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索愛 073 文 / 落林音音
073
「杜幫主，怎麼會光臨這種小地方？」唐展翼冷冷的說，眼裡帶著嘲諷。如果可以，她還真想將楚凌藏起來。
「唐幫主不是也來子嗎？我覺得我們的喜好還真是相同的，連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都是一樣的。」杜司銳的眼神若有示無的看向楚凌，話中別有另一番意思。
「原來杜幫主還有這喜好，喜歡收納別人用過即丟的東西。」唐展翼聽出杜司銳話中的另一層意思，醋意在心中翻騰著。嘲諷的眼神，滿不在乎的語氣，深深的刺進了楚凌那顆脆弱的心。
白晰的臉龐頓時失去了血色，讓原本白晰的臉龐在燈光的照射變得更加透明。原來在他心目中她只是用過即丟的東西，她在他心中一點位置都沒有。
彷彿剛才幸福溫馨的畫面，只是一場夢，如今夢醒了，原本平靜無波的心卻意外的掀起波瀾。她的心竟然會有痛的感覺，不是因為恨，而是另一種感情。楚凌看著唐展翼，但唐展翼始終沒有看向她。唐展翼沒有看到楚凌使盡的掙大雙眼，忍著流下的淚水。
而杜司銳則深沉的看著楚凌，他看出了楚凌眼裡的憂傷。難道她愛上了唐展翼？是什麼改變了她？她不是恨唐展翼的嗎？為什麼他在她的眼裡看到了不一樣的感情？向來花心的他竟然也會感到一陣失落，什麼時候開始他對這場追逐投入了感情。
「只要我認為她還有那價值，我不介意。」杜司銳笑了笑，似乎在嘲諷唐展翼假裝的冷酷。真的不在乎嗎？但他的眼神掃過楚凌的時候，卻加入了真誠及歉意。他也不想，不想讓單純的楚凌捲入兩個男人之間的戰爭。
「那就要隨我高興了。失陪。」唐展翼再也沒有心情和杜司銳纏鬥，只要一想到有人窺覷他的寶貝，他的心就會被嫉妒淹沒而失去理智。
唐展翼擁著楚凌越過杜司銳身旁，停住，冷倪了眼杜司銳，眼神似乎在說楚凌是他的，便收回目光擁著楚凌離開了。而楚凌則木然的跟著，低著頭雙眼空洞，神色木然。唐展翼不在乎的語氣，徹底的傷了她的心。
而杜司銳則暗自握緊拳頭，不甘心的瞪著地面，杜司銳恨恨得直咬牙。總有一天，他會得到楚凌的，他也會打敗唐展翼的。只是在這場戰鬥中，他更想得到楚凌，更想擁有楚凌，不計一切代價。
跟著唐展翼到了門外，楚凌便停下腳步，甩開唐展翼置於腰間的手。冷冷的看向唐展翼，眼神憂傷的望著唐展翼。
「對你而言，我只是你用過即丟的物品嗎？」我以為我對你而言是特別的，原來那只是我的奢想而已。唐展翼，對你而言，我是什麼呢。原本想放下心中所有的恨，接受你而妄想一輩子待在你的身邊，原來你根本就不需要一輩子。她突然發現她是一個傻子，徹頭徹尾的傻子。在愛情的泥沼裡，分不清方向，兜兜轉轉。
唐展翼冷然的看著楚凌，她的眼眸彷彿訴說著無盡的憂傷。難道他做的得不夠嗎？難道他表達的還不夠明顯嗎？為什麼她還要誤會他的話，那些話只是說給杜司銳聽的，打壓他的氣焰，打消他的念頭。但沒想到不僅目的沒達到，反而讓楚凌誤會了。
唐展翼覺得他的心彷彿進入無盡的黑暗中，濃重的失落感充斥著他的心扉。不想為他的行為多做辯解，他唐展翼做的事從來都不用對誰解釋，包括楚凌。
「你認為呢？」唐展翼冷冷的說了聲，冷漠的看著楚凌，就像看陌生人一樣。
楚凌早已哽咽的說不出話，唐展翼，難道你就看不出我的不安，就是因為不安心所以才向你確認的。為什麼你卻給我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呢，你不知道這樣反而會讓我更加的不安嗎？
