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人怕出名豬怕壯 114:小豬不老實 文 / 舞月踏歌
114:小豬不老實
蘇念蕊雖然如願來到朱家,可成為子朗妻子的事並不如她想像的那樣順利。這些日子以來,雖然朱家長輩對她以禮相待,但這不能證明她在朱家就得到了認可。況且一進門就受了挫,朱家的那條狗似乎對她格外無禮,咬壞了好幾條精心準備的新裙子不說,還叫她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臉上無光。朱家下人還傳出了狗有靈性,蘇念蕊必是不祥之人的傳言,這叫她格外氣餒。
最令蘇念蕊大為光火的是子朗的妻子碧螺春,雖然一直笑瞇瞇的,好像是多友好。可蘇念蕊明白,那完全是一種看笑話的笑容,碧螺春心裡指不定多高興呢。
其實從看到子朗第一眼起,蘇念蕊就迷上了他。不只是因為那月華下謫仙般的風采,不只是他無可挑剔的容顏,也不只是江南四俊的頭銜。她最迷戀的,是子朗見到她時的不為所動,她心裡極不服氣,蘇念蕊這樣的姿色,朱子朗為什麼不放在眼裡?而碧螺春這樣的女子,憑什麼得到子朗的萬般寵愛?
到了朱家之後發生的種種,蘇念蕊仔仔細細地想了一遍,她不是傻子,自然很快就想清楚這事必然跟春兒有關。那只名叫夜光杯的狗一定就是碧螺春訓練出來的,這些天別說靠近子朗了,連他的影兒都不見一個。本來想著設宴的時候可以見到,可自從來的第一天發生了夜光杯搶飯吃的事兒,朱家也不再大擺酒宴,他們總說要懲罰那狗,可就從來沒聽說那狗挨打,哼,一定是那碧螺春在護著。
本來蘇念蕊還想,借此機會多拉攏些同盟,以後也好在朱家站住腳。可那朱水柔和朱子墨明顯是站在碧螺春那一邊的,長媳武思萱看著有些本事,可對她卻敬而遠之,說話也是不冷不熱。朱夫人雖然對她不錯,可似乎更喜歡碧螺春一些。至於其餘的幾房,都是些看朱夫人和大房眼色行事的人,拉攏了也沒什麼價值。
蘇念蕊心裡這個鬱悶吶,想要單獨見見子朗簡直是妄想。且不說他都不曾正眼瞧她,單是他的院子,整天都有狗叫聲,她哪敢靠近啊,她現在一聽狗叫心都顫。要是真大著膽子去了,碧螺春更不會攔著那夜光杯,被咬成什麼樣可就不好說了。況且就算是見到了子朗,碧螺春也一定黏在他身上向自己示威,又何必自取其辱?
現在這種情況,留下來已經被人恥笑,可如果就這樣回家,豈不是更叫朱家的人笑掉大牙?蘇念蕊思來想去,終於想到了一個突破口。誰知在這個時候,又傳來讓她萬分惱火的消息。
這一天早晨,春兒在床上賴著不願起身,子朗在床邊坐著逗她,她就閉著眼睛央求子朗叫她多睡會兒。子朗笑道:「春兒,你若是不陪我吃早飯,我可是一點兒胃口都沒有。」
春兒在床上哼哼兩聲,用被子捂上了腦袋。子朗笑著湊過去:「小春兒,你現在怎麼比相公還能睡?」他輕輕掀開衾被,伸手探向春兒的額頭,覺得有些發燙,他不禁皺了皺眉:「春兒,你是不是不舒服?」
春兒閉著眼睛點點頭,子朗不再勉強,喊龍井把早飯端進來,然後吩咐窖香去請城裡最有名的大夫。他扶著春兒坐起,讓她倚在自己懷裡,春兒突然摟著他哭起來:「子朗,我好難受,身上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嗚嗚嗚,我是不是要死了?我不幹,我不能叫蘇念蕊如了願。」
子朗摟著她,用被子把她裹得嚴嚴實實的,輕聲哄著:「春兒別說傻話,看樣子你只是受了點兒風寒,怎麼會死的?咱們手裡不是還各存著一個信封嗎?不是說好了老了的時候一起打開看的?」
春兒不知怎麼了,突然間覺得萬般傷感,鼻子一酸,煽情地多掉了好多眼淚,她抽泣著說:「子朗,我對不起你,我早就偷看了,你怎麼什麼都沒寫啊?」
子朗忍俊不禁,揉揉她的頭髮:「春兒在子朗眼裡什麼都好,不需要寫。」
春兒哭得更凶:「我真不夠意思,我寫了好多頁。」
子朗笑著說:「不妨事,反正我也留到老的時候再看。」
「嗚嗚嗚,求求你看一眼吧,要不我不是白寫了?」
子朗笑出了聲,找出信封正要遂了她的願,龍井和瓜片端了早飯進了屋子。春兒一聞到飯菜的味道,哇地一聲趴到床邊乾嘔,龍井瓜片嚇壞了,手忙腳亂不說,還嚇得直哭,說自家小姐打小就沒生過幾次病,上次罰跪病了一場,這又是怎麼了?
