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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二百十三章 大三元(九) 文 / 午後方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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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什麼人最風光?新中進士。

    幾乎整個國家在關注,上到王候將相,下到黎民百姓,鄭朗曾在心裡面yy了一下,是沒有電視轉播的啥,否則收視率能達到九十個點,一百個點也不是沒有可能。

    所有朝政放下來,趙禎坐在崇政殿上,殿試官、省試官、宰相、大臣、館職等諸臣全部入殿侍立,然後眼巴巴的等候舉子進來,對他們行注目禮。

    前三名要向皇帝進詩的,可皇帝在今天也不能坦然受之,需賜詩回之,再賜綠袍、牙笏、賜騶遊街。唱名賜第結束,還有杏林聞喜宴,朝廷出資於皇苑西邊的杏林苑舉辦一場隆重宴席,宰臣作陪,大學士作陪,皇帝還要繼續賜詩,真寫不出來了,賜一本《大學》。

    士子謝過朝恩後,到貢院立題名碑,登錄科錄,將自己名字刻在貢院的石碑上,進行造冊。

    整個過程裡最有臉面最讓人注意的是狀元,到時候會有一百多萬的京城百姓觀看。所以說每殿廷臚傳第一,則公卿以下無不聳觀。尹洙也曾艷羨的說,狀元登第,雖將兵數十萬,恢復幽薊,逐強蕃於窮漠,凱歌勞還。獻捷太廟,其榮不可及也。你就是替宋朝將幽雲十六州收回來。也不及狀元登第時的榮光。

    殿上臚傳第一聲,殿前拭目萬人驚。名登龍虎黃金榜,人在煙霄白玉京。

    新科進士帶進來還有一會兒,坐得久了也無聊。

    趙禎說道:「今天天氣真好。」

    大臣心中很無語,天氣不好能放開榜單嗎?

    但是今天天氣真的很好,諸人透過大殿的殿門朝外看去,看著瓦藍瓦藍的天空,居然找不到半絲雲彩。

    趙禎又說道:「好乾淨的天空。」

    這樣的天,一年到頭總有那麼幾天。但不能往其他地方想,一想就不是味道。有的大臣琢磨了一下。也能用好乾淨去形容……

    趙禎又問道:「若是朕讓狀元講說可不可以?」

    也就是替趙禎講解經義,做皇帝的也要學,不求成為文壇大家,至少有一些基礎。朝堂議事時武將純是打醬油的,包括若大的西府宰相王德用皆是如此,真正議事的全部是文臣,你聽都聽不懂,如何處決朝務?因此做皇帝同樣是活到老。學到老。原來是孫奭與馮元。孫奭告老還鄉後不久病逝,馮元也開始處理政務,於是換了講說。都官員外郎賈昌朝、屯田員外郎趙希言、太常博士出崇文院檢討王宗道、國子博楊安國,皆以文學見長,日以二人進侍講說。

    講說本身官職不高。但真是如此……

    皇帝的老師哎!

    看一看呂夷簡現在讓李迪逼得苦逼的,張士遜僅是一個和鼓,為什麼居宰相數載,正是此二人是趙禎以前的老師。

    皇帝需要老師,僅是講說,似乎那個小狀元還真可以。中狀元的經過大家也聽殿試官說過,人家多次估猜到卷子是誰的,為避諱是擱了擱,擱到第三,然而想想一卷子的溫潤與其人德操,最後終於又提了出來。別問我想什麼,這樣的人不中狀元沒天理了,你們想怎麼說我們都可以,但為了國家我們必將讓他中狀元。

    可不能啊,歲數太小。

    但說又說不上來,學無前後,達者為師。

    然不是這個道理,十七歲做你的老師,難道二十歲做宰相,諸位大臣大眼瞪小眼,覺得小皇帝想法太讓人匪夷所思,於是看著兩個大佬,呂夷簡沒有說話。何必說!有人會先說。果然李迪站出來道:「陛下,恐怕未必行。」

