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 白頭不相離 文 / 幽幽淨空
第一百二十三章白頭不相離
這個字,到底是什麼時候寫的?她不知道,但是她很清楚,寫這個字的時候,他的心一定很痛,很怨恨,很憤怒!這些,從這個「忍」字,都可以輕易得看出。
打開第二卷,是一卷畫,畫中女子,靈氣逼人,若牡丹,嬌艷動人!若空谷幽蘭,氣質不凡!若秋菊,帶著藏不住的清冷高雅!若傲雪的冬梅,骨子裡的倔強氾濫!
這個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此刻看畫之人,在畫像旁邊,還附著幾行小字——有女妖且麗,裴回湘水湄。水湄蘭杜芳,采之將寄誰。瓠犀髮皓齒,雙蛾顰翠眉。紅臉如開蓮,素膚若凝脂。綽約多逸態,輕盈不自持。嘗矜絕代色,復恃傾城姿。
最後幾個字,放大了數倍,多了幾分篤定——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許是表了決心。
唐幽幽對著這幅畫看了很久亦想了很久,最後臉色平靜地將畫卷捲好,重新放進瓷瓶中,手很久很久才離開畫卷,或許,她對他的愛,在這一刻真的昇華了,從此,她對他再也做不到若即若離的淡然。
不知為何,坐在安卓前的唐幽幽越發地覺得倦意來襲,不消多時,竟然伏在案桌上睡著了。
「大師兄,你忍著點,可能會有些痛。」水汽之中,莫信的聲音顯得格外的柔和動聽,說罷,她的手輕鬆一番,一卷放滿銀針的布卷瞬間散開,她靈巧的小手迅速捻針,扎針,速度之快,肉眼根本看不清其動作,她認真的時候真的應該是她最美的時候,沒有虛偽,沒有邪惡,很快,她便停了下來,冥破天的脊背上已經扎滿了長長短短的銀針,這點疼痛對於早就身纏劇痛的冥破天來說,簡直就輕若蚊蜇,所以,即使口中噴出大口墨黑色的血液,他的臉上自始至終沒有任何反應。
「大師兄,你還好吧?」莫信心疼地問道,用早就準備在岸邊的手絹為他細細擦拭汗珠,冥破天的身體雖然漆黑依舊,但他自己明顯感覺到毒藥的侵蝕已經減緩了許多。
「沒事。」忍著劇痛,總算是開口回了她一句。
莫信聽到他說話,既是激動,又是心疼,「大師兄,你還是先別說話,再忍幾日?」水汽打濕了她柔和的清純的臉頰,在她臉上熏上兩抹極美的紅暈,鳳眸清澈溢滿心疼,不媚更美!
玲瓏的身軀因為浸在水中有些時候了,白色衣裙早就被浸濕幾乎成了透明,胸前擁雪成峰,挼香作露,宛象雙珠!好一個以月為神,以柳為態,以花為容,以玉為骨,以冰雪為肌膚,以秋水為姿的可人兒,她的一切已經毫無保留地呈現在冥破天的面前,燃燒了他的眼,灼燒他的意識。
突然他覺得好冷,雖然池中水溫暖,陡然升起的寒冷好像是從心底蔓延的,令他瑟瑟發抖。
「師兄,你怎麼樣?」莫信看見他突然變得戰慄,小手下意識撫上他的胳膊,驚呼出聲,「天哪,好冷!師兄你別害怕,這寒冷是草藥與體內的毒素相互作用所致,不礙事的,只要忍過去就好了。」莫信說著,想要輕輕摟上冥破天,給他屬於她的溫暖。
「幽兒!」冥破天大喝一聲,他好冷,好想緊緊地將她擁在懷中!可是,忍痛的一聲竟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他不甘心的向莫信命令道,「快,快喚幽兒進來!」
這句話,深深刺痛莫信的心,叫軒轅幽進來?她莫信費盡心機為自己製造的機會怎會拱手讓給軒轅幽?冥破天的寒冷根本就不是草藥與毒素作用,其實是她故意用銀針紮了他的寒穴,令他全身發冷,只有這樣,她才有機會抱著她的大師兄,所以,她絕不要為他人做嫁衣!
