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桃花依舊笑春風 包子蹄膀篇 ——小鬼當家 文 / 舞月踏歌
包子蹄膀篇——小鬼當家
三王爺和六王爺的王妃,還有八府巡按朱子墨的夫人都是江南人氏,她們帶著孩子回來探親了。
子朗家的廳堂裡一片呼喝之聲,九個女人湊在一起賭錢。
這屋裡的小女人個個都來頭不小,巡按夫人杜鵑在搖骰子,啪,骰盅扣下,六王妃朱水柔當機立斷:「押小!」
「哈哈哈」春兒大笑三聲:「這回我學精了,本才女跟著押小!」
切,才女立刻遭到全體鄙視。小太爺金扇子一搖,嗖地跳到賭桌上,因為她實在找不著更合適的位置,她把小扇子拍在桌上:「我也押小,用這把扇子押!」
眾女嘿嘿怪笑,水柔傻眼了,花容、槿嫣、汐緣、婉心、還有冷韶玉,統統都押小!
「這可怎麼玩兒啊,不帶這樣的!」水柔瞪起了眼睛。
小杜鵑聳聳肩:「換位置換位置,六王妃搖骰子,我們接著玩兒。」
眾女一陣歡呼,水柔使勁兒跺跺腳,還指望著今天痛贏一把呢,結果只落得搖骰子。
春兒挽起袖子,小太爺坐在桌上瞪大眼睛,花容正了正白狐圍脖,槿嫣托著下巴,汐緣凝眸注視,婉心掐著小腰,小杜鵑瞇起眼睛,冷韶玉坐著冷笑。水柔那骰盅嘩嘩嘩在空中搖個不停:「開啦!」
屋子裡轟地笑翻了天,春兒邊收銀子邊伸著脖子喊:「包子蹄膀,好好看著弟弟妹妹,娘給你們多贏點!」
院子裡,一大群孩子在瘋跑,這裡面包括珠聯璧閤家的少爺千金,還有王爺家的小郡主小侯爺。這個摘花,那個踢狗,爬樹的爬樹,吵架的吵架。
煩死了!八歲的小包子躺在榻上無奈地搖搖頭,他現在沒了那些嬰兒肥,已經是雲城有名的美少年。軟榻旁站著個小女孩,她手裡拎著個小彈弓,眨眨靈動的大眼睛:「哥,他們太鬧了,你說怎麼辦?」
小包子懶洋洋地指了指一個小女孩:「蹄膀,那個是花花姨家的蝌蚪吧,一個女孩子還那麼調皮,幫哥給她一下。」
小蹄膀使勁兒點點頭,抄起小彈弓,嗖地一聲,金彈子準確無誤地打在小蝌蚪屁股上。
「誰!」小蝌蚪大叫一聲回頭,身後沒有一個人。旁邊的小孩兒都各忙各的,遠處的包子哥哥在睡覺,蹄膀姐姐在望天。真是見鬼了,誰打的啊!她剛回過身來,啪的一聲,屁股上又挨了一下。
「誰!」倒霉的蝌蚪再次回頭,大家依然在忙,包子依然睡覺,蹄膀依然望天。
蝌蚪哇地咧開嘴就哭:「娘,我屁股疼。」
花容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自己揉揉!」
小蝌蚪扁著嘴:「壁虎哥哥幫我。」碧玉簫家的小壁虎僅比小包子小一歲,現在就有了一副倜儻模樣,他幫小蝌蚪揉著屁股,嗯,很負責任地揉。
遠處的蹄膀生氣了:「真沒出息,敢叫表哥給她揉,哼,一會兒還打她!」
小包子微微一笑,指指另一個:「小烏龜!」
嗖,金彈子飛出去,小烏龜開始嚎:「娘,我屁股疼。」
婉心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上牆邊兒蹭蹭。」
小烏龜傻乎乎地去牆邊蹭。小蹄膀哈哈大笑,又問:「哥,現在打誰?就打姑姑家的小花卷和五叔家的小餃子吧,這兩個晃得我眼花。」不等小包子回答,她嗖嗖連發兩珠,餃子和花卷一起哭:「娘,我屁股疼!」
小包子瞇起了眼睛:「蹄膀,那是咱自家人,你怎麼六親不認啊。」
小蹄膀吐了吐舌頭,把彈弓藏在身後繼續望著天邊。
屋子裡的女人呼啦啦衝出來好幾個,今天是怎麼了,孩子們個個屁股疼。春兒探出頭問:「包子,蹄膀,你們倆疼沒?」
兄妹倆一起搖頭:「不疼。」
「不疼就好,娘接著輸錢去。」
小包子小蹄膀一起鄙視:「笨蛋娘!」
這時,一個男孩子從樹上縱身躍下,指著小蹄膀大聲說:「她用彈弓打人!」
春兒的臉一下子掛不住了,虎著臉瞪著小蹄膀。小蹄膀小朋友狠狠瞪了目擊證人一眼,老老實實走到春兒面前交出彈弓,然後嬉皮笑臉開始撒嬌:「娘,我剛才是手癢啦。」
