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人怕出名豬怕壯 123:突如其來的變故 文 / 舞月踏歌
123:突如其來的變故
早春的風裡還帶著些料峭的寒意,吹皺春水,吹過岸邊明明滅滅的漁火。子朗帶著子墨站在碼頭,想起家裡等著他回去的小妻子,他臉上不禁浮現出笑意。春兒的身子越來越沉了,現在她開始陷入對生小孩的恐懼之中,都快當娘的人了,有時候還是像個孩子一般。
天空已如墨染,貨船早在兩個時辰之前就該回來了。子朗有些焦急,心裡開始不安,這次負責壓船的是二哥子澹,但願他們只是耽擱了些時辰,可千萬不要出什麼岔子才好。
「四爺,四爺,出事兒了!」窖香和陳釀一前一後跑來,上氣不接下氣:「四爺,有消息了,二爺的船遇上水寇,一整船貨都被劫了!」
子朗心裡咯登一下,和子墨齊齊問出口:「那二哥呢?」
陳釀哭道:「二爺身受重傷,被水寇丟進水裡。好在被岸上百姓救了,現在剛送到家,看那情形,也是生死未卜啊!」
一聽這話,在一旁準備卸貨的苦力們開始議論紛紛,都說白等了這麼久,一個銅板也拿不到。子朗道:「大家都別慌,都先回去等消息,朱家找到那船貨,定會請大家來。」他叫窖香給那些苦力打了賞,那群人沒幹活兒倒得了些好處,也就不再吵鬧,都回家去了。
「子墨,我們趕緊回家。」子朗帶著子墨便往家趕,一路上神色凝重不說一句話。子墨慌亂不已,一個勁兒地問:「四哥,這些水寇以前也劫過咱們家的貨,這是蘇家做的嗎?蘇家也太狠了。」
子朗挑開車簾望著車外,慢慢地說:「恐怕,這僅僅是個開始。」
到了家,子朗子墨直奔二哥子澹的屋子,屋子裡已經聚滿了人,個個表情嚴肅。二嫂在床邊嚶嚶地哭著,子澹躺在床上雙目緊閉,氣息微弱。子朗心裡一沉,問道:「二哥現在怎麼樣?」
水柔紅著眼睛把他拉到一邊:「四哥,二哥渾身是傷,要不是有人及時搭救,恐怕都回不來了。四哥,這事兒家裡都瞞著四嫂呢,你回去也別說啊。娘說,蘇念蕊的事兒不怪四嫂,現在就怕她知道了胡思亂想,把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
子朗點點頭,朱夫人對大家說:「時辰不早了,大家都回去歇著吧,子澹這裡也需要靜養。明兒個一早都到我房裡來商議個計策,朱家雖然被劫了貨,可不能對老主顧失了信譽,也不能叫別人看笑話!」
大家都聽命回房,子朗安慰了二嫂幾句,也告辭往自己的小院兒走去。遠遠的,他瞧見自己屋子亮著燈,那個小女人還在等著自己,在所有人刻意的保護中,獨守著幸福的一隅。子朗平復了一下心情,推門進屋,春兒不再像以前那樣小鳥般地撲過來,而是穩穩當當地躺在榻上,笑嘻嘻地說:「子朗,你快來看看,我今天可出息了!」
她手上拿著個小小的肚兜,上面繡著一隻小金豬,子朗湊到她身邊坐下,笑著說:「果然出息了。」他拉起春兒的小手,只見指尖處儘是些細小的針孔,他笑笑:「春兒以後不要親自動手了,叫龍井她們繡不是更好?」
「不嘛。」春兒噘起嘴,「當娘的怎麼能連個肚兜都繡不好,我就要自己繡。」
子朗俯下身子抱起她:「春兒以後不要等我了,要早些睡才好。」
「子朗,」春兒抱著子朗的胳膊:「你不回來我睡不著。」
子朗笑著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春兒怎麼不給小小豬繡個小老虎呢?」
春兒的臉微微紅了,似乎有些生氣:「你又來了,我現在只愛子朗一個,以後連我的肚兜也繡上小豬,再也不繡小老虎了。」
