哥谷司瀚私吞挪用公司公款的證據！」

    好比晴天霹靂，羽微一下子被炸得大腦空白一片。除了耳邊的嗡嗡聲不曾停止外，其他任何東西都無法思考。

    「從六月份起，你大哥共私吞公款九千九百八十七萬多，這其中還不包括他利用職權受賄的錢——」

    「不可能！」羽微煞白著臉打斷他，虛弱的聲音卻顯得那麼無力。「不會的，不可能。大哥他不會這麼做。他一直感激利大哥對我們兄妹的照顧，怎麼可能會私吞公款？」

    她不相信的猛搖頭，隨即轉身往門外走。

    「谷小姐，你要去哪裡？」阿放皺著眉追過來，「谷小姐，總裁交代我的事情我還沒說完，你現在還不能離開。」

    「你讓開！我要去找利大哥，一定是你們搞錯了，我大哥他不會那麼做的，一定是你們搞錯了……」因為太過心急，她顯多有些語無倫次。

    「谷小姐，證據確鑿容不得你懷疑。而就是怕你不相信，總裁才特意讓我帶了這些公司機密資料給你看。好讓你知道，你大哥他是個多麼貪得無厭恩將仇報的小人。」

    「不！我不信我不信！不許你誹謗我大哥！我大哥不是那樣的人。」羽微氣得抓狂，嗓音也跟著尖銳起來。

    阿放撇撇嘴，「信不信由不得你。實際上他早在第一次動用公款時，總裁就已經發覺。不過他念在同學一場的份上才沒計較，沒想到你大哥不但不改過，反倒變本加厲，越貪越大。我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他早就有卷款私奔的打算。」

    「……」羽微張大嘴想出聲反駁，卻喉頭脹痛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她不相信大哥會是阿放口中那種男人。可他說得頭頭是道並且言明證據確鑿，她真的不知道該堅持相信大哥是清白無辜的，還是該認同阿放的說法。

    「谷小姐，你雖然和總裁已經離婚，但你最好不要學那些菜市場的三姑六婆或像個怨婦一樣散播一些對總裁不利的流言。比方說讓別人以為總裁言而無信拋棄了你，從而影響到總裁的信譽。你知道我們先威金控以金融及銀行投資為主，而這些最注重的就是信譽。」

    羽微眼神空洞無神的望著他，無聲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先威金控大樓。

    「總裁，這是谷小姐已經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阿放將文件遞到辦公桌後埋頭於工作中的男人面前。

    「有沒有怎樣？」

    「嗄？」阿放不明白他指的是什麼。

    利辰睿微抬頭，深邃的眼眸掃過眼前的離婚協議書，視線落在那個略顯潦草的簽名上，注意到簽名的地方有幾處像被水滴浸濕過的痕跡。

    「她哭了？」

    阿放在心裡哦一聲，終於明白總裁指的『她』是誰。

    「是的，而且在得知她大哥的事情後似乎哭得很傷心。」這是阿放難以理解的。他一直以為谷羽微多少知道一些她大哥私吞公款的事情，可從她的反應看來，她壓根就不知情。又或者，是她演技好得完全人讓人看不出來？

    「哭得很傷心？」利辰睿復誦著他的話，腦海裡閃現出昨晚他無度向她需索時，她蒼白的臉上不曾停止過的眼淚。

    他知道她痛，不管身還是心，可他不在乎。從來他就不是一個心善好施的男人。當年之所以救濟谷家兄妹，只是因為他湊巧知道了他們家的慘狀，順手幫了他們一把而已。而實際上他和谷司瀚這個所謂的好朋友的感情並沒好到哪裡去，甚至比不上他那幫生死之交的十分之一。

    「總裁，雖然我已經交代清楚您吩咐的事情，不過谷小姐並不願意接受您支付的三千萬贍養費。」

    他挑眉，眼底閃現一絲訝異，「她什麼都不要？」

    「是的，除此之外她還提出要求希望總裁不要向法庭起訴她大哥，她會想辦法還清谷司瀚私吞的公款。」

    利辰睿當笑話般扯扯唇。俊眸掠過一絲嘲諷。

    就算不用刻意去調查，他也知道她根本沒有那個能力還清那筆巨款。

    「例外，在我離開前她已經開始收拾行李，很顯然是打算離開。」

    「離開？」濃眉不自覺的輕皺。英挺的眉宇刻出一道細橫，似在思忖著什麼。然後就見他拿起桌上的話機撥通一個電話，「剛叔，留下她，我會回家吃晚飯。」

    阿放錯愕住。「總裁——」

    「沒事你可以出去工作了。」利辰睿面無表情的打斷他，然後拿起桌上的文件繼續閱讀。

    「是的，總裁。」阿放無奈的聳聳肩，轉身走了出去。

    羽微木然的坐在梳妝台前，雙眼無焦距的瞪著鏡子裡那個臉色蒼白難看的女人。

    從昨天到現在，這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裡，原來變了的不只利大哥。

    真是好笑，在她心目中一直銘記感恩，溫良重情重義的大哥。卻原來是個恩將仇報、私吞公款、奪人所愛的惡人。

    而這些她竟然完全不知情。是她太笨，還是他隱藏得太好，所以她一直都不曾發覺？

    做了不到一天的新娘便成了下堂妻，羽微心頭五味雜陳。

    歎口氣，她將視線從鏡子裡移開，起身打算收拾昨天自己帶過來的物品。而敲門聲這時響起。

    回頭見是剛叔，羽微立即想起剛叔或許是來催她趕緊收拾東西離開的，不由得想解釋，可還沒開口卻聽剛叔說，「谷小姐，總裁吩咐你現在還不能離開。」

    「呃？」羽微疑惑的瞪大眼。不明白利大哥這麼做為了什麼。難道說大哥不只私吞挪用了公款，還做了其他對不起利大哥的事情？

    這個念頭讓她本就難看的臉上又添上一層死灰色，心裡愈發不安和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