春兒掐掐她的小臉,把小彈弓還給她,彎下腰小聲說:「這就對了,看誰不順眼就揍誰。」
小蹄膀還是有點兒不放心:「娘告訴爹爹不?」
春兒四下裡看看:「怎麼啦?剛才沒怎麼啊,娘剛才什麼都沒看見,也什麼都沒聽見,哈哈哈。」笑完她開始衝著院子招手:「姐妹們揉完孩兒屁股沒?趕緊回來,我還要翻本呢!」
屋子裡的賭局繼續著,小蹄膀拎著彈弓跑到小包子榻前,指著那告狀的男孩兒問:「哥,他是誰家的?他怎麼這麼高?」
小包子笑笑,抿了口葡萄酒:「他是流光叔叔家的東籬,咱娘給起了個外號叫小籬笆,他和我差不多大,當然高些。」
哼哼!小蹄膀把彈弓舉起:「籬笆兄,咱們上後院去,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朱緹鳶的厲害!」
緹鳶這名字是子朗取的,當年拉著春兒的手放紙鳶,那風箏是橙紅色的小老虎,緹鳶這兩個字多貼切。春兒當時就拍手,好啊好啊,豬蹄圓圓的,正好愛稱是小蹄膀。
子朗絕望了,就算取名取出個花來,春兒照樣有本事起外號。其實不止包子蹄膀,連水柔子墨家的那些餃子花卷,都是她給起的「愛稱」。
這邊小蹄膀挑釁,那邊小籬笆接招,兩個人在後院槓上了。蹄膀嗖嗖嗖三顆金彈子連發,籬笆飛身閃過,伸手隨便一抄,金彈子盡數沒收。
一片金光閃過,這次是五發。
金光不見了——再度沒收。
蹄膀跺跺腳,走過去伸出手:「還我!」
籬笆哼了一聲:「不還。」
蹄膀開始哭,她才五歲多點兒,她多小啊她,她越哭聲音越大:「娘,我屁股不疼,心疼!」
籬笆歎了口氣,把金彈子還給小蹄膀,小蹄膀嘿嘿笑笑,兩個小酒窩晃花了籬笆的眼。他聽見這小女孩說:「籬笆哥哥,你武功高強,要是有人欺負我,你不能不管啊。」
小籬笆愣住,好半天才說:「欺負人的明明是你。」
蹄膀和籬笆對決去了,院子裡的小鬼們也安靜了好多,小包子樂得悠閒,一個人在榻上瞇著眼睛。這時,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蹭到他榻前,指著小几上晶瑩的夜光杯奶聲奶氣地問:「葡萄酒?」
小包子眼睛頓時亮了,他認為所有他見過的小女孩中,除了自己的妹妹,就數眼前這小姑娘脫俗。她白白嫩嫩的,眼睛大大的,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簡直就是個瓷娃娃。他衝她招招手:「上來。」
小女孩搖頭:「高,上不去。」
小包子以從未有過的矯健身姿跳下,把她抱到軟榻上,她身上軟乎乎的,帶著好聞的香氣。小包子問道:「幾歲了?」
「四歲。」
「你叫什麼?」
「莫相忘。」
小包子笑笑:「知道了,原來是我義兄家的小郡主,你外號是小箱子。」他開始佩服起自己的娘來,真行,起外號除了吃的就是家俱。不過,眼前這小箱子,可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箱子。
小郡主噘嘴:「人家小名叫香香。」
小包子笑笑,回到軟榻上,和小郡主並排躺著。他想了想,伸出了胳膊:「香香,你要不要枕著?」
小郡主搖頭:「男女授受不親。」
小包子瞇起桃花眸,壞笑道:「我生得這般好看,我是女的。」
小郡主瞪大了眼睛看他:「真的?」
小包子點點頭,小郡主認真地看看他的臉,這麼美,原來是個姐姐,她和月隨姑姑一樣喜歡男裝呢!小郡主放心的躺在他臂彎裡。小包子笑得更壞:「香香,你信不信,你要是親我一口,我馬上就能變成個男的。」
啪,一口。香香問:「變了嗎?」
「變了。」
啪,又一口。「現在呢?」
「女的。」
啪,男的。啪,女的。
香香突然哭了:「別人親我,我會不會變男的?」
「會。」
香香更加緊張,小包子笑笑:「除了你爹娘,只有我親,你才不會變男人,你記住,我叫朱佑葆!」
說完,小包子壞壞地湊近香香的小嫩臉。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