「唐展翼。」楚凌看著唐展翼，久久無法言語。過了很久，彷彿有一世紀之久。茫然的心做出了一個決定。
「如果是，那就請你放了我吧。」如果可以在掉進愛情的陷阱前，及時跳出。那樣那顆脆弱的心也不至於會被傷得很傷，她的心已經被唐展翼傷得千穿百孔，她不想再受傷了。
唐展翼冷冽的眼神看向楚凌，握緊拳頭，不發一語。彷彿時間就在這一刻停止，空氣也在這一刻凝結。楚凌流著淚，唐展翼筆直的側過頭看向楚凌。形成一幅美麗而唯美的畫卷。
「上車吧。」唐展翼將頭調轉至一旁，試圖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氣氛。唐展翼往前走，但楚凌卻仍舊一動不動的。她的雙腳就像生了根一樣，不曾移動半步。
楚凌在等唐展翼給她一個答案，不然她不會跟著他走的。意識到楚凌沒有跟上，唐展翼停下腳步轉過身皺著眉頭看向楚凌。卻在不經意間看到了驚險的一幕，平穩的心快速的跳動著，唐展翼想也沒想便以最快的速度奔向楚凌，將楚凌擁進懷裡，調轉過身替唐展翼擋住了那一顆幾乎可以致命的子彈。
楚凌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直到她的雙手摸到粘粘的液體，她的雙手染上了鮮紅的血。楚凌驚慌的看著唐展翼，腦海裡一直迴盪著唐展翼受傷了，為她而受傷的，她該怎麼辦？看到楚凌慌張的神情，唐展翼虛弱的笑著安慰楚凌，「我沒事。不用擔心。」唐展翼緊擰著眉，似乎在忍著極大的痛楚，並吃力的為楚凌擦去淚水。
「少主，你沒事吧？」夜風從不遠處跑來，扶過唐展翼。
「沒事。人呢？」唐展翼緊擰著眉，喘著氣。
「死了。」夜風平靜的答道。而唐展翼雙眼一瞇，懷疑的看著夜風。正想到什麼，卻突然體力不支的陷入黑暗。
夜風將唐展翼扶進後座，而唐展翼靠在楚凌腿上沉沉的昏迷著。車像風一般快速的離開，消失在夜裡。
此時杜司銳從餐館中走出，遠遠的盯著車離開的方向。時間是如此的剛好，好似所有的安排都是精心策劃的。
電話響起，杜司銳沒看來顯便毫不遲疑的接起電話。他知道這通電話是誰打的，杜司銳嘴角泛起冷笑。
「喂。」
「怎麼樣了？」
「事情就如您所料，唐展翼毫不猶豫的為楚凌擋了那一槍。」杜司銳說完，便聽到對方掛斷了電話。
他想他一定氣得不輕吧，自己辛苦培養出來的冷血機器卻因為愛而變得有血有肉。杜司銳仰望漆黑而寂靜的星空，心中感歎。他又何嘗不是呢？他和唐展翼一樣，都在愛情的迷宮裡迷失自我。
楚凌擔心的看著唐展翼，用衣袖擦去唐展翼額角的汗水。而另一手按壓住唐展翼的傷口，傷口處血流不止，她的手沾滿了唐展翼的濃稠的血水，觸目驚心。
緊擰著眉，楚凌不禁在心中祈禱，希望唐展翼沒事，希望車能開得快一點。
夜風將車開到一間別墅，夜風背著唐展翼走進別墅，而楚凌在後面跟著。雖然不明白夜風為什麼不將受傷的唐展翼送往醫院，但一心擔心唐展翼的楚凌沒有問出口。她相信夜風和她一樣關心唐展翼，他不會讓唐展翼出事的。雖然夜風平常都是一副冷淡的神情，但眼睛是不會騙人。剛才她從夜風的眼裡看到了擔心、焦慮、懊悔等等，他的眼裡有太多的情緒，讓她一時看不清。
早已等候在此的醫生見到受傷的唐展翼，立即訓練有素的上前接過唐展翼，替他做好一系列檢查後，便為唐展翼動手術取出子彈。
楚凌沒有離開，一直握著唐展翼的手。大手握著小手，彷彿在訴說著一段永不離開的童話。過了半個小時，手術終於完畢，子彈也順利取出。但失血過多的唐展翼依舊昏迷著，懸在空中的心依舊沒有落地。