子朗心中一動,臉上現出欣喜的笑容,他輕輕拍著春兒的背,待她好受些了,才扶她起身餵她喝水,然後拉過春兒的手臂,右手三指搭在脈上。只見子朗眸光閃動,笑意肆起,大聲吩咐道:「龍井,叫廚房給少奶奶換些清淡的來。」
龍井她們應了一聲出去了,春兒抽抽搭搭還是不算完:「嗯,對,反正我也時日無多,別給我吃好的了,能省點兒就省點兒吧。」
子朗笑著,猛然間撲在床上,鑽進被子摟緊春兒一陣瘋狂親吻。春兒嚇傻了:「子朗,你……你現在的樣子就像夜光杯咬蘇念蕊,你可別嚇我。」
子朗臉上帶著幸福的笑意,一隻手撫上春兒的小腹,輕聲說道:「小春兒,你說咱們倆的小小豬,該叫個什麼名字好呢?」
春兒張大了嘴巴,呆呆傻傻愣了好半天。等她明白過來,馬上就捂著肚子開始撒嬌:「子朗,小小豬真不聽話,他踢我。」
子朗把頭埋在被子裡爆笑,笑得肚子都疼,這小春兒簡直太好玩兒了!
大夫請來了,證實了子朗的判斷。朱夫人欣喜若狂,給春兒送來不少補品,還特地吩咐廚房,四少奶奶每日的飲食一定要精心準備。還格外囑咐,春兒和子朗愛怎麼懶就怎麼懶,誰也不許管。
春兒倒不關心這些,子朗今天沒有出去,而是專門留在家裡陪著自己,這才是令她最開心的。兩個人並排倚在床頭,開始給小小豬起名字。春兒道:「子朗啊,這隻小豬是咱們倆結合才有的,就叫朱碧合吧。」
說完她自己馬上反對:「不行不行,那不成了珠聯璧合?嗯,如果是個女孩兒,就叫朱玉潤,珠圓玉潤,好不好?」
不等子朗發表意見,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會不會長成個小胖子啊?不好不好。」
她歪著頭又開始發揮:「要是生個男孩兒,就叫他朱元寶,朱子朗原來是我的寶;要不就叫朱光寶,珠光寶氣的,好不?」
子朗無奈地應道:「好。」
誰知春兒瞪了他一眼:「還江南四俊呢,這麼難聽的名字還說好?」
子朗更無奈:「春兒,我困了。」見嬌妻瞪起了眼睛,子朗趕忙說:「春兒做主,你取什麼,咱們就叫什麼。」
春兒猛地一拍大腿:「子朗,我想起來了,既然是姓你的姓,那就在我名字裡選一個字,我看就選『螺』字吧。」
子朗猛地扎進被子裡爆笑,春兒眨巴眨巴眼睛問:「怎麼了?不好嗎?豬……豬玀……臭子朗,有本事你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