    「為何?」其實趙禎心中也在笑,知道不行,雖然他很想,這樣就有機會天天與小狀元說說話,每一次見面都讓趙禎感到很溫暖,此子雖小,可對自己十分尊敬,就像尊敬自家大哥一樣。大約他是孤兒,自己也是獨子,缺少了一種兄弟溫情才如此吧。也進諫,可也安慰勸解,甚至看到自己心煩意躁時,替自己彈一彈琴。

    若是做講說,最好不過,然而趙禎也知道鄭朗歲數小,不切實際。不過李迪既然問了,他也反問一句。

    李迪道:「臣與此子說過,他想在殿試放榜後外放到江南?」

    「江南?」趙禎一下子站起來,又道:「那不行。」

    講說不行,朕也知,可為什麼放放,還是江南那麼遙遠的地方。

    李迪微皺了一下眉頭,繼續道:「陛下,臣當時也不解,詢問原因,他說,因為長年在家苦讀,幾乎是閉門造車,偶有聽聞,亦是道聽途說。因此想先下去看一看,瞭解民間疾苦。並且他還想修書,幾個小郎又要教導。所以才想要外放。」

    李迪也無奈之,休說講說,就是此子在京城也不能呆下去,若他呆在京城,范諷必須諱之外貶他州擔任知州。不然一上早朝多難堪啊。再說,這也是此子的本義,也不是某胡編之。

    「為什麼到江南?」趙禎很是不悅地說。

    所有大臣都有些折眉頭了,你就是寵愛,不能寵得如此明顯!

    呂夷簡這才手持牙笏走上前來說話:「啟稟陛下,此子臣未曾晤,然聽家中三子時常說一些他的事,也說過江南之事,其原因有數條。他自感歲數小,閱歷少,反正是勘磨時間,因此想去江南擔任一縣令。」

    「縣令?」趙禎激動的說,***,就是外放。憑借狀元也不能讓他擔任一個縣令啊。四年才出一個狀元,當真如此不值錢?他謙虛。你呂夷簡也要謙虛?別忘記了,他還在教你兒子!

    呂夷簡也皺眉頭,感到此子當時做的決定很正確,資歷少年齡小,偏你又對他如此寵愛,吃味的人會很多。我們幾個老傢伙無所謂啦,可朝堂上卻有很多是二十幾歲三十幾歲的官員,他必然會妨礙這些人的仕途。一人不多,十人許多。若這些人聯起手來。豈說此子,外加他那兩個小學生。同樣被做掉了。

    但呂夷簡也有一份私心。外放對此子有利,對他也有利。雖然此子很包容,眼光看得很長遠,這也是自己喜歡欣賞的地方。可歸根到底,他與自己不是一路子的人。若在朝堂上起了爭議,此子必然與自己爭辨。別人好些,此子又在教授自己兒子,到時候自己會很尷尬。

    「官職之事可以日後商議。」先投降一下再說。具體授什麼官,此子願不願意擔任,與我無關。接著說道:「此子前去江南還有一個原因,自唐中葉以後,江南始重。始至我朝,創國之初,國用頗省,因此不覺。可一統天下以來,人口增加,國家用度始巨,江南是國家稅務主要來源之所。想治理好國家,不可不重江南也。又,此子天賦之佳,百年乃一遇也。」

    趙禎點了一下頭,這才不錯嘛,千年一遇誇張,百年一遇確也勉強受之。

    「然玉不琢不成器也,放於朝堂上年太幼,不能主持大局,雖然勘磨,而對此子來說,成長也慢,並且年幼,性格未定,陛下寵之,諸學子仰之,群臣多因其幼而護之,非大堅志不溺於此,望陛下三思。」