「大師兄,你不要再說話了,對身體傷害太大。」莫信心疼地將手指放在他的唇邊,「幽姐姐這會子正休息著呢,說不定已經睡著了,還是不要打擾她的好,就讓信兒給大師兄溫暖吧,反正信兒也是大師兄的女人不是麼?大師兄放心,信兒不會有任何雜念的,一心只想救好大師兄,只要大師兄好了,信兒才能安心地呆在夢華宮,就算是終身不出來,只要知道大師兄好好的,也會覺得幸福的。」她以鳥為聲,很輕很好聽,說話間,她已經輕輕將冥破天摟在懷中,一點兒也不介意他水中全身發黑的身體,看著他的眼神依舊那麼清澈,好像真的就像她方才說的那番話一般,只想救好大師兄,沒有任何他念。
她不斷地用內力為自己的身體升溫,柔嫩的身體緊緊貼在冥破天的身體之上,試圖將一切溫度都如數傳給冥破天,柔骨在懷,哪個男人不會有所反應?
冥破天阻止不了她,只能盡一切可能壓抑心中隱隱躥升的慾火,不能做出對不起唐幽幽的事情!
伏在案桌上睡著的唐幽幽明明聽得冥破天喚她,她心裡好著急,好想起身,好想去找他,可是她的頭好重,眼皮好重,身體好重,好像是被萬噸的大石給壓著,根本就動彈不得!
摟著冥破天的莫信倒也安穩,只是一動不動地摟著他,雙眸關切地盯著冥破天,想及時發現他的不妥,心中卻甚為惱恨,「看來大師兄對於軒轅幽中毒真是不淺,我明明紮了他的天柱穴,應該有不小的催qing作用的,為何嬌軀在懷,大師兄竟然還能忍住?!哼,我不急,就這般耗著,反正我在大師兄寢宮的熏香中稍稍加了點料,軒轅幽不睡個三天三夜是根本就不會醒的!她三天都不來關心大師兄一聲,估計到時候大師兄不嘴上不說,心裡也會極為不樂意吧?我就是要這樣,讓大師兄點點地討厭她,一點點地發現我的好!」
怨河中,無數怨氣極深的小鬼在裡面受著無邊的折磨!寒冷道骨子裡的河水,讓他們覺得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一絲的溫度!而翎梟和木赤便是在這怨河中煎熬了四百年,自身的怨氣,來自河水的怨氣將他們完全早就成了極強的凶靈,他們無時不刻都在等待著時機,逃出這無邊無際的痛苦深淵!
「大哥,還有十五日,便是千年一遇的天狗食日,到時候三界都會陰氣大增,我們的法力也會瞬間增長,終於可以永遠逃開這個鬼地方了!你知道我有多期待這一天的到來麼?!哈哈,終於可以離開了!」翎梟的笑聲比著怨河中的水還要冷,冷得令人毛骨悚然,他們是這怨河中最強的兩個,其他小鬼對他們都是敬而遠之,他這一笑,更是令小鬼渾身哆嗦。
而木赤的臉上也是怨氣極深,但卻沒有翎梟那般的冰冷,若是沒有看錯,明明是帶著一絲的『淫』欲!只見他微微轉身,嘴角勾起邪的弧度略顯猥瑣,「我乃一介書生,偏要冤枉我為採花賊,害我被凌遲而死,好,那我便做個採花賊給他們瞧瞧,我要攪得整個世界不得安寧!」
這個笑容與他的臉完全不配,雖然經過幾百年的怨河之水的洗禮,但是還是可以從他白淨的臉上看出一股褪不去的書生氣息和儒雅的氣質。
「嘖嘖,真不知道這冥王的女人是什麼摸樣,我想一定是美極了,香極了,艷極了,若是能將他的女人帶走,也可洩了我們被他鎮在這怨河之中幾百年的怨恨!」翎梟說話之時,總是帶著一股極為可怖的氣息,看得出來,他雖稱木赤為大哥,但是心思絕對比木赤縝密許多,惡毒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