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我的相公我的豬 077:再也不信 文 / 舞月踏歌
077:再也不信
「春兒,」子朗凝視著自己的小妻子,慢慢說道:「是他親口告訴你的?」
春兒斜睨著他:「這個時候,他怎肯親口告訴我?若不是我發現了他桌上醉溪的印章,我恐怕還會蒙在鼓裡,永遠都不知道真相!」
子朗眸光一閃:「這麼說,水柔帶你去了侯爺府?」
「是又怎樣?」春兒笑道:「我去看了他的畫,看了他的九霄環珮琴,我還去和他的姬妾吵架,我一點兒都不像個大戶人家的少奶奶!怎麼,子朗覺得面上無光了?」
子朗笑了,走過去攏她的頭髮:「春兒,對這個小侯爺,你也僅僅是猜測而已,是不是?」
春兒猛地將頭一偏,他的手頓在半空,然後慢慢地收回,慢慢地,在袖中捏緊所有的傷感。春兒坐到桌前,開始自斟自飲,她隱約感覺到了他的難過,她不敢看他,可她就是恨他一直以來的隱瞞。
子朗歎了口氣,將斟滿的酒一飲而盡,說道:「春兒還是不要信他,或者說,不要過於相信自己的直覺。」
春兒笑了,但這笑容卻讓子朗覺得她的心離得那麼遙遠,她抬起頭,只覺得鼻子一酸,淚水大滴地滾落:「我……知道我傻,我總是會一廂情願地信一些事,但是,我再也不相信你了。」一仰頭,杯中已空,她伏在桌上大哭起來,肩膀不停抽動著,屋子裡只有她傷心的哭泣聲。子朗默默地望著她,慢慢走過來俯身將她抱起,春兒依著他的肩,閉上了雙眼,依然喃喃地說著刺傷他的話:「我再也不信你,再也不信,再也不信……」
子朗把她抱到床上,脫掉她的鞋,又為她蓋好錦被。他坐在床邊,手指輕觸她的臉頰,春兒,小春兒,你現在完全忘記了我們之間的默契,變得……只有恨了嗎?
春兒閉著眼睛,突然覺得胃裡翻江倒海地難受,她猛地趴到床沿,「哇」地一口吐了出來,子朗躲避不及,長衫下擺濺得全是她吐出的污穢。他無奈地看著自己的衣服,抬手輕輕拍著春兒的背,柔聲說:「小笨蛋,不能喝還要逞強。」春兒又吐了一會兒,這才無力地伏在床邊。子朗起身沏了壺熱茶,倒在杯子裡涼著,稍後把杯子湊到唇邊嘗了一口,才回來扶起迷迷糊糊的春兒餵她喝下。
這一切體貼來得是那樣自然,然而春兒完全處於混沌之中,根本什麼都不知道,而他,不是為了要她記得才去疼愛的。接著,子朗又幫她擦了臉,喊龍井進來把地面弄乾淨,這才匆匆洗漱一番上了床。看著身邊酣睡的春兒,心裡百感交集,春兒,但願今天這一切都是你的醉話,你心裡多多少少是有子朗的吧?
這一夜,一個無眠,一個宿醉。第二天春兒忍著頭痛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子朗正呆呆地望著屋頂,她揉揉自己的腦袋,問道:「醒了?」
子朗笑笑:「嗯。」
「那個……我昨天是不是吐了?」她心裡這個鬱悶啊,總覺得像是夢裡在吐,又擔心這是真的,真是的,要是真吐了多丟人啊!
「沒有。」子朗的笑容慢慢在擴大,他最知道她了,通常是做事的時候絕不回頭,事後臉皮又比誰都薄,所以告訴她啥也沒幹最好不過。春兒一聽自己沒吐,馬上安心了,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她昨晚說過的話依稀還記得,偷眼瞧瞧懶豬,心中暗道:他不是個小氣的人,應該不會怪自己吧?真奇怪,明明是他惹人生氣,自己為什麼會覺得不好意思?
整個早上,他看著她穿衣,看著她吃飯,看著她手足無措地走來走去。春兒一直都不怎麼說話,子朗知道,昨晚只是她一個人在發脾氣,她有些難為情,可又不肯示弱。
於是他還像以前一樣對她,還是會體貼地幫她披上件衣服,還是默默地倒上一杯熱茶。
他走了,春兒依然覺得頭疼,又倒在床上迷糊著。臨近中午的時候,龍井進來說:「小姐,瀲絲姑娘求見。」
瀲絲?!春兒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頭狠狠地暈了一下,要不是龍井扶著,恐怕都會一頭栽倒在地。她忙叫龍井喚瀲絲進來。只見瀲絲手裡托著一摞衣服,婷婷裊裊走進來,用柔媚入骨的聲音輕輕問安。春兒指著她手裡的衣服問道:「這麼多,都是給誰的?」
「是專門為少夫人做的衣服。」瀲絲笑著。
「我的不是早都送來了嗎?」春兒也堆起了笑,她突然覺得,這樣一個女子做丫頭真是可惜,論長相論性情,怎麼也比小侯爺那兩個小妾強多了。
「這是……」瀲絲欲言又止,看了看垂首站在一邊的龍井。春兒忙使了個眼色叫龍井出去,瀲絲這才說道:「少夫人,侯爺府這些日子有貴客來,侯爺叫我回去幾天,我下午就該走了。這是我剛來朱府的時候,侯爺特地吩咐我給少夫人做的衣裳。侯爺說了,要多做幾套,單的棉的都要有。」瀲絲頓了頓,然後笑笑:「這不全都做好了,走之前趕著給少夫人送過來。」
春兒的聲音開始發顫:「你……你是說,他早就吩咐過你這些事?」
瀲絲微微點頭。春兒的腦子裡亂極了,原來他早就在關心自己,可是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你告訴我,」春兒走進她,艱難地說:「他平時經常作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