    大家一起將此子如拱星捧月一般對待,時間長難保不生驕傲之心。

    趙禎心裡道,不會,但呂夷簡的話不能不考慮。臉色稍稍緩解。

    兩位大佬發話,後面更多大臣進諫,皆說可以外放。到江南看一看好啊,也是為了你去看的,哪裡是國家的錢倉與糧倉。

    江南好啊,文風雅約,此子去一定會如魚得水。否則到北方去,哪裡常時間受到契丹人的危脅,或者去西北,又有黨項人之害。看看民間什麼情況,弓箭社啊,忠義社啊,這些鄉兵(民兵)戰鬥力都勝過正規的禁軍。此子歲數小,是文人,不能去,剽悍的民風不要將他嚇著。

    地方上走一走,並且是江南,再回到朝堂上,對國家瞭解得更多,也是對此子一種載培。

    此子學問有了,但說與做是兩回事,看一看趙括與馬謖,理應放到地方上勘磨。離京城近,陛下對他愛護,未必是美事,只有江南在京城幾千里之外,才能真正起到勘磨的作用……

    有人為了公心,確實要到地方上磨練一下,江南好,是非少,但後者不能說出來。陛下太過寵愛,必有人嫉妒之,避一避,也好。更不好說出來。

    有人僅是附庸兩位大佬,兩大佬發話,他們肯定要與之呼應。

    有人正好站在這裡等進士謹見,閒得蛋痛呢,於是人云亦云。

    有人確實是懷了嫉妒的心理。

    僅一會兒趙禎被說得頭昏腦脹,道:「就依諸卿。」

    依諸卿什麼?他吵得頭痛,暫時沒反應過來。

    還是蔡齊看不下去,不就是一個外放嗎,有兩位宰相說過,事成了定局,你們在幹嘛呢?想開鬥爭批判大會?手持牙笏走出來道:「陛下,此事已決,還有諸卿,也勿爭,別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

    僅一句,所有大臣自動的閉上嘴巴。

    ……

    榜單揭開,諸位士子大聲歡呼。

    第五百六十二名,雍州杜岑。

    不是為杜岑歡呼的,這是最後一句,最後一等,只能獲得賜同進士出身。真正的貴者是三甲與第一等、第二等,後者是賜進士出身,更加名正言順。歡呼的是這個名次。

    五百六十二名,意味著什麼,僅詮落不到兩百人,命中率幾達四分之三!

    只要考得不太差的,心裡面知道,有希望了。

    榜單繼續往上貼去,到了五百三十六名,赫然出現崔全書三個大字。

    經過一次驚喜。並且早知道有可能會有這個結果,大舅哥還是全身顫抖。淚如雨下,用手帕不停的擦著眼眶,這考了多少次啦,從十幾歲就考,考得人快到了中年,辛酸誰人知?他自怨自憐,可看到沒有,那一邊還有一群白髮蒼蒼的士子,人家考了多少次。這個辛酸又向誰說去?

    然後眼睛閃著淚花,沖鄭朗拱了一下手。不能說出來,否則會給其他士子不好的想法,一旦鬧將起來,大家皆不美。可心中明白,若沒有這個小妹夫,此次十有**還會兩手空空的回去。

    王家小娘子走過來道:「恭賀大哥。」

    現在看上去很溫順,三舅哥長相讓她很滿意,人忠厚老實又讓她感到滿意。自己讓爺爺強行將他捉過來成的親。有些歉疚,因此新婚燕爾之時,對三舅哥百依百順。雖然是武將家出身的。可是大家族,禮儀也有了。但大舅哥對這個強勢的弟媳婦不敢傲慢,也很客氣地說:「不敢,謝了。」

    榜單陸續的翻動,終於到了第一等。

    這些天來,鄭朗認識的許多人都陸續出現在上面。蔡抗、蔡拯、孫固、蔡高、寇平、郭之美、沈衡、秦家小娘子的未來夫婿王尚恭、丁氏兄弟、文彥苦、朱鼎臣、何若谷、苦讀精神讓鄭朗羞愧三分的吳幾復,還有柳永,但僅是第三等的同進士。