子朗心中一動,春兒就是這樣,認準了一件事就堅決忽略其它一切。她迷戀醉溪的時候是這樣,愛上子朗之後還是這樣,她的眼裡心裡只能裝下一個人,然後,一輩子都不會背叛。
他就是喜歡這樣的春兒,喜歡她的堅持,喜歡她的心無旁騖,喜歡她時時刻刻帶來的感動。
「春兒,」他有些動情,柔聲說道,「其實子朗更喜歡看春兒的小老虎。」
「真的嗎?」春兒抬起頭,腮邊的小酒窩甜的那般可愛。她還是搖了搖頭:「不要,那個小老虎……是和醉溪有關的,我……我不願意子朗誤會……」
「春兒,我真的喜歡。」
「哦。」春兒怯怯地應了一聲,臉上又爬上紅暈,傻傻地笑著:「那我以後還是穿小老虎給子朗看。」
子朗親親她的額頭,龍井端進來晚飯,子朗草草吃了幾口,又洗漱一番上了床。春兒突然一聲驚呼:「子朗,快,他踢我啦!」她抓著子朗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那裡鼓起了個小包,子朗笑得是那樣幸福:「嗯,這孩子還踢得挺有勁兒的。」
第二天一早,春兒還沒醒,子朗就到朱老爺朱夫人那裡去了,朱家几子商議著,為今之計是一邊想辦法找回那被劫的一船貨,另一方面抓緊補貨,以免老客戶蒙受損失。
許久沒有用過的信鴿再次從子朗手中飛走,是時候請流光和荊楚他們出手了。
又過了幾天,雖然子澹受傷的事兒朱家上下都瞞著春兒,可是她還是聽到了些風聲,她不免又自責起來,要不是自己沒忍住收拾了蘇念蕊,也不會叫她有如此之深的怨毒。子朗安慰說,蘇家怕是早就準備和小侯爺結成一黨,和朱家勢同水火是遲早的事兒,他叫春兒不要胡思亂想,只需養好身子給朱家生個孩子,便是大功一件!
這天,水柔叫了花容和槿嫣到春兒這兒來,神情古古怪怪的,忸怩了半天也不肯說出自己的目的。春兒打趣道:「呦,咱們天不怕地不怕的水柔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真是不多見,今天可要好好觀瞻觀瞻。」
水柔雙手掐腰瞪起了眼睛:「我要說了!不過你們個個都不許拒絕。」
槿嫣道:「那要看合不合理,要是叫我們去揍那小侯爺,我們雖是有心,可沒那力氣。」
水柔氣得直跺腳:「你們就拿我當猴吧,我就當沒有你們這些姐妹。」
花容自從老古板去提了親之後,就變得有點兒木訥,不管大家說什麼,她一概傻笑著神遊,所以直到這時候才回過神兒來:「水柔,你儘管說,小姑奶奶我最講義氣,就算你真去揍莫少離,我也衝在最前頭!」
水柔擰著衣角,眼睛瞧著地面:「我……我想跟你們借點兒銀子,有多少借多少。」
春兒撲哧一聲笑了:「我們平時被你贏去的還少嗎?你要那麼多銀子做什麼?」
花容托著下巴:「我沒那麼多,就是有,也都留著辦嫁妝了。」她眼睛一亮:「水柔,你不會是想下個月送我份大禮吧?可是你送我東西,也不能跟我借錢啊。」
水柔不理她,目光轉向春兒:「四嫂呢?」
春兒道:「我的還不都叫你贏光了。再說,我一管錢就頭疼,都交給你四哥了,你要用多少,直接跟你四哥要去。」
「真窮。」水柔噘著嘴道。
春兒哈哈笑出聲:「我才不是最窮的,我又沒張嘴跟姐妹借錢。」
水柔瞪了她一眼又去看槿嫣,槿嫣道:「私房錢倒還是有些的,可是,水柔要和我們說實話,這些錢倒底用來幹什麼。知道這些錢的去處,我們才好借啊。」
水柔跺跺腳:「你們一個個太不講義氣了,好像我是去做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兒似的,不借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