「放心，少主沒事的。」夜風遞了杯熱水給楚凌，站在窗前看向遠方。一般就只有茫然的人，才會站在窗前看向遠方。曾經的她，也喜歡這樣。茫然的心找不到方向，但只要站在窗前看著遠方，心便不再茫然反而覺得平靜。
「謝謝。」楚凌接過水杯，喝了一口便將水杯置於一旁的桌面上。緊握著唐展翼的手，看著昏睡中的唐展翼發呆。她是為了她而受傷的，當他發現她有危險的時候，他奮不顧身的替她擋了那一槍，唐展翼，你這麼做是因為在乎我嗎？但為什麼在乎我，卻又讓我迷茫，讓我懷疑你對我的愛。
我始終不瞭解你，看不透你。即使我接受你的感情，我可以走進你的世界嗎？可以走進你的心嗎？
唐展翼，你允許我進入你的世界？你的心嗎？我忽然發現我們兩人的距離好遠，遠到連對方的身影都看得模糊。可即使距離的再遠，我們的命運卻始終牽在一起。因為我有了孩子，而我想給孩子一個幸福的家庭。
「你決定接受少主的愛是嗎？」夜風淡淡的問著，黑眸如夜空的星星般讓人覺得孤寂。
「你覺得唐展翼愛我嗎？」楚凌苦澀的笑了笑，故作輕鬆的問道。如果唐展翼愛她，就不會把她當成一場交易。他終究是不在乎她的。
卻不知這一切都表情都印在玻璃中，被有心之人看得一清二楚。
「少主他愛你，用從未有過的愛來愛你，甚至是用他的生命來愛你。他不懂得如何愛人，因為他從來都不曾享受過愛的滋味。他只能以他自已的方式去愛你，所以請你不要懷疑少主對你的愛。」夜風不想從鏡子看到楚凌困惑的神情，便為楚凌解惑。有些事情說開了總比永遠放在心裡的好。
「你很瞭解唐展翼。」楚凌淡淡的說著。如果她像夜風一樣，就可以輕易的看穿唐展翼，瞭解唐展翼，那是不是他們之間就不會有那麼的誤會，那麼多的痛苦。彷彿走了很長的一段路，他們才走到終點。但卻不知那並不是終點，路還很長。
「在我很小的時候便被安排在少主身邊保護他。」語氣雖然淡，但卻多了份羨慕。夜風淡淡的笑了，其實用不著羨慕他的。表面和事實差太多了，只是外人看不清。有些痛，有些苦，只有自己知道。其實以唐展翼的身手，根本就不需要他的保護。他只是某個人安排在唐展翼身邊的一個棋子。
楚凌想到唐展翼受傷的時候，夜風便立刻趕到唐展翼身邊。難道他一直暗中跟蹤唐展翼，唐展翼知道嗎？要是她，她肯定接受不了。即使那個人是在保護她，但與其說保護，也可以算是監視。
「那今天晚上？」楚凌本來想問今天晚上他的出現是否是因為暗中跟蹤唐展翼，卻不知套出了個驚人的消息。
「那是少主安排好的。」
夜風的意思就是唐展翼明知今晚有危險，卻帶她外出，將她置於危險中。他的目的是什麼？唐展翼是要證明他有多愛她嗎？
「包括他替我擋那致命的一槍？」怪不得那麼剛好，唐展翼一出事，夜風便立刻出現。
「那是意外。我們的目的只是想引出殺手，因為前陣子殺你的幕後主導人還未查出。少主怕你有危險便決定主動出擊，引魚上鉤。」夜風記得那是他提出這個提議的時候，唐展翼立刻抽出腰間的那把銀色的槍對著他的腦袋，眼神似乎要吃了他。那一刻他明白唐展翼對楚凌的愛已深入骨髓，楚凌在他心中的地位超過任何人，他可以為楚凌殺盡所有人，也可以負盡所有人，其中也包括他。
楚凌眼神複雜的看著唐展翼，心中不知是喜是悲。喜得是唐展翼在乎她，悲的卻是唐展翼卻可以如此忍心的將她致於危險中。她也知道唐展翼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好，為了盡早能抓到殺她的那個人，但她的內心還是十分的介意。她知道她不該，畢竟唐展翼為她擋住了那一槍，說明唐展翼是在乎她的，但她卻阻止不了她那顆疑惑的心，心還是無法釋懷。