    鄭朗狐疑了一下,實際這次柳永是高中進士的,但唱名時柳永進殿,大約不知誰嘀咕了一聲,趙禎忽然想起來,直接當著柳永的面說:「你將功名換了美酒換了美妹,何必要功名。」

    才有了奉旨填詞這回事。為什麼落到同進士行列?忽然想起來,錄取此人,趙禎大約很不喜歡,畢竟趙禎某些地方性格很像自己,是一個務實忠厚的人,與柳永那種花花公子的性格格格不入,可自己難得向他請求,權衡之下,給了最高一等的同進士。

    還有一個人,崔全忠。

    居然在第二等末位。

    轟,一下子響起了一片嗡嗡的議論聲。

    僥倖此次錄取得多,一大半士子全部錄取,敢質疑麼?一質疑重考,自己好不容考中,有的也考過多次,萬一複試考不中怎麼辦?不服氣,可皆隱忍下來。

    議論聲很快停了,榜單漸漸到了前面,越到前面,越引人關注,有許多人再次用眼睛看著鄭朗。

    鄭朗忽然微笑起來,自己萬一沒有考中狀元,會不會有士子進行質疑?

    到了第十名,張唐卿,他在省試考中的是第五名,落到第十名,有些屈,可名次變動也不大,張唐卿依然很高興的沖四周拱手。現在榜單揭得慢,還是看到自己在榜上心裡才安穩。前十,那可真正是天子御筆提名的一個很不錯的名次。

    鄭朗歎了一口氣,是自己蝴蝶翅膀扇了一下,趙禎心軟,諸科與進士皆放寬了名次,可是殿試題目也做了變化,因此名次不可能與歷史上一樣了。於是這個史上的狀元變成了第十。

    而且此人身體不大好,壽命又不長,鄭朗心中略有些虧疚,走過去,衝他拱了一下手道:「恭喜張進士。」

    「同喜,同喜。」

    這時第八名第九名也出來了,蔡挺、張謨,又是一片恭賀聲,雖然這一次中的人太多,許多人皆名列榜上,可中者仍然控制不住內心的喜悅,有的人樂得手舞足蹈。

    接著又露出第七名,黃庠,有的人撓頭,那份省試卷子看過的,是第二名,怎麼跌到第七名?可是黃庠同樣很高興,三甲那麼好中的?能中第七很不錯啦。第六名劉牧,名次持平,劉牧也是樂得手舞足蹈。第五名徐綬,第四名李中師。

    最重要的時刻來臨,四兒低聲道:「大郎,三甲肯定有了。」

    鄭朗點了一下頭,這也不用謙虛的,自己是省元,不可能會落第,那會吵翻天的。然後又看著張方平,臉色很古怪,一會兒紅一會兒紫,他是省試第四名,同樣不可能會落第,可十分不自信。自己考中了第四名,分明是沾了鄭家子的光。主考官以為自己的卷子是鄭家子的,所以才給了第四名。這個殿試誰會照顧,怎麼就跑到了前三甲?

    然後撓頭。

    已有士子圍過來。這兩人一個是省元,一個是第四名。榜單未見他們名字,肯定是三甲了,兩個三甲在此,能不讓人仰慕嗎?

    第三名出來了,廬州士子楊察,省試時也是第三名的名次,可那不同的,不是終極名次。鄭朗不知道他在哪裡,可有人讓他知道了。有的士子合力將他舉了起來。

    站在歷史的角度。這一屆殿試競爭力不是很大,看看前面幾屆。有多少猛人,可在士子心中,卻認為有很大競爭力,比如鄭家子。可是張方平臉上更加古怪,只剩下兩人,一個是自己,一個是鄭家子,難不成自己要與鄭家子爭狀元?偏偏衙差動作又停了下來。這不是有意的磨人麼?

    江杏兒脆聲喊道:「差哥子。快揭啊。難道你沒有吃早飯嗎?」

    看到鄭朗身邊的貼身小婢都焦急的喊話,一片哄笑。

    衙役將第二名揭出來,張方平!

    張方平抹了一把冷汗。狀元雖想,可從鄭家子手中搶狀元,必然有許多人不服。就是這個榜眼中之也是祖墳上在冒青煙了。倒也是。他實際中的名次並不高,僅是十六名,讓趙禎生生提到第二名上來。

    有的官員質疑,趙禎只說了一句:「朕要的不僅是才學,還有德操。」

    官員一起無語。

    張方平與鄭朗聯手做的事,大家知道的,為此皇帝刻意下了一份詔書,鼓勵天下富豪鄉紳像這些舉子學習。這些天鄭家子提議後隱居幕後,倒也理解,性子淡,唯有此子一直在為此奔波,德操無用質疑。陛下提及德操,沒有一個官員敢反對了。內幕不知,士子們一起圍上來,抬起張方平,又抬起了鄭朗。

    衙役們歎一口氣,別搞懸念了,最沒有懸念的一次狀元。這一次揭得很快,一下子揭完。

    四兒與杏兒被擠了出來,杏兒看著榜上的兩個大字,說道:「四兒妹妹,扶扶我吧,我站不穩。」

    四兒道:「我也站不穩。」

    ……

    這才是一個開始。還有呢。

    考中的進士在官員的帶領下,從東華門外進宮。

    此時自東華門到貢院,彩幕競列,豪家貴邸皆一起全家出動,出來觀看。甚至進士們還沒有到,榜單就被人抄了下來,遞到這些人手中。

    有許多人是看熱鬧的,有許多人是準備捉女婿的,王德用這個老匹夫壞了事,讓皇帝下詔,凡在家有妻者或者訂了親的,不得擇婿。他快活了,輪到自己這些人可供選擇的很少了。

    雖然人數多,拋開這兩條,還能剩下多少士子讓他們選擇?

    於是剩下未訂親與成親的士子立即身份大漲,成了稀世珍寶。連這一屆最小的進士,十五歲的越州士子宋敏求都成了他們眼中重點關注對象。十五歲,能成親啦!毛未長齊,你看到啦!

    但最想捉的那個人,可看了看王德用家那五個板門大漢,一個個不由的搖了搖頭,然後心中罵,老匹夫,老匹夫。

    就是沒有這五人保護,他們當真敢捉麼?捉了鄭朗就會同意麼?

    一個個魚貫進殿,唱名開始,這一回從第一名唱起的,太監朗聲宣道:「宣景祐狀元鄭州士子鄭朗謹見。」

    別忙進去,還要聽宣喚數次,才可以進去,以示謙虛謹慎與恭讓。

    喊了數聲,鄭朗這才從容中士子中走出來,不徐不疾向崇政殿走去。這一刻,全天下間所有的光輝全部是鄭朗一個人的,包括皇帝、宰相、諸臣,士兵,外面所有的百姓,皆為鄭朗讓目!

    可是人群很安靜,無他,鄭朗表情太平靜了,靜若湖水,這表情也讓錄取中了的進士們感到羞愧,人家連中三元了,可就像沒有發生過任何事一樣,自己算什麼?

    看著他坦然從容的一步步走進大殿,全部折服。

    剛剛吵鬧了大半天,所有鳥兒鵲兒一起嚇得縮在樹枝上不敢鳴叫了。忽然安靜下來,一大群喜鵲好奇地從樹頭上飛落下來,在人群上飛來飛去,有幾隻膽大的跟著鄭朗飛翔。

    大殿的門很寬大,裡面的人也在往外面瞧呢,雖然什麼心情都有,可同樣承認,論風采,無幾狀元能出其左右。然後就看到了這群喜鵲,別往上面想哉,可這時候,有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讓人會聯想翩翩,越想越覺得古怪。還好,還好,不是一群烏鴉在跟著後面飛……

    坦蕩的身影